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博弈論視角的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決策分析

張臻盛，鄧軍蓉

（長江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北 荊州 434023）

2019年4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促進中小企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中提到必須解決中小企業創新發展能力不足的問題，要加大創新支持力度，提升中小企業專業化發展能力，促進中小企業健康發展。農業農村部認真貫徹黨中央、國務院關于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決策，提出要積極推動農村創新工作，不斷增加經營主體數量，壯大農村中小企業隊伍，為實施鄉村產業振興和人才振興提供支撐和保障。由此可見，農業中小企業的創新是大勢所趨。為了進一步實現農業現代化，推動湖北從農業大省走向農業強省，作為企業決策者的農業中小企業家必須提高創新意識，做出正確的企業創新決策。然而，事實上當前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自主創新的積極性普遍較低，其原因在于同大型企業和農業龍頭企業相比，農業中小企業存在企業規模、資金、土地、技術等方面的不足，單靠自己的力量很難進行研發創新。因此，農業中小企業家在合作創新方面有著迫切的需求。在合作過程中，對伙伴的選擇、收益取舍、合作的積極性等方面存在博弈。本研究梳理了部分合作創新相關文獻，結合湖北省近年來農業創新的專利數據，對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的決策進行博弈分析。

石瑩［1］通過問卷和調研的形式對中小企業的合作創新博弈加以實證研究，認為合作創新將是中小企業未來發展的大趨勢，并且企業在合作創新的前、中、后各個階段均存在著博弈行為。曹晨等［2］認為農業創新需要各主體間合作來完成，通過建立合作博弈模型得出這樣的行為能夠促進農業創新成果的社會效應和經濟效應。劉菁等［3］對農民專業合作社和學研機構及政府的合作創新進行演化博弈分析發現，影響合作社和學研機構間合作狀態的重要因素是收益的配給以及對這種配給的維護，因此需要政府的參與來調和二者之間的博弈行為。韓正濤等［4］在對農業協同創新中涉農企業間知識共享機制的演化博弈分析中得出企業的知識共享意愿度越高則協同創新的合作效益越高。以上研究在中小企業合作創新、農業經營主體合作創新方向取得了較大進展，但尚未對農業中小企業家創新決策進行系統性分析，本研究將針對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的創新合作博弈行為開展研究。

1 農業中小企業家的創新選擇

農業創新具有風險高、周期性長、短期內收益不顯著的特點。一般的農業中小企業同大型企業相比資金規模不足，抗風險承受能力較低，依賴于短期內的資金回籠，在創新方面處于不利位置。在農業創新的現實中需要投入大量的科研資金，農業中小企業家僅依靠自身企業的力量很難完成創新工作。由于農業創新具有很強的外部效應和非排他性，創新所得的專利產品最終會被推廣至農民用于生產經營活動，在此期間中小企業家們更愿意購買專利使用權或是進行模仿等對策來獲取市場收益，也有部分企業家存在“搭便車”的行為，直接利用其他企業的創新成果。然而，類似于“搭便車”的行為是不利于農業中小企業長久發展的，這也與當前國家積極鼓勵中小企業家創新以及農業中小企業創新浪潮的現狀不符［5］。農業中小企業作為中國最大比例的農業經營主體是重要的農業創新參與者，農業中小企業家要做出正確的創新決策。

如今，農業企業單獨進行農業科技創新的模式已經逐步被農業企業間、農業企業和其他經營主體的合作創新模式所替代，企業和其他主體進行的合作創新同企業單獨創新相比具有更短的研發周期、更低的創新成本和創新風險［6，7］。合作創新對于農業中小企業家來說是一次推動企業深層次發展的有利機會，對于雙方主體亦是共同進步的階梯。農業中小企業家要有正確的合作創新觀，找到正確的合作伙伴，從而做出有益于企業的創新選擇。

2 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博弈分析

近年來，湖北省積極響應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針對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頒發了系列文件，其中包括農業專利創新，推動了農業領域創新的積極性［8］。農業專利作為農業創新的科技成果和重要標志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出經營主體的創新意愿和創新實力。由圖1可知，2010—2019年湖北省農業專利申請人中學研機構占比最高，共占45%，其中高等院校占比38%，研究所占比7%，其次為占比36%的農業企業。由圖2可知，湖北省農業專利申請數量排名前十的均為高等院校或動植物科研機構，其中華中農業大學以1 347的專利申請數位居榜首［9］。湖北省內大學及科研機構資源十分豐富，學研機構由于先天的創新及科研實力成為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的最佳伙伴。其次，湖北省農業專利申請人排名第二的為農業企業，中小企業家之間的合作創新也能有力推動共同發展。

