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羊藿苷元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靶點鑒定及作用機制研究

王巖航，葉效明#，姚 璐，孫成宏，姚景春，屠鵬飛，張貴民*，曾克武*

淫羊藿苷元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靶點鑒定及作用機制研究

王巖航1，葉效明1#，姚 璐1，孫成宏2，姚景春2，屠鵬飛1，張貴民2*，曾克武1*

1. 北京大學 天然藥物及仿生藥物國家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191 2. 魯南制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中藥制藥共性技術國家重點實驗室，山東 臨沂 276006

探索淫羊藿苷元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直接作用靶點及作用機制。從BALB/c小鼠股骨中分離得到原代骨髓細胞，利用鍵合淫羊藿苷元的瓊脂糖微球捕獲并鑒定靶點蛋白，使用表面等離子共振（surface plasmon resonance，SPR）技術進行靶點確證；采用Western blotting檢測淫羊藿苷元對胰島素受體底物1（insulin receptor substrate 1，IRS1）/蛋白激酶B（protein kinase B，Akt）/哺乳動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ammalian target of rapamycin，mTOR）/糖原合成酶激酶3β（glycogen synthase kinase 3β，GSK3β）、Hippo、細胞周期、Janus激酶（Janus kinase，JAK）/信號轉導與轉錄激活子（signal transducer and activator of transcription，STAT）和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κB，NF-κB）通路相關蛋白的調控作用；通過流式細胞術檢測淫羊藿苷元對巨核細胞系分化的影響。共發現20個與造血干細胞增殖分化功能密切相關的靶點蛋白，且淫羊藿苷元可能通過作用于泛素羧基末端酯酶L5（ubiquitin carboxyl-terminal esterase L5，UCHL5）、腫瘤壞死因子α誘導蛋白8（tumor necrosis factor α-induced protein 8，TNFAIP8）、Visfatin靶點，進而激活IRS1/Akt/mTOR/GSK3β和細胞周期通路，并抑制Hippo、JAK/STAT和NF-κB通路，最終促進巨核細胞的分化。淫羊藿苷元通過UCHL5、TNFAIP8、Visfatin等多靶點治療血小板減少癥。

血小板減少癥；淫羊藿苷元；靶點識別；信號通路；巨核細胞

血小板減少癥是指由于血小板的數量大量減少，造成凝血功能障礙，并以自發性出血為特征的臨床常見疾病[1]。血小板減少癥的發病機制較為復雜，一方面是血小板的自身生成不足，另一方面是免疫失調導致的血小板破壞過多所致[2]。目前尚無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特效藥物。傳統中藥淫羊藿具有補腎陽、強筋骨、祛風濕等功效，臨床上常用于治療類風濕性關節炎、骨質疏松、慢性再生障礙性貧血等疾病[3]。淫羊藿苷元為淫羊藿的重要活性成分，具有免疫調節、預防骨質疏松、神經保護等藥理活性[4]。近年來研究發現，淫羊藿苷元能夠顯著回調免疫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模型小鼠外周血的血小板數量，可有效抑制血小板減少[5]，但淫羊藿苷元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具體作用靶點與機制仍不明確。因此，本研究利用淫羊藿苷元鍵合的固相瓊脂糖微球，從骨髓細胞裂解液中捕獲靶點蛋白并進行高分辨質譜鑒定，同時結合表面等離子共振技術（surface plamon resonace technology，SPR）確認淫羊藿苷元的作用靶點；此外對關鍵靶點下游的胰島素受體底物1（insulin receptor substrate 1，IRS1）/蛋白激酶B（protein kinase B，Akt）/哺乳動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ammalian target of rapamycin，mTOR）/糖原合成酶激酶3β（glycogen synthase kinase 3β，GSK3β）、Hippo、細胞周期、Janus激酶（Janus kinase，JAK）/信號轉導與轉錄激活子（signal transducer and activator of transcription，STAT）和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κB，NF-κB）等信號通路進行驗證，旨在從靶點源頭上揭示淫羊藿苷元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機制。

1 材料

1.1 動物

SPF級雄性BALB/c小鼠20只，6～7周齡，體質量18～22 g，購自北京大學醫學部實驗動物中心。動物飼養于北京大學醫學部實驗動物中心動物房，溫度25 ℃，自由進食飲水。動物實驗經北京大學生物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號SCXK（京）2016-0010]。

