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水墨人物畫的藝術特征與創作題材研究

孫碧蓉 王輝

摘 要：當代水墨人物畫在保留中國傳統水墨人物畫精髓的基礎上，將傳統與現代相結合，吸收西方藝術的精華，擴展水墨人物畫的材料、入畫標準、風格規范、審美意境、表現對象等，用符合時代的語言符號和圖式來表達當代人的心境。當代水墨人物畫的藝術創作，從某種程度上豐富和發展了水墨人物畫的語言，因此對水墨人物畫的藝術特征與創作題材進行研究具有現實價值和意義。

關鍵詞：藝術特征;水墨人物畫;創作題材

基金項目：本文系黑龍江省藝術科學規劃2019年共建項目“當代水墨人物畫的創作題材研究”（2019D015）研究成果。

當代水墨人物畫是在多元文化語境下發展和變革的。研究其發展歷程，了解其形成的自然和社會環境，產生的背景和原因以及發展現狀，對促進其在新時代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筆墨當隨時代”，傳統的審美趣味發生改變，當代都市水墨人物畫的審美趣味在于表現當下的都市生活，反映都市人的內心世界和情感，貼近都市人的心靈。

一、當代水墨人物畫的藝術特征

（一）點、線、面的水墨構成

點、線、面是繪畫中重要的表現語言，是畫面構成的最基本元素。點、線、面的構成是指其在二維平面上的組合，點、線、面在畫面中有多種多樣的組合形式。點在繪畫中具有大小不同的面積，而大小不同的點排列聚集在一起，會形成面，點的大小在視覺上可以產生遠近的效果。古代人作畫一般很少畫背景，背景的空白多是云、霧、天地。現代都市畫家多用點、線、面來表現虛幻的效果，頗有巧奪天工之效。

線在中國畫的發展中具有悠久的歷史，并占據突出地位，是傳統中國畫的主要表現語言之一。它不僅可以用來勾畫輪廓，還可以用來表現物象的動勢、質感和各種特征。線條在都市水墨人物畫中是主要的表現手段。黃賓虹先生在《畫談》之中談用筆之法也提到：平、留、圓、重、變五種筆法決定著線條，線條則是中國畫的靈魂。線條的粗細、干濕、濃淡、急緩會產生不同的節奏美感，同時更富有一種動感。在劉慶和的《唱晚》中，點、線、面實現完美結合。女人的身體用簡練的線條概括，而富有韻律感的線條被畫家用來塑造女性的柔美。背景處稀稀落落的墨點好像隨著水波跳動，寬大的泳池將畫面中的女性囊括其中。在繪畫表現形式中，線條是最重要的，不同的線條會產生不同的情感，帶來不同的藝術效果。水平線給人以安靜祥和之感，斜線與曲線給人帶來一種動感的旋律。線條的隨意性與自由性決定了它的表現更加靈活而富有變化，它能更自然地抒發出畫家的情感。水墨人物畫中的線具有主觀性以及自由的獨立性特征。

（二）色彩的主觀表現

色彩在繪畫這門造型藝術中是主要的藝術表現語言，可很好地表達出畫家的內心情感變化，并給人以強大的視覺沖擊力。色彩的合理運用與搭配可以更突出地表現繪畫主題，引人入勝地調動觀者的情緒。色彩在當代水墨人物畫中是至關重要的。

中國傳統水墨人物畫的色彩比較淡雅、恬靜，沿用傳統的“隨類賦彩”的著色原則。自改革開放以來，隨著西方畫作的不斷涌進，人們的視覺感受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們已不滿足于傳統的色彩觀念。一些畫家深受西方現代藝術的影響，將西方繪畫的色彩構成形式法則用到中國水墨人物畫中，力求在畫面中實現一種對比、一種平衡，在對稱中求變化，運用色塊的穿插等來滿足自身主觀上對色彩的要求，如冷暖對比、明度對比、色塊的組合、色彩基調的處理等。由于每個人的成長經歷不同，對色彩產生的感覺也是各不相同的，這種對色彩產生的不同感覺來源于個人的經歷、社會背景、年齡差異、心理需求、場合需要以及用途差異等。畫家會將自己心中的色彩投放在畫面中，所以色彩的運用具有一定的主觀性。中國的藝術家善于運用感情色，即畫家視色彩為感情的自白。一些畫家進一步賦予色彩以表情、感情和象征意義。畫家在感情的支配下，有屬于自己的色彩語言，并通過色彩來剖白自身的感受，自由發揮色彩的作用。由于人們的觀念、經驗以及信仰的不同，色彩也隨之產生了不同的精神價值，出現了許多色墨結合的新樣式。

當代水墨人物畫的色彩基本都是畫家依據自身情感、主觀需要而選擇的，他們用色大膽，不拘一格。田黎明的作品色彩溫和明朗，色與色之間交相呼應。他采用以色為主、墨不礙色的用色原則，可謂是惜墨如金的典型。他畫面中的色彩是經過主觀感情設計出來的，用色極淡，一般不超過三種色相。為了使畫面具有豐富變幻的效果，田黎明會降低色彩的明度與純度。色彩在畫面中顯得很亮，有一種通透的空靈感，這是運用了植物色的緣故。用色淡雅，純度較低，凸顯一種奇幻的夢境之感，色調柔和成為田黎明畫面表現的獨特之處。在作品《汽車時代》中，畫家在色彩運用上更為大膽自由，將明亮的光與顏色融為一體，給觀者帶來視覺上的愉悅。畫面整體色調統一淡雅，粉色、綠色、藍色的交相呼應使畫面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用色也更為理智與成熟。