2.1 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和學研機構合作創新博弈

學研機構作為重要的創新機構其實力毋庸置疑。農業創新成果的轉化極其重要，由于大學和研究所并未扎根于農業生產，而一般的農業中小企業與農村、農戶的生產經營保持著密切聯系，因此二者的合作能夠推動農業創新成果的最終落地，雙方皆有合作創新的動機。二者的合作創新通常建立在政府監督之上，農業中小企業家和學研機構代表就合作創新博弈的結果將直接影響雙方主體創新的效益。

2.1.1 博弈的基本假設 假設1：參與人包括政府、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學研方，博弈的重要雙方均為理性的經濟人。

假設2：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的企業收益為π1，學研方收益為π2。在合作創新的正式過程中，雙方所付出的實質性顯性成本，例如企業方的資金、基礎生產設備、創新所涉及的農業用地以及學研方所提供的資金和相關科研設備等，其成本分別記為C1和C2。

假設3：考慮到雙方合作創新存在隱性成本，其隱性投入存在信息不對稱的特點，例如農業中小企業家對創新技術所付出的理解成本、應用推廣成本和學研方作為創新主要的提供主體所付出更多的應用研發成本等。以自身利益最大化為原則雙方決策者均可選擇“積極合作”和“消極合作”的策略。當農業中小企業家采取積極的策略時其成本計為C3，當學研方采取積極的策略時其成本計為C4，農業中小企業家采取消極策略成本計為C5，學研方采取消極策略成本計為C6，其中C5

假設4：當有一方主體積極展開合作而另一方主體態度消極時，消極方由于在創新過程中付出較少并獲得了額外收益且沒有為此提供補償，其額外收益類似于“搭便車”［10］。若學研方采取積極的對策，農業中小企業家采取消極的對策將獲得π3的額外企業收益；若農業中小企業家采取積極的對策，學研方采取消極的對策將獲得π4的額外收益。

假設5：政府在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和學研方代表的博弈決策中充當監督的角色。當企業家和學研方采取積極的對策時，政府將分別給予E1、E2的對應獎勵，當參與者采取消極的對策時則分別給予F1、F2的懲罰。政府進行監督的成本計為g，由于當前湖北省政府大力促進產學研創新合作，博弈暫不考慮政府監管情況下的監管概率以及期望收益。

2.1.2 博弈的支付矩陣 政府不監管和監管下的合作創新支付矩陣分別如表2和表3所示，其博弈主體為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和學研方，二者皆可采取積極合作和消極合作的策略。

2.1.3 博弈分析 在政府不監管下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和學研方的博弈中，根據下劃線法直接求得純策略納什均衡為學研方決策消極（π2-C2-C6），企業家決策消極（π1-C1-C5）。由于雙方單獨采取消極策略的成本小于積極策略的成本，即C5

在政府監管情況下純策略納什均衡較難直接求得。由于存在信息不對稱的現象，農業中小企業家和學研方會以一種概率對此次合作的積極性程度進行選擇。假設農業中小企業家決定積極合作的概率為x（0≤x≤1），則其不積極合作的概率為1-x，同理學研方積極合作的概率為y（0≤y≤1），不積極合作的概率為1-y，求混合策略的納什均衡。

表2 政府不監管下的合作創新支付矩陣

表3 政府監管下的合作創新支付矩陣

在二者的合作創新博弈中只有雙方都具有較高的積極性合作，整體收益才能更高，在此博弈下使x和y的值都盡可能高。對農業企業家而言，已知C6-C4<0，因此為了使x即選擇積極合作的概率盡可能高，F2+E2的值應該在合理的范圍內增大，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加大政府的獎懲力度。同時要減小π4的值，由于π4是在合作創新中一方積極另一方不積極而導致的溢出收益，因此要不斷完善信息，只有達成了參與雙方信息對稱才能減少類似于此的“搭便車”收益。同理，對于學研方來說，在C5-C3<0的情況下F1+E1的值要盡可能加大，π3的值要減小。