1.2 藥品與試劑

淫羊藿苷元（批號170602，質量分數＞98%）購自山東新時代藥業有限公司，其結構式見圖1；瓊脂糖環氧微球（批號17-0480-01）購自美國GE Healthcare公司；人源泛素羧基末端酯酶L5（ubiquitin carboxyl-terminal esterase L5，UCHL5）蛋白購自美國ProSpec公司；人源腫瘤壞死因子α誘導蛋白8（tumor necrosis factor α-induced protein 8，TNFAIP8）蛋白購自中國北京義翹神州科技有限公司；人源Visfatin蛋白購自英國Abcam公司；mTOR抗體（批號ab134903）購自北京百諾威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磷酸化mTOR（p-mTOR）抗體（批號5536）、p-Akt抗體（批號3348）、IRS1抗體（批號3407）、GSK3β抗體（批號5676）、磷酸化Yes相關蛋白1（phosphorylated yes-associated protein 1，p-YAP1）抗體（批號13008）、甘油醛-3-磷酸脫氫酶（glyceraldehyde-3-phosphate dehydrogenase，GAPDH）抗體（批號8884）、JAK2抗體（批號3230S）、STAT3抗體（批號12640S）、NF-κB抗體（批號8242S）、p-NF-κB抗體（批號3033S）、NF-κB抑制因子α（NF-κB inhibitor α，IκBα）抗體（批號4814T）、p-IκBα抗體（批號2859T）、兔二抗（批號7074）、鼠二抗（批號7076S）購自美國CST公司；Akt抗體（批號BS1502）、p-GSK3β抗體（批號BS94042）、Cyclin B1抗體（批號BS1392）、YAP1抗體（批號BS1701）、哺乳動物體20樣激酶1（mammalian sterile-20-like 1，MST1）抗體（批號BS71058）、大抑癌基因1（large tumor suppressor 1，LATS1）抗體（批號ab243656）、p-JAK2抗體（批號BS4837）、p-STAT3抗體（批號AP0274）購自南京巴傲得生物科技有限公司；Cyclin D1抗體（批號bs-0623R）購自北京博奧森生物技術有限公司；β-actin抗體（批號60008-1-Ig）購自美國Proteintech公司；流式細胞術蛋白抗體購自美國BioLegend公司；Hippo通路抑制劑XMU-MP-1（批號HY-100526）、IRS1/Akt/mTOR/GSK3β通路抑制劑MK-2206（批號HY-10358）、NF-κB通路抑制劑Bay11-7082（批號HY-13453）購自美國MedChemExpress公司；JAK/STAT通路抑制劑AZD-1480（批號S2162）購自上海藍木化工有限公司。

圖1 淫羊藿苷元結構式

1.3 儀器

LTQ-Orbitrap質譜（美國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Biacore 8K等離子表面共振儀、CM5氨基偶聯芯片（美國Biacore公司）；Calibur2流式細胞儀（美國BD Biosciences公司）。

2 方法

2.1 骨髓細胞的提取與培養

BALB/c小鼠脫頸椎處死后取股骨，用PBS溶液沖出骨髓，離心后棄去上清，加入紅細胞裂解液重懸細胞，離心后棄去上清，得到原代骨髓細胞。將骨髓細胞接種于6孔板中，用含1%青霉素-鏈霉素混合溶液、10%胎牛血清的RPMI 1640培養基于37 ℃培養箱培養，6 h后更換培養基。

2.2 淫羊藿苷元鍵合的瓊脂糖環氧微球的制備

將未鍵合的瓊脂糖環氧微球和淫羊藿苷元（500 μmol/L）在堿性緩沖條件（pH 8）下孵育12 h，以PBS溶液洗滌鍵合后的微球5次[6]。

2.3 淫羊藿苷元的靶點蛋白鑒定

用含1%蛋白酶抑制劑的NP-40裂解液對骨髓細胞進行裂解，離心后取上清。分別用鍵合了淫羊藿苷元的固相微球和未鍵合的固相微球與等量且等質量濃度蛋白溶液孵育過夜，對微球捕獲的蛋白樣品用nanoLC-LTQ-Orbitrap MS/MS進行分析：RP-C18AQ毛細管液相色譜柱（15 cm×100 μm，美國Michrom Bioresources公司）；正離子模式；進樣量為1 μL；掃描分辨率為FWMH 60 000；噴霧電壓為1.8 kV；全掃描范圍為/350～2000；體積流量為300 nL/min。數據處理采用Thermo Proteome Discoverer v.1.4.1.14。

