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腎法對圍絕經期綜合征大鼠性激素及卵巢雌激素受體的影響

謝冰穎，黃景文，陳賽楠，謝麗華，李生強

（福建省中醫藥科學院基礎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003）

很多女性約從45 歲起，卵巢機能衰退老化，體內雌激素水平的降低破壞了神經-內分泌系統的平衡，繼而引起了圍絕經期婦女出現心煩、易醒、情緒易躁動等臨床癥狀，稱為圍絕經期綜合征（perimenopausal syndrome，PPS）［1］。 PPS 在圍絕經期婦女中發病率較高，對婦女身體、精神等方面都造成影響，損害了圍絕經期婦女的身體、心理健康。 PPS 證候特征與“經斷前后諸證”“年老經斷復來”等癥狀相似［2］。 中醫學認為PPS 是腎氣逐漸衰弱，女性天癸即將竭盡，人體陰陽失衡所致，故常治以補腎法，效果顯著［3-5］，但補腎法治療PPS 機制不明確。 本研究觀察左歸丸、右歸丸對PPS 大鼠性激素水平、卵巢雌激素受體alpha（ERα）及雌激素受體beta（ERβ）mRNA 相對表達量影響，探討補腎法治療PPS 的可能機制。

1 實驗材料

1.1 實驗動物 24 只9 月齡SPF 級雌性SD 大鼠購自北京維通利華公司［許可證號SCXK（京）2014-0001］，在福建省中醫藥科學院比較醫學實驗中心飼養3 個月，達12 月齡，體質量達370～420 g；另從該公司購買8 只11 周齡SD 大鼠，體質量250～280 g，適應飼養1 周后即12 周作為育齡期的對照組大鼠。

1.2 試劑和儀器 總RNA 抽提Trizol 試劑（美國Thermo Fisher Scientific 公司，批號：68304）；逆轉錄試劑盒（批號：AK3302）、定量PCR 檢測試劑盒（批號：AK7602）均購自寶生物工程（大連）有限公司；ND2000 微量核酸測定儀（美國Thermo Fisher Scientific 公司）；7500 fast 實時熒光定量PCR 儀（美國ABI 公司）。

1.3 藥物制備 按照張介賓《景岳全書》組方，左歸丸處方：熟地黃24 g，山藥12 g，枸杞子12 g，山茱萸12 g，菟絲子12 g，鹿角膠6 g，龜甲12 g，川牛膝9 g。右歸丸處方：熟地黃24 g，山藥12 g，枸杞子9 g，山茱萸9 g，菟絲子12 g，杜仲12 g，鹿角膠12 g，當歸9 g，肉桂6 g，制附子6 g。 中藥藥材均購自福建省鷺燕醫藥有限公司，方藥劑量均按臨床成人劑量的6.3 倍計算。 煎煮方法參見文獻［6］，首煎加冷水沒過中藥，浸泡30 min，武火煮沸后文火繼續煮20 min；次煎再加冷水沒過中藥，武火煮沸后再文火煮20 min；分別將兩次藥液過濾、合并。 左歸丸組分中的鹿角膠、龜甲分別另外加熱溶解，加入濾液中。 采用旋轉蒸發儀濃縮成生藥濃度為1.39 g／mL左歸丸水煎劑、1.24 g／mL 右歸丸水煎劑。 密封，置于4 ℃冰箱保存備用。

2 實驗方法

2.1 模型建立及評價 以陰道脫落細胞形態及數量變化判斷大鼠動情周期。 收集24 只9 月齡SPF級SD 大鼠陰道脫落細胞，在載玻片上作細胞涂片，酒精固定1 min，堿性美藍染色，鏡下觀察脫落細胞形態變化；連續觀察10 d（2 個動情周期），以動情周期紊亂、不明顯判定為PPS 模型［7］。

