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心雕龍》的批評觀分析歷來都是學術界研究的熱潮。不同于以往的批評體系,劉勰在吸收了前人“文如其人”等觀念的同時,進行了更進一步地推進,形成了“圓融匯通”的文藝批評觀。《文心雕龍》作為一部“體大慮周”系統性的文學著作,各篇之間有著互相聯系的內在理路,想要探討全書中所表現的整體文藝批評觀,便需要了解劉勰構建其“批評論”的整體原則,以及《知音》中的具體批評方法,同時看到《宗經》《征圣》等經學視域下的預判式的文之用心,這對于現在看待現有文化,推動文學發展都有著潛在的指導意義。
【關鍵詞】知音;批評觀;宗經;《文心雕龍》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39-0009-04
劉勰在論述《文心雕龍》中的批評觀時,不僅以《知音》篇為管鑰,打開了其經學視域下審美批判的另一層面,其《程器》《才略》等的具體論述也為學者提供了許多研究理路。現今許多研究者從《文心雕龍》中的審美意義出發,集中發掘其中的美學觀念和鑒賞批判。但其實如果突破其諸如《知音》論中只論述“披文入情”的審美意義的有限理解,便可發現其經學視域下批判論的另一層含義。
具體來說,如果想要對《文心雕龍》的批評觀進行深入探究,必須要從以下幾個方面了解劉勰的別有用心:首先,古之有關審美批評有過哪些具體論述淵源?其次,《文心雕龍》想要構建的文學批評觀念到底是什么?具體的原則標準有哪些?最后,《文心雕龍》中的批評內涵是如何在《知音》篇中予以實踐并形成劉勰所特有的預判式視角的?
從《文心雕龍》文本內容出發,其目的是從“知音”的角度來看待劉勰的基本文學觀,探究其中的聯系與發展。
從《文心雕龍》整體構建來看,便會發以《知音》篇為中心而論述的批評論,其本身就與創作論層層相扣,組成了一個具體的圓形體系。
其次,從具體方法而言,《知音》中所呈現的用喻體和本體之間的相互契合來對對象進行批評,是對中國古代詩歌批評方法的模式創新。雖然《知音》篇側重對“觀文者”的探討,但研究也不僅停留于此。當時劉勰所處的“后文學自覺”時代因文人自覺的出現和文人主體的改變出現了許多極端和狹隘的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矯正其“所謂東向而望,不見西墻也”等的風氣,從而規避“自覺”帶來的經學權力的失落就顯得格外重要,劉勰便是在這一層面來探討其批評觀對文學思潮與文學運勢的引導作用。
早在劉勰之前,就出現以“人品論文品”“以意逆志”等完整的文學批評體系。但無論這樣的批評觀怎樣成熟,劉勰都僅僅只是作為立論方法將其進行吸收。
要想“振葉以尋根,觀瀾而索源”,便要從文學的各個方面進行契合,所以在研究劉勰批評觀時,便需要抓住《文心雕龍》的整體文學思路以及在了解古代文學批評的發展史中進行整體關照,分析劉勰所思考的預判式批評之別有用心,從而更具體更全面地了解劉勰的批評觀是如何將其經學思想融會貫通,又如何在把握古今的基礎上具體的指導實踐。
一、古之批評溯源
早在劉勰之前,中國的批評史便有了比較完整的發展體系,不僅有注重文本主體的選本批評等,還有更加關注作者本身的以人品見文品等批評觀,到劉勰所處的時代,“知人論世”這樣的批評方法開始廣泛流行。
這些批評方法之所以能存在,其本身就有合理之處,其中所擁有的優點也成了劉勰自己的文學批評觀的重要理論源泉。
先秦時期,文學批評就已經慢慢出現。《論語》里有這樣的記載: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道,富而好禮也。”子貢曰:“ 《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學而》) [1]
從《論語》可見,一開始文學批評的出現,是建立在文本基礎上的靈活想象。他們雖然喜歡用即興感悟式的文字來進行描述,但具體都是憑著通感來作印象式的批評。同時由于中國文學史上的總集、書目種類繁多、形式多樣,由此帶來的便是“選本批評”的流行。
但它與印象式批評一樣都處于文本式的批評視角,關注文學的形式美諸要素。正如方回所說的文章有“大判斷”有“小結裹”,這樣的批評視野如果過于錙銖稱量,便容易流于瑣屑饾饤,無法進行一個高屋建瓴的整體構建。而后以人品論文品的批評方式也出現在文壇之中。