2.4 SPR鑒定淫羊藿苷元與靶點蛋白互作

分別取100 μL 1-(3-二甲氨基丙基)-3-乙基碳二亞胺鹽酸鹽[1-(3-dimethylaminopropyl)-3- ethylcarbodiimide hydrochloride，EDC]和100 μL-羥基琥珀酰亞胺（-hydroxysuccinimide，NHS）對8通道CM5氨基偶聯的蛋白芯片進行活化，將蛋白用PBS溶液配制成質量濃度為1 mg/mL的溶液，并連接到CM5芯片，直至響應值達到10 000。將淫羊藿苷元母液稀釋為0.78～50.00 μmol/L的溶液，分別與UCHL5、TNFAIP8、Visfatin蛋白進行動力學分析和親和力測試。

2.5 靶點通路富集分析

選擇質譜結果中結合組的響應值與空白組的響應值比值大于1.5的蛋白質，利用Cytoscape version 3.6.0軟件中的ClueGO程序選擇Medium Network Specificity進行基因組百科全書（Kyoto encyclopedia of genes and genomes，KEGG）通路富集分析，種屬選擇為Mus Musculus [10090]。

2.6 Western blotting檢測蛋白表達情況

設置對照組和淫羊藿苷元（5、10、20 μmol/L）組，各給藥組加入相應藥物，對照組加入不含藥物的培養基。骨髓細胞經藥物處理后，加入含1%蛋白酶抑制劑的NP-40裂解液，于冰上孵育30 min，12 000 r/min離心20 min，取上清液，加入6×Protein loading buffer，98 ℃加熱10 min。蛋白樣品經8%～12%十二烷基硫酸鈉-聚丙烯酰胺凝膠電泳，轉至PVDF膜，加入含5%脫脂奶粉的TBST溶液封閉30 min，分別加入IRS1、p-Akt、Akt、p-mTOR、mTOR、p-GSK3β、GSK3β、MST1、LATS1、p-YAP1、YAP1、Cyclin B1、Cyclin D1、p-IκBα、IκBα、p-NF-κB、NF-κB、p-JAK2、JAK2、p-STAT3、STAT3、GAPDH和β-actin抗體，室溫孵育2 h；加入二抗，孵育1 h，加入ECL化學發光試劑，采用Tanon-5200 Multi系統成像，Image J軟件進行灰度分析。

2.7 流式細胞術檢測巨核細胞的分化

設置對照組、淫羊藿苷元（10 μmol/L）、XMU-MP-1（1 μmol/L）、MK-2206（1 μmol/L）、Bay11-7082（1 μmol/L）和AZD-1480（1 μmol/L）組，除對照組外，其余各組加入淫羊藿苷元（10 μmol/L），各抑制劑組再加入相應抑制劑，對照組加入不含藥物的培養基。骨髓細胞經藥物處理后，收集細胞，用預冷的含10%胎牛血清的PBS溶液調節細胞懸液至1×106/mL；加入CD41、CD117、Lineage抗體，同時加入7-AAD以排除死細胞，4 ℃避光孵育30 min，以PBS溶液清洗細胞后，2000 r/min離心3 min，然后重懸于預冷的含10%胎牛血清的PBS溶液中。將細胞避光保存于冰上，采用流式細胞儀進行分析，Lineage陰性、CD41陽性、CD117陰性的細胞被認為是巨核細胞[7]。

2.8 統計學分析

所有數據采用GraphPad Prism 6統計學軟件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和檢驗。

