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對陜西當代小說的影響
——以《創業史》《白鹿原》《秦腔》為例

■王 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阿克蘇市阿克蘇職業技術學院

一、前言

當代大量作家在創作過程中注重秦腔的應用，將其與作品相結合，營造出良好的氛圍，塑造人物形象，并推動作品的故事情節發展，提升作品的藝術魅力。秦腔可以說是現代作家創作的重要寶藏，尤其是對于陜西當代小說來說，可以優化其整體的美學特點，創作出與優秀的作品，展現出獨特的價值。

二、秦腔概述

秦腔是中國戲曲的重要組成部分，出現的時間較早，具有廣泛的群眾基礎，深受人們的喜愛。秦腔歸屬于梆子戲，以慷慨激昂、渾厚深沉為代表，展現出獨特的藝術價值，在聲腔界具有較高的地位。秦腔通過梆子伴奏來強化自身的節奏，進而對其演奏方式產生影響，呈現出較強的獨特性。最開始的秦腔以“粗人的藝術”、“土辣直爽”為主，產生語言形態，但單一的語言并不能獨立完成秦腔的藝術性形式，難以展現出周、秦、漢、唐的歷史氛圍與情感，也難以塑造出地理環境氛圍。經過不斷的創新與發展，在保守與固執、交互與滲透、碰撞與交錯中，秦腔逐漸演化為現在的藝術形式，以板腔體藝術戲曲藝術存在，展現出獨特的風格。正是由此的影響，支撐了長唱腔體發展，與其他的戲曲曲種存在一定的差異性，如秦腔與其他方式存在的最大區別在于人與人之間的精神、地域因素產生的形式不同，表現的題材也存在明顯的不同，與其他類型在人物的臉譜化、主題倫理、唱念方式上并無明顯的區別，展現出獨特的價值。

秦腔在清代中葉時期達到最為繁盛的頂點，如劇目盛行，觀賞者眾多，乾隆四十四年《滾樓》一劇名動京城。后來，乾隆皇帝覺得秦腔的唱詞不雅，有傷風化，禁止其在京城演出，秦腔逐漸轉至揚州。秦腔以自然流暢著名，最開始是民間的娛樂形式，當時的“秦人”在日常生活選擇秦腔來麻痹自身，體現出當時社會的苦難。

三、秦腔對當代小說產生的影響

在陜西當代小說的發展中，秦腔促使文學與戲曲相結合，形成完整的形態，產生了較為獨特的美學風格。其發展主要經歷了兩個階段。

(一)添得秦腔四五聲

秦腔在陜西的土地上不斷成長，滲透在每一個角落中，有著不可動搖的根基。例如，在陜西地區，每當有老人逝世或紅喜之事，必須要包一臺秦腔，通過葬送以秦腔致哀，生兒以秦腔迎送等觀念發展，展現出秦腔獨特的舞臺空間。秦腔在明清之后在關中地區較為盛行，形成完整的主流意識形態，多為民間自發演出為主，這為秦腔與當代小說的結合奠定了良好的基礎。秦腔根植與當地土壤中，與當地的文化融于一體，猶如血液一樣與人們密不可分，進而對陜西當代的小說產生影響。例如，在《創作史》中，秦腔已經成為一種重要的元素蘊含在小說中，展現出獨特的氛圍。但秦腔在《創作史》中的出現次數不多，如第一部與第二部中只出現了四次。第一部的第三章中，孫水嘴“手里拿著一張紙,晃晃蕩蕩走過土場”,快樂地唱著秦腔:“老了老了實老了,十八年老了王寶釧”，該段秦腔較為著名，意思是王寶釧與薛平貴分別十八年后在寒窯相見，王寶釧在水中照出容顏后發出感嘆。通過秦腔來表達當時的哀調，為后續的故事情節發展服務。孫水嘴的人物形象表達為一種小人得志的狀態，在日常生活中經常以秦腔說話，帶有調皮的唱腔將其表現得淋漓盡致，使人物形象更加鮮明。在《創業史》的第二部中，十三章描寫“王亞梅向縣委副書記匯報問題”，此時描寫到“白占魁唱了兩句秦腔——老牛力盡刀尖死,韓信為國不到頭”，通過秦腔委婉地表達自身的情感，引起縣委副書記的重視。在小說創作中，作者靈活運用秦腔“四兩撥千斤”，用短短的數句秦腔描述當時的狀態。通過分析發現，柳青在創作《創業史》時秦腔的應用較少，主要的原因在于柳青對于秦腔的內容不夠熟悉，難以將秦腔的唱腔特點、慷慨激昂融入作品中，并且其蘊含的情感與小說整體還存在一些不契合情況，進而整體的應用較少。