2.2 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間的合作創新博弈

目前湖北省農業企業仍是最重要的農業創新主體之一，在政府的號召下不少農業中小企業家們進行互動商討并展開了創新合作項目。農業中小企業間合作創新存在著天然優勢，由于合作企業的規模相近或者相同能夠有效避免企業間因規模差異巨大而產生的“智豬博弈”負面效應。同時，雙方的決策者均為農業中小企業家，彼此掌握的市場信息、企業信息等均相似，能夠有效減少由于信息不對稱而產生的不利影響。農業中小企業由于規模較小、實力不足，在合作創新中需要依靠政府以及外界的力量，因此同樣引入政府角色參與博弈。

2.2.1 博弈的基本假設 假設1：在湖北省存在2家農業中小企業，其規模實力相當，2家企業的決策者企業家A和企業家B就二者是否進行合作創新進行博弈。

假設2：政府對于農業中小企業家A和B之間的合作創新可以通過政策進行干預，政府也可以選擇不干涉二者的合作。農業中小企業家們可以選擇合作和不合作2種決策。

假設3：農業中小企業家A和B只有成功合作才能取得合作創新所帶來的企業收入，單靠一家企業的力量無法完成創新工作。若A、B 2位農業中小企業家共同達成合作創新的決策，取得的收益分別記為D1和D2，若未達成合作，額外收益為0，僅能收獲企業正常經營收益Z1和Z2。

假設4：政府在參與情況下采取的政策如果能夠促進2位企業家的合作創新，則二者能夠分別獲得D3和D4的額外企業收益，如果其政策在現實中對二者的合作創新產生了限制，則將對應付出C1和C2的額外成本。假設政府會以H的概率干涉二者的合作，則不干涉的概率為1-H，2位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的概率為I，不合作的概率為1-I，政府若促進合作（概率為J）則會獲得K的收入。若對合作產生了限制（概率為1-J）或是未參與二者合作要承擔L的農業中小企業后續補貼。

2.2.2 博弈的支付矩陣 引入政府角色的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矩陣如表4所示，其中政府可選擇參與及不參與的策略，農業企業家們可以選擇合作和不合作的決策。

表4 引入政府角色的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博弈支付矩陣

2.2.3 博弈分析 根據以上矩陣求得混合策略的納什均衡。將政府參與和不參與的收益分別計為U5和U6，則計算公式如下：

由此可見，農業中小企業家之間的合作創新能否成功和政府的參與及成本投入情況、政策實施結果有關。政府是否會參與二者的合作創新取決于2家企業合作的收益情況以及創新帶來的社會整體效應大小。政府的參與成本G在合理范圍內應該增加，同時政府也要認真合理地制定政策以增加J的概率，以此來提高合作創新的成功率。農業中小企業家們則要用積極的態度應對合作創新。

3 結論與建議

本研究對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的合作創新進行了博弈分析，結果表明，合作創新可以成為農業中小企業自我發展的重要途徑，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可以互相合作也可以選擇與學研機構合作創新。在企業家之間的博弈以及和學研方的博弈中政府都發揮出重要作用，政府的獎懲力度、干預成本、參與程度以及政策制定與實施都對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的效果產生影響。參與雙方信息的對稱程度以及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的積極性都將對最終的結果產生影響。

為了促進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合作創新效果的提升，結合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建議：第一，湖北省政府必須發揮出自身力量，積極引導農業中小企業家進行合作創新，并履行監管者的責任，加大獎懲力度，為了省內農業中小企業的壯大不應過多地考慮監管成本；認真制定農業中小企業的相關政策，使其行之有效且利于合作創新的開展。第二，必須完善湖北省內針對農業創新的信息及服務體系［11］。建立健全湖北省農業合作創新網絡服務平臺，將信息透明化、公開化、規范化，同時簡化查詢的步驟，從而減少合作中信息不對稱的現象。第三，湖北省學研機構要起到帶動作用。華中農業大學、三峽大學、長江大學以及各研究所等農業創新實力較強的機構要主動幫助省內農業中小企業，共謀合作創新，同促湖北發展。最后，湖北省農業中小企業家必須充分認識到合作創新的重要性，對合作創新充滿信心，要有遠見不能故步自封，依靠合作伙伴以及外界的力量促進自身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