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完善技能型人才培養體系

摘 要 英國近十年來不斷強調繼續教育的重要性，繼續教育政策過去十年的變化趨勢是：從關注低水平勞動力到兼顧低技能人群和高級技能人才，逐漸形成繼續教育專項助學貸款，形成豐富且呼應就業市場需求的繼續教育證書體系，不斷減少政府干預和不斷提升繼續教育聲譽，持續關注技能與市場需求的匹配度并不斷提供前沿技術的培訓，從就業信息的推廣到落實院校責任制。對我國繼續教育發展的啟示是：擴大技能類非學歷繼續教育的高質量供給，建設技能型社會;繼續教育不斷回應市場需求，提升企業在繼續教育中的重要性;適應科技的發展開設新的課程，不斷提升繼續教育聲譽;創建以“就業”為導向的繼續教育，提供個性化的就業服務。

關鍵詞 繼續教育;英國;技能型人才;政策

中圖分類號 G719.51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1）27-0070-10

隨著中國經濟步入新常態，逐步實現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對高素質人才的需求越來越大，國家也越來越關注高技能人才培養。2018 年5月8日，《國務院關于推行終身職業技能培訓制度的意見》（國發[2018]11號）確定推行終身職業技能培訓制度，構建終身職業技能培訓體系，提高勞動者素質，促進勞動力高質量發展[1]。“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中，職業教育前途廣闊、大有可為”，要“培養更多高素質的技術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國工匠”，這是習近平總書記在2021年全國職業教育大會上重點強調的內容。全國職業教育大會還創造性地提出了建設技能型社會的理念和戰略[2]。原教育部陳寶生部長強調，“要深刻認識建設技能型社會的深遠意義，高舉‘技能型社會這面旗幟”，“加快建設國家重視技能、社會崇尚技能、人人學習技能、人人擁有技能的技能型社會”。相對于我國在中、高等職業教育和本科層次職業教育方面進行的體制機制改革和教學創新，我國繼續教育的辦學理念和辦學方式在經濟高速發展的當下已顯得落后和陳舊，繼續教育的專業與當下經濟發展不匹配，所教授的知識不能滿足成人工作需求，繼續教育領域所頒發的培訓證書也不被企業所認可。李克強總理指出，要借鑒先進經驗，努力建設高水平、高層次的技術技能人才培養體系[3]。在此背景下，基于比較的視野從他國技能戰略中汲取先進經驗，是當下繼續教育轉型發展和建設技能型社會的重要任務。英國繼續教育有著深厚的發展歷史并不斷隨著本國經濟發展需求進行變革。本文將深入分析2010-2021年間英國繼續教育政策的變化，審視英國繼續教育如何根據國家發展需要進行創新，為我國繼續教育未來發展提供借鑒。

一、英國繼續教育政策過去十年演變的背景及過程

2020年，英國下議院頒布的《一項成人技能和終身學習革命的計劃》指出，第四次工業革命、工作本質的變革、老齡化社會以及新冠疫情帶來的影響都陡然出現，英國目前正面臨技術和就業的重大挑戰。新冠疫情使英國2021年第二季度的失業人數上升到260萬人，為歷史最高[4]。英國政府認為，英國經濟在未來仍將面臨一系列挑戰。英國教育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DfE）2018年委托進行的一項研究強調，自動化和勞動力市場的變化將在未來20年使10%～35%的工作面臨被取代的高風險[5]。2019年，英國國家統計局（Office for National Statistics）的研究得出結論，在1990萬個工作崗位的樣本中，7.4%的工人從事的工作有被自動化取代的風險，技能較低的工人更容易受到這些變化的影響[6]。相反，如綠色能源行業等一批新興行業將會得到發展。研究預測，到2050年將會有118萬個新的綠色工作崗位，這將刺激成年人對技能提升和再培訓的需求[7]。英國的多項研究報告也表明，英國嚴重缺乏高級技能人才，到2024年，高技能工人缺口將達到400萬人[8]。同時，英國老齡化問題同樣嚴重。英國科技部發布的《人口老齡化的未來》報告書顯示，2014年中期，英國人口的平均年齡首次超過了40歲，這對英國的人力資本滿足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提出更高要求[9]。基于英國社會未來面臨的諸多變化和挑戰，倫敦大學教育學院向英國政府警示：人們很少認識到，隨著機器人和人工智能的日益普及，勞動力市場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快轉型，并在社會的各個部門和生活的各個領域產生連鎖反應。其結果是，不斷擴大的人口不僅面臨著不斷減少的就業崗位，同時面臨不斷增長的零工經濟和失業[10]。

為應對這些挑戰，英國政府指出人們將越來越需要在他們的一生中不斷進行技能提升和再培訓，并強調英國迫切需要建立一種終身學習的制度和文化，鼓勵各年齡群體接受教育，且幫助其在一生中持續接受繼續教育[11]。英國政府提出，發展終身教育的路徑是建立繼續教育和終身學習的長期戰略，一項服務于每一個人的全面的、整體的，而且是連貫的、長線的戰略規劃。

