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瑛
(蘭州城市學院外國語學院 甘肅 蘭州 730070)
2020年5月,李克強總理在《2020年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全面推進“互聯網+”,打造數字經濟新優勢,“推動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推進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支持中西部高校發展。……推進教育信息化”[1]。《第46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6月,我國在線教育用戶規模達3.81億,占網民整體的40.5%;我國網民職業結構中,學生占比最多,為23.7%。[2]這些數據反映出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加速了我國“互聯網+”與教育的深度融合。
國內的混合式學習(Blending Learning)概念最早于2004年由何克抗教授從國際會議中引進,指各種學習方式的結合,比如多媒體學習方式與粉筆黑板的傳統教學方式相結合,自主學習與合作學習方式相結合等。[3]在我國,Blending Learning叫作混合式學習或混合式教學。余勝泉等人也提到混合式學習是學習理念的提升,改變了學生的認知方式和教師的教學模式、教學策略、角色,在分析學生需要、教學內容、實際教學環境的基礎上,充分利用在線教學和課堂教學的優勢互補來提高學生的認知效果。混合式學習強調在“恰當的時間應用合適的學習技術達到最好的學習目標”[4]。
隨著網絡普及與教育技術的發展,Blending Learning將傳統學習方式和e-Learning結合起來,在“互聯網+”教育背景下更好地發揮了教學效果。
近年來,慕課、微課等新興網絡教學模式在各高校中掀起了一股潮流,并涌現出諸多在線教育平臺及各類微課比賽。雖然關于此教學模式的研究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但實際使用慕課、微課的西部高校大學英語教師較少。
王璐發現慕課實踐中存在不少問題。很多學生反映課余時間觀看“慕課”加重了負擔,疲于應付,沒時間預習,課堂上也沒時間思考;又因為缺乏思考而導致在課堂答疑環節無問題可問,甚至有學生因為看不懂視頻而選擇放棄,導致惡性循環[5]。教師則反映制作“慕課”大大增加教學工作量,除了正常上課、批作業,還要學習視頻制作、錄制等。而且“慕課”的教學思路是提前設定的,不是根據學生學習情況現場生成的。
由于缺乏專業知識、技能與經驗,很多西部高校教師在建設慕課的時候是聘請專業公司,專人輔導寫腳本,甚至是服裝搭配、化妝、教學動作。視頻雖錄制清晰、效果良好,但從準備到錄制結束耗時較長,需要教師在課余或周末加班完成,耗時耗力,且費用高昂,讓大部分教師望而卻步。縱觀目前全國的慕課教學狀態,一流高校正積極推進慕課平臺建設,在自身實踐慕課教學的同時肩負著引領其他高校的重任;中東部地區很多高校已經開始積極探索并實踐慕課教學模式;而西部偏遠地區高校仍然對這種教學模式持觀望態度。[6]
已建慕課直接引入教學也存在問題。目前,國內慕課平臺與課程數量繁多、課程水平參差不齊,教師須花大量時間精力去篩選課程。而很多優質課程是收費的,為課程的有效跟進與考核,學校需在平臺開通賬號,甚至派專人進行后臺教務管理,開課成本大。也有教師只需某慕課的部分視頻內容,并不想完全受控于該慕課,而自己又不會制作微課。種種原因使得慕課、微課在西部高校大學英語教學中應用較少。蘭州城市學院在疫情暴發之前并未大量購買慕課課程,在疫情期間,學院與平臺合作開通了部分課程,但目前該合作已隨著返校復課暫停。
U校園智慧教學云平臺(簡稱“U校園”)是目前全國大學英語課程中較常用的網絡教學平臺之一。截至2020年12月,“U校園”已有1400所院校超過4萬名教師、500萬名學生在線注冊。蘭州城市學院大學英語課程自2017年下半年開始使用《新視野大學英語》(第三版智慧版)教材,實施“U校園”與課堂相結合的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模式。課前,學生根據教師提前在U校園平臺發布的課程內容進行線上自主預習;課中,教師設計以學生為中心的課堂活動,學生通過完成各種任務提高語言綜合運用能力;課后,學生在U校園平臺進行拓展練習、測試,有效利用碎片化時間進行泛在學習。“依托‘U校園’便捷的數據記錄……加大形成性評價的比重,豐富評價內容與方式,注重教師過程性教學檢查與學生學習過程的評價,提高了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激發了學生的學習積極性”[7]。
蘭州城市學院教師認為基于“U校園”的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實現了教育信息化和現代化,推動了大學英語教學改革。但也有教師發現了問題,如學生進行線上任務時無教師監管、互相抄寫,導致教師無法對作業真實性進行判斷與反饋。
