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面臨困境及升級之路

蔣兆峰

摘 要：后疫情時代，智能手表產品憑借便捷性、智能化數據采集以及體感交互優勢，或將成為健康管理領域的重要支柱。在此背景下，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量顯著上升、出口額波動增加、出口功能相對集中，呈現出良好發展態勢。然而，受限于出口海關品目歸類存疑、功能產品競爭力有限、出口地區失衡、自主研發能力欠缺問題，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面臨困境。針對當下情況，中國應從利用《協調制度》、深耕數智驅動戰略、發揮用戶粘性紅利等角度出發，通過應對歸類爭議、提升產品國際競爭力、開拓出口市場等手段，打造智能手表出口升級之路。

關鍵詞：后疫情時代;智能手表;品目歸類;“房顫日”;健康管理體系

2021年6月，人民日報以“房顫日”為核心舉辦房顫答疑直播活動并表示，隨著人口老齡化現象加劇以及亞健康生活方式泛濫，慢性病患者數量逐年增加。受此影響，國內外逐漸將發展重心聚焦于居民健康生態領域。智能手表行業借助運動記錄、風險提醒以及GPS定位等優勢，成為后疫情時代健康管理服務領域核心代表產品，迎來井噴式發展機遇。據IDC市場研究公司調研數據顯示，2020年全球智能手表需求量高達4.447億，智能手表行業快速崛起，為中國智能手表出口發展夯實基礎。此外，隨著數字化跨境電商戰略逐步落實，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量、出口額顯著提升，已然實現一定規模的發展。然而，由于海關品目歸類標準尚不明確、產品國際競爭力處于劣勢、出口地區偏重于亞洲國家等因素制約，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受限。因此，深入研究中國智能手表出口現狀，分析探討當前面臨的首要問題，對制定與調整貿易戰略規劃、助力相關企業升級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一、中國智能手表出口現狀

（一）出口量顯著上升

自可穿戴設備成為熱點話題以來，智能手表裝置便一直處于主導地位，并成為數字化時代智能設備的主要產品。隨著信息交互技術的不斷完善以及消費者健康意識逐步加深，智能手表行業進入飛速發展階段，出口量顯著上升（圖1）。據《2021-2027年中國智能手表行業市場研究及深度專項調查投資預測報告》數據顯示，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量由2015年的980萬增長至2020年的6604萬，5年間平均增長幅度便高達52.74%。此外，據預測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量將達到9630萬，同比增長45.82%。相較于2020年，2021年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量增速放緩，但整體仍呈現出上升趨勢。由此觀之，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形勢樂觀。

（二）出口額波動增加

依據中國海關總署公示信息以及智研咨詢數據整理數據顯示，2017-2020年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額呈現出波動增加趨勢。其中，2017年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額為8.27億美元，同比增長6.54%;2018年出口額為6.42億美元，較上年下降1.85億美元，同比下降22.37%。2019年，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額回升至8.1億美元，與2018年相比略有漲幅。至2020年，雖然受新冠疫情影響，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額仍達到8.92億美元，呈現出逆勢增長態勢。總體而論，雖然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額出現波動性變化，但整體上仍呈現增加趨勢。這表明，某種程度而言，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已然具備一定國際競爭力。此外，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額占據出口總額比重已由2017年的30.1%發展至2020年的31.8%，進一步佐證出口額呈增加趨勢。據此可以知悉，2017-2020年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額在出口總額中的比重小幅上升，呈現波動增加態勢。

（三）出口功能趨同

除裝飾以及計時功能外，中國智能手表行業以數字健康監測、運動數據分析、通訊、定位等附加功能提高出口競爭力。據《2021-2026年中國智能手表行業投資分析及發展戰略研究咨詢報告》數據顯示，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功能相對集中（圖2）。其中，健康監測、移動通訊以及運動管理類手表成為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受歡迎程度較高的產品，分別以73%、69%、62%的高額比重占據主導地位;日程管理、娛樂休閑以及其他功能受青睞程度依次為37%、32%、17%，成為出口功能意向中的薄弱領域。在此背景下，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多以健康監測、移動通訊、運動管理功能類產品為主，其余功能領域的產品出口競爭力不足。由此而論，受青睞度差異引致的出口功能相對集中問題成為中國智能手表出口環節亟需解決的一大難題。