諸如宋代的歐陽修提出“大抵道勝者則文不難而自至。”[2]便指明了人品對文品的主導作用。但這樣對作家先入為主的認識容易忽略文本的審美價值,所造成的批評理論大部分便會流于簡單化、公式化。
到了劉勰時代,文學批評流傳得最廣泛的便是“知人論世”“以意逆志”。即在評論某一作品時要首先了解作者的家庭環境、生活經歷等各方面的情況。后來隨著文學史實踐的不斷推進,“知人”開始逐漸演變成對某個人以后成長以及作用發揮的預判,“以意逆志”也可以包括通過文學實踐來對文本中的“未來信息”進行解讀,從而對作者今后在文壇的作用的預先判斷。
因為批評活動,尤其是在文壇頗具影響力的“掌門人”的話語權極大,故而他獎掖的人會擁有特別的影響力,所以“預判”式的“知人論世”“以意逆志”在文學史上就能與創作產生直接的現實效應。諸如唐代女詩人李季蘭六七歲時作詩有云“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其父認為李季蘭以后會成為“失行婦”,這便是一種預判式的“以意逆志”。
總而言之,古之以來的文學批評史在劉勰之前已經開始自成體系,而劉勰的創新之處便是,他并不是對這些批評觀進行簡單繼承。他意識到,要對此進行再論述,便不能僅僅只停留在某一方面的單獨側重,而需要更加注重整個文本發展過程中的整體意義以及各方面的具體構建和融會貫通。
二、“還宗經誥”“融匯古今”:劉勰的整體批評原則
羅宗強在談到劉勰的“批評觀”時認為:“我們可以根據《知音》篇提供的線索,結合他對作家作品的具體批評,和他在《文心》各篇中零散的理論表述,來勾畫出他的批評觀的大致面貌。”[3]
反而言之,作為一部“包舉宏纖”的理論著作,劉勰的批評觀并不僅僅局限于某一部分的具體論述,而且分散于文本各處。那么,劉勰在論述以《知音》為主的文學批評觀時,究竟是以什么目的進行展開的,又遵循著怎樣的思維理路?
如若從整體原則上來把握,便不能用之前一以論之的潛在思維對劉勰的批評觀進行判斷。相比于鐘嶸《詩品》中用意象批評法對漢魏以來五言詩創作進行理論總結,晉宋以來一直都存在著“尚巧似”的風氣。
在這樣的觀照下,劉勰的理論是在對當時已產生的文論作品如《文賦》等感覺不滿下產生的。認為他們“并未能振葉以尋根,觀瀾而索源。”(《序志》)而要往上尋根,他指出“玄圣創典,素王述訓莫不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設教。”(《原道》)即諸如伏羲和孔子的圣人們都秉承著“道之于心”的自然之旨來進行創作,只有從自然中予以觀照,了解以時序新變,才能產生“經緯區宇,彌綸彝憲,發揮事業,彪炳辭義”(《原道》)的經典之作。同時,劉勰對圣人有著“妙極生知”的評價,認為他們能直接領會“自然之道”從而“變通會適。”(《徵圣》)那么這樣的先在意識放置于批評學來說,便不是簡單的“人外無詩,詩外無人。”龔自珍曾認為批評者需要將作者“所不欲言而竟不言”“于所不言求其言”[4]通通表現出來,才能稱得上“圓滿”,但是劉勰則與之不同,認為批評者應該從原有的角度出發,通過“宗經制式”,來規定雅正的詩文風氣。文學批評的最終目的不是解讀某個文本或是探尋作者的生平,而是面對著整個歷史和傳統來進行“預判”式的引領。
當然劉勰與其他批評家另一不同之處便是,他將這樣的批評原則散見于全文,為《知音》的具體實踐打下了基礎。《論語》中曾說:“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 [5]劉勰也意識到了這一問題,認為文才和品德之間是有距離的,他在《程器》篇中評價楊雄、司馬相如等人“有文無質”,但同時又強調“安有丈夫學文,而不達于政事哉。”劉勰對歷代作家進行評判均能聯系具體的歷史實際,這就不同于“水月鏡花”式的印象批評,作“個人性的心解式的閱讀”。
同時,劉勰注意到,由于批評家的特殊地位,其自身的批評素養就顯得格外重要,即必須通過“操千曲而后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來達到基本的批評標準,這也是接下來對《知音》進行具體論述的意義,即既強調其內理的源遠流長,又強調同時代的文學風氣。
且如《才略》篇中對曹植、曹丕所論述一樣“遂令文帝以位尊減才,思王以勢窘益價,未為篤論也”。如果批評家從世俗功利、作家政治地位的高低等非文學因素進入文學批評,這并非真正的“知人論世”,而是批評家先入為主的潛意識而導致的錯誤判斷。