雖然慕課、微課對“互聯網+”教育的推進起了積極的作用,但在西部高校,教師不可能大范圍參與慕課建設或微課制作,也不能僅依靠“U校園”進行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西部高校的大學英語教學應考慮師生情況、資源平臺、軟硬件設備等實際條件,結合眾多互聯網產品特點,進行資源優勢互補,形成合適的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方式。因此筆者提出如下幾點建議:
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指小規模私有網絡課程,提倡慕課與課堂教學結合,以本校課程設計與開發為主,將慕課內容作為課程資源,或嵌入或引用。與慕課相比,SPOC使師生面對面交流機會增多,學習模式更加靈活。慕課需要教師及課程組團隊成員自己制作編輯教學資源,而SPOC模式允許推送三種資源[8]——引入他人的優秀在線課程,自己對他人高質量資源改進后轉換應用于SPOC教學的資源和完全由自己設計、制作的包括視頻和教學活動等的資源。
筆者學校教師多采用后兩種形式。比如大學英語寫作教學部分,讓學生課前觀看慕課視頻預習,線下課堂中教師幫助學生現場解決英語寫作中的問題,利用句酷批改網布置課后練習,再將練習情況在下一堂課中給學生反饋,進一步提升學生的寫作能力。批改網根據學生作文的詞匯、句子結構等給出機閱成績及點評,包括單詞拼寫錯誤、句子警示、拓展辨析、推薦表達等內容,還能判斷學生作業是否抄襲、重復率、跑題率,大大減輕了教師工作量,教師可將精力放在學生寫作主題、文章結構、話語連貫等方面,并根據具體情況給出評語;學生根據機閱點評和教師評語可再次修改作業,得到系統刷新后的新成績,還有相關數據對比便于教師分析班級學習情況。
也有教師在超星學習通平臺建課,上傳課件、視頻、音頻、文字等資料;發布作業與測試;在討論區上傳問題等,讓學生在課前預習學習內容,教師課堂組織活動、解決問題。該平臺可設置任務點,便于教師監督學生是否及時有效地學習,只有完成了任務點才可參加考試。教師可自擬試題,組織在線考試,學生在有效考試時間內隨時隨地完成考試,考試結束后系統自動對客觀題評分并給出成績分析,教師只需對主觀題進行判分,且隨時查閱每位學生每道題(包括客觀題)的答案與得分,閱卷工作量減輕,還能直觀清晰地了解學生答題情況。該平臺的監考功能盡可能地杜絕學生在考試期間采取替考、切屏查閱、復制粘貼、抄襲等作弊行為。另外,ITEST智能測評云平臺的在線考試系統也能提供試題,不用任課教師自擬考題,系統會自動判出主、客觀題得分,主觀題也可由教師自主評分來覆蓋機閱評分,考試設置與后臺管理也較智能化。
互聯網各類應用、平臺與系統數量不計其數,滲透到人們生活、學習、工作、社交等各個方面。除在線教育平臺之外,大學英語教學中還可以利用其他領域的各類應用或平臺,如“學習強國”、微信、釘釘等互聯網通訊App等。
在“學習強國”App的“看慕課”中,直接與外語相關的有“外語”與“高校外語聯盟”兩個子模塊,其中的課程都是從各大慕課平臺篩選出來的,質量有保證且免費觀看,雖沒有原慕課平臺的完整體系,無法進行線上學習監督與考核,但可彌補本文之前提到的慕課、微課在應用時的不足,教師使用自由度較大。除了可選擇《新標準大學英語》《實用大學英語語法》《大學英語寫作基礎》等課程,還可引導學生根據個人實際情況觀看學習其他課程,如《英語語言基礎知識》《跨文化交際》《英語暢談中國》等,拓寬學生視野,打破教材與U校園或慕課平臺的局限性。
疫情線上教學期間,蘭州城市學院多數英語教師使用釘釘或QQ進行網絡直播+U校園在線測試/作業+課堂線上答疑。6月正常開課,有部分學生并未返校,蘭州城市學院教師均采用“直播+線下實際授課”同時進行的方式,繼續使用“在線簽到”“直播回放”等輔助教學功能,保證了教學的正常開展。直播時的屏幕共享模式可使教室后排學生清晰地從電腦或手機端看清教師的課件。也有教師整合微信的聊天、朋友圈、公眾號等功能輔助搭建班級學習系統,與傳統課堂結合構建混合式教學模式。
網絡直播教學出現于疫情特殊時期,由于其便捷、共享等優勢,逐漸成為后疫情時期新常態下與線下授課同時進行的混合式教學新趨勢。
隨著5G時代的到來,AI、VR、AR等技術將影響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包括高等教育。5G時代的互聯網不僅局限于電腦和手機,所有設備都可通過互聯網連接,連接速度和廣度將發生質的改變。2020年上半年,中央密集部署加快“新基建”進度,明確提出“要加快5G網絡,數據中心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進度”。西部高校也需乘此時機研究如何將AI、VR、AR等技術與高等教育、外語教學結合,投入資金,塑造5G時代高校教學新生態。
大學校園是充滿人文情懷的教書育人場所,師生面對面交互的傳統型課堂將會長期存在,不會因為“互聯網+”和5G時代的到來被完全取代,而是通過網絡為師生提供多種交互渠道來填補課堂教學的不足。大學英語課堂中引入的慕課、SPOC、App、5G技術等各類互聯網元素,都是為了更好地服務于語言教學與學習。在這種背景下,教師更需要關注的是如何“以學生為中心”開展教學,關注與學生的互動、學生反饋與評價、學生的學習效果等,而不是糾結使用哪種網絡應用或技術更引人注目。希望能有更多學者關注西部高校大學英語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中的特點與問題,研究西部高校大學英語課程的發展趨勢與改革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