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 凱 程羽童
如果從資本或資源角度來審視人類社會關系網絡及置身其中的行動者(actor),對于海外社交平臺的中國國際傳播而言,中國留學生作為行走的媒介,無疑是潛在的社會資本,即布爾迪厄(Pierre Bourdieu)所說的“現實或潛在的資源集合體,這些資源與擁有持久的制度化的共同熟悉和認可的關系網絡有關”①。另一方面,這些海外媒介經驗也會為中國留學生群體的母國國家認同提供新的經驗視域,進而可能對后者產生影響。對美國、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不同地域20所高校的中國留學生對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使用的調查,有助于揭示該群體海外社交媒體使用、母國國家認同及其二者關系的特征。
國內目前對于特定群體國家認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少數民族群體、特殊地域民眾的國家認同構建,如中國香港、中國臺灣地區民眾的國家認同研究以及大學生國家認同。尚鮮有針對中國留學生群體海外社交媒體使用與國家認同關系的探討。近年來有少量學者嘗試對中國留學生媒介使用與文化認同的關系進行研究,如張國良等人以美國普渡大學留學生為樣本展開互聯網使用對其文化認同的影響研究②,付曉燕從留美中國留學生的“生命故事”中探尋其文化認同與社交媒體使用的關系③。這些研究主要考察和反映了在美中國留學生的新媒體使用與文化認同之間的一些關系特征。研究中關于中國留學生新媒體使用的經驗描繪為本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啟示。但當前研究樣本主要集中在美國,國別分布不夠多元,加之文化認同與國家認同存在差異,因而需要進一步對海外中國留學生的社交媒體使用和其國家認同進行研究。
批判學者斯圖爾特·霍爾(Stuart Hall)認為,認同是一種動態的、互動的過程。④當下全球化的人口流動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傳統個體對母國的穩定依附性。⑤留學生在許多研究中被看作離散群體的一個類型,他們在異國需要處理來自陌生文化的壓力,在社會文化適應和心理適應上做出自我調整。媒介使用是留學生與母國及留學國當地族群發生社會連接的方式之一。一些研究表明,中國留學生群體的社交媒介使用具有“兩棲性”特征,會根據信息和社交需求在國內國外的不同媒體中靈活切換。⑥一方面,他們會接觸國內傳播媒介所實踐的中國國家想象,不僅包括民族主義敘事,也包括進入了全球資本主義體系并力圖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中國大眾媒介呈現和構筑的國家想象。⑦另一方面,他們接觸、使用的海外媒介的中國敘事和對中國國家形象的構建有時與國內敘事沖突,其中包含的多元價值觀可能會影響中國留學生的母國國家認同。
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問題:
問題1:中國留學生的海外社交媒體使用如何?是否體現了跨文化語境下媒體層面的社會融入?
問題2:中國留學生的母國國家認同如何?是否受到留學國和其自身因素影響?
問題3:中國留學生群體的海外社交媒體使用如何影響其國家認同及其三個維度?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方法,調查對象包括中國海外留學本科、碩博、訪問學生。問卷調查采用多階段抽樣法,輔以分層抽樣法和定額抽樣法,按照確定中國留學生主要留學國、確定留學生就讀數量靠前的高校、結合高校所在地域和高校類型的順序,最終確定抽取4個國家20所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填寫問卷。
《2019中國留學白皮書》數據顯示,2018年中國留學生人數排名前四的留學國和中國留學生比例分別為美國(25%)、英國(19%)、澳大利亞(14%)、加拿大(10%)⑧。因此在上述四個國家分別抽取7、6、4、3所高校。⑨考慮中國留學生數量排名靠前的高校,結合高校的地域分布以及高校類型,具體選定高校抽樣框如表1所示。調查問卷以微信派發方式自2020年3月至2020年9月之間進行,共回收問卷228份,有效問卷212份,有效率為92.9%。

