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涅學習結果分類理論對語文教學的啟示

王爽

摘 要：加涅是教學設計領域的一位巨匠，本文主要介紹了他的五類學習結果：智慧技能、言語信息、認知策略、態度和動作技能，闡述了這一理論對語文教學的四點啟示，即建立清晰明確的教學目標，形成高效有序的教學設計，促進學生的自我檢驗，促進科學有效的教學評價。

關鍵詞：學習結果分類 語文教學

一、加涅學習結果分類理論概述

加涅將學習結果分為五大類，分別是智慧技能、言語信息、認知策略、態度和動作技能[1]，不同的學習結果需要不同的教學方法和學習條件。

智慧技能是教學的核心技能。就智慧技能的復雜程度來說，智慧技能可分為四個不同的層級：辨別、概念、規則和原理、問題解決。

加涅認為學生的學習過程是由低層次逐步過渡到高層次的過程，辨別是最基礎、最簡單的智慧技能，辨別的行為表現在于給學生在一個物理層面上提供刺激，學生能指出其是相同還是不同，辨別通常使用的性能動詞是“區分”，如能區分漢字“田“”由“”甲”的發音和字形結構的細微差別。辨別需要的內部條件是學生能夠在感覺方面覺察出所呈現刺激的差異，辨別所使用的的教學方法是教師告訴學生今天所要學習的內容，然后向學生呈現刺激，讓學生通過判斷來指出刺激的相同還是不同，接著教師指出具體細微的差別來幫助學生辨別，最后讓學生們反復練習后給予反饋。辨別是一種可通過練習習得的技能。

概念是在辨別基礎上學習的技能，又可分為具體概念和定義性概念。具體概念是指學生能夠識別出某一物理客體的屬性，通常使用的性能動詞是“識別”，如能識別出比喻句和擬人句。定義性概念是對屬性及屬性間關系的言語描述，是學生不能通過其物理屬性進行識別的一種概念，例如愛、家庭等詞語，通常使用的行為動詞是“分類”。概念所需要的內部條件是學生能夠正確進行辨別并能夠將所學習的概念的屬性進行比較和聯系。概念所使用的教學方法是教師告知學生所要學習的概念，呈現正例，強調其主要特征，進而呈現與之相關的反例，讓學生識別正例并能夠對正例、反例進行分類。教師還可通過情景設置幫助學生進行知識遷移，并能夠不間斷地讓學生進行練習以促進知識的保持。

規則是概念間關系的陳述，比如語文學習中的語法，數學中的公式等，所使用的性能動詞是“演示”。規則通常是通過例證而得出的，學習規則所需要的內部條件在于學生之前準確學習了構成規則的每一個概念，并能夠保證這些概念在學習時被提取，教師在教授此類技能時要善于引起學生對相關概念的回憶，在教授規則時先向學生陳述學習的內容，用言語或程序表述將要學習的規則，然后通過一系列演示提供學習指導，讓學生練習應用并提供反饋。規則的學習不只是需要學生陳述規則，更重要的是能夠應用規則，教師可以設置不同情境讓學生反復應用以促進知識遷移。

問題解決是智慧技能的高級規則，是教授學生清楚地進行思維的技能，要求學生能夠創造和使用復雜的規則來解決新問題，通常使用的性能動詞是“生成”，解決問題時，需要學生提取與之相關的技能，因此要保證這些技能已被習得。在教學時教師呈現問題給學生，并幫助學生提取解決問題需要的子規則，然后觀察學生的整個問題解決的過程，能夠及時給出鼓勵或修改，最后對解決問題的策略進行總結，并能夠在之后的學習中通過不斷練習來促進學習遷移。問題解決的技能學習可以通過合作學習來促進。

認知策略是一項對于學生學習和思維的至為重要的智慧技能，是學生用以選擇和調整其注意、學習、記憶與思維方式的內部過程。認知策略是滲透在智慧技能之中幫助學生學習的一種工具，學生可以采用精加工策略、復述策略、情感策略等不同的策略方式來促進智慧技能的學習。認知策略通常不能直接觀察到，而要在運用智慧技能的過程中推斷出來，認知策略通常所使用的性能動詞是“采用”，認知策略的教學通常采用以下步驟：教師向學生闡述策略學習的目的，向學生講述策略并簡單地進行演示，并設置學習任務讓學生使用策略， 在學習過程中學生也可能發現適合自己的獨特策略，教師應提供不同學習情境幫助學生練習使用策略，并及時給出反饋， 在學習中使用認知策略能夠更好地促進其他技能的學習。