自2010年起，英國政府持續強調實現和促進終身學習的有效方式是大力發展繼續教育。繼續教育的價值是在學校和工作之間架起橋梁，幫助人們獲取有助于保障和發展工作、學業所需的職業技能證書以及技術技能。繼續教育在學校、工作和高等教育之間提供了充滿活力和多樣化的教育，實現了經濟和社會的共同發展。2013-2014年，英國共有293萬名成人參與政府資助的繼續教育。繼續教育是英國三大教育體系（學校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中最豐富的一類教育，教育內容涵蓋學校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內容，即從小學入門級內容到學位教育內容。從課程等級上來看，既包含基礎的讀寫能力和數學課程，又包括涉及科學和技術的學位水平課程;從學科范圍來看，既包括與工作相關的學科，又包含通識教育和生涯規劃的內容;從實習周期來看，既包括幾個小時的模塊式實踐課程，又包含幾年的工作場所學習;從資助方式來看，既包括自費課程，又包括政府或雇主資助的課程[12]。2014年，英國商業、創新和技能部（Department for Business Innovation & Skills， BIS）發布的《政府通過繼續教育支持員工卓越能力發展》報告中指出，繼續教育有諸多優勢，包括為廣泛的學習者提供高質量的教學、對未來技能培訓需求作出快速反應、將教師與雇主結合使教學滿足工作需要、為所在社區提供技能培訓、為學習者和雇主提供多種選擇、高度自治、為學校教育不成功的人提供二次機會、提供通往高等教育的學術的和職業的路徑、高質量且受全球認可[13]。該報告也同樣剖析了英國繼續教育目前面臨的挑戰，包括部分院校教學質量不高、領導力和管理水平沒有達到需要的水平、雇主需要更深入的參與、對年輕人投身繼續教育行業的吸引力不強、在支持教和學方面的技術運用不充分。

英國政府于2020年3月26日開展成人技能提升與終身學習項目，英國教育部對這一項目的目標闡述是“為19歲以上希望獲得技能提升、重新培訓以及就業的成人提供教育、建議和培訓”[14]。該項目包含非正式和非認證的學習、基礎技能培訓以及高等學歷教育。承辦該項目的機構包括繼續教育學院、專業成人教育學院、獨立培訓機構、企業、當地社區學院、慈善機構以及大學[15]。2021年英國教育部頒布《技術與工作：為了機會和成長的終身學習》白皮書，闡述了英國將如何改革繼續教育，以支持人們可以終生持續性地獲得經濟所需的技能，無論他們生活在這個國家的哪個地方。英國政府將為16歲以上群體提供技能教育視為政府的核心任務，認為這有助于提高生產力，支持成長型行業發展，并為個人的職業發展提供機會。該白皮書還表示，英國政府對技術技能人才的培養持不滿意態度，稱“英國的教育體系在培養學術人才方面非常有效，但在培養雇主需要的高質量技術技能人才方面卻顯得能力不足”[16]。

為滿足政府對各年齡群體提供高質量培訓的需求，自2010年起，英國實施了多項發展和改革繼續教育的政策和法案，見表1。這些政策措施的核心是提升繼續教育院校和培訓機構的自由度和靈活性，強調繼續教育對就業市場的技能需求作出迅速響應，再輔以嚴格的問責制度，繼續教育院校便能最大程度上滿足成人學生和雇主的需求。英國政府2010-2021年頒布的促進繼續教育發展的政策主要在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推進，即繼續教育關注群體的變化、經費扶持的變化、繼續教育證書的變化、對繼續教育院校管理方式的變化、教學內容的變化以及促進就業的方式。本文將對這幾個方面逐一進行分析，并從中找尋促進我國繼續教育發展的突破口。

二、英國繼續教育政策過去十年的變化趨勢

（一）繼續教育關注群體的變化：從關注低水平勞動力到兼顧低技能人群和高級技能人才

2010年，英國商業、創新和技能部頒布的《繼續教育——新地平線：為可持續增長投資技能教育》表示，英國繼續教育關注的群體為19-24歲的年輕人和低技能群體[17]。政府將為低學歷群體提供免費的讀寫和數學課程。2011年，英國政府提出生存技能項目，旨在為19-24歲學校學習成果不理想的年輕人提供免費的讀寫和數學課程，同時為失業人員提供培訓和再培訓。2014年，英國政府逐步強調繼續教育在幫助學校教育不成功的群體的同時，更需要提供通往高等教育的路徑，包含學術的路徑和職業教育的路徑。英國政府還要求繼續教育培養高水平人才，并培養更多具有數字化技術應用能力的新型人才。同年，繼續教育實施學位學徒制，旨在培養高水平的技術技能人才。2017年，英國科技部頒布《未來的技能與終身學習》，更是明確指出英國繼續教育肩負兩大任務：既要提升低技能群體的讀寫和數學能力，又要應對高級技能人才嚴重短缺的問題[18]。2019，英國教育部頒布的《高等技術教育：現行制度和變革的理由》表示，英國嚴重缺乏STEM領域的高級技術型人才，高級技術人才的短缺會極大損害英國的生產力，因此，英國將大力發展第四、第五等級的教育①，提升這兩個等級領域技術技能人才的數量[19]。2021年，英國教育部頒布的《技術與工作：為了機會和成長的終身學習》白皮書指出，英國目前在更高水平的技術上與其他國家相比存在顯著差距。該白皮書也表明英國要兼顧對低水平人群和高技能人群的培養，提出“繼續教育新的核心目的是給予人們找到好工作所需要的技術技能并提高英國的生產率，但仍有很多人需要學習低水平的技能，政府同時要幫助他們進步”。