表1 問卷抽樣框數量
1.自變量
本研究自變量為中國留學生的海外社交媒體使用,以最受海外用戶歡迎的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為海外社交媒體代表。
海外社交媒體使用的測量,其測量維度包括媒介使用行為(使用頻率、使用時長、使用功能),媒介使用動機,以及媒介信任(公平、無偏見、報道完整、準確、可被信任),并參考Facebook使用量表、社會網絡行為量表設計題項,對選項進行李克特五級量表編碼。海外社交媒體使用量表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902,分維度下Cronbach′s alpha系數分別為媒介使用行為0.890,媒介使用動機0.817,媒介信任0.892,信度較好。共涉及以下題項。
媒介使用行為:(1)您使用以下社交媒體的頻率:Facebook、Twitter、Instagram;(2)您使用以下社交媒體的時長:Facebook、Twitter、Instagram;(3)對Facebook、Twitter、Instagram以下功能的使用頻率:關注、發布、轉發、評論、點贊、群組;
媒介使用動機:(4)使用Facebook、Twitter、Instagram主要是為了:交流、娛樂、獲取信息、學習;
媒介信任:(5)以下社交媒體賬號發布的信息是真實可信的:Facebook、Twitter、Instagram;(6)以下社交媒體上有關中國的信息是公平且無偏見的:Facebook、Twitter、Instagram。
2.因變量
本研究的因變量是國家認同。參考文獻綜述,將國家認同分為三個維度: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國際地位、歷史文化、經濟福利、政治法律)和國家歸屬感。參考國際社會調查(ISSP)關于國家認同調查的問卷和大學生國家認同問卷,對研究群體的國家認同三個維度進行量表設計。每個維度包括3~6個題項(詳見表2),答案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編碼,共涵蓋14個問題,使用SPSS 19.0分析。國家認同量表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934,分維度下Cronbach′s alpha系數分別為國家身份認同0.805,國家自豪感0.892,國家歸屬感0.851,具有較好的可信度。

表2 國家認同題項設置
本研究在統計分析過程中控制了可能影響被試國家認同的主客觀變量,包括性別、年齡、國外居留時間、學歷、專業、社會經濟情況,以考察這些背景變量不同的中國留學生在國家認同上是否有顯著差異。
針對海外社交媒體使用量表,分別對三種社交媒體Facebook、Twitter、Instagram使用行為、使用動機、媒介信任三個維度下的題項進行求和計算平均值。
針對國家認同量表,對各維度下的題項,國家身份認同3項、國家自豪感6項、國家歸屬感5項分別進行求和計算均值,國家認同則為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國家歸屬感三個變量的均值。
利用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方差分析研究不同特征的留學生在國家認同上的差異,選項為兩項(例如性別)時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選項為兩項以上(例如年齡)則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兩項分析中p值代表顯著性檢驗結果,若p>0.05,則說明不存在差異,若0.01
0.05,則說明不存在相關關系,若0.01
0.05,則影響不顯著,若0.01
212個參與調查的中國留學生情況為(見表3):從性別分布看,男生74人(34.91%),女生138人(65.09%);從年齡上看,21~25歲居多,有176人,占比83.02%;從年收入上看,20~50萬元的最多,有92人(43.40%),其次是50~100萬元,共53人(25.00%);從留學國家占比看,美國有82人(38.68%),英國55人(25.94%),澳大利亞46人(21.70%),加拿大29人(13.68%);從在讀情況看,本科96人(45.28%),碩博114人(53.77%),訪問學生2人(0.94%);從主修專業上看,文科51人(24.06%),理工科49人(23.11%),其他專業(包含商科、醫科等)112人(52.83%);從國外居留時間看,超過6成學生居留時間在0~3年。參與調查的中國留學生在四個國家的分布比例接近現實中的實際情況。其他社會特征也較為合理。

表3 被調查者的特征頻數分布統計(n=212)
表4和表5表明,從均值可以看出,中國留學生對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的使用行為都相對較少,三者均未達到一般使用頻率(均值小于3)。其中Instagram使用行為均值(2.499)最高,主要出于娛樂動機;Facebook使用行為均值(1.874)排名第二,主要出于交流和獲取信息的動機;Twitter使用行為均值(1.583)最低,主要出于獲取信息動機。從媒介信任度來看,中國留學生普遍對這三種社交媒體上關于中國的信息不太信任,三者均未達到一般信任(均值小于3),且對Twitter上關于中國的信息最不信任(2.163),其次是Facebook(2.189),最后是Instagram(2.321)。表明中國留學生海外社交媒體使用具有一定的批判意識。

表4 媒介使用行為與信任度的均值和標準差

表5 媒介使用動機的響應率和普及率
由表6可知,海外中國留學生的母國國家認同度普遍很高。三個維度中,國家身份認同均值最高,為4.767,國家自豪感均值為4.412,國家歸屬感均值為4.375,相對最低。具體14個題項中僅有一項均值低于4。中國留學生對中國法制建設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為自己帶來的自豪感的分值相對最低,兩者均值分別為3.967和4.189。“中國為我自身的發展提供了很好的條件”排名第三低,均值為4.245。

表6 國家認同變量的描述統計分析
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方差分析對不同特征的學生群體進行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的差異比較結果顯示(見表7):不同性別、年齡、家庭年收入、在讀情況、主修專業、國外居留時間的學生在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上不存在顯著差異(p>0.05);不同留學國家學生在國家自豪感維度(F=3.568,p=0.015<0.05)和總體國家認同上存在顯著差異(F=3.216,p=0.024<0.05),具體為:澳大利亞中國留學生的國家自豪感(4.63)和國家認同(4.72)均最高,加拿大的中國留學生國家自豪感(4.16)和國家認同(4.31)均最低。