言語信息，也稱陳述性知識，是教學的基礎，主要是給學生提供一種結構或基礎，促進學生對其他技能的建構和習得。言語信息可以通過不同的方式呈現給學生，可以通過印刷文字和圖片影像的方式來傳輸，也可以通過口語交際的方式來傳達。言語信息的使用需要注意學習情境，言語信息學習有三種情境，分別是“名稱的學習“”事實的學習“”有組織的信息的學習”。名稱的學習是簡短的言語學習，如語文學習中詞匯的學習。事實的學習在于陳述兩個或多個事件的關系，如語文學習中句子的學習。有組織的信息的學習能將事實匯入更大的知識體系中，教師在教學時應善于提供“線索”引起學生對已知名稱或事實的回憶，通過思維導圖或列提綱等方式將之串聯，促進新知的學習，教師應不間斷地幫助學生回憶復述以加強學生的記憶。

動作技能，也可稱作“知覺—動作技能”或“心因動作技能”，動作技能通常由一系列的動作反應的結合而成，主要表現在身體的力量、速度、精確性和連續性上。動作技能通常可被分解為一系列步驟或部分技能，這些部分技能可能同時出現，也可能以一定的時間順序出現。動作技能一般需要通過重復訓練來達到技能學習的熟練和準確。動作技能的性能動詞是“執行”，在語文學習中動作技能涉及不多，主要體現在發音、寫字、朗讀等方面，因此這一技能不是語文學習中的主要技能。

態度是學習的最終目的。態度指的是行為的傾向，態度不同于其他學習結果，它是一種影響學生對人、對物、對事的行為選擇的內部狀態，它更多地涉及學生的情緒，通過情緒影響學生的行為選擇，態度的性能動詞通常表現為“選擇”，教學的目的意在培養學生的學習習慣和激發學生對學習的熱愛，建立和改變態度可以通過強化或者榜樣的作用。由于學生的態度會隨著時間而改變，因此態度也是學習過程中最不穩定也是最值得人們不斷探索的一種學習結果。在教學中教師可向學生提供多種選擇，并陳述行為的后果，提供要求行為的榜樣，教授促進行為的技能，在學生表現出要求行為時給予激勵，繼而引導學生按照要求行為設置目標， 內化自己的行為，并養成行為的習慣。

二、加涅學習結果分類理論對語文教學的啟示

（一）建立清晰明確的教學目標

教學目標是教師針對學生學習結果或學生學習活動標準的設定，是教師對學生的預期目標，是教學設計的第一步。教學目標的確定對學生和老師而言至關重要，教學的過程緊緊圍繞著教學目標而展開。加涅五大學習結果的分類更加清晰明確地建立了教學目標的分類標準，在語文教學中，教師在設定教學目標時往往用了解、領會等一般化的詞語來確定教學目標，加涅指出這樣的目標具有模糊性和不確定性，教學可操作性較差，不能很好地說明什么程度是了解， 他認為在書寫教學目標時應該將一般化的教學目標轉變為具體的教學目標，使教學目標變得可執行、可檢驗，學習結果分類有助于教學目標的可視化，對于教師而言更加清晰的教學目標有助于教師對于所教授內容的掌握和教學環節的設置與把握，同時還能夠有利于識別學生獲得成功需要具備何種知識和技能。對于學生而言，具體的教學目標一目了然， 便于學生理解自己整堂課需要學習的內容以及在課時結束后自己應該具備的知識和技能。加涅學習結果分類使教師對于教學中不清晰的概念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和理解，同時也提高了教學的科學性。

（二）形成高效有序的教學設計

由于學習結果分類使教學目標變得更加清晰明確，因此也使教師的教學設計變得高效有序，教師可以將所要教授的內容進行分類，并且根據不同學習結果和達到有效教學的內部條件和外部條件進行教學設計。內部條件是學生習得新的知識和技能前必須具備學習的先決條件，這些條件可以幫助學生更好地完成學習。內部條件可分為必要性條件和支持性條件。必要性學習條件是學生學習之前必須具備且能夠順利提取的，是在學習上位技能時必須具備的下位技能，比如學生在練習寫一篇議論文時，必須習得議論文的文體格式，有足夠的論證材料，有組織篩選材料的能力等。這些技能在達到最終目標時都是必要的。支持性學習條件是具有支持性或幫助性的條件，可以不是必要的，比如通過師生間共同交流，促進學生對閱讀的興趣。外部條件是教師進行的教學活動，教師根據學習結果設置對應的教學活動，使教學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內達到更高的效果。不同的學習結果對應不同的教學設計，比如在進行智慧技能的設計時要有其他技能作為先決條件，例如“生成一篇課文的讀后感”要求學生首先對文章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對文章所表達的思想和文章的寫作背景都要一一掌握，如此才能寫好一篇文章的讀后感。