這樣,通過對《文心雕龍》的思想原則和具體論證的探討,劉勰的批評觀已經逐漸明晰。他的“預判式”思維不僅與宗經思想相互對應,也與他的文學通變觀息息相關。
同時受其唯物主義歷史觀的影響,劉勰認為只有抓住了歷史發展的脈絡,才能更深層次地發掘“文之用心”,從而回溯作者本義。
正如江淹擬作《雜體詩三十首》成功的關鍵,就是將“作品”和“詩人”融為一體,但又不僅僅局限于平行時代的畫地為牢。
劉勰在此基礎上更加向前推進。他所強調的是在“博觀”的基礎上,以實際行動辨析、歸納作家特點,從而將內在體驗式的批評,轉換為外在的社會行為。那么,批評者在閱讀作品時,所面對的不僅是一個文本,也不僅是一個古代作家,而是整個歷史和傳統。
三、“平理若衡,照辭如鏡”:《知音》篇之批評觀的具體體現
通過對《文心雕龍》批評觀的具體思想原則進行梳理和總結,可以窺探出劉勰建立批評觀,是站在文學史的角度而做出的責任選擇。
具體來說,便是要想進行文學批評,需將文本、人品、創作主體的文壇價值等融會貫通,從而讓雅正之道自然流露。
那么,懂得了劉勰批評之旨的別有用心,再拾得《知音》這一具體的管鑰,劉勰的批評觀便能完整呈現了。
“知音其難哉!”[6]《知音》篇一開始便發出知音難尋的感慨,而后又通過總結前人的經驗教訓,指出了文學批評中的幾種錯誤和偏向。
其中他所反對的“貴古賤今”,不僅是對盲目尊古的反叛,也代表一種進步的歷史觀。同時針對著“信偽迷真”“崇己抑人”的不足,劉勰發出感慨:“至于君卿唇舌,而謬欲論文……況乎文士,可妄談哉!”認為如果不具備基本的才識,便是不能胡亂議論。最后劉勰又指出“知多偏好”的現象,大部分批評家的肆意批評也間接造成劉勰“知實難逢”的有為而發。
不僅如此,從批評的客體來看,文學作品自身也有復雜性和不可意會性,所謂“夫麟鳳與鹿難懸絕,珠玉與礫石超殊,白日垂其照,青眸寫其形”。
劉勰用辨別有形的器物加以對照,從而對文學作品中的精神現象進行深掘,指明了文學作品“篇章雜沓,質文交加”的特點,文學創作其本身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精神生成過程,就更難于批評了。這便超脫出孟子的“以意逆志”說,認為如果想要對其進行文學鑒賞的批評,就必須要關注文學自身的特點,同時針對著“篇章雜沓,質文交加嚴”等現象,指出不能用傳統的方法去揣測作家心理,而要發現文學的潛在規律,從大局意識對其內在進行把握。
那么,如何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知音呢?“故圓照之象,務先博觀。”一方面,批評者需要在“博觀”的基礎上通過閱讀大量作品來提高自我修養。這不同于曹植所說的“有南威之容,方可議于淑媛;有龍淵之利,方可論于斷割。”認為評論者只有自身具備高超的創作能力,才有資格去評價別人。劉勰更多強調的是接受者的接受素質,即博觀、圓照。
只有了解了“喬岳”之高和培塿之卑,才能“平理若衡,照辭如鏡。”且人因有先天和后天條件上的差異,劉勰意識到批評之內的并沒有絕對公平,只有從“位體”“置辭”“通變”“奇正”“事義”“宮商”六個方面來對批評予以推進,才能避免“豈成篇之足深,患識照之自淺耳”的現象。這樣的六觀便以經典為源頭和歸依,通過“觀”其文進而“觀”其人,以“深識鑒奧,歡然內懌”為途徑來培養批評者的鑒別能力和戰略眼光,從而會通適變,自然而然地達到“文律運周”。
艾布拉姆斯曾在《鏡與燈》中提出過世界、作家、作品、讀者為文學四要素,通過以上論述,可以看出劉勰《知音》篇中所顯現的批評觀是從這四個方面加以論述和推進的,如他提出“披文以入情”“六觀”,是對批評者素質提出的具體要求。
而作者也應該“君子藏器,待時而動,固宜蓄素以弸中,散采以彪外,楩楠其質。”(《程器》)這樣的文學批評不同于中國古代詩文評中的其他批評范式,是對作家、作品的全面觀照與衡量,它不僅僅只局限于文學欣賞方面,而是要為文學創作“立法”,從而建立起具有嚴肅性、正統性和權威性的文學批評。
四、“圓照博觀”“知音見異”:劉勰批評觀的
整體關照和意義生成