二、中國智能手表出口面臨困境

（一）出口產品海關品目歸類存疑

對于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而言，海關品目歸類是決定該產品關稅繳納額度以及核算通關成本的核心環節。然而，由于海關品目歸類多以產品主要特征進行劃分，品目歸類存疑問題成為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當前面臨的現實窘境。一方面，部分國家將智能手表歸屬于“通信設備及零件”品目。中國、美國、韓國等國家以智能手表通訊功能為參考，將其界定為通信產品，劃歸于海關品目85.17類別，即“通信設備及零件”。在此歸屬標準下，中國智能手表出口美韓等國因被劃分為電子信息類品目，可享受零關稅待遇，出口成本明顯降低。另一方面，部分國家將智能手表劃分為“手表懷表及其他表”品目。以瑞士為主的手表生產大國則依據智能手表計時功能，將其界定為手表產品，隸屬于海關品目91.02類別，即“手表懷表及其他表”。此類劃分標準下，中國智能手表出口瑞士等國因被歸類于手表懷表品目，需支付相應稅額，大幅提升出口成本。整體而言，無論是將智能手表劃分為85.17品目還是91.02品目，均符合一定事實依據。然而，各國間對于智能手表出口海關品目歸類存在爭議無疑是干擾中國智能手表出口成本的一大影響因素。

（二）產品綜合競爭力有限（技術、功能、市場營銷等）

由于功能產品競爭力有限問題，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陷入瓶頸。2020年，艾媒金榜發布《中國智能手表品牌排行榜》數據顯示，以蘋果、Fitbit、三星以及佳明為主的國外企業占據全球智能手表市場80%份額，中國智能手表國際競爭力有限。具體而言，智能手表功能可劃分為運動、定位兩大類型。一方面，運動功能類智能手表競爭力不足。作為智能手表主打領域，運動功能深受消費者歡迎。在此背景下，蘋果、頌拓、三星、Garmin等國內外眾多智能手表生產商紛紛發力研制運動功能類產品。其中，中國智能手表運動功能產品續航多為1-2天，與續航時間高達2周的Garmin公司產品相比競爭力有限。另一方面，定位功能類智能手表競爭力欠缺。現階段，隨著信息科技的越發完善，定位技術以附加功能被應用于諸多生產生活環節，在兒童智能手表領域尤甚。作為中國智能手表定位產品的領軍者，小天才企業運用三角定位、地磁、藍牙等定位技術，將智能手表定位精度縮至5-15米。然而，在定位產品領域，蘋果公司憑借UWB定位技術將定位精度精確到厘米，遠遠高于中國智能手表定位級數。

（三）出口地區結構有待拓展

據海關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地區雖然高達132個，但多集中于亞洲國家，在歐洲國家出口市場中處于弱勢地位。第一，歐洲國家出口市場較低。某種意義上，定位功能可有效降低兒童走失風險，被眾多中國企業所追捧并將其應用于智能手表產品研發進程中。然而，由于歐洲人權文化重視程度加深，中國智能手表產品定位功能以侵權監聽隱患成為爭議所在，被以德國為主的歐洲國家抵制甚至禁售。在此背景下，中國智能手表在歐洲區域的出口市場較低。第二，亞洲國家出口市場較高。中國智能手表的追蹤定位、運動記錄以及學習教育功能，均可高度契合亞洲國家市場消費需求。加之中國與其他亞洲國家教育環境雷同，亞洲市場成為中國智能手表企業出口主營陣地。據中國鐘表協會官方數據顯示，2020年，亞洲國家占據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市場份額高達69%，歐洲國家市場占據比重僅為17%。然而，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對于亞洲市場的過度依賴，不僅嚴重制約產品創新研發積極性，同樣也促使相關企業沉迷于周邊市場，以致喪失市場開拓動力。

（四）企業自主研發能力欠缺

據海關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憑借龐大的勞動人口紅利締造134個智能手表品牌、1057種產品，成為智能手表生產及銷售大國。然而，據Strategy Analytics發布的全球智能手表報告數據顯示，2020年第一季度，蘋果、三星和佳明在國際智能手表市場中占據76.3%的高額比重。其中，蘋果品牌以55%份額成為國際智能手表市場主導者。這揭示出中國智能手表出口知名度不足現狀，暴露出相關企業自主研發能力欠缺問題。在中國智能手表出口行業中，雖然已衍生出諸如華為、聯想、步步高等一系列具備國際知名度的企業，但相較于龐大的國內企業基數，此類知名企業無疑占據極少部分。相對而言，絕大多數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均屬于中小型企業，主要依附于大型企業產業鏈。在此背景下，對于中小型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來說，自主研發能力欠缺是其出口遭遇瓶頸的關鍵影響因素。加之貿易摩擦現象頻發以及美國技術打壓力度加劇，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自主研發能力受到制約，致使產品出口陷入窘境。在出口受阻形勢下，中小型中國智能手表企業出口利潤大幅縮減，嚴重抑制企業自主研發能力提升，致使企業發展陷入惡性循環的不利局面。