2.2 動物分組及干預 將24 只PPS 模型大鼠根據隨機數字表法分為模型組、左歸丸組、右歸丸組，每組8 只；12 周齡、體質量250～280 g 的SD 大鼠作為對照組［7］。 左歸丸組、右歸丸組分別采用左歸丸水煎劑、右歸丸水煎劑1 mL／100 g 灌胃；對照組、模型組灌胃等體積生理鹽水。 每日上午灌胃1 次，連續給藥21 d。

2.3 組織標本的采集 干預結束后第2 天上午9：00-10：00 采用戊巴比妥（1 mL／100 g）麻醉大鼠，腹主動脈采血；后打開腹腔，剝離卵巢，剔除卵巢旁脂肪，置凍存管并立即投入液氮中速冷，后存于-80 ℃超低溫冰箱備用。 獲取的新鮮血液于4 ℃冰箱靜置2 h 后，在4 ℃條件下，以3 000 r／min 離心機離心20 min，取血清，置-80 ℃超低溫冰箱中保存備用。

2.4 血清雌二醇（E2）、促卵泡激素（FSH）、促黃體生成素（LH）檢測 委托北京301 醫院采用放射性免疫技術進行檢測。 將標準品和受檢標本、標記抗原和抗血清按順序定量加入小試管中，在一定溫度下反應一定時間，使競爭抑制反應達到平衡；采用第二抗體法進行沉淀，離心分離，然后進行放射性強度的測定。

2.5 卵巢總RNA 提取 將剪碎的卵巢組織以Trizol裂解法沉淀，溶解在一定量水即得到大鼠卵巢總RNA。 總RNA 的濃度測定采用微量核酸測定儀檢測OD260、OD280，根據公式計算總RNA 濃度，通過OD260／OD280比值分析總RNA 純度。

2.6 實時熒光定量PCR（RT-PCR）檢測卵巢ERα mRNA 及ERβ mRNA 相對表達量 逆轉錄mRNA獲得cDNA 后，按照定量PCR 試劑盒說明操作。 采用不同管同時擴增管家基因甘油醛-3-磷酸脫氫酶（GAPDH）作為內參基因，每個基因同時擴增3 個重復管，進行RT-PCR 檢測。 大鼠ERα、ERβ 基因引物上下游堿基序列及擴增產物大小見表1。

表1 定量PCR 引物序列

2.7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 計量資料符合正態分布的以（±s）表示，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不符合正態分布的采用秩和檢驗。

3 結 果

3.1 各組大鼠給藥前后體質量變化比較 給藥后各組大鼠體質量較同組給藥前有增加趨勢，但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各組大鼠給藥前后體質量變化比較（±s）g

表2 各組大鼠給藥前后體質量變化比較（±s）g

組別對 照 組模 型 組左歸丸組右歸丸組n8888給藥前277.5±11.4 379.3±17.0 384.5±16.0 383.1±15.3給藥后286.9±18.5 386.5±19.1 390.1±17.3 389.8±13.1

3.2 各組大鼠血清激素水平比較 見表3。

表3 各組大鼠血清激素水平比較（±s）

表3 各組大鼠血清激素水平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1） P＜0.05，2） P＜0.01；與模型組比較，3） P＜0.05，4） P＜0.01。

組別對 照 組模 型 組左歸丸組右歸丸組LH／（mIU／mL）6.42±0.63 8.52±0.682）7.11±0.433）6.89±0.523）n8888 E2／（pg／mL）84.68±8.92 54.45±5.202）68.72±4.873）72.37±5.484）FSH／（mIU／mL）4.54±0.56 5.66±0.571）4.37±0.424）4.42±0.344）

3.3 各組大鼠卵巢ERα mRNA、ERβ mRNA 相對表達量比較 見表4。

表4 各組大鼠卵巢ERα mRNA、ERβ mRNA相對表達量比較（±s）

表4 各組大鼠卵巢ERα mRNA、ERβ mRNA相對表達量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1） P＜0.05；與模型組比較，2） P＜0.01。