3 結果

3.1 淫羊藿苷元作用靶點的質譜檢測及作用靶點網絡分析

為了探索淫羊藿苷元的作用靶點，采用LC-MS的方法對鍵合有淫羊藿苷元的瓊脂糖微球富集到的蛋白質進行檢測，結果表明UCHL5、TNFAIP8、Visfatin、ESD、谷胱甘肽巰基轉移酶K1（glutathione-transferase κ1，GSTK1）、SUMO活化酶E1（SUMO-activating enzyme E1，SAE1）、蛋白酪氨酸磷酸酶-α（protein tyrosine phosphatase-α，PTP-α）、蛋白二硫化物異構酶A6（protein disulfide-isomerase A6，PDIA6）可能是淫羊藿苷元的潛在作用靶點。研究表明，UCHL5主要參與細胞內的代謝[8]，TNFAIP8參與調控細胞周期[9]，ESD和Visfatin參與免疫功能調控[10-11]，GSTK1發揮抗氧化作用[12]，SAE1參與蛋白質的降解[13]，PTP-α和PDIA6參與信號傳遞[14-15]。

對質譜檢測到的潛在作用靶點進行KEGG通路富集，如圖2所示，靶點功能主要集中于內質網蛋白加工、嘧啶代謝、DNA復制、轉運RNA合成以及蛋白降解，此外還有部分靶點參與了免疫調節[12-13]。表明淫羊藿苷元可能通過促進內質網蛋白合成、增強細胞代謝、促進細胞周期以及免疫調節等功能，從而治療血小板減少癥。

3.2 淫羊藿苷元與關鍵靶點的結合作用確證

為了進一步確證淫羊藿苷元與不同靶點蛋白的結合能力，本研究采用SPR技術分析了淫羊藿苷元與靶點蛋白的解離常數（D），主要選取了3個具有代表性功能的靶點蛋白，分別是與細胞代謝相關的UCHL5、與細胞周期相關的TNFAIP8以及與免疫調節相關的Visfatin。如圖3所示，淫羊藿苷元與UCHL5的D為8.72×10?6mol/L，為強結合；淫羊藿苷元與TNFAIP8的D為9.99×10?6mol/L，為強結合；淫羊藿苷元與Visfatin的D為5.64×10?5mol/L，為中等強度結合。由此判斷，淫羊藿苷元與UCHL5、TNFAIP8、Visfatin等靶點的結合存在特異性，因此UCHL5、TNFAIP8、Visfatin可能是淫羊藿苷元發揮藥效作用的關鍵靶點蛋白。

圖2 淫羊藿苷元的作用靶點網絡分析

圖3 淫羊藿苷元與UCHL5、TNFAIP8、Visfatin蛋白的結合動力學分析

3.3 淫羊藿苷元對IRS1/Akt/mTOR/GSK3β信號通路的調控作用

UCHL5在干細胞的增殖和分化進程中具有重要的生物學意義，可以通過調控IRS1/Akt/mTOR/ GSK3β通路促進細胞內的糖脂代謝，進而提高細胞的能量供應，并為干細胞增殖分化提供動力[8]。如圖4所示，淫羊藿苷元可以促進骨髓細胞中IRS1蛋白表達，上調Akt的磷酸化，進而增加mTOR和GSK3β的磷酸化水平（＜0.05、0.01），表明淫羊藿苷元能夠激活IRS1/Akt/mTOR/ GSK3β通路，促進糖脂代謝的發生，進而為造血干細胞的增殖分化提供能量，發揮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

3.4 淫羊藿苷元對Hippo信號通路和細胞周期通路的調控作用

TNFAIP8可以通過抑制Hippo通路進而促進細胞增殖分化[9]。如圖5所示，淫羊藿苷元能夠促進骨髓細胞中Hippo通路上游MST1蛋白表達，同時促進下游LATS1蛋白表達，降低轉錄因子YAP1磷酸化水平并提高YAP1蛋白表達（＜0.05、0.01），提示淫羊藿苷元可能通過TNFAIP8發揮抑制Hippo信號通路的作用，進而促進細胞增殖分化基因的表達，誘導造血干細胞增殖，從而發揮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

TNFAIP8能夠促進Cyclin系列細胞周期蛋白的表達，激活細胞周期通路，發揮促進細胞增殖的作用。如圖6所示，淫羊藿苷元能夠上調骨髓細胞中Cyclin B1和Cyclin D1細胞周期蛋白表達（＜0.01），表明淫羊藿苷元可以通過TNFAIP8激活Cyclin B1/Cyclin D1細胞周期通路，促進造血干細胞的增殖分化，進而發揮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

