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理論的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影響因素分析

張婷?茹新宇

摘 要：本文以11個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傳統物流企業為樣本，運用扎根理論研究法，深入探究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影響因素。研究發現：環境變化、關鍵資源、動態能力、需求變化和企業家精神對傳統物流轉型升級存在顯著影響。其中，關鍵資源、動態能力和需求變化是前置變量，環境變化和企業家精神是情境變量。研究結論為傳統物流企業識別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影響因素，從而選擇適宜的轉型路徑提供理論支持。

關鍵詞：轉型升級;影響因素;智慧物流;扎根理論

一、引言

隨著信息技術發展和人口紅利慢慢減退，我國物流行業從勞動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變，逐漸進入科技驅動的物流新時代。去庫存、去產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使得物流需求發生變化，物流服務對象不斷提出新要求，信息化發展也促進物流需求加速升級。國家發布系列政策，要求推動信息技術在物流領域的廣泛應用，提升倉儲、運輸、配送等環節智能化水平，創新優化物流組織方式，構建信息互聯共享體系，形成以互聯網為依托，開放共享、合作共贏、高效便捷的智慧物流生態體系。為助力物流行業降本增效，發展智慧物流已成為整個行業轉型升級的有效途徑。然而，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受哪些因素影響，傳統物流企業該如何實現物流需求和智能科技的深度融合，學術界還缺乏系統的理論支持。

現有關于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關注某一特定因素，研究成果較分散。研究回顧：我國物流業轉型升級具備資本驅動和技術驅動雙重特征。資金管理系統、信息技術的投入與研發以及相關資本要素是促進智慧物流發展的必要條件。能力裝備、標準化器具的廣泛應用是物流業轉型升級的重要手段，人工智能和物聯網的發展為我國物流企業轉型升級奠定了技術環境。高素質專業人才和完整的管理體系是物流企業轉型的條件，而客戶價值需求、企業家對市場和機會的敏感性是物流企業轉型升級的重要驅動力。

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受很多因素影響。因此，探究影響轉型升級的關鍵因素并突破，對促進智慧物流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采用質性研究法——扎根理論探究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影響因素，以期為正在探索發展智慧物流的企業提供理論支持和策略指導。

二、研究方法與資料收集

1.研究方法

由于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其影響因素涉及變量多，變量關系復雜，現有相關研究尚無清晰的變量界定和理論假設，不宜采用量化研究法進行實證研究。因此，采用扎根理論質性研究法探究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影響的因素。

扎根理論是通過深入情境收集資料，對數據不斷比較和逐步編碼，抽象化、概念化思考和分析，提煉概念和范疇，構建相應理論體系。扎根理論堅持“持續比較”和“理論取樣”的核心思想，主要過程如圖1所示。

2.案例選擇

正在探索從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企業和發展智慧物流的企業其實踐經驗為研究提供了豐富的原始資料，本文從眾多物流案例企業的實踐中提煉、總結、歸納出相關影響因素，上升為理論，并構建理論模型，以期為同類型發展智慧物流企業提供相關理論指導。

根據研究內容，所選案例企業必須滿足如下條件：（1） 所選企業物流曾是傳統物流模式或現在仍還存在傳統模式;（2） 該企業物流業務正在向智慧物流轉型或已完成轉型。關鍵詞搜索“傳統物流轉型升級+發展智慧物流”，初步篩選案例企業。考慮初選企業信息資料的可獲取性以及案例典型性，確定案例企業。

共選取海爾集團、 蒙牛乳業等11家企業，所選企業均為大型企業，涉及行業范圍廣，性質多樣。為提高研究信度，采用持續分析思路，選取6個案例構建理論模型，5個案例檢驗理論模型飽和度。

3.資料收集與整理

資料收集分析貫穿研究全過程，資料的豐富性和詳細性直接影響理論構建的完整性。為獲取詳實資料，多途徑收集：（1） 網絡檢索關鍵詞“傳統物流轉型”、“智慧物流”，收集企業實踐資料、企業家評論及新聞媒體報道。（2） 企業官方網站，了解企業物流轉型發展事件、進程、階段性成果展示等。（3） 期刊文獻檢索，在國內外知名數據庫平臺檢索關鍵詞“傳統物流轉型升級+智慧物流發展”，獲取相關研究成果。（4） 書籍報刊收集，在圖書館及各大網上查找關于“傳統物流轉型升級”以及“智慧物流發展”書籍報刊。（5） 訪談企業人員，獲得第一手資料。對所收集資料按企業分類整理，建立案例企業資料夾，以供建模和檢驗使用。