ERβ mRNA 0.95±0.27 1.78±0.481）2.30±0.68 2.37±0.78組別對 照 組模 型 組左歸丸組右歸丸組n8888 ERα mRNA 0.91±0.30 2.08±0.521）4.04±1.002）2.92±0.85

4 討 論

圍絕經期綜合征確切的發病機制還有待進一步研究，多數認為與卵巢功能減退，雌激素合成下降密切相關［8］。 近年的研究也發現：無論是PPS 患者還是PPS 動物模型，都有低雌激素水平及高FSH和高LH 的現象［3，9］。 此前，西方醫學采取激素替代療法（HRT）來治療圍絕經期綜合征，療效顯著，但由于HRT 存在致癌的風險，因此臨床治療受到很大限制［9］，而中醫藥辨證施治因毒副作用小逐漸被臨床所重視。

本研究中各組大鼠體質量在治療后有一定增加，與治療前比較，均未達到統計學意義，這可能與給藥時間較短有關。 經左歸丸、右歸丸水煎劑分別灌胃21 d 之后，本研究發現大鼠外周血的雌激素水平顯著提升。 究其原因，一方面，與補腎中藥改善卵巢功能有關，比如增加卵巢顆粒細胞及黃體的雌激素合成能力［10-11］；另一方面，也與補腎中藥提高卵巢外其他組織芳香轉化相關，即提高腎上腺皮質、肝、皮下脂肪等組織的芳香轉化能力，從而提高雌激素水平。

雌激素需要與其受體相結合起作用，并以此激活下游激素受體，從而傳遞給下丘腦-垂體-卵巢軸。機體內的雌激素受體水平在整個生命過程中是變化的。ERα、ERβ 是雌激素結合的兩個靶點，分別由不同的基因編碼組成，在體內的生物學特性上存在許多的差異，在調節下丘腦-垂體-卵巢軸中占據重要地位［12］。 本研究發現模型組大鼠卵巢中ERα mRNA、ERβ mRNA 相對表達量均比對照組大鼠高，分析其原因，可能是雌性大鼠在圍絕經期時，雌激素水平較低，而較高的ERα mRNA、ERβ mRNA 表達水平保證雌激素受體蛋白的水平，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維持雌激素效應［13-14］。

左歸丸、右歸丸治療PPS 對大鼠卵巢雌激素受體的影響尚未見報道，但對于阿爾茨海默病（AD）細胞模型，左歸丸含藥血清可以提高雌激素受體表達［15］。 本實驗中左歸丸組大鼠卵巢ERα mRNA 相對表達量顯著增高，與益腎更寧合劑［16］、補腎壯骨顆粒［17］報道的作用基本一致。 左歸丸、右歸丸組大鼠卵巢ERβ mRNA 相對表達量雖然有所提高，但無統計學意義。 因細胞、組織類型的不同，ERα mRNA和ERβ mRNA 表達水平存在一定差異。 本研究中，圍絕經期大鼠經左歸丸、右歸丸灌胃后，隨著血液雌激素水平的提高以及卵巢ERα mRNA 表達的增強，雌激素的生物效應也得以維持。

本研究也發現：與右歸丸組比較，左歸丸組ERα mRNA 相對表達量更高，但并沒有達到顯著性差異。本研究建立的PPS 大鼠模型并沒有涉及中醫證型，對于左歸丸和右歸丸藥效的發揮可能有影響。 今后如果能建立腎陰虛或腎陽虛PPS 大鼠模型，對于探討左歸丸或右歸丸的作用機制將更有意義。

本研究以補腎法治療圍絕經期模型大鼠，結果證實了補腎法對調節圍絕經期綜合征大鼠的外周血雌激素及卵巢ERα mRNA 表達具有重要影響。通過提高血液雌激素及卵巢ERα mRNA 水平進而提高雌激素效應可能是補腎法治療PPS 的內在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