(二)一派秦聲渾不斷

秦腔在促使作品的整體情節發展、優化作品結構等方面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以陳忠實的《白鹿原》和賈平凹的《秦腔》為例。賈平凹精通秦腔，在創作過程中靈活運用秦腔，將情感與作品相結合，表現出較強的專業性。陳忠實曾經說過，秦腔可以說是其生命中最開始接觸的劇種，在數十年的發展與成長過程中，經歷了無數的劇種，但在最后的創作中依舊選擇秦腔，由此可以說其自身對秦腔的欣賞是不可動搖的。他在創作《白鹿原》時曾經說過，我是聽著秦腔創作的，將秦腔與作品融于一體，密不可分，像糖入了水中。以實際為例。在第一章中，描寫娶衛老三家姑娘時將內容比喻為《五典坡》中的三姑娘,在描寫第六房妻子將其稱為秦腔《游龜山》中的胡鳳蓮，形成獨特的比喻，以促使文章的整體性提升。后面的章節也融入了大量的秦腔內容，如祠堂竣工以后,紅麻子戲班來唱樂三天三夜，在看秦腔《滾釘板》時,白狼來搶，白靈和兆海相吻時“突然感到胸腔里發出一聲轟響，就像在劇院里看著沉香揮斧劈開華山那一聲巨響”，其描述較為生動，展現出獨特的情感。作品中的大量細節描寫都融入了秦腔內容。例如在小說的第十六章中，大量運用秦腔來推動劇情的轉折，如賀家坊在“忙罷會”日時，邀請戲班進行表演；表達情佻的迷色氛圍時，作者也運用了秦腔，展現出一種異樣的氣氛；第十七章中，作者還運用秦腔表達老族長的仁義、嚴肅、執法、嚴明等情感，為人們帶來一種全新的視覺。

在賈平凹的創作過程中，秦腔也是重點內容，在其內心中占據著重要的地位。例如在創作過程中，作者運用秦腔進行描寫，可以靈活的將其與作品相結合，原因在于作者從小接觸其藝術，從記事起就已經了解秦腔藝術，六歲時已經在看臺上進行看戲，雖然聽不懂內容，但單純憑借調子就已經可以了解其表達的情感，一旦出現悲戚戚的調子就會淚流滿面。在其成長過程中，接觸的秦腔越來越多，了解的內容也越來越多，為自身的思想情感發展產生良好的引導作用，展現出獨特的情感價值。因此其在創作《秦腔》時，大量的引用秦腔內容，超過百處，可以說秦腔內容是《秦腔》的整體基礎，也是不可缺少的靈魂脈絡。例如，作者靈活運用秦腔音樂與節奏來展現人物自身的心理情感與活動，表達出一種獨特的氛圍，相比于單純的運用文字進行表達更具有價值，可以為人們營造出一種良好的氛圍，以表達出作品的中心思想。從整部作品的角度分析，秦腔貫穿在整部作品中，為人們帶來一種獨特的情感價值，形成一種氣場，最終影響作品的靈魂，展現出獨特的精神性。作者在構建人物形象時，將主人公與秦腔相結合，形成一種息息相關的脈絡，甚至男女主人公已經融為一體，展現出獨特的生命價值。主人公白雪自身與秦腔密不可分，甚至她就是為秦腔而生，在婚姻中不舍得秦腔，最終與丈夫分離，而主人公夏天智也同樣如此，在發展中其自身始終沉浸在秦腔中，數十年如一日的收集內容，傳遞秦腔，展現出一種獨特的象征。在創作過程中，賈平凹可能并不愿意將秦腔展現的決絕，但實際上卻 是殘酷的，在生命中生存較為嚴峻 ，展現出一種獨特的價值情感。

四、結語

綜上所述，在當前的時代背景下，秦腔蘊含的情感較為復雜，整體上呈現出獨特性，將其與陜西當代小說相結合是發展的必然，也是當前的主要趨勢，因此應加強重視力度，從多個角度創新，完善現階段的發展模式，深入挖掘秦腔的藝術魅力，形成一種獨特的藝術價值，促使文化發展。與此同時，陜西當代作家也需要不斷的創新，注重藝術與文化的結合，探索藝術與文化的本質，追求秦腔自身蘊含的思想，實現整體的結合，實現全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