隨著英國經濟發展和科技水平的不斷提升，政府對于繼續教育目標群體的定位也在不斷變化。從注重低技能人才的基礎知識普及到重視高級技術技能型人才的培養，再到兼顧兩類人群的共同發展，顯示出英國政府對于繼續教育服務全體民眾這一理念的不斷深化，也顯示出英國繼續教育在實踐中真正做到了使不同背景群體都能夠獲得發展。

（二）經費扶持的變化：逐漸形成繼續教育專項助學貸款

2010年的《繼續教育——新地平線：為可持續增長投資技能教育》顯示，英國當時對于繼續教育的投入是為一部分學習項目提供補貼。英國政府為學生設立終身學習賬號，學生可以借助該賬號查詢哪些學習項目可以申請政府補貼。到2011年，《繼續教育和技能系統改革：建立世界級的技能培訓系統》提出英國將首次創建繼續教育助學貸款，旨在支持成人達到高中階段教育水平或達到更高教育水平[20]。繼續教育助學貸款同高等教育助學貸款的操作模式相同，即沒有預先成本，學生年薪在沒有達到2.1萬磅之前無需償還，未償還的金額在30年后注銷。貸款的引入是促進繼續教育發展的重要一步，實現政府與大學、培訓機構和主要利益相關者的密切合作。到2015年，英國政府設立高級學習貸款（Advanced Learning Loans），旨在幫助成年人（24歲以上）進入第三、第四等級學習，成人學生同樣是在年薪達到2.1萬磅之后開始償還貸款[21]。2021年英國教育部頒布的《技術與工作：為了機會和成長的終身學習》白皮書提出“終身技能保證計劃”，該計劃的目標是從2025年起設立“終生助學貸款”項目，其等同于大學四年助學貸款額度，政府將改革資助體系，使繼續教育中參與高等技術課程的學生和學術型高等教育的學生一樣可以獲得貸款。“終生助學貸款”項目將支持更多人獲得高質量技術資格的機會，并使技能教育和學術教育更加平等。

在英國，許多低學歷背景和低技能群體同樣是經濟困難群體，其很難支付繼續教育費用。政府提供的資金支持將在很大程度上使經濟地位較低的群體拋開經濟負擔追求自我提升。從英國十年來的繼續教育政策可見，英國逐步為繼續教育提供與學術型高等教育相同的助學貸款，這極大提升了繼續教育的社會地位和參與繼續教育學生的學習動力。從另一角度，為學生提供獎學金與政府直接提供免費課程還在教學效果上存在不同。為學生提供獎學金一方面可以提升學生的自信心、形成自我實現的動力，學生會更珍惜學習機會，而免費課程會降低課程的社會感知度，不僅不利于課程水平的提升，也不利于學生學習動力的激發。

（三）繼續教育資歷框架的變化：形成豐富且呼應就業市場需求的繼續教育證書體系

證書是教育體系的基礎貨幣[22]。2011年，英國商業、創新和技能部頒布的《繼續教育和技能體系改革方案：建立世界級技能體系》指出，繼續教育證書要滿足“高質量”和“簡單”兩個指標，其對“高質量”的解釋是“嚴格滿足雇主的需求，并提供向更高層次發展的機會”;其對“簡單”的解釋是“在不了解繼續教育體系的前提下，雇主和學習者就能理解并信任證書的價值”。英國“資歷與課程框架”確保了繼續教育和技能證書能夠滿足上述兩個指標，而且“資歷與課程框架”還能夠保障英國繼續教育和技能證書的穩定性，確保資格認證制度不會發生重大變革。為發展數字技術產業，2014年，英國設立學位學徒制，使雇主、大學、相關專業團體共同設計學位課程，使學徒能夠獲得全面的職業技能，滿足行業企業要求[23]。2015年，英國商業、創新和技能部在《成人職業教育的雙重任務》報告中指出，英國評核及考試規例局（Office of Qualifications and Examinations Regulation）將繼續簡化證書體系，英國商業、創新和技能部也將繼續保證雇主在開發高等職業資格證書和制定證書評判標準方面處于主導地位[24]。

2018年，英國政府計劃和商討T level項目，旨在建構與學術類A level項目相匹配的技術等級證書，即都屬于第三等級證書，并計劃于2020年正式推行[25]。T level項目的課程由雇主直接設計，更有助于學生獲得工作所需的技術技能。同時，T level項目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是學員必須在高質量企業進行為期最短45天的實習，該實習具有職業針對性，重點是發展與學生所學領域相關的實踐能力和技術技能。作為繼續教育領域的一項重要證書，T level是由雇主和院校合作開發，其內容滿足行業的需要，并為學生工作、進一步培訓或學習做準備，因此在服務成人群體獲取新的職業技能和順利實現就業方面起到重要作用。

