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倡性法律規范的價值與法理學啟示及思考

凡銳麗 石中玉

摘要：現實中的立法不是靠強制即可保證實施效果的，甚至在很多條例立法前都需要進行結合實際情況的探路。提倡性法律規范與“探路”有相似點，即不強制性實施，僅以倡導性的形式存在。生活中存在許多提倡性法律規范，但其價值卻鮮少獲得研究，在法理學層面的分析更少。為此，本文闡述了對提倡性法律規范的理解，提出其價值重點體現在彰顯法治的時代性、突出了法的人本位、給予人正向性引導、小成本實現大收益幾個方面，還重點分析了其帶來的法理學啟示及思考。

關鍵詞：提倡性規范;時代性;價值;法理學

在立法實際操作中，提倡性規范已經成為立法文本中的常客，而且隨著時代的進步而數量增加。其背后的深層次原因要從其價值談起，也應當為所有立法者所重視。必須承認的是，提倡性法律規范已然和其他規范一同成為國家法律完整體系下的一員，其存在既有合理性，不但不能取消，還需人們多站在法理學的角度進行反思。

一、關于對提倡性法律規范的理解

提倡性法律規范亦被稱作倡導性規范。顧名思義，它意在通過一定背景條件下的，對人的行為進行鼓勵、提倡其為與不為來發揮約束性作用。它的本質仍在法律范疇，但是與其他性質的法律規范相比要柔和許多。這類規范在于適應當下社會新情況，如多元化的市場發展催生了很多經濟法領域的相關提倡性內容，這些內容多以“鼓勵……”、“保障……”、“提倡……”、“支持……”等字樣為標志，幫助市場維持秩序。

提倡性規范的“提倡”在于積極的引導、推動人的意識發展、帶動社會秩序的改善，其目的是向好的。這與以往的立法對人的消極預期有很大不同。目前對于提倡性規范的研究還缺乏體系化的管理，人們的研究成果相對散亂。

二、提倡性法律規范的價值

（一）彰顯法治的時代性

不同的社會會有不同的法律評價定位、實施要求。因此，法律規范是有時代屬性的。封建社會的法規用來定分止爭、控制百姓;新時代的法規則在定秩序、安家國的基礎上，對其強化了推動時代發展的相關期待，包括其對于政治、經濟、文化等多領域的影響。而提倡性規范在時代性作用方面表現的就很明顯。如：近年的《公民生態環境行為規范（試行）》中，就做出了相關提倡：倡導簡約適度、綠色低碳的生活方式，引領公民踐行生態環境責任，攜手共建天藍、地綠、水清的美麗中國[1]。這類規范是針對當前人們對環保的認識加深，而社會經濟進步又對環境、生態破壞嚴重的基本現象做出的在法律層面的調整，他不在于強制人們當即變成環保衛士，而是要以氛圍建設引導、提倡人們的行為，進而循序漸進達到環保目標。

（二）突出了法的人本位

法律乃人為制定，并且是用來規范人的。因此，人是法律服務的對象[2]，法要以人為本位。尤其是在思想開放、文化多元的今天，法律越來越趨向于進行人性化調整。而提倡性規范針對一些社會新現象、新發展進行條例規定，既能讓法律保持發展的步伐，輔助人在新時代下趨利避害，又對人性報以尊重，用倡導性的方式激發人的內驅力，突出了人本位。如，鑒于中國人的地方性禮儀傳統，許多人喜歡對紅白喜事大操大辦，進而造成資源浪費等，那么一些地方政府就有針對性地做出了提倡，發布本地要踐行的《婚喪喜慶事宜操辦指導性標準》，對婚、喪、嫁、娶等事宜的各項標準給出了指導意見，引導人們崇簡尚儉。該類提倡性規范既沒有強行破壞人們的禮儀風俗，還因為崇簡尚儉倡議而間接性的幫助人們減輕了人情負擔，能夠獲得人們擁護，體現了人本位思想。

（三）給予人正向性引導

前面提到過法律并不單單對人的行為進行管束，還有正向的引導作用。這種引導在提倡性規范中表現尤為突出。從人的心理特點出發，每個個體都希望獲得來自外界的肯定，而提倡性規范則幫助人們“列舉”出了哪些行為是值得肯定的，是社會提倡的，進而讓人們找到行為的方向，朝著正向的軌道走去。而這個過程與結果也是提倡性規范的價值體現，讓社會秩序最終取得預期成效。如，新修訂的《中小學教師職業道德規范》就提倡教師做到主動自覺地抵制有經濟收益的家教行為，不利用自己天然的職務優勢來謀取私利。這樣的規范不僅明例禁止教師不該做的事，也讓教育工作者和整個社會明晰教師工作的本分，積極做好本職工作[3]。