表7 不同特征中國留學生國家認同的差異比較
1.主要變量的相關分析
用Pearson相關分析探究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與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的使用行為、使用動機、媒介信任的相關關系,具體可知(見表8):

表8 主要變量的相關性分析
Facebook使用行為與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國家歸屬感三個分維度以及總體國家認同之間均呈現出顯著性(p<0.05),相關系數值分別是-0.187、-0.211、-0.219、-0.233,意味著Facebook使用行為與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下的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和國家歸屬感等4個變量之間存在顯著負相關關系。
Twitter使用行為與國家歸屬感之間呈現出顯著性,相關系數值為-0.136<0,意味著Twitter使用行為與國家歸屬感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
Instagram的使用行為、使用動機、媒介信任對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均無顯著相關性(p>0.05)。
2.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分別以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的使用行為、使用動機和信任度作為自變量,國家認同及其維度下的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國家歸屬感作為因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具體結果可知(見表9):

表9 媒介使用與國家認同回歸分析結果(n=212)
從Facebook使用上看,Facebook的使用行為對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下的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國家歸屬感均影響顯著,回歸系數分別為-0.220(p=0.000<0.01)、-0.171(p=0.001<0.01)、-0.231(p=0.000<0.01)、-0.260(p=0.001<0.01),均小于0,說明Facebook的使用行為與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均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即Facebook的使用頻率越高、時間越長,母國國家認同以及其在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國家歸屬感等分維度的認同就越低。此外,在國家自豪感上,Facebook動機的回歸系數值為0.113(p=0.041<0.05),意味著Facebook使用動機會對國家自豪感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即使用Facebook的動機越多樣化,國家自豪感越高。
從Twitter使用上看,在國家歸屬感中,Twitter使用行為的回歸系數值為-0.205(p=0.035<0.05),意味著Twitter的使用行為與國家歸屬感呈顯著的負向影響關系,即Twitter使用頻率越高,時間越長,國家歸屬感越低,反之則越高。
從Instagram使用上看,Instagram使用行為、使用動機和媒介信任均對國家認同及其分維度下的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國家歸屬感無顯著影響(p>0.05)。
參與本研究問卷調查的中國留學生均出生于1990年之后,成長于網絡與新媒體迅速發展的環境中。但本研究數據表明,中國留學生并未深度卷入海外社交媒體的使用,并未積極利用海外社交媒體這一社會連接工具融入僑居國文化。這一結論與近年來學者們對中國留學生社交媒體使用的多項研究結論較為一致。學者們提供的解釋主要有:中國留學生與當地族群的社交連接可以通過線下方式進行,不必都依賴海外社交媒體,或中國留學生外語水平不足導致其無法熟練使用海外社交媒體;中國留學生大量使用中國社交媒體(如微信、微博、QQ等)保持與母國的聯系和維護中國文化認同。這些解釋多少觸及背后的原因,但未提供充分的實證資料。
在技術烏托邦主義者看來,數字化媒介的到來會產生一系列樂觀的結果,如消除網絡空間的不平等,促進社會互動和減少文化沖突。媒介技術的這種積極可能性在實際生活中會遭遇各種現實障礙。在留學生所處的跨文化語境中,這些障礙可能來自人們自身的觀念意識,也可能來自現實世界的各種限制,媒介的意義生產需要在留學生豐富的日常生活實踐中進一步探究。
無論是中國留學生總的母國認同,還是中國留學生在國家身份認同、國家自豪感和國家歸屬感等三個國家認同分維度上的認同度都相當高,說明中國留學生具有布魯貝克(Rogers Brubaker)所定義的離散人群的母國取向(homeland orientation)核心特征。從留學國別來看,參與問卷調查的中國留學生所在的美國、英國、加拿大和澳大利亞均屬于同一類型的西方發達民主國家,而中國留學生的母國認同度仍呈現出留學國差異。加拿大和美國的北美中國留學生母國認同度相對較低,澳大利亞中國留學生母國認同度則相對最高,居住在英國的中國留學生母國認同度居中。這提示留學國政治、經濟、文化等因素的具體差異性與留學生國家認同之間的關聯有待考察。