（三）筆墨的豐富性

筆墨是水墨人物畫中最重要的表現元素。筆墨作為一種繪畫語言承載了深厚的中國文化底蘊與內涵。筆墨是中國傳統繪畫中各類技法的總稱，在現代則是指繪畫中基本的用筆用墨之法。筆墨用法之關鍵，在于筆力老到深厚，在于筆法純熟多變，在于墨色滋潤潔凈，在于墨色酣暢淋漓，不勝枚舉。當代畫家在繼承傳統筆墨語言的基礎上，筆墨的表現力也更為豐富，并蘊藏著強大的生命力。

筆墨本無界，在水墨人物畫中經常會運用到水墨暈染之法，使得墨色的韻味更加濃郁。中國畫中有“墨分五色”之說，墨色的濃淡層次變化頗為豐富，運用豐富的筆墨對比來營造畫面的視覺縱深感，自上而下、濃濃的墨色占據了五分之二的畫面。其間墨色濃淡、質感的不同，造就了豐富的軟硬、厚薄、滑澀等視覺對比效果。例如劉慶和在作品《風浴》里運用豐富多變的墨色與女人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畫中那一抹綠色像跳躍的精靈，打破了畫面沉悶的氣息，而周圍草叢的設計更是將人物圍在其中，使畫面的視覺縱深得到了很好的延展。

畫家所運用的筆墨是在長期繪畫創作過程中歸納總結出來的，是畫家對生活的主觀審美的表達方式。豐富的筆墨是為表現畫面中不同的內容而服務的，是緊隨時代的變化而不斷更新的。

二、創作題材的多樣性

（一）傳統筆墨的繼承與發展

任何繪畫的創作題材都要依據畫家的情感而定。中國有著燦爛悠久的文化歷史，這是我們民族的驕傲，中國畫在歷史長河中占據著不可動搖的位置，而中國畫傳統是中華民族文化的沉淀和積累，是中華民族對于全人類的巨大貢獻。

如果能夠將中國傳統審美語言與現代生活有機結合起來，當代水墨人物畫一定會有新的突破。當代水墨人物畫是豐富而多元的，在這樣一個高科技統率的電子和數碼時代里，空氣中充滿了浮躁的味道，信息瞬息萬變，藝術家自然擺脫不了環境因素的影響，故其思想感情、創作靈感與素材都自然而然地受到環境的影響。這使得當代水墨人物畫創作者對生活的認識、對事物的觀察角度以及語言表達方式、價值觀等都與前人不同。他們體察人們生存狀態、思維方式變化所帶來的新問題，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而悲喜交加，真誠面對生活，努力探索與實踐，從而使自身創作的藝術內容和語言與新時代的進步成長需求相適應。比如田黎明、劉慶和、李孝萱、蔡廣斌等，這些水墨人物畫家在創作中關注人們生活和審美情趣的變化，關注各個階層人們的心理變化引起的人的外在表征的變化，感受他們的心靈世界，尋找“當代”感覺，反映當代社會的現實與現狀，創作出有時代精神的作品。

（二）多樣獨特的創作語言與題材

在這個高速運轉的時代里，畫家們大膽地嘗試運用各種繪畫語言，傳統的繪畫技法被溫和地顛覆、改造。不少畫家致力于找尋屬于自己的獨特繪畫創作語言。田黎明融合西方藝術的構成觀念利用光斑進行創作，他駕馭光斑的能力是其他畫家所不能比的;周京新的水墨雕塑中獨有的水墨堆砌讓我們感受到了水墨的力量;李津筆下的美食盛宴更是讓人難忘;劉慶和將筆墨用到了極致;蔡廣斌將攝影技術巧妙運用到水墨創作中，將許多不同角度的運動形態并置在同一空間之中，使畫面呈現出一種流動的效果。他們的創作語言都有著鮮明的獨特性，使作品內涵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具有很強的時代感，在當代繪畫領域中各領風騷。在創作過程中，畫家對內心世界的挖掘和情感的感悟永遠是第一位，它們的重要性遠遠地超過了技法在畫面中的運用，這也說明了情感在繪畫創作中的重要性。

人們在享受都市便捷生活的同時，也在逐步適應著快節奏的時代，這引發了許多新的社會問題，導致都市人的生存及精神狀態每況愈下。藝術工作者要去引導美、倡導美，要用繪畫去引導正確的文化走向，給予孤獨無助的人安慰與關心，給予冷漠偏激的人警醒。由此可見，情感是一幅藝術作品的靈魂所在。當然這種情感也是多樣的：愛恨、憂樂、悲喜……這些情感都會在作品中留下深深的烙印。當代水墨人物畫是時代發展的產物，是畫家與這個新時代的對話，是當代都市人精神情感的縮影。只有觀者與作品在情感上產生共鳴，才能促進水墨人物畫的蓬勃發展，創作者才能創作出具有時代精神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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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佳木斯大學美術學院

通訊作者：

王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