（四）小成本實現大收益

法律運行也追求“收益”[4]，預期用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好的效果。提倡性規范的小成本、大收益往往體現在其具有獎勵、激勵性功能的引導性條例上。如，我國的《中小企業促進法》中就有將近一半的條例屬于提倡性內容。在該法律之中，包含資金支持、技術創新、創業扶持、市場開拓等幾個大塊的立法內容，其中不乏用各類型獎勵性措施來引導、調動各投資擔保機構、銀行乃至政府來為中小企業提供資金保障和支持，還激勵失業人員要敢于自創中小企業，以解決就業問題，擴展就業選擇領域。此外還對支持和輔助解決失業問題的貢獻巨大的企業給予稅收優惠以及技術條件上的支持等。一則提倡性規范可以在規范作用上一舉多得，正是對其立法效益的體現。

三、提倡性法律規范帶來的法理學啟示及思考

（一）在理解法的本質基礎上，縱觀其前世今生與未來走向

法律是應該站在歷史的縱向角度被關注的，這有利于人們立足于法的前世今生而不斷獲得對法的未來的啟示。特別是對提倡性規范這種應時而生的法律條款而言，社會歷史發展的實際，即是其價值體現的根本。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有了科學的歷史觀，并本著法的本質屬性不變的原則，提倡性規范將更能有的放矢，避免假大空，不建空中樓閣。

（二）要關注部門法學的貢獻，承認其之于立法實踐的意義

大部分最后被重視的法律問題，在起初都是微小的，僅被部門法、基礎法等收錄的法律問題。可見，立法的發展也是循序漸進的，其實踐需要過程性證明。那么，人們在未來的立法問題下，就應該關注并尊重部門法學的貢獻，學會防微杜漸，懂得承認經過實踐檢驗的問題，用發展性的眼光、預見性的機敏來逐漸完善法律，不斷提出更多有社會意義的提倡性法律規范。

（三）相關思考：法學或可發展為政策科學

筆者認為，法學有發展為政策科學的潛力。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思考是否能讓法律轉化為某些政策的執行基礎，讓法律與政策緊密結合，互為對方所用。這樣思考的原因在于，法律也是因時代變化而不斷調整、修訂的，尤其像提倡性規范這種在近年來越發體現存在感的法律，它們具有對人的行為的約束力、引導力，與彈性的政策執行力有很多契合之處，而依據法律要求，政府往往需制定導向明顯的政策，并在法律政策性選擇的框架中把它們優化、可操作化。這時，一些提倡性規范就常常相伴而生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看，提倡性規范亦是政策的一部分。人們在研究政策制定與執行，亦要研究并行的提倡性規范。由此看來，法學發展為政策科學不是妄談。

結束語：

提倡性規范相對于其他法律是較為特殊的，不僅時代性、人性化色彩濃厚，還能夠直接鼓勵某些行為的發生、發展，帶動社會氛圍。而由詳細分析其價值讓我們得知：在理解法的本質基礎上，縱觀其前世今生與未來走向;關注部門法學的貢獻，承認其之于立法實踐的意義等意義重大。人們在未來還需不斷通過實踐來驗證提倡性規范的更多價值，并深研其與政策之間的內在聯系。

參考文獻：

[1]生態環境部， 中央文明辦， 教育部，等. 生態環境部發布《公民生態環境行為規范（試行）》[J]. 再生資源與循環經濟， 2018（006）：1-1.

[2]閻楊.《物權法》的規范類型及其相互關系[J]. 青春歲月， 2019（005）：367.

[3]楊睿娟， 李敏， 申敬紅，等. 我國中小學教師職業規范政策研究[J]. 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9（001）：40-46.

[4]谷文淵. 應當的理解與適用——對《民法總則》第五條的規范分析[J]. 湖北工程學院學報， 2019（01）：109-112.

作者簡介：

凡銳麗，1987年3月，女，漢，河南省通許，碩士研究生，碩士學位，講師，王廣亞研究中心職員，研究方向：中國刑法理論與實踐

石中玉，女，2000年9月，漢族，河南省湯陰縣，本科，學生，就讀于鄭州升達經貿管理學院

鄭州升達經貿管理學院 451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