2020年，英國教育部頒布的《高等技術教育改革——政府咨詢對策》提出，從2022年起，將實施新的高級技術證書（HTQs），相當于第四、第五等級水平，旨在授予該等級的資質[26]。該證書將更符合雇主和員工的需求，即該證書培訓雇主所需要的知識、技能、行為習慣，同時明確表述員工所具備的技術技能。該證書所涉及的專業將根據地區和行業需求量身訂制。英國政府希望借助這類高級技術證書來大力發展能夠促進生產力和經濟發展的先進技能。因此，2022年首先在數字科技領域開展高級技術證書，涉及的行業包括網絡工程師、網絡安全技術人員和軟件開發人員。2023年，將在建筑、醫療和科學領域推行高級技術證書。英國政府將借助該證書在繼續教育領域大力發展高等職業教育，同時也借助該證書提升繼續教育的聲譽和吸引力。

合理的資歷框架是繼續教育和職業技術教育得以發展的根基。從英國繼續教育資歷框架的發展可以看出，英國政府旨在通過搭建資歷框架實現四方面目標。首先，資歷框架要對教育起到引領作用，要代表市場對技術技能的需求，體現市場所需要的技術技能的類型和等級，并隨著科技發展和市場需求的變化而不斷變化。其次，英國教育的特點是用等級（level）明確顯示個體受教育水平，無論是學術教育還是技術技能教育，都對應一個等級。一個等級既可以用來指示達到該等級的學術教育，也可以指代與該等級學術教育等價的技術技能教育。基于這種教育制度，英國政府將技術技能證書與教育等級相對接，明確每種技術技能證書所對應的教育等級，這樣做既讓雇主清楚員工專業水平的高低，又讓學習者有明確的發展路徑和深造方向。第三，英國的資歷框架在事實上實現了學術教育和技術技能教育的融通。學生可以在學術發展路徑上考取技術技能等級證書，也可以憑借申請技術技能等級證書進入學術教育軌道。這種真正意義上的融通得益于第二個目標的實現，即將技術技能教育與學術教育用等級指代，兩種教育類型的學生可以通過任何一種路徑使自己的學歷提升到上一個等級。第四，英國政府在每一個教育等級都設有相應的技術技能證書，讓不同學歷背景的群體都能接受到與自身知識背景、能力相匹配的技術技能教育，實現自身能力的提升并最終實現就業。

（四）對繼續教育院校管理方式的變化：不斷減少政府干預和提升繼續教育聲譽

2010年，英國政府對繼續教育院校的自主權主要體現在監管方面，即在遵守相應規章制度的前提下，對表現優異的院校取消教育標準局的檢查。同時，政府將減少繼續教育院校面臨的官僚主義，通過精簡半官方機構和取消硬性目標來簡化繼續教育。政府主要通過引入終身學習賬戶和新的全年齡職業服務來支持大學和繼續教育院校更加公開地對學習者、雇主和當地社區負責。2011年，英國政府開始推動整個繼續教育行業的競爭和創新，放開學生數量，消除阻礙所有類型的繼續教育提供者（包括繼續教育學院和其他各類型繼續教育培訓機構）公平競爭的監管障礙。自此，繼續教育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即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與政府的關系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脫離了中央政府的管控，開始承擔自我監管的責任。這種轉變需要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轉變思路，不再向中央政府尋求詳細的指導或許可，責任制將落實到繼續教育團體、學生和雇主身上。為了使繼續教育學院和培訓機構能夠更好地回應學生和雇主的需求，英國政府采取了廢除、合并、停止資助或減少繼續教育領域的政府機構數量等措施，以確保只保留最相關的政府機構，從而減少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與政府之間的互動，并減少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的行政負擔。2012年，英國政府啟動新的繼續教育促進計劃，即將資金直接投給雇主而不是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使雇主直接運用資金發展繼續教育。這項投資計劃提升了雇主在繼續教育中的主導地位。

從2010年起，英國政府的每份繼續教育政策報告都強調繼續教育要呼應當地就業需求、滿足雇主和學生的就業需要，這一點始終是英國政府對繼續教育發展最重要的要求。2021年，英國教育部頒布的《技術與工作：為了機會和成長的終身學習》白皮書更是明確提出“將雇主置于繼續教育體系的核心”，改革培訓服務提供者的資金和問責制，簡化資金分配方式，給予繼續教育提供者更多自主權。同時鼓勵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邀請行業企業專家參與教學、介紹工作經驗、為學習者提供支持，并為教師提供提高和擴展專業技能的機會。在使行業企業更深入地參與繼續教育和加強繼續教育的行業導向方面，英國政府2014年提出要建立新型國家學院（National Colleges）。新型國家學院由雇主直接或間接領導，由行業專家直接授課，課上直接講解工作所需知識。英國在新型制造業、高鐵和核能產業設立這種新型國家學院。這些新型國家學院從一開始就在雇主領導力和教學方面顯現優勢，并將提供實時的案例研究，以此為行業的建設提供依據。