在梳理了劉勰批評觀的構建原則和具體方法后,其《知音》篇所顯示出來的整體批評觀的理論意義也逐漸明晰。首先,劉勰在對《文心雕龍》進行整體構建時,曾明確提出把“文能宗經,體有六義”作為文學實踐總體范式,那么劉勰的批評觀,便是建立在希望“振葉以尋根,觀瀾而索源”的基礎上。且他作為“一位用心于解決現實問題的實踐家。”[7]更希望從文學創作的現實問題出發,在歷史與邏輯統一的基礎上闡明了儒家思想的合理性,并將其應用于批評實踐中。由此,劉勰對批評者便有著引領風氣的期待,渴望他們能為文學發展篩選出能夠“長轡遠馭”的文學作品,從而促進“文道合一”,用文學的發展來激活經學的經典意義。
劉勰的整體性思想,一開始便是從捍衛儒家思想的嚴肅性和權威性出發,是對之前批評觀的融會貫通。諸如劉勰說的“文場筆苑,有術有門”(《總術》),便是對“行云流水”“羚羊掛角”形象式譬喻的補充。
同時,在“知人論世”“以意逆志”的文學批評方法中,劉勰也看到了作者與讀者之間的可溝通性,他以“六觀”為具體實踐,從批評者的角度而言昭示了接受主體的地位,并表達了“綴文者”須有明確的讀者意識以及對于實現作品潛在價值的期待。
由此,面對“近代詞人,務華棄實”的局面,劉勰在《程器》《指瑕》《才略》中發言“安有丈夫學文,而不達于政事哉?”并主張“君子藏器,待時而動”。這樣將其“逆”之,批評者也應該用有一定的素養,從而沿著作為意義載體的“文”,去發現貫通未來的價值。
在如此的先見意識上,劉勰在《知音》篇中以“知音之難”為角度,為其批提供了詳細的實踐指導。劉勰早在其他篇章中通過對作家作品的品評,就已經發現了“批評論”中“知音難逢”的現實。
“音實難知,知實難逢。”不僅知音難逢,做到知音也是困難的。但劉勰在接下來的論述中提出了成為知音的門徑,即在“圓照之象,務先博觀”的基礎上,做到“無私于輕重,不偏于憎愛”。
緊接著,他又提出理解作品的方法,即從六觀的角度進行推進,既要扣住文本本身批評,同時也要將其與同時代其他文本以及此前文本綜合比量。這樣,劉勰的文本批評便不僅僅是文學批評,還與文學史擔當相呼應和。
這也使得“六觀”與“博觀”中的“觀”,有著一定的高度和距離。“博觀”為批評者提供了批評的視野,“圓照”造就立體的審視維度,“觀”不僅僅是局限的“觀”,而是納入文學史的“觀”,是建立在未來文學史的理路上的觀。“知音”的目的,也不局限于“批文見情”,而應從文學鑒賞和批評的角度對文學作品甚至是整個文壇的發展進行引領,從而保證其方向上的正確性。
總而言之,劉勰的批評觀作為劉勰構建其整體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是對具體批評過程的規范,也是對其樸素的唯物主義歷史觀的體現和宗經思想的自然流露。是他在其“還經宗誥”的潛在立場上所進行追根溯源的預判式指導。這樣的批評觀,超脫出了表面上的指導意義,不僅有著對應全局的內在作用,也表現出了劉勰渴望“正本清源”的別有用心。
五、結語
綜上所述,劉勰以《知音》為代表的文學批評觀并不僅僅只建立在審美層面,而更強調其“預判”性,是在文學作品里發現未來,發現文學原本之道。
如果回望文學史,便會發現這樣的“預判”式批評其實是必不可少的。文壇力量之所以能成長,一部分原因是批評者的發現與培養。而要成為好的批評者,便需要從表面現象出發去掌握規律,用“預判”式批評來進行應客觀審視。劉勰慨嘆“令德嗤埋”“涓流寸折”,便是對理想閱文著的呼喚。渴望真正的知音的“見異”,從而對有價值、有前途的文與人的發現。而所謂的“知人論世”“以意逆志”式的批評并非完全想要還原作者本義,而是理解了作者的意圖下,看到其中的自然之旨,發現可以引領當下和未來的文學規律。
在這樣的思維下,他的批評觀便不僅僅只考慮的“紙面”上的好與不好,而是歷史地系統地觀照,其目的是為了尊重文本真實的基礎下給予文學“經學”的權力,從而確立正確的文學秩序。這不僅超脫了批評論本身,也融合了其文學發展的內在理路,無論對當時的文學風氣還是現如今的文學現象,都有著指導和引領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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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婕雅,女,漢族,湖南益陽人,山西大學,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文學理論與批判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