本研究調查的中國留學生對海外社交媒體上有關中國的信息信任度不高,反映出該群體社交媒體使用具有一定的批判意識,但即使如此,中國留學生的Facebook使用行為(時長、頻率和功能等)對該群體母國國家認同及其各個維度都產生了一定負向影響。Twitter使用行為對留學生的國家歸屬感產生負向影響。而Instagram使用行為、動機和信任度卻不會對中國留學生母國認同及其分維度產生影響。媒體影響差異背后的原因值得思考。研究發現Facebook使用動機的多元程度與國家認同具有正向影響關系,即Facebook使用動機越單一,中國留學生的母國認同越低,動機越多樣,則母國認同越高。結合本研究關于社會交往動機居Facebook使用動機第一位的發現,以及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媒體自身的功能差異,提示海外社交媒體對中國留學生母國認同的影響差異可能與媒體功能差異有關。Facebook的強社交功能、Twitter的強信息功能和Instagram的強娛樂功能的媒介特性差異以及三個海外社交平臺涉華話語的導向性可能存在的差異,有可能與中國留學生國家認同之間具有關聯,值得進一步研究驗證。
但需要警惕的是,雖然媒介技術可以極大地改變文化、政治生活并對其認同產生影響,但必須避免陷入技術決定論陷阱。杰克·哈伍德(Jake Harwood)和阿比克·羅伊(Roy Abhik)認為社會認同形成于特定的媒介環境,受眾并不單純受到媒介內容影響,也受到媒介所有權等媒介內容之外的東西影響。丹尼斯·麥奎爾(Denis McQuail)指出現代社會中人們的媒介經驗并不是簡單地來自媒介內容的外部影響和刺激,而是被感知的、持續的每日生活的一部分。媒介技術發展導致的媒介多樣性和復雜性也加強了媒介使用的復雜性。跨文化語境下中國留學生媒介使用時復雜多樣的主體間性和文本間性,都可能影響他們對媒介文本的闡釋并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們的認同建構。
作為具有高度母國認同的海外社交媒體用戶,或深或淺嵌入國際社會關系網絡的中國留學生們可以對海外社交平臺上中國聲音的傳播作出貢獻。從“結構—建構”的社會資本理論發展的兩種進路來看,當前中國留學生海外社交媒體使用的卷入程度并不深,中國留學生作為結構意義上的社會資本還不夠理想,因為按照科爾曼(James S.Coleman)重視結構的觀點,個人擁有的社會關系越多,社會資本量就越大。但從建構的視角來看,社會資本與個體爭取社會資源的行動有關。行動受到關系網絡結構的限制,但行動也可以改變關系網絡結構。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留學生的媒體選擇和使用行為,不僅可以在不同意識形態和文化沖突的信息中構建出意義,也同時構建著社會關系網絡,成為中國海外社交平臺信息傳播的可貴資源。
中國留學生是一個具有特殊代表性的青年群體,首先他們在海外代表著中國的形象,是其他國家認識中國的一扇極其重要的窗戶。無論是在學業還是在社會上的表現,海外中國留學生們在進行個體活動的同時也在建構“中國人”這個群體形象。因而增強留學生國家認同感對于中國的國家形象建設、中外文化交流有著較為重要的意義。其次,留學生群體中不乏精英高知人才,在世界頂尖學府中接受著一流教育,他們的國家認同感與他們未來是否愿意投入到祖國建設中有著緊密的聯系。中國留學生群體雖然攜帶著與生俱來的母國基因,但在異國對于海外媒體的使用也在潛移默化之中影響其對母國和留學國的國家認同,一些社交媒體如Facebook和Twitter的使用甚至可能產生一些負向影響。如何發揮他們的社會資本作用,同時避免其受到海外社交媒體的負面影響是值得探討的現實問題。
注釋:
① Pierre Bourdieu.“TheFormsofCapital”inHandbookofTheoryandResearchfortheSociologyofEducation,editedbyJohnG.Richardson.New York:Greenwood.1985.p.248.
② 楚雪、張國良:《互聯網使用對留美中國學生文化認同的影響》,《新聞大學》,2019 年第5期,第74頁。
④ Stuart Hall.“Introduction:WhoNeedsIdentity”inQuestionsofCulturalIdentity,edited by Stuart Hall & Paul du Gay.London:SAGE Publications Ltd.1996.p.2.
⑤ Frank J.Lechner.RedefiningNationalIdentity:DutchEvidenceonGlobalPatterns.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mparative Sociology,vol.48,no.4,2007.p.355.
⑦ 趙月枝:《中國傳播產業與入世:一種跨文化政治經濟學視角》,http://media.people.com.cn/GB/40628/5045717.html,2016年11月15日。
⑧ 新東方教育集團:《2019中國留學白皮書》,https://www.renrendoc.com/p-58635866.html,2020年3月14日。
⑨ 本研究選定的抽樣高校為: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華盛頓大學、南加大、哥倫比亞大學、紐約大學、俄亥俄州立大學、密歇根大學安娜堡分校);英國(利茲大學、利物浦大學、伯明翰大學、謝菲爾德大學、倫敦大學學院、帝國理工學院);澳大利亞(西澳大學、莫納什大學、悉尼大學、昆士蘭大學);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麥吉爾大學、多倫多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