在提升繼續教育社會聲譽方面，2012年英國引入“特許”繼續教育培訓院校和機構的概念，即為優秀的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榮加“特許”頭銜，提升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的聲望和認可度，使其進一步提升質量、吸引學生并更好地服務地方經濟[27]。2015年，英國政府強調繼續教育要把嚴謹和對就業市場的及時響應視為辦學的關鍵，只有這樣才能使繼續教育與學術教育獲得同等地位。

在繼續教育成果測評方面，2014年英國政府發文明確繼續教育的成果主要從三方面進行測評，即完成繼續教育后學生的下一階段目標（繼續深造、就業或參與學徒制）、學生的發展（是否獲得更高水平的證書）以及學生薪資的變化。2015年，英國政府指出，評價繼續教育的成果需要超越證書，看到學習者是否通過繼續教育真正獲得進步，即學習者是否順利就業或繼續求學。英國政府將為繼續教育院校提供新的績效指標，使政府能夠引入基于學習結果的評價而不僅看學生獲取了多少證書。在繼續教育監管方面，主要由英國教育標準辦公室監管、繼續教育院校自我測評、技能資助部門對其財務狀況進行監管并由教育部參看“最低表現指標”對其進行考察。2015年又引入繼續教育理事和繼續教育顧問兩類管理人員，其任務是對英國教育標準辦公室認定為發展不合格的繼續教育學院進行干預和指導，以確保學生和雇主都能受益于高質量的繼續教育。

通過英國政府對繼續教育院校和機構的監督、管理和教學結果的測評等方面的措施可以看出，英國政府有意識地提高繼續教育的社會地位和自治權。“自治”在普通高等教育領域已經有了豐富的現實經驗和理論基礎，繼續教育如何自治還是一個新的研究領域。但英國的經驗顯示，給予繼續教育更多的自治權可以使繼續教育更符合市場和經濟發展需求，更能夠促進學生就業和滿足雇主需要。在促進繼續教育自治方面，英國政府不斷削減繼續教育面臨的行政壓力且不斷加深行業企業雇主的地位，使行業企業不斷參與繼續教育院校的專業設置和教學，并通過實踐證明借助行業企業引領繼續教育可以更好地促進繼續教育發展，并最終使雇主和員工都獲益于繼續教育。

（五）教學內容的變化：持續關注技能與市場需求的匹配度并不斷提供前沿技術的培訓

英國繼續教育非常關注教育內容與市場對技能需求之間的匹配度。2016年，英國商業、創新和技能部發布的《了解經濟中存在的技能不匹配的內容、性質和影響的研究》報告中系統分析了技能不匹配的判定方式、成因及其對市場和經濟發展的影響[28]。技能短缺和技能過剩都屬于技能不匹配。技能不匹配可以從三個角度判定，即行業的就業率和失業率、工資增幅與行業發展、雇主或員工的主觀感受以及企業招工的難易程度。與教育相關的、導致技能不匹配的原因是培訓系統沒有對技能需求的變化作出及時回應。因此，英國政府非常關注教育和培訓系統是否能準確、及時回應市場對技術技能的需求，并通過頒布政策文件引領繼續教育的改革與發展。

英國繼續教育的教學內容既重視初級讀寫和數學能力，又重視前沿技術。自2010年開始，英國政府對讀寫和數學教育便非常重視，強調提升低學歷背景成人的讀寫和數學能力。在2014年的報告中繼續強調讀寫和數學教育的重要性，并強調提升繼續教育教師的讀寫和數學能力。2011年，英國政府提出繼續教育要強化STEM課程，即包含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的理工科課程，同時不斷提高繼續教育的專業性。重視STEM課程和繼續教育專業性在2012、2014、2015、2017年均被強調。2017年，教育部頒布的《職業策略：充分利用每個人的技能和才能》強調要鼓勵學生從事STEM領域的行業，并邀請STEM領域行業的雇主參與教學，為學生提供學習和就業指導[29]。2017年推行的“國家再培訓計劃”指出，由于經濟發展的變化，英國繼續教育需要著重培養制造業、人工智能和自動化人才，同時關注24歲以上、工作被人工智能和自動化所代替的低技能群體的再培訓。

在繼續教育水平上，英國旨在創建世界級的繼續教育。為實現這一目標，英國政府將產業、教師培訓學校、行業協會、繼續教育機構結合到一起，共同探究繼續教育的發展方向和實施路徑，進而制訂最有利于成人發展的學習目標和教學方法。

（六）促進就業的方式：從就業信息的推廣到落實院校責任制

2011年，英國商業、創新和技能部頒布的《繼續教育和技能體系改革方案：建立世界級技能體系》指出，準確且易獲取的就業信息、高質量的就業技能介紹以及專業的就業指導是推動經濟增長、提升勞動力市場效率的重要因素。英國政府希望人們在獲取充分信息的基礎上進行學業和就業的選擇。因此，英國政府將擴大繼續教育、工作場所學習以及高等教育的供給，使這些教育能夠充分反映個體、雇主和勞動力市場的需求。英國政府于2012年推行“國家就業服務”計劃，對職業、技能、勞動力市場、繼續教育、學徒制、高等教育以及其他形式的培訓等提供信息、建議和指導，以進一步幫助人們順利就業。

