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焱,賀小康,吳清明
(武漢科技大學附屬天佑醫院,武漢 430065)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是由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冠狀病毒2(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V-2)引起的肺部炎癥,傳染性極強,傳播途徑廣泛[1-3]。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臨床表現主要為發熱、咳嗽,少數伴有肌肉痛及四肢無力,不典型的癥狀包括咳痰、頭痛、咯血等,重癥患者常有呼吸衰竭[4-6]。因此,早期判別該病的嚴重程度及預后顯得尤為重要。本文研究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外周血炎性指標的動態變化,包括外周血血清淀粉樣蛋白A(SAA)、SAA與血清淋巴細胞計數比值(SAA/L)、D-二聚體,以探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這些炎性指標的動態變化規律,明確每個指標是否可用作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病情嚴重程度和預后判斷,及三者聯合檢測是否對預后有判斷價值,現報道如下。
選取2020年1月18日至2020年2月26日經本院SARS-CoV-2核酸檢測結果為陽性的116例住院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完成了本研究要求的實驗室數據采集及臨床病情評估,臨床病情評估判斷標準及治療方法:均按照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發布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八版修訂版)》[7]診斷標準,按臨床特點將病例分為出院、好轉、加重和死亡;(2)研究復合終點2020年2月26日之前的治愈出院患者及死亡病例;(3)2020年2月26日在院正在治療的病例,住院時間14 d以上。排除標準:(1)3次實驗室數據收集不全者;(2)既往有血液系統疾病,長期服用抗凝藥物及慢性肝腎疾病等患者。116例患者中男62例,女54例,年齡33~89歲,平均(61.4±12.9)歲。本研究經武漢科技大學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統計2020年2月26日之前出院及死亡例數,分3個時間點采集實驗數據:入院時、住院3~5 d、復合終點時,采集外周血檢測SAA、SAA/L、D-二聚體,同時判定患者病情轉歸。
不同轉歸入院時SAA、SAA/L、D-二聚體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入院時SAA、SAA/L、D-二聚體與預后的關系
不同轉歸住院3~5 d時SAA、SAA/L、D-二聚體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住院3~5 d時SAA、SAA/L 、D-二聚體與預后的關系
不同轉歸復合終點時SAA、SAA/L、D-二聚體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ROC曲線顯示,在區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出院和死亡患者的曲線下面積(AUC)由大到小分別為SAA+SAA/L+D-二聚體[0.995(0.985,0.998)]、SAA/L[0.981(0.956,0.987)]、SAA[0.969(0.934,0.986)]、D-二聚體[0.928(0.823,0.948)],三者聯合診斷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效能最高,見圖1。

圖1 SAA、SAA/L、D-二聚體及 SAA+SAA/L+D-二聚體三者聯合診斷的ROC曲線

表3 復合終點時SAA、SAA/L、D-二聚體與預后的關系
隨著3次檢測時間的不同,SAA、SAA/L、D-二聚體水平也有明顯的變化,在病情變化過程中,死亡患者SAA、SAA/L、D-二聚體3個時間點檢測水平均明顯高于出院患者。且死亡患者3個指標均持續增高,尤其D-二聚體在復合終點時達最高峰,而出院患者則持續下降,見表4。

表4 3次檢測SAA、SAA/L 、D-二聚體動態變化與預后的關系
目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主要通過病毒核酸檢測來確診,結合呼吸頻率、脈搏、動脈血氧分壓等基本生命體征及白細胞計數、C-反應蛋白等實驗室檢測指標來綜合評估患者病情分型及病情變化,但這種診斷缺乏特異性,因此,尋找可簡便、快速輔助診斷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實驗室指標,盡早采取重癥監護治療,可改善患者的預后及有效降低死亡率。
房曉偉等[8]研究發現,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重型和危重型患者中性粒細胞絕對數、中性粒細胞比例、C-反應蛋白明顯升高,而淋巴細胞絕對數和淋巴細胞比例明顯下降。陳亞娟等[9]研究發現,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C-反應蛋白、白細胞介素(IL)-6、降鈣素原均有不同程度的增高,且疾病程度越嚴重,水平升高越明顯。鄒青旭等[10]研究發現,重型患者血清IL-2R、IL-6及腫瘤壞死因子-α水平普遍高于普通型,水平越高,病情越重。還有文獻報道SARS-CoV-2感染后,體液內細胞因子迅速大量產生,以IL-6水平升高最為明顯,它是疾病由輕癥轉為重癥的重要原因[11]。
此外,有大量呼吸道感染相關文獻報道,SAA的升高主要見于病毒、支原體、細菌感染,其靈敏度高于C-反應蛋白[12-14]。SAA是一種可用于監測肺炎嚴重程度的標志物,主要是由細胞因子IL-1β、IL-6和腫瘤壞死因子-α誘導肝細胞產生的非特異性急性時相反應蛋白,在炎性疾病的活動期,SAA可急劇增高。還有研究發現,SAA具有誘導巨噬細胞促炎基因表達的作用,其作為炎性標志物的臨床價值得到廣泛關注[15]。SAA具有促炎作用,在SAA濃度低至10 μg/L時,就具有誘導趨化因子和趨化白細胞遷移的能力。當機體受到多種炎癥刺激12 h后即可達到峰值,約為正常水平的1 000倍。有研究認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具有大量的IL-1β、γ干擾素、干擾素誘導蛋白-10(IP-10)、人巨噬細胞趨化蛋白-1(MCP-1)等細胞因子的釋放,可能導致Th1細胞活化,而重癥患者相較于非重癥患者,體內IL-1β、IL-6、MCP-1、巨噬細胞炎癥蛋白-1(MIP-1)、腫瘤壞死因子-α等細胞因子濃度更高,從而誘導肝細胞產生的SAA大量增加[16-17],這提示SAA水平變化對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病情變化、療效觀察及預后評價可能具有重要臨床價值。D-二聚體是纖維蛋白單體,是一個特異性的纖溶過程標記物,是反映機體內凝血功能紊亂的重要指標之一。在炎性活動中,由于病原菌的侵入,引起機體促凝物質大量釋放,會對人體血管內皮細胞造成損傷,導致內皮下膠原被暴露,凝血系統激活,使血液處于高凝狀態。這提示D-二聚體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病情嚴重程度、療效觀察及預后評價可能具有重要臨床指導價值。淋巴細胞也是重要的實驗室指導炎性感染的重要指標之一,分析數據觀察到SAA水平在疾病從輕型到重型、危重型過程中上升,而淋巴細胞數目進行性下降,由此考慮到SAA/L可能更有利于判斷病情的輕重變化。
綜上所述,聯合檢測SAA、SAA/L、D-二聚體水平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情嚴重程度及預后都有較好的判斷準確性,因此,早期監測此三者的水平變化,早期進行干預,可延緩病情進展,提高患者生存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