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散文教學的讀與寫——以《懷念紅狐》為例

江蘇省無錫市堰橋高級中學 仝 娜

《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在課程目標中提到“語言積累與建構”“語言表達與交流”“語言梳理與整合”等方面，希望學生能夠積累豐富的語言材料和語言活動經驗；能夠將具體的語言文字作品置于特定的文化情境中理解分析，能夠在具體的語言活動中自覺地運用語言學習經驗。

散文教學是高中語文教學的重要一環。在散文教學中，教師應充分調動學生的語言積累和生活體驗能力，并引導學生實現對散文形神的深度體驗。然而，當今日益細化的考核評價標準使得學生的散文閱讀缺乏個性。

劉志成的《懷念紅狐》被選入蘇教版《現代散文選讀》中。我借此篇文章與學生一同進行師生對話和文本對話，以達到培養學生的“思維發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造”“文化傳承與理解”等語文核心素養的目的。

一、基于人物塑造的學習型寫作

學習型寫作往往以范文和例文為基礎，首先關注的是文章的整體內容和構思，其次關注的是文章某一側面的某一點，最后是從不同角度關注某一例文。這三種關注都是以精讀文章為基礎，因此，學習型寫作指向的是閱讀目標。其中，人物塑造是學習型寫作的重要方面。通過人物自身矛盾和人物之間矛盾的剖析，學生可以深入文章之中，尋找寫作的結合點。

《懷念紅狐》之所以能夠成為學生寫作的結合點，原因即在于此篇散文的人文性和情感性。在情感的共鳴之處，學生更容易付諸寫作。為了便于操作講解，教師可以設計以下問題：“讀完《懷念紅狐》，其肯定給你留下了深刻印象，你能寫出本文的主要內容嗎？”“散文中有諸多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你能找出其所以如此的原因嗎？”“請將你的理解分析以作文的形式呈現出來。”這三個問題緊緊圍繞學習型寫作的關注點來展開，能引領學生調動自己的閱讀積極性，主動融入文章中，訓練自己的寫作能力。

在學生完成作文以后，教師需要及時反饋，以課件的形式呈現學生的思維路徑。在人物塑造方面，絕大多數學生會將自己的寫作集中在人物的矛盾特征上，教師要適時點撥評價，以更好地引導學生開拓思維。學生只有將人物的自身矛盾和人物之間的矛盾進行具體分析，才能使自己的寫作思路多維化，避免落入平面化的窠臼。

二、基于情節設置的模仿型寫作

模仿型寫作常采用比照的方法，利用續寫、仿寫、改寫等形式，在情節和細節上進行模仿寫作。散文中的模仿型寫作是基于原文的再創造，同樣要做到形散神不散。在情節的續寫上，文章要與散文的主旨保持步調；在情節的仿寫上，所找素材要與原文題材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在情節的改寫上，學生可以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以原文主旨為基礎，適當增刪變更相應的情節。總之，模仿型寫作要以原文為基礎進行大膽的假設和創作。因此，模仿型寫作指向的是寫作目標。

《懷念紅狐》這篇散文寫到了一件作者難以忘懷的往事，但這同時也是作者的城市朋友漠然處之的一件事。那么，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究竟是什么？它的敘述方式有何不同？這些疑問需要學生自己去文中探索，從而為模仿這篇散文奠定知識基礎。教師可以嘗試讓學生自我總結，并在學生的敘述后提出疑問：“你的故事復述時間順序正確嗎？正確的時間順序是什么？作者在這篇文章中將事情的時間順序打亂，重新剪輯組合，以遭遇紅狐開場，這樣安排有什么樣的好處呢？”學生通過思考可能無法給出詳盡的答案，教師要適時補充：“正確的時間順序是從十多天前的一個月夜開始，到現在另一個月光朗朗的半夜，還有多年以后的場景。作者打亂時間順序的好處在于設置懸念，直接呈現矛盾，推動故事情節發展。”這些也是學生在模仿寫作的時候必須注意的。