2017年，英國教育部頒布的《職業策略：充分利用每個人的技能和才能》強調，政府旨在讓所有年輕人了解他們可以獲得的各種機會，讓每個人都能夠獲得他們所需要的信息，以了解可行的工作和職業機會以及他們的知識和技能如何能幫助他們獲得合適的工作。為達到此目標，英國政府將在繼續教育領域推行蓋茨比就業指標（The Gatsby Career Benchmarks），使學校按此指標指導和促進學生就業。蓋茨比就業指標的設立目標是推動中等和高等教育機構為其學生提供支持，幫助他們為未來成功的職業生涯作好準備。英國政府將蓋茨比就業指標制定為世界級的標準，要求每一所學校都能利用這些標準來發展和改善他們為學生制定的職業規劃。英國政府要求學校達到這些標準，并在2018年1月發布新的法定指導，規定如何達到所有標準。蓋茨比就業指標主要包括八個方面，要求中等教育及以上院校：擁有穩定的就業計劃;及時獲取行業和勞動力市場信息;解決每個學生的需要;把課程內容與職業相聯系;為促進學生與雇主的深入接觸提供機會;為學生提供實習機會;為學生學業深造提供信息和指導;設置職業規劃師，為學生提供個性化的就業規劃。英國教育標準辦公室（Office for Standards in Education Children's Services and Skills）將對各類學校的就業指導進行質量監管。各類學校所提供的就業指導已被納入學校視察評估的四個領域中的三個。

英國教育部2020年頒布的《高等技術教育改革——政府咨詢對策》指出，基于蓋茨比就業指標，英國政府通過與重要機構如國家就業服務局（National Careers Service）、行業產業公司（Careers & Enterprise Company）、職業發展協會（Career Development Institute）、大學入學申請辦事處（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Admissions Service，UCAS）合作，將進一步改進為青年和在職成人提供的就業信息。英國教育部還將與行業產業公司（Careers & Enterprise Company）合作，協助各類學校開設世界級的生涯教育，從而實踐英國政府的就業促進戰略[30]。2021年，英國政府設立了終身技能保障計劃，該計劃將通過職業地圖、薪資變化數據來進一步為不同群體提供關于職業發展的清晰信息，確保每個人都能獲得目標職業的全部信息。

英國政府堅信，提供清晰且結果導向的職業信息是繼續教育改革成功的基礎。政府需要為人們提供客觀中立的、終身性的職業建議和指導，無論人們的年齡、環境或背景如何，只要他們需要，就能得到所需要的信息。但英國政府表示，直至目前，還沒有一個路徑可以讓學生獲得政府審批的、全面的職業信息，這可能會使人們的職業規劃變得混亂、不清晰。政府將通過更新國家職業服務網站來解決這個問題，使之成為政府為年輕人和成年人提供職業信息的權威來源。完善后的網站將匯集所有可供人們選擇的學習和職業路線，并改進關于工作經驗、申請職位和最新的勞動力市場信息的內容。網站將提供個性化服務，為個人用戶提供內容推薦以及當地和地區的職業信息，并為家長、學生和失業者等特定群體提供建議，成為各類學校生涯教育的一部分。

三、對我國繼續教育發展的啟示

在我國，繼續教育作為一種區別于傳統教育的教育存在，已有界定大致基于對象、本質、目的、實踐四個角度形成對繼續教育的認識，繼續教育是為即將或已經步入社會的成年人基于學習和適應工作、社會發展需要，而主動進行的一種大學后非學歷追加教育，具有教育對象的高素質性、教育時限的追加性、教育目的的生成性、教育內容的實用性、教育途徑的多樣性等特征[31]。英國政府2010-2021年頒布的促進繼續教育發展的政策主要也是圍繞繼續教育的對象、本質、目的、實踐四個方面進行改進。回顧英國繼續教育十年來的發展歷程，可以為我國繼續教育的發展提供借鑒。

（一）擴大技能類非學歷繼續教育的高質量供給，建設技能型社會

英國非學歷繼續教育服務群體廣泛、課程類型多樣、專業提升路線清晰，而且教學質量由政府和非政府部門嚴格監管，進而吸引各種學歷和生活背景人群接受技能教育和職業再教育。同時，英國過去十年的繼續教育發展歷程，從單一關注低技能群體、高技能群體，到兩者兼顧，繼續教育領域開設的課程包括低技能培訓和高技能深造，同時不同課程有著豐富的等級劃分，確保有不同學習需求、不同學歷背景和處于職業生涯不同階段的職業者都能匹配到適合的教育內容。

