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艷,何雨芯,雍珊珊,張維斌,蒲 川△
(1.重慶醫科大學附屬兒童醫院/國家兒童健康與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兒童發育疾病研究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兒科學重慶市重點實驗室 400014;2.重慶醫科大學公共衛生與管理學院 400016)
隨著疾病譜的改變和老齡化進程的加快[1],以醫院為中心的傳統醫療衛生服務模式已難以滿足患者長期的、連續的健康照護需求[2]。如何做好老年人的護理、慢病管理及出院后的延續護理面臨著巨大挑戰[3-4]。在醫療大數據和互聯網+飛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依托互聯網平臺,凝聚有限的醫療資源,提升醫療服務效率,構建線上線下共同體的醫療服務體系成為突破口。2015年,國務院出臺了《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5],旨在加快發展互聯網下的醫療、健康、養老等服務。2019年2月,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發行了《關于開展“互聯網+護理服務”試點工作通知》[6],其指出可在互聯網等信息平臺支撐下,突破傳統醫療的限制,延續護理服務,整合醫院的護士資源,集中碎片化時間,為需要后續護理的患者和家庭提供服務。本研究旨在對重慶市護士關于“互聯網+護理服務”的認知度進行調查,并分析護士提供服務的意愿及影響因素,以期為“互聯網+護理服務”的順利開展提供參考和指導意見,現報道如下。
于2019年11-12月對重慶市12家二、三級醫院的護士進行調查研究。納入標準:注冊護士,且從事臨床護理工作1年以上者。排除標準:問卷填寫不完整者。
1.2.1研究工具
參考“互聯網+護理服務”相關政策和研究文獻[7-10],并與護理學領域專家和從事相關研究的學者進行討論交流后,自行設計《重慶市“互聯網+護理服務”調查問卷》。問卷包括3個部分:(1)調查對象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工作年限、學歷、職稱、醫院等級、月均夜班數等;(2)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模式的認知度調查,共10個條目。(3)護士對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意愿及影響因素調查,包括意愿15個條目和影響因素10個條目。問卷設計多次征求專家意見并經過反復修改完善,重測信度為0.817~0.924,Cronbach′s α系數0.812~0.923。
1.2.2資料收集
課題組前期將問卷輸入問卷星,生成鏈接,并通過重慶市衛生健康委員會統一向各級醫院護理部發送鏈接,再由護理部轉發至護理工作群中,由護士自愿填寫,所有問卷均在答題完整之后方可回收。調查采用無記名形式,保證問卷真實性。最終回收問卷1 231份,通過人工二次篩選,剔除無效問卷27份,最終納入研究的問卷數為1 204份,有效回收率為97.81%。
采用SPSS22.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以頻數或百分率表示,比較采用秩和檢驗、χ2檢驗,多因素分析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納入研究的1 204名調查對象基本情況見表1。

表1 調查對象基本情況

續表1 調查對象基本情況
僅有7.06%的調查對象表示非常了解該模式,23.84%表示比較了解。其中“互聯網+護理服務”在我國的開展情況、“互聯網+護理服務”在重慶市的開展情況、“互聯網+護理服務”的具體服務流程3個問題的回答正確率均處于較低水平,見表2。將表2中針對“互聯網+護理服務”模式的認知問題回答正確的條目計1分,回答錯誤記0分,比較不同社會學人口特征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服務模式認知情況。由于認知得分資料不規則,不呈正態分布,故統計方法選用非參數秩和檢驗。結果顯示本科及以上學歷認知高于專科及以下學歷,三級醫院護士認知高于二級醫院護士,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2 調查對象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認知情況[n(%)]

表3 不同社會學人口特征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模式認知得分比較
在納入調查研究的1 204名護士中,愿意參與“互聯網+護理服務”比例較大,其中護師和主管護師比例較高。此外,健康指導、生命體征監測、基礎護理和血糖監測在服務項目的選擇中占比較高,見表4、5。

表4 不同職稱護士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意愿分析[n(%)]

表5 護士參與“互聯網+護理服務”服務項目的意愿分布
以納入研究的一般社會學人口資料(包括年齡、學歷、醫院等級、與所屬醫院關系、月均夜班數)及是否了解“互聯網+護理服務”作為自變量,護士參與服務的意愿作為因變量進行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年齡、月均夜班數及是否了解“互聯網+護理服務”3項是“互聯網+護理服務”服務意愿的影響因素(P<0.05),見表6。

表6 “互聯網+護理服務”服務意愿與各因素的單因素分析[n(%)]
將年齡、月均夜班數及是否了解“互聯網+護理服務”3項影響因素作為自變量進行賦值,將服務意愿作為因變量,選擇不愿意提供服務的調查對象作為對照組,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月均夜班數和是否了解“互聯網+護理服務”是獨立影響因素(P<0.05)。其中,月均夜班數小于或等于3次參與“互聯網+護理服務”意愿更強烈,是月均夜班數大于或等于11次參與意愿的9.660倍;了解“互聯網+護理服務”更愿意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服務,是不了解“互聯網+護理服務”意愿的2.516倍,見表7、8。