三、升級之路

（一）利用《協調制度》，應對品目歸類爭議

即將于2022年實施的新修訂版《協調制度》以統一商品歸類標準為基礎，將智能手表出口類別歸屬于“通訊設備及零件”名目，為各大智能手表企業爭取到零關稅福利。然而，由于《協調制度公約》并未實現全球化通用，部分國家仍然沿用傳統歸類標準。為此，中國海關機構應充分發揮修訂版《協調制度》優勢，做好智能手表出口品目歸類爭議應對。第一，完善《協調制度》中品目歸類標準的相關條款。在世界海關組織指定的《協調制度》中，大部分品目歸類標準存在主觀判斷性，僅以主要特征進行評判容易產生歸類爭議問題甚至引起貿易摩擦。中國海關機構應充分發揮主導優勢，加強與其他協調委員會伙伴的談判力度，細化智能手表對外貿易中的特征、技術、功能等歸類標準。第二，提升《協調制度》中品目歸類爭議談判水平。針對各國海關對于智能手表品目歸類爭議問題，中國應加大法律、技術、資金扶持力度，強化智能手表出口綜合談判能力，為應對歸類爭議夯實基礎。第三，完善《協調制度》中品目歸類爭議的解決機制。就中國智能手表出口而言，解決歸類爭議問題多采取外交磋商措施，或以WTO組織為主導對問題進行裁決。現階段，中國可借助《協調制度》機遇，完善解決機制，以公平、公正、普遍認同為原則妥善解決智能手表出口歸類爭議問題。

（二）深耕數智驅動戰略，提升產品競爭力

2020年，國家衛生健康委發布的《居民營養與慢性病狀況報告》提出，慢性病患者數量逐年提高。此外，2021年6月，中國“房顫日”以心律失常問題為話題，掀起健康防護熱潮。至此，健康問題儼然成為除運動、定位功能外的新熱點。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應充分借助科技創新優勢，深耕數智驅動戰略，以供需匹配為原則賦予產品健康監測、提前預防等附加功能，提升產品競爭力。一方面，賦予產品數字化創新監測功能。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可利用心率傳感等科技創新技術，在數字驅動下與各大醫院實現聯動，通過精細化前沿監測手段為用戶提供專業健康管理服務，提升產品競爭力。另一方面，賦予產品智能化創新預防功能。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需利用溫度檢測等科技創新技術，憑借智能驅動效應與專業健康機構實現聯動，利用溫感監測、風險篩查方式為用戶提供高效線上預約服務，加大產品吸引力。此外，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還可運用高性能ECG傳感等新型科技技術對專業慢性病數據進行采集，基于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認證標準，利用科技創新研發功能性產品，提升產品認可度。

（三）發揮用戶粘性紅利，開拓多元化出口市場

中國智能手表出口市場暴露出的缺陷危機同樣是提升產品質量、打造產品口碑的轉機之路。因此，中國智能手表企業可從出口市場顯露出的缺點出發，以消費者青睞度為導向發揮用戶粘性紅利，并據此對產品研發方向進行針對性調整，開拓多元化出口市場。一方面，保持亞洲國家市場主導優勢。對于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而言，發揮用戶粘性紅利、繼續保持亞洲國家出口市場高額占比優勢是確保企業可持續發展的必要途徑。因此，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可積極對接亞洲國家發展戰略規劃，借助大數據技術合理預測亞洲國家發展動態并及時進行相關調整，最大限度搶占該國市場。另一方面，積極開拓新興市場。立足中外教育、生活環境及理論異同問題，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應以不同年齡段、不同地區的用戶需求差異對出口市場進行細化，對受眾采取相應側重性宣傳推廣以開拓新型市場。例如，立足美國消費者對于肌肉鍛煉服務的迫切需求情況，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應以康復訓練為核心功能，研發醫療康復型智能手表，攻克美國市場。此外，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還可借助數字經濟轉型優勢，以“一帶一路”戰略規劃為指導，充分利用跨境電商平臺，通過精準對接國際數字貿易體系，開拓中東歐、非洲、拉美等地區出口市場。

（四）攻關核心專利壁壘，提升自主研發能力

隨著新基建戰略的逐步落實，世界各國紛紛將核心專利水平視作擴大企業品牌知名度、提升自主研發能力、促進出口提質增效的核心導向。在此背景下，中國以提升企業自主研發能力為目標，提出攻關核心專利壁壘的戰略發展規劃。有鑒于此，中國應借助產品創新機制挖掘智能手表出口企業自主研發積極性，以核心專利壁壘攻關為基礎，打造中國智能手表品牌出口升級之路。一方面，完善出口產品創新實踐機制。對于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而言，攻克技術創新壁壘、完善創新實踐機制、強化創新成果實踐轉化率是提升企業自主研發能力的先決基礎。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應以政府主導為核心，以供需匹配為前提，依據產品、產業、外貿三維對接組建創新研發體系，提升核心專利實踐轉化率、品牌國際知名度及創新研發能力。另一方面，完善出口產品創新保障機制。就中國智能手表出口企業而言，完善創新保障機制、提升創新成果實踐支持率是挖掘其自主研發積極性的前提條件。中國智能手表企業應以科研院所為實踐對象，以政府財政扶持為支撐，憑借技術、實驗、實踐三維載體打造前沿研發機構，提升核心專利數量、質量及自主研發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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