我國目前經濟發展迅速、經濟轉型速度不斷加快，一次性的學校學習已無法滿足人們終身職業發展的需求，而很多職業類型的從業人員更需要的是對新技能的學習和再學習，而不僅是學歷的提升。我國現有繼續教育體系基本框架由非學歷繼續教育和學歷繼續教育兩類組成，前者包括掃盲教育、職業培訓、社會生活教育，后者包括中等、高等繼續教育兩個層次，高等繼續教育又可細分為專科、本科及研究生層次。新時代繼續教育雖然呈現出多類型、多層次、多元化發展趨勢，但是占據市場主流的仍是依托高等院校開展的以學歷導向為主的繼續教育。非學歷繼續教育不被社會重視的原因，一方面是重視文憑的傳統觀念深入人心，許多非學歷教育沒有受到實際重視。同時，非學歷繼續教育自身也存在許多問題，如部分主辦方為了眼前經濟利益，盲目模仿、跟隨市場潮流，缺乏定位，不結合社會實際需求，從而導致非學歷繼續教育社會認可度低，不利于非學歷繼續教育的持續健康發展。我國已出臺了一些鼓勵通過非學歷繼續教育培養技能人才的政策及文件，如2006年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發布的《關于印發國家技能資格導航計劃的通知》和《關于印發新技師培養帶動計劃的通知》、2011年制定的《高技能人才隊伍建設中長期規劃（2010-2020年）》、2018年人社部印發的《技能人才隊伍建設實施方案（2018-2020年）》等，提出不斷鼓勵人們通過繼續教育進行技能提升，幫助不同群體全面提升個人素質、更好地融入社會、實現可持續發展。2019 年發布的《中國教育現代化 2035》提出，強化職業學校和高校繼續教育與社會培訓服務功能，開展多類型多形式的職工繼續教育。同年發布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強調，職業培訓作為職業教育的重要一部分，要通過職業院校和應用型本科高校加以落實。一系列文件都明確了高職院校和普通高校應積極開展非學歷繼續教育，擴大技術技能教育和職業再教育的供給[32]。在政策的引導和扶持下，我國繼續教育需要進一步擴大非學歷繼續教育的高質量供給，建設技能型社會。厘清繼續教育法律面臨的與各種既有相關規范的關系，進一步做好繼續教育立法的立改廢工作，推動我國繼續教育領域法治體系建設[33]。繼續教育領域需開設多項高質量技術技能課程，并培訓學員考取相應證書。同時，我國在技能教育方面也需要為低技能群體提供合適的技能培訓，供給高技能群體所需要的高級技能培訓，真正做到提升各類人群的技術技能，構建技能型社會。同時，要提升對非學歷繼續教育的監管，真正保證技能課程的質量和水準。

（二）不斷回應市場需求，提升企業在繼續教育中的重要性

英國繼續教育的主要教學內容根據經濟發展方向和市場需求而變化，英國政府每幾年便做一次技能匹配度調查，探索技能教育是否滿足市場需求，并以此為依據對繼續教育內容進行調整。英國繼續教育回應市場需求的最重要手段便是積極、緊密地與行業企業聯系、合作，以企業為繼續教育的中心，以行業企業對勞動力的需求為繼續教育內容設計的方向，并依據行業企業對勞動力需求的變化及時調整繼續教育的發展方向，使繼續教育能夠真正滿足行業企業的需求，進而實現學員就業能力的提升，滿足企業對人才的需求。

在提升企業在繼續教育中的主導地位方面，我國已先后出臺多項政策。2011年6月，教育部發布《關于充分發揮行業指導作用推進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意見》，強調我國要加快建立健全政府主導、行業指導、企業參與的辦學體制。2018年頒布的《職業學校校企合作促進辦法》凸顯了產業界雇主的重要作用，旨在促進、規范、保障職業學校校企合作，發揮企業在實施職業教育中的重要辦學主體作用。然而，大量的調查和學術研究普遍反映，我國行業企業的主體作用發揮仍然不夠[34]。我國繼續教育急需建立一種利益相關者的合作伙伴關系，強調產業和企業的雇主要參與技能培養的設計、實施乃至相關標準的制定，技能教育需要隨雇主的需求及時調整方向和內容，以加強技能戰略與就業、經濟發展等政策間的協調與密切聯系。不同層級政府部門要從引導者變成協調者，減少繼續教育辦學過程中的行政任務，給予繼續教育和雇主更多的自治權。通過立法確定行業企業在繼續教育中的話語地位和決定權，進而真正實現企業、行業協會、繼續教育院校、地方政府共同治理的、能夠及時回應市場需求的現代化繼續教育。

（三）適應科技的發展開設新課程，提升繼續教育的社會認可度

英國繼續教育隨著科技和技術的發展不斷增設新的、前沿的課程。英國從2011年便開始在繼續教育領域開展STEM課程，培養中級、高級的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理工科人才。培養STEM人才的戰略在2011-2017年的戰略中頻繁被提及，充分顯示英國旨在通過繼續教育培養前沿科技人才的目標。此外，英國多項政策還提出通過繼續教育培養數字技能人才。英國不斷在繼續教育領域開設前沿課程，對高技能人才進行培訓和再培訓。英國在開設前沿課程的同時還設立相應的技術證書。這些前沿課程的開設和新的技術證書的設立，也成為政府提升繼續教育社會聲譽的手段之一。同時，基于英國教育等級系統，將繼續教育提供的課程和證書與學術教育的課程和證書相對應，使一個等級的教育既對應繼續教育提供的技術技能教育又對應學術教育，學生還可以在兩個教育軌道間跨越和交叉學習，使繼續教育從真正意義上與學術教育具有同等價值和地位。更重要的是，英國政府為繼續教育學生提供與學術教育學生相同的助學貸款，助學貸款的申請和償還原則相同，使繼續教育與學術教育獲得相同的社會認可度。

