21世紀戰略管理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
——基于SMJ（2006-2020）文獻的科學計量分析

文/陳永佳（廣州大學）

一、概述

戰略管理作為一門以學術研究為基礎的學科，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出現并應用于指導企業實踐。戰略管理期刊（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SMJ）創刊于1980年，是全球領先的戰略管理研究期刊。SMJ旨在發表與戰略管理相關的問題，以發表最高質量的戰略管理研究。為了清晰客觀地了解戰略管理研究的發展趨勢，本文基于SMJ近15年的發展變化，使用科學圖譜技術進行可視化分析，系統全面地分析該期刊的各項數據，深入挖掘戰略管理領域的主題演變，并提出未來研究趨勢。

二、數據來源和知識圖譜

文獻計量數據的主要來源是Web of Science（WoS），因為WoS是最著名的學術數據庫，有廣泛的期刊覆蓋面和全面的檢索標簽[2]，并且數據庫中導出的數據格式可以很容易地導入到本文獻計量分析軟件中。本文利用WoS的核心數據庫來檢索SMJ的全部文獻，設置時間跨度為2006-2020年，出版物名稱為“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文獻類型為article和review。通過以上檢索步驟得到1435篇文獻。

VOSviewer是由荷蘭萊頓大學科技研究中心(CWTS)開發的構建知識圖譜的文獻計量和分析軟件[3]，是一款基于文獻的共引和共被引原理來構建和查看文獻計量圖譜的免費分析軟件。根據WoS在線文獻分析報告并且借助可視化軟件，回顧了SMJ 15年以來的研究現狀，包括發表時間、被引次數、h指數（h-index）、國家、機構、作者和關鍵詞等數據指標進行整理分析。

三、研究結果

（一）文獻發表時間分析

從WoS數據庫檢索2006-2020年發表在SMJ的文獻共1435篇，該刊發表文獻數量趨勢如圖1所示。2006年發表的文獻數量為4篇，從2007年開始爆發式增長，2007-2013年發表文章數量比較平穩，每年平均發表了75篇。從2014年之后，每年的發文數量都在100篇以上，在2016年達到頂峰，發表了153篇，約占總發文量的10.66%。雖然2016年之后發文量呈下降趨勢，但是近五年（2016-2020年）的發文量占總發文量的46.48%。并且近15年來，該領域的總被引數量持續增加。

圖1 2006-2020年SMJ歷年發表文章數量分布圖

（二）活躍國家和引文分析

以國家維度對文章總量進行分析，一共有46個國家的研究學者在SMJ中發表了文獻，主要是美國、英國、加拿大、中國等10個國家。其中美國發表的論文最多，發表了1055篇文獻，大約占總發文量的73.52%，其次是英國（140篇，9.76%）和加拿大（125篇，8.71%）。從國家間合作的情況來看（如圖2），美國是合作網絡中最核心的國家，與其他國家之間都有合作。主要是因為美國作為戰略管理理論的發源地，聚集著許多戰略管理研究學者以及與戰略管理研究相關的重要期刊[4]。

圖2 國家合作網絡

從文獻被引頻次和h指數的角度來看（見表1），2006-2020年發表在SMJ上的出版物被引頻次一共為115064次，平均每篇論文被引次數為80.18次，h指數為166。其中美國的被引頻次最多（87653次），占總被引頻次的76.18%，h指數為148。英國排名第二，被引用次數為13891次(12.07%)，h指數為57，并且平均被引次數為99.22，是所有國家中最高的。中國緊隨其后，被引頻次為8931次(7.76%)，h指數為51。雖然加拿大發表文章數量排名第三(125篇)，但總被引次數(7917篇)卻沒有中國高，說明中國研究學者們發表的論文質量都比較高。

表1 2006-2020年SMJ前十位國家發表論文情況

（三）核心文獻分析

對被引頻次在100次以上的文獻進行分析，通過文獻共現網絡（見圖3）可以發現，Teece(2007)發表的文獻被引頻次最高，有4361次，該文獻提出了一個在開放經濟中保持卓越企業績效所必需的能力的性質和微觀基礎的框架[5]。其次是Laursen等人在2006年發表的文獻被引頻次為2893，該文獻將搜索策略與創新績效聯系起來，發現搜索與績效呈倒置的 U 形關系[6]。第三是Godfrey在2009年發表的文獻，被引次數為999次，該文獻探討了公司社會責任活動與股東價值之間的聯系，拓展了風險管理模型[7]。

圖3 2006-2020年SMJ共被引文獻密度視圖

（四）作者合作網絡和發文機構分析

1.發文作者機構統計

對各個機構的文獻數量進行統計，結果表明，發文作者機構總數為730個，機構性質以高校為主。在所有機構中，來自Univ Penn（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校內作者占比和總被引次數最多（71篇，5954次）。從各高校所在國家來看，主要以美國高校為主，占85%，其中發文數量前五的分別是Univ Penn(71)、Univ Minnesota(48)、Duke Univ(44)、Texas A&M Univ(38)、Univ Michigan(38)。而Bocconi Univ和INSEAD這兩個機構發文數量在總排名中位于第二和第五，分別為63篇、41篇，并且INSEAD發文的總被引用次數相對而言要多一點，有4254次（見表2）。由上述可以發現，SMJ近15年來刊載文獻作者機構以美國高校為主，歐洲高校為輔，企業、公司等社會其他機構幾乎沒有。

