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愷蒂
英國全面接種疫苗以來,大家就期待著生活能回到正常,這包括夏季的度假和旅行。所以,計劃去希臘和西班牙,幾個月前就訂了住宿和機票。
年初英國的第二波疫情是洶涌澎湃的,1月初開始的全面封鎖,正是英國最黑暗的冬天,也就格外難挨。4月起的開放,是亦步亦趨,小心翼翼。但國門把持不嚴,沒能封住開始于印度的Delta變異毒株,英國的感染人數從6月份開始直線上升,原計劃6月17日的全面開放被推遲了一個月,去年秋冬之交沒有感染的年輕人,也紛紛測試陽性,仿佛回到了去年年底,大有遍地開花之勢。大家都在關注住院人數和死亡人數,幸虧兩個數字持續走低,疫苗防止重癥的效果顯著。
呼吸順暢了,心情開朗了,能夠面對英格蘭下一個冬天了。
6月底開始,日感染人數快速從1萬上升到2萬,又從2萬上升到3萬,做預測模型的科學家們紛紛說:每天的感染人數上升到10萬可能是數周之內的事。暑假是否出游國外,讓人猶豫。在國內度假,已經有了個進了字典的新詞:staycation。每每與熟人提起我們去希臘和西班牙的出行計劃,總是會聽到這樣的評論:你們很勇敢!
勇敢,指的是出行需要的一張張表格和一道道價格昂貴的測試,萬一陽性就會被困在國外旅館隔離兩周的可能性,還有英國政府難以預測的“路燈系統”。6月中旬,去希臘和西班牙的航班都被取消,都需要重新訂,于是,我們也想,是不是放棄,留在英國去去康沃爾蘇格蘭吧。然而,幾個月來對地中海溫暖清澈的海水的期待難以打消,更重要的,是那種恐懼擔憂的感覺實在讓人窒息。渴望將“勇敢”的感覺變成現實,這是我們幾經反復,在最后一刻決定按原計劃出行的最主要原因。
7月13日清晨離開倫敦,臨行前還做了測試,因為知道雅典機場會進行抽查,總不能一下飛機就被拉進旅館隔離。路上一切順利,三個半小時的飛行,就把英國過于涼快的夏天拋到了身后。8月12日晚回到倫敦,在外整整一個月,仿佛“放風”,呼吸順暢了,心情開朗了,能夠面對英格蘭下一個冬天了。
在希臘與另一家朋友同行,去的是伯羅奔尼撒半島南端隔海相望的基斯拉島。因為要坐渡輪前往,就先在海上石城莫奈姆瓦夏小住一晚,此城初建于583年,曾屬拜占庭帝國,后被威尼斯人、土耳其人、奧斯曼帝國等統治,曾是海上貿易的重鎮。
基斯拉不大,從南到北也就40分鐘的車程,有許多靜謐迷人清澈無比的小海灣。島上向來游人稀少,有南非朋友在島上安家,也就讓我們感覺不是平常游客。當然,雖然是多年未見的老友,見面的擁抱也都免了,碰肘飛吻,這是新冠年代的問候。乘著朋友的雙體帆船出海,早上出去時風平浪靜,傍晚回來時浪高近丈,朋友說這種風浪是錦上添花,讓我們體會了大海變幻的另一種姿態。
一周后,在海面平滑如鏡的清晨告別基斯拉,之后幾天,一路上聽著英國作家Stephen Fry的《希臘諸神》,去參觀希臘的幾大世界級文化遺產。在東京奧運會開幕的前兩天來到奧林匹亞,也算適時。建筑在懸崖峭壁之間的德爾菲遺址,更是有無數與它相關的神話故事。最后一天到達雅典,來到帕特農神殿。從希臘前往西班牙南部,廣闊的陽光海岸與秀美的希臘海灣迥異,格林納達美輪美奐的阿爾罕布拉宮;向往多年的古城塞維利亞;臨崖而筑的龍達;畢加索的故鄉馬拉加;滿是鮮花的小鎮馬貝拉;有著最佳海鮮餐館的埃斯特波納……疫情期間游客不多,走走停停,老城小鎮,夜間看星空,清晨看日出,時間不再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