三、范疇提煉與模型構建

1.開放式編碼

開放式編碼是對原始資料進行逐條分析，概念化，進而范疇化。為避免個人主觀性和既有定論干擾，標簽化原始資料，發掘初始概念。然后將初始概念進一步分類組合，實現概念范疇化。堅持“持續比較分析”理念，先取6個典型案例建模，對第一個典型案例的信息逐條編碼和初步概念化，不斷拿新案例數據與已形成類別或范疇比較。當出現新范疇時，把其納入理論。這一過程反復進行直至新收集到的數據可以被已有范疇概括，而不再產生新范疇。在此基礎上，針對所選全部典型案例所形成的概念進行分析、比較歸類和整合以進一步范疇化。介于篇幅限制，本文選取案例A作為開放式編碼過程示例（如表1），開放式編碼共得到89個初始概念，提取出12個范疇，如表2所示。

2.主軸編碼

開放式編碼階段形成的范疇是相互獨立分散的，而主軸編碼是按照類屬關系對分散的范疇進行重新組合，提取主范疇和副范疇，建立范疇之間的內在聯系。共歸納出環境變化、關鍵資源、動態能力、需求變化和企業家精神5個主范疇，各主范疇及其對應的副范疇如下表3所示。

識別能夠概括其他范疇的核心范疇，分析核心范疇與其他范疇的聯結，并驗證其關系，以故事線形式描述行為現象，建立理論模型。通過開放式編碼，主軸編碼，本文共形成89個概念，12個范疇，5個主范疇。在此基礎上，以“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影響因素”為核心范疇，得到故事線：消費需求、行業發展需求和市場需求等需求變化是傳統物流轉型升級的外在拉力，物流產業環境及政策環境變化可歸納為傳統物流轉型升級的外部環境因素。為應對外部環境和需求變化，在企業家領導下，企業利用關鍵資源，增強其動態能力，促進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影響因素作用機理如圖2。

4.理論飽和度檢驗

當新資料無法產生新概念范疇時，即理論達到飽和，可停止收集數據。本文用5個案例檢驗理論模型的飽和度，未發現新概念或范疇，證明理論模型已達到飽和。

四、模型闡釋

1.環境變化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情境因素

環境變化主要包括產業和政策環境變化。近年來，物流行業發展進入新時代，但我國物流業大而不強的情況卻沒有改變。物流創新能力不足，技術投入和應用水平不夠，創新驅動發展方式尚未建立。自身產業環境變化以及與國際物流間的差距倒逼我國傳統物流企業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

政策環境是國家及地方政府層面制定的一系列措施、方針和政策。《“互聯網+”高效物流實施意見》等從多維度為物流業未來五至十年發展指明方向。國家政策要求加強物流體系標準化建設和信息基礎建設，鼓勵信息互聯互通，支持大數據、云計算等現代信息技術在企業中的應用。在關鍵資源、動態能力和需求變化對企業轉型升級影響過程中，環境變化起調節作用。當產業環境變化較大時，傳統物流企業為適應新環境，會投入更多資源，匯聚更大能力以應對挑戰。當國家給予更多政策支持時，傳統物流企業更易于順應大環境，找準發力點，從而更加準確地把握智慧物流新風向。

2.關鍵資源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內在基礎

資源是幫助企業不斷成長并獲得持續競爭優勢的基礎。研究發現基礎設施、人才資源和財務資源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重要載體。智慧物流發展，人才培養成關鍵。當前我國物流業缺乏高水平技術人才和管理人才，物流業和信息化復合型人才的嚴重缺乏已成為影響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發展的重要因素。基礎設施建設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基本物質載體。特別是發展前期以基建投入為主，包括設施設備自動化，人工智能設備發展以及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互聯網基礎設施建設。自動化設備及人工智能設備重組物流基礎設施、生產工具和勞動力。互聯網基礎設施幫助企業接入互聯網，促進信息廣泛流動，解決企業內部信息孤島問題。智慧物流的發展從基礎設施建設、人才引進、團隊升級到整個智慧物流生態體系搭建，各個環節都需要投入大量資金，企業財務資源為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提供了資金支撐。