在肯定和提升繼續教育的社會認可度方面，近幾年我國先后出臺多項政策。2017年的《職業教育與繼續教育 2017 年工作要點》中指出，注重繼續教育的內涵建設和特色發展;著力做大培訓、規范和創新繼續教育，進一步增強繼續教育服務國家發展的支撐力，為推進教育現代化、建設學習型社會打好基礎。2018年《職業教育與繼續教育 2018 年工作要點》強調，把發展職業教育與繼續教育的思想和舉措統一到中央決策部署上來;辦好中國特色繼續教育;夯實繼續教育持續發展的基礎。2019年的《職業教育與繼續教育 2019 年工作要點》指出推動新時代職業教育與繼續教育現代化水平再上新臺階。2019年頒布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進一步強調完善職業技術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統籌協調發展機制。未來，我國繼續教育需要在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等現代信息技術方面加強專業設置，培養社會所需要的人才。同時，大數據促進了教育和技術的結合，也為成人繼續教育改革和發展帶來了機遇與挑戰[35]。相對于政策的引導和扶持，繼續教育的社會聲譽還是被其落后的教學內容和差強人意的教學質量所拖累。繼續教育要想真正提升社會聲譽，必須提升繼續教育的含金量和競爭力，具體包括更新教學內容、開設前沿科技專業、提升已有技能證書含金量并創建新型技能證書體系、提升教學質量，同時為繼續教育學生提供補貼，使不同學歷背景的群體能真正通過繼續教育獲得自我提升。

（四）創建以“就業”為導向的繼續教育，提供個性化的就業服務

英國政府認為，人們實現順利就業的前提是對就業信息的充分獲得和準確理解，只有獲得足夠全面的、高質量的就業信息，人們才能根據自身情況作出合理選擇。因此，英國政府在促進就業方面非常重視信息的供給，并設立蓋茨比就業指標（The Gatsby Career Benchmarks）來規范和指導各類學校以及繼續教育學院為學生提供的就業服務。英國政府還更新國家職業服務網站，使之成為政府為年輕人和成年人提供職業信息的權威來源。

就業問題一直是黨和國家高度重視的問題。黨的十九大明確指出，“就業是最大的民生”“要堅持就業優先戰略和積極就業政策，實現更高質量和更充分就業”。中央提出穩就業是“六穩”之首，并把就業優先戰略納入宏觀經濟政策。就業一方面是百姓獲得收入、實現個人價值，實現共同富裕的基礎，也是經濟社會發展內生動力的源泉。但目前我國就業信息存在碎片化與學生對整合信息需求間的矛盾。首先，我國需要建立官方的、全信息的就業資訊服務平臺，最大程度地為人們提供全面、最新的就業信息，使人們在信息全面的基礎上做出合適的選擇。其次，要通過精準分析，構建智慧就業服務體系，即對當前的就業形勢和政策、用人單位需求和不同階段的學生需求、求職意向精準分析，針對性地開展教育和引導，構建智慧就業服務體系[36]。同時，建立反饋機制，即追蹤行業企業用人需求的變化、個體技能與崗位匹配度、個體職業發展狀況和政府宏觀規劃等，形成反饋、評價和調整機制，真正使繼續教育人才培養與市場需求接軌。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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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uous Improvement of the Skilled Personnel Training System

——An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 of Further Education Policy in the UK over the Past Decade

Guan Shanshan

Abstract? The United Kingdom has continuously emphasized the importance of further education in the past ten years. The further education policy in the past ten years has changed from focusing on low-level labor to taking into account low-skilled people and high-skilled talents， gradually forming special student loans for further education，forming a rich further education certificate system that responds to the needs of the job market， continuously reducing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and continuously improving the reputation of further education， continuing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matching of skills and market needs， and continuing to provide cutting-edge technology training， from the promotion of employment information to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school responsibility system. The enlightenme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further education in China is to expand the high-quality supply of non-academic further education in skills and to build a skills-based society; further education to continuously respond to market demand and enhance the importance of enterprises in further education; open new courses to adapt to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and continue to improve the reputation of continuing education; create “employment”-oriented further education and provide personalized employment services.

Key words? further education; the United Kingdom; skilled talents; policy

Author? Guan Shanshan， associate researcher of National Education Macro Policy Research Institute of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作者簡介

關珊珊（1988-），女，華東師范大學國家教育宏觀政策研究院副研究員，教育學博士，研究方向：職業技術教育，繼續教育與培訓（上海，200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