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C1q聯合TIGIT及ZBTB20在系統性紅斑狼瘡中臨床診斷價值

田 玉， 馬麗艷， 韓玉祥， 靳洪濤， 齊 晅， 薄世偉， 郭惠芳

河北醫科大學第二醫院1.風濕免疫科；2.影像科，河北 石家莊 050000

系統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種復雜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可嚴重威脅患者生命，具有多種臨床特征。SLE表現與多種自身抗體、隨后的免疫復合物形成和沉積，以及其他免疫過程有關[1]。SLE患者的死亡可能與狼瘡活動、治療并發癥或長期后遺癥等有關，由于不能早發現、早診斷而演變成為重癥或伴發重要臟器受損的患者較多，其中，腎損害在SLE患者中較為常見[2-3]。SLE患者發生腎損害早期階段一般無特征性臨床癥狀，腎功能生化檢查也處于正常水平[4]。因此，確定SLE早期篩查生物標志物十分重要。抗C1q抗體屬于免疫球蛋白G型自身抗體，是免疫補體經典途徑始動分子相關抗體，對SLE的發病及進展有重要作用，結合抗原后，刺激機體免疫系統產生大量抗體，激活補體，增強炎癥反應，造成腎損傷[5]。TIGIT是一種抑制性共刺激分子，與其配體CD155相互作用，向免疫細胞傳導負性信號，在SLE的發生和發展中起著關鍵作用[6]。近年有研究報道，ZBTB20是淋巴細胞分化的重要轉錄因子，在多種免疫細胞中表達，通過調控免疫細胞相關增殖、分化通路參與免疫反應，可誘導異常的體液免疫反應，通過抗原刺激B細胞，漿細胞增殖分化成能分泌抗體的漿細胞和記憶細胞，引起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病[7-8]。本研究通過檢測并比較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水平，分析各項標志物單項檢測及聯合檢測在診斷SLE方面的價值。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自2019年1月至2021年1月于河北醫科大學第二醫院風濕免疫科診斷為SLE的120例患者作為觀察組，按照內生肌酐清除率(creatinine clearance，Ccr)再將患者分為Ccr<80 ml/min的SLE無腎損傷組(n=69)和Ccr≥80 ml/min的SLE合并腎損傷組(n=51)。納入標準：(1)符合《系統性紅斑狼瘡診斷及治療指南中華醫學會風濕病學分會》[9]中關于SLE疾病的診斷標準；(2)半年內均未采取任何治療措施；(3)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1)營養不良；(2)近半年接受過補充鐵劑、輸血、促紅細胞生成素等治療；(3)發病前已存在感染、出血、惡性腫瘤、糖尿病等；(4)合并自身免疫性胃炎、自身免疫性肝炎、風濕或類風濕等其他免疫性疾病及甲狀腺功能異常；(5)肝功能障礙；(6)有嗜酒史、外傷。另選取同期來我院進行常規體檢的47例體檢者作為健康組。健康組中，男性4例，女性43例；年齡18～50歲，平均年齡(38.13±3.08)歲。觀察組中，男性11例，女性109例；年齡19～49歲，平均年齡(38.01±4.22)歲。兩組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研究方法

1.2.1 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法檢測抗C1q抗體 于清晨抽取研究對象的空腹靜脈血3～5 ml，1 000～2 000 r/min、離心15 min，采用雙抗體一步夾心法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檢測抗C1q抗體，具體操作步驟嚴格按照抗C1q抗體測定試劑盒使用說明書進行(合肥萊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2.2 流式細胞術檢測TIGIT及ZBTB20 于清晨抽取研究對象的外周血5～7 ml，抗凝，1 000～2 000 r/min、離心15 min，采用流式細胞術檢測TIGIT及ZBTB20，具體操作步驟嚴格按照TIGIT及ZBTB20測定試劑盒(流式細胞術)使用說明書進行(中生北控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2 結果

2.1 兩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比較 觀察組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水平均高于健康組，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比較

2.2 觀察組患者兩個亞組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比較 SLE合并腎損傷組患者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水平均高于SLE無腎損傷組，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觀察組患者兩個亞組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比較

2.3 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單項檢測及聯合檢測對SLE合并腎損傷的診斷效能 依據Ccr≥80 ml/min為SLE合并腎損傷的診斷標準，分析顯示，抗C1q抗體+TIGIT+ZBTB20 mRNA三者聯合檢測診斷SLE合并腎損傷的AUC、靈敏度及特異度均顯著優于各指標單項檢測及兩兩聯合檢測。見表3。

表3 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單項檢測及聯合檢測對SLE合并腎損傷的診斷效能

3 討論

SLE是一種由環境、遺傳等因素引起的以B淋巴細胞異常活化、自身抗體產生、免疫復合物沉積為主要病理特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10-11]。SLE的臨床表現復雜多樣，血清中有以抗核抗體為主的多種致病性抗體存在，真正的發病機制目前尚未完全明確[12]。隨著疾病進展，SLE可影響多個末端器官，尤其是腎，常威脅患者的生命安全[13]。

SLE患者的細胞過度凋亡，形成眾多凋亡小體，從而暴露自身抗原并出現大量自身抗體[14]。其中，C1q通過與抗原抗體復合物相結合，刺激免疫補體經典途徑被激活，對凋亡細胞碎片的清除和免疫復合物的清除具有促進作用，防止組織免疫性損傷。抗C1q抗體是免疫補體經典途徑始動分子相關抗體，通過與免疫復合物結合，刺激補體活化能力增強，促進炎癥反應，損傷腎功能[15]，對SLE的發病及進展起關鍵作用。正常狀態下，機體內僅有少量免疫復合物存在，被補體刺激而活化的巨噬細胞吞噬清除，當機體內的免疫復合物大量形成時，將超過單核吞噬細胞清除能力，殘余的免疫復合物會隨血液累及到腎，刺激炎癥反應發生，炎性因子進一步加重對腎組織的損害，此過程中經典途徑、旁路途徑及凝集素途徑被激活，大量的C1q產生，進一步誘導機體產生抗體[16-17]。TIGIT是一種含有T細胞免疫球蛋白和免疫受體蛋白酪氨酸抑制模體結構域的抑制性受體，通過與相應配體CD155和CD112結合發揮抑制作用[18]，促進B細胞活化，加重病情。ZBTB20又被稱為樹突細胞來源的POZ鋅指蛋白，參與了對免疫細胞的增殖及分化的調控，能夠對漿細胞增殖進行調節，同時還對免疫球蛋白的分泌起到促進作用[19]。本研究結果顯示，SLE患者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均顯著升高，且SLE合并腎功能損傷患者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均升高的更明顯，提示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 mRNA能夠作為臨床診斷SLE及發生腎損害的檢驗標志物。本研究結果與既往研究報道[20-22]結果相一致。

本研究還發現，C1q抗體+TIGIT+ZBTB20 mRNA聯合檢測診斷SLE合并腎損傷的靈敏度及特異度分別為92.2%和89.4%，約登指數為0.681，AUC為0.959，均顯著優于各指標單項檢測及兩兩聯合檢測。這表明，三者聯合檢測可以明顯提高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避免漏診和誤診，提高了臨床確診率，對于臨床診斷SLE患者發生腎損傷具有重要的價值。

綜上所述，SLE患者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水平明顯升高，且SLE發生腎損傷患者的抗C1q抗體、TIGIT及ZBTB20水平更高，三者聯合檢測對SLE及其合并腎損傷具有較高的診斷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