表2 2006-2020年SMJ發文機構一覽表

2.作者合作網絡

通過VOSviewer對2182名作者進行分析，將每位作者的最小發文量設為5篇，一共有101位作者符合要求，得到了作者合作網絡，其中最大合作網絡由46位作者組成（見圖4）。由此可以發現，發文量位居前五的作者分別為Agarwal.R、Mitchell,W、Reuer,JJ、Shi,W、Puranam,P，文章總數分別是15篇、15篇、14篇、11篇、11篇。有11名作者發文量超過了10篇，其中Hambrick,DC的文獻被引頻次達到了1555次。還有9名作者發文量在8、9篇左右，其中Zhang,Y所作文獻被引頻次是20位高產作者中最高的，達到了1915次，該作者主要是關注CEO工作的研究，其研究在戰略管理領域具有一定的影響力。通過對作者合作共現圖譜進行分析，可以得出，作者合作關系整體上呈現分散布局的特點，其中人數最多、關系最密切的作者合作網絡由Mitchell,W、Agarwal,R、Reuer,JJ等作者構成。具體作者發文數量見表3。

圖4 2006-2020年SMJ發文作者合作網絡

表3 2006-2020年SMJ發文作者一覽表

（五）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作為論文的核心與精髓，是對文獻主題的高度概括和凝練，而對高頻關鍵詞的分析可以挖掘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及發展趨勢。對SMJ15年刊載的1435篇文獻進行統計，共有5373個關鍵詞，其中詞頻數在50次以上的關鍵詞共有50個，如圖5所示。其中performance出現頻次最高，為509次，遠超出其他關鍵詞；innovation出現的頻次為279次，位列第二；出現頻次在200以上的有3個；出現頻次位于100—200的共有17個；出現頻次位于50—100的共有30個。

圖5 2004-2018年SMJ刊文關鍵詞共現網絡

本文對前十個高頻關鍵詞聚類進行重點解讀。1）Performance。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較為關注企業績效的影響因素與其關聯效應，如戰略導向與薪酬制度設計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創業團隊績效的前向關聯與同伴效應限制等。2）Innovation。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關注企業的創新發展以及社會經濟因素對創新的影響，如認知和情感框架在企業創新采納中的作用、社會自由化政策對創新的影響、外部CEO與創新等。3）Firm performance。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較為關注企業活動和社會發展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如基于政治網絡視角對政治策略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獨立內部董事會對CEO薪酬、財務不端行為和公司績效的影響等。4）Firm。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主要關注企業戰略發展以及企業成長過程中產生的問題，如基于注意力視角的企業成長、企業危機爆發時企業聲譽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協調開放與企業資源觀等。5）Management。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主要關注人力資源管理、風險管理等管理問題對戰略規劃的影響，例如如何將人力資源作為一種戰略資源，進而促進戰略規劃。6）Knowledge。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關注戰略管理知識的運用與實踐，例如如何將戰略管理相關的知識運用于實踐活動中，怎樣促進組織中的知識共享、組織學習、知識轉移等。7）Strategy。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較為關注戰略管理理論與研究，如運用合作博弈理論進行戰略研究、如何走向綜合戰略理論、戰略管理過程與實踐等方面。8）Competitive advantage。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著重于企業競爭優勢相關理論，關注獲得競爭優勢的方式，如基于協調開放與企業資源觀下如何放棄控制以獲取優勢、競爭優勢的產權理論等。9）Capabilities。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關注戰略管理理論中的動態能力理論，例如對動態能力概念的探討、如何將動態能力和可持續創新相結合等。10）Resource-based view。資源基礎觀主要強調企業資源具有異質性，而這種異質性決定了企業的外部競爭力[8]。該關鍵詞的研究作者主要關注于企業多元化是否會合并關聯更多的業務、資源基礎觀與高管團隊的研究等。

四、結論與展望

本文基于文獻計量的視角，應用VOSviewer軟件，對2006-2020年SMJ文獻數量、發文國家、機構、作者、關鍵詞等進行可視化分析，以清晰把握戰略管理研究領域的發展現狀和未來研究趨勢。雖然本文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推動戰略管理研究的發展，但是還是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首先，樣本僅限于一個期刊SMJ。戰略管理研究有著跨學科的特點，因此，只分析SMJ中的文獻無法全面分析戰略管理領域。第二，研究的時間跨度是從2006-2020年，可能更大的時間跨度得出來的結論會有所不同。第三，本文重點分析了高頻文獻、高頻作者和高頻關鍵詞，雖然突出了戰略管理研究的主流趨勢，但是沒有深入分析其他具有研究意義的問題，如戰略管理領域的研究新秀等。

未來研究可以從以下幾個角度進行思考：首先，未來研究學者可以更多關注于不同視角的戰略管理研究，例如戰略性人力資源管理。在未來研究中，可以從資源、組織學習等角度對戰略性人力資源管理進行探討，還可以研究公司人力資源體系和企業戰略之間的關系。第二，未來研究可以將企業創新、知識轉移、組織學習等內容不斷融入到戰略管理研究中，例如，組織學習與知識轉移之間的關系以及對企業創新的影響等。第三，未來研究可以更多地關注CEO、高管團隊、董事會等利益相關者對企業戰略決策的影響，例如，魅力型CEO對國際化戰略決策以及實施的影響。

表4 2006-2020年SMJ刊文關鍵詞頻次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