3.動態能力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必要條件

動態能力是企業整合、構建、更新和再造企業內外部資源和能力，引導資源和能力的配置流程，從而適應復雜環境變化的能力。企業轉型的本質是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動態能力是轉型的必要條件。機會識別能力、信息技術能力和資源整合能力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三大必要能力條件。

機會識別能力是企業對外部環境變化的感知能力，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前提。在環境變化時，如果傳統物流企業能快速感知到市場變化，識別未來物流發展趨勢及方向，捕捉到機會，并采取行動，就能獲得先發優勢，搶占智慧物流發展先機。信息技術能力為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提供了技術支撐。智慧物流以互聯網為依托，廣泛運用大數據、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整合物流系統，重塑商業發展關系。“互聯網+”物流打破傳統企業邊界，實現存量資源社會化轉變和閑置資源最大化利用，是智慧物流的典型代表。資源整合能力是企業整合內外部資源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是促進傳統物流轉型的重要手段。企業可利用開放機制、平臺和系統，把物流流轉全過程的相關信息匯集起來，連通所有參與方、基礎設施之間的物流信息，共享信息資源，降低運營成本。

4.需求變化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外在拉力

需求變化指消費需求，行業發展需求和市場需求方面變化。從外部環境看，轉型升級戰略基于消費需求、行業環境、市場基礎等要素。因此，物流業消費、行業及市場需求變化在制定企業轉型升級戰略過程中產生關鍵作用。隨著互聯網發展，用戶消費呈現個性化、定制化、體驗式消費趨勢，人們對物流服務的便捷、快速、高效和低成本等多方面提出了更高要求，服務商需要提供以智慧技術為支撐的物流解決方案滿足快速迭代的需求。

我國物流市場產業集中度不高，存量資產使用效率不高，電子商務的加速發展促進社區團購以及鄉村物流崛起，顧客分布廣而不均，行業面臨服務不足的瓶頸。智慧物流可有效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通過滿足需求變化形成企業發展智慧物流的外在拉力。

5.企業家精神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重要保障

企業家是企業的靈魂，決定企業發展方向，企業家精神是轉型的根本力量。如果管理者具有前瞻性思想，認識到智慧物流是現代物流發展的必然趨勢，能轉變固有發展觀念，并給予一定財力與物力支持，則會為智慧物流發展增添動力，反之則會限制傳統物流轉型升級。

轉型升級的本質就是一場變革，任何變革都伴隨著冒險和創新，而創新是企業家精神的靈魂，冒險是企業家精神的天性。在快速變化的市場環境下，富有冒險精神和創新意識的企業家憑借其敏銳的市場洞察力能夠根據市場需求與競爭態勢的變化探索轉型升級的方向和路徑，并通過資源配置創新來加以實現。因此，高冒險精神、高創新精神、高風險承擔精神和高市場洞察力等企業家精神將強化傳統物流企業的資源及動態能力對發展智慧物流的作用。轉型升級戰略落地實施需要企業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團結協作，集思廣益，真抓實干。企業的變革、冒險和創新需要人才的推動，而企業家對人才的重視程度對人才開拓創新精神發揮具有重要影響。

五、研究結論和展望

本文運用扎根理論法對11個典型案例做扎根分析，系統地探索了傳統物流企業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影響因素，發現環境變化、關鍵資源、動態能力、需求變化和企業家精神5個主要影響因素。其中，環境變化是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的情境因素，關鍵資源是轉型升級的內在基礎，動態能力是轉型升級的必要條件，需求變化是轉型升級的外在拉力，企業家精神是轉型升級的重要保障。

由于研究結論是基于11個典型案例的小樣本質化研究得出的，信效度未經過大樣本檢驗，研究過程雖嚴格遵循步驟，但結論可能受研究者一定的主觀影響，這是方法論的局限。在后續研究中，可將影響變量概念化，采用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等定量研究方法，研究各變量間的作用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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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婷（1991- ），女，江蘇徐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智慧物流;茹新宇（1977- ），男，江蘇無錫人，碩士研究生，副教授，研究方向：物聯網、網絡及信息安全

基金項目：2020年無錫市職業教育創新發展重點課題“新基建”背景下五年制高職專業改造與創新研究——物流管理專業為例（課題編號：9202017）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