（三）促進學生的自我檢驗

學習結果的分類不僅有利于教師的教學設計，而且也有利于學生課后的自我檢驗和反思，通常來講，一般化的教學目標會使學生的理解程度有所偏差，比如“領會課文的中心思想”，這個目標就會使學生產生疑惑，是能夠復述文中的語言叫作領會，還是用自己的語言對文章進行概括叫作領會？教師對目標陳述的不清晰會使學生的整個學習過程也變得不清晰，甚至會導致有的學生在學完了一堂課之后并不知道這節課應該主要掌握什么內容，學會哪些技能，使學生的學習效率低下，學習熱情下跌。但是按照加涅五類學習結果建立的教學目標具體明確，有利于學生清晰地掌握一堂課的教學目標。教師在課前展示教學目標，告知學生本節課要完成的教學任務，這堂課結束后學生就會自我反思，通過這堂課的學習自己是否達到了教師預期的教學目標，如果沒達到，問題出現在哪里？在經過一系列自我檢驗之后，學生可以查漏補缺，強化自己已經達到的目標，加強自己未達到的目標，從而更加準確地促進良好的學習。

（四）促進科學有效的教學評價

教學評價關注的是學生是否已達到了教師的預期教學目標，是教學設計中的一個重要環節。加涅介紹了兩種行為表現的測量方式，包括目標參照測量和常模參照測量。運用目標參照測量時，評價的標準事先已設立好，教師需要通過編制不同的測驗來測量學生的行為表現，根據評分標準評價學生的學習結果，測量的效度是通過學生在測驗上的表現與目標中描述的表現是否一致來體現的，如果二者的行為表現一致，說明目標本身是有效的，教學成功了，測量的信度是通過學生某一類行為表現的一致性或不同時間測量的可靠性來實現的，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學習結果的分類是教師進行評價的基礎。根據學習結果分類，編制相對應的測驗，才能夠推斷出教師預期的目標是否已經達成。同時，針對不同的學習結果教師應采取不同的測量方法。例如在進行言語信息的測量時要求學生能夠準確地陳述，經常采用回憶性問題，比如詩詞語句默寫，在進行智慧技能的測量時要測量學生是否能夠運用已經學習過的規則進行問題解決，經常采用開放性題目，比如生成一篇議論文等。常模參照測量是將學生的行為表現同一組學生進行比較，或者與團體建立的常模進行比較，常模參照測量側重于測量語文知識而不是單個與目標相關的具體技能， 它關注學生的整體水平，適用于時間較長的教學。因此，常模參照測量也應以學習結果分類為標準，測驗試題應能夠對學生學習的整體性作出測量，使測量趨近于智慧技能、言語信息和認知策略。[2]

除了對學生成績進行測驗評估，教學評價方式也應以學習結果分類為指導。教學評價有兩種評價方式，分別是形成性評價和總結性評價。形成性評價是在教學過程中進行的，教師通過觀察學生的學習反饋，即行為表現的變化來改進或調整自己的教學設計，總結性評價是教學結束之后進行的，是對整個教學過程的總體性評價，教師參照已經事先設定好的標準來確定學生是否達到了教學目標，教師需要根據學生實際達到的目標程度來反思自己的教學目標和教學過程設計，以五類學習結果為依據，能夠使教師的教學評價更加科學。

綜上所述，加涅的學習結果分類理論對語文教學目標的設定、教學設計的過程、教師教學評價和反思以及學生的課后總結和反思都起到了很大的影響和幫助，值得廣大語文教師積極學習、掌握和研究。

參考文獻：

[1]R.M. 加涅，W.W. 韋杰，K. C. 戈勒斯等. 教學設計原理[M]. 王小明，等譯. 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

[2]楊秀文，翟杰. 談加涅的學習結果分類對教學的影響[J]. 學理論，201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