表7 賦值表

表8 “互聯網+護理服務”服務意愿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本研究結果發現,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了解程度是影響其服務意愿的重要因素。重慶市二、三級醫院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了解程度處于較低水平,僅7.06%非常了解該模式,23.84%比較了解。尤其在“互聯網+護理服務”在我國的開展情況、“互聯網+護理服務”在重慶市的開展情況、“互聯網+護理服務”的具體服務流程等問題的認知度較低。其中,三級醫院護士較二級醫院護士在“互聯網+護理服務”模式認知度上更高;本科及以上學歷護士較專科及以下學歷護士認知度上更高。原因可能是(1)“互聯網+護理服務”目前僅在北京、上海等6個省市地區試點,尚未在全國范圍推行,相關部門并未重視該模式在重慶地區的宣傳和推廣。(2)不同規模的醫療機構面臨的問題各不相同,與二級醫院相比,三級醫院就醫人數多,導致資源匱乏、住院床位緊張,會更加積極地探索新模式以緩解供需不足的壓力。(3)我國的優質護理資源主要集中在大型綜合醫院[11],由于就業門檻的限制,三級醫院的護士多為本科及以上學歷,就業環境的不同導致二、三級醫院的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認知上存在差異。重慶市人口老齡化形勢嚴峻,推行“互聯網+護理服務”既是發展需求也是必然趨勢。這提示相關部門應該加大“互聯網+護理服務”相關知識的宣傳力度,提高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文件的知曉度。同時,醫療機構可定期組織開展“互聯網+護理服務”宣傳教育活動,引導護士在閑余時間學習使用“互聯網+護理服務”相關手機應用軟件,增加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服務流程的熟悉度。此外護理院校可加強對在校生的宣傳力度,增設“互聯網+護理服務”相關課程,加強專業教育培訓,提高認知水平,為輸送“互聯網+護理服務”人才奠定基礎。
本研究結果顯示73.09%的護士愿意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19.27%表示可接受,表明護士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參與積極性較高,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發展持有樂觀態度。這與“互聯網+護理服務”順應了時代的趨勢,能緩解醫院床位緊張和資源緊缺現象、降低患者的再入院率、增加護士的職業認同感等有關。其次,在服務項目上,護士更愿意提供健康指導、生命體征監測、基礎護理、血糖監測等操作風險較低的項目,而不愿意提供一些操作難度大、風險系數高的服務,如靜脈輸液(血)、動脈采血、吸痰、造口護理等。一方面可能是靜脈輸液(血)、動脈采血、吸痰、造口護理等服務對操作環境要求較高,容易發生醫療風險,若脫離了醫院環境的監管,會增加醫療事故發生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像造口護理這類專業要求高的服務項目,對護士的技能要求更高,對于非專科的護士而言在操作上會受限制。提示相關部門應完善服務機制,健全職業保障機制,明確服務項目正負面清單,建立統一的服務標準[12],降低護士在提供服務過程中的醫療風險,保障服務安全。同時加強崗位培訓,增加護士的基礎理論知識和專業技能的訓練,并對護士進行系統的上門服務課程及專科技能培訓[13],嚴格要求提供專科類服務的上門護士必須通過公共課程及專科課程考核,從多方面提高護士的執業能力,為“互聯網+護理服務”培育優秀的護理人才。
本研究顯示,月均夜班數是影響護士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的重要因素之一。與月均夜班數大于或等于11次的護士相比,月均夜班數小于或等于3次的護士更愿意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可能原因是二、三級綜合性醫院護士工作量大,工作時間密集。夜班數較多的護士工作負荷較重,難以有額外的精力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從而影響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積極性。提示醫院應完善護士的排班制度,將提供“互聯網+護理服務”作為一種班次排入護士正常排班中,合理的安排夜班數和“互聯網+護理服務”,從而緩解護士工作壓力。另一方面,相關部門可從“互聯網+護理服務”模式能提升護士工作靈活性與自主性角度入手,促進護士多點執業的開展[14],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切實保障護士權益。此外,還可以考慮增加執業點,縮小服務距離范圍,同時細化護士提供上門服務的時間段,以此減少護士工作量。為保障護士執業安全,還應明確醫療糾紛的責任劃分,同時出臺服務標準、操作指南、配套政策[11]。另外,健全薪酬制度、整合運用好醫療保險資源等,進一步提高護士參與“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積極性。
綜上所述,重慶市人口老齡化形勢嚴峻,醫療服務需求量大,醫療資源匱乏。“互聯網+護理服務”這一創新模式能突破傳統醫療模式在時空上的限制[15],緩解就醫壓力,并擴大延續護理的內涵,更全面地為患者提供個性化的服務,是我國社會發展的需要。本研究通過對重慶市護理人員對“互聯網+護理服務”的認知、意愿及影響因素進行探討,為今后“互聯網+護理服務”在重慶的推廣提供依據和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