在情節的模仿上，學生可主要從續寫、仿寫和改寫三方面進行。在情節的續寫過程中，教師可以讓學生在相應的作文片段中寫下他們對世人、對作者、對自己、對一切生命的想法與感受；在情節的仿寫過程中，教師可以讓學生實地走訪街道、小區，了解家養動物、流浪動物的生活狀況和處境，就紅狐的命運，仿寫其他動物的命運；在情節的改寫過程中，教師可以讓學生以紅狐在原文中的命運為基礎，改寫相應的情節。少一些人的情感色彩，多一些動物的本能反應，這樣的寫作才能不脫離原文又超越原文。

在細節的處理上，學生可以聯系以前學過的文章，如魯迅《祝福》中“一圈眼神細刻畫，寫盡人生悲苦命”便是對祥林嫂人物形象的最好描摹。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寫出紅狐眼神與祥林嫂眼神的異曲同工之處：不僅是人類，大凡自然界有生命的物質都充滿了一切母性的本能。為了延續后代，他們都有令人感嘆的母性光輝。

三、基于主旨剖析的探究型寫作

語文教材中的文學作品從不同角度向我們展示了不同時代的社會背景和價值觀，而學生往往會從自己當下的立場對作品做出種種評價。這些評價或是中肯或是歪曲，教師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出評析。因此，教師必須在學生寫作之前對文章的主旨進行總體上的方向確定。主旨可以是多樣的，但學生的探究也必須是合理的。因此，探究型寫作同時指向閱讀目標、寫作目標和評價目標。

學生很容易找出《懷念紅狐》這篇散文的主旨是悲憫生命，思考人生，因而其在自我寫作的過程中，很容易將單一化的主旨融進其中。但實際上，感人肺腑、引人深思的散文往往會有多種主旨和中心主旨。多種主旨圍繞中心主旨展開，構成文章縝密嚴格的邏輯結構。學生在深度閱讀文本的同時，要嘗試自我發問。對于不同問題的不同闡釋將具體呈現學生的思維水平和狀況。在學生自我發問結束后，教師更應該設計以下問題：“聯系生活，思考你的立場是什么？”“哪些細節決定了人物的身份？”“你怎樣來辨析這個人物的改變？”“他或者他的改變受到何種因素的影響？”最后，教師還可以推薦學生課外閱讀與生命有關的其他文章，比較其與《懷念紅狐》在寫法上、人物塑造上的異同。

在主旨的探究上，學生要能夠掌握探究的方法和策略。首先是理解情節，學生要認清沖突和產生沖突的原因，并記錄下人物遇到的沖突和反應，預測人物下一步會如何做；其次是理解環境，想象開場的特點和作用；然后是探討人物，記錄下人物在故事中的轉變，觀察自己內心的理想人物和人物內心的沖突；最后是判斷主旨，在人物之間的矛盾中找到對照和突破點，尋求多樣化的主旨呈現。

例如，那時的父親與年少的“我”在年齡差異上的矛盾：在紅狐偷雞的事件上，父親基于等價交換和利益平衡的原則，以近乎“無情”的方式表現自己對家庭和我的愛；年少的我厭惡紅狐則是純粹的心理感受，沒有功利的觀念。所以，我們從中可以探究出“父愛”的主旨。父親與母親是性格差異上的矛盾：在紅狐偷雞的事件上，父親表現出前后兩種不同的舉止和心理狀態；母親自始至終以一顆仁愛之心對待紅狐偷雞，所以，我們從中可以探究出“母愛”的主旨。城市的朋友與農村的我是人生經歷的矛盾：農村的我有著曲折的童年經歷，慢慢懂得憐憫、親情、童心諸多情感；城市的朋友沒有如此經歷，與我沒有情感共通性，心靈更無法實現對話，所以，我們從中可以探究出“悲憫”的主旨……除此以外，童心、野性等也可以成為主旨。最終，教師可引導學生回歸課文，關注作者的原話：“我知道一種東西在生活中已經走了，它再也回不來了……”萬物有靈、眾生平等的中心主旨便由此體現出來。這樣一篇主旨多重但又唯一的回憶散文，給學生的寫作實踐提供了有溫度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