與對照組比較：*P＜0.05 **P＜0.01，圖5～8同

圖5 淫羊藿苷元能夠激活原代細胞中的Hippo信號通路

圖6 淫羊藿苷元能夠激活原代骨髓細胞中的Cyclin B1/Cyclin D1信號通路

3.5 淫羊藿苷元對NF-κB和JAK/STAT信號通路的調控作用

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是自身免疫介導的血小板破壞和血小板生成缺陷的一類疾病。因此，可以通過抑制炎癥相關通路的激活進而減少免疫介導的血小板破壞和生成缺陷，從而治療血小板減少癥。Visfatin可通過JAK/STAT和NF-κB通路調節免疫細胞的活動[11]，因而推測淫羊藿苷元可能通過調節免疫細胞中JAK/STAT和NF-κB通路的功能，發揮治療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如圖7所示，淫羊藿苷元能夠下調IκBα以及NF-κB的磷酸化水平（＜0.05），表明淫羊藿苷元通過Visfatin抑制NF-κB信號通路的激活，減少免疫介導的血小板破壞和生成缺陷，發揮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

JAK/STAT通路與免疫應答密切相關，如圖8所示，淫羊藿苷元明顯抑制JAK2以及STAT3蛋白表達，并下調其磷酸化水平（＜0.05），表明淫羊藿苷元通過Visfatin抑制了JAK/STAT相關信號通路的激活，阻斷免疫細胞的免疫反應，進而發揮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

圖7 淫羊藿苷元能夠激活原代骨髓細胞中的NF-κB信號通路

圖8 淫羊藿苷元能夠激活原代骨髓細胞中的JAK/STAT信號通路

3.6 基于流式細胞術探索淫羊藿苷元促進血小板形成的作用機制

為了進一步探索淫羊藿苷元抑制血小板減少癥的作用機制，本研究分別使用IRS1/Akt/mTOR/ GSK3β、Hippo、NF-κB、JAK/STAT信號通路的抑制劑對骨髓細胞進行干預。如圖9所示，淫羊藿苷元能夠增加骨髓細胞中CD41單陽的巨核細胞比例（＜0.01），表明淫羊藿苷元能夠直接促進巨核細胞的分化進而促進血小板形成；Hippo通路抑制劑XMU-MP-1、NF-κB通路抑制劑Bay11-7082和JAK/STAT通路抑制劑AZD-1480與淫羊藿苷元同時使用時，不具有顯著的協同增效作用；而IRS1/Akt/mTOR/GSK3β通路抑制劑MK-2206有效逆轉了淫羊藿苷元促進巨核細胞分化的作用（＜0.01），表明淫羊藿苷元可能主要通過激活IRS1/Akt/mTOR/GSK3β通路實現促進血小板形成的作用，而對Hippo、NF-κB、JAK/STAT等通路則表現出潛在的抑制作用。

與對照組比較：**P＜0.01；與淫羊藿苷元組比較：##P＜0.01

4 討論

本研究結果表明，淫羊藿苷元通過作用于UCHL5、TNFAIP8、Visfatin靶點，進而激活IRS1/Akt/mTOR/GSK3β和細胞周期通路并抑制Hippo、JAK/STAT和NF-κB等通路，發揮促進巨核細胞分化并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潛在作用。表明淫羊藿苷元不僅具有減少血小板免疫破壞的作用，還能夠增強血小板的生成，即淫羊藿苷元可以從多角度治療血小板減少癥。

基于固相微球的藥物靶點捕獲與鑒定技術利用藥物分子與靶點蛋白之間存在相互作用的特性，廣泛用于藥物靶點的發現；而基于生物信息學的靶點蛋白分析方法是依據藥物小分子調控的信號通路網絡圖，首先明確小分子的功能，進一步根據小分子的功能尋找對應的靶點蛋白。為了快速有效地篩選到淫羊藿苷元的靶點蛋白，本研究首先根據結合組與競爭組的蛋白響應值進行初步篩選，進而根據蛋白功能利用KEGG通路富集方法對初步篩選的蛋白進行分類，明確淫羊藿苷元的主要作用信號通路，并基于此進一步尋找通路上游的蛋白，進行SPR互作分析驗證。除本研究關注的UCHL5、TNFAIP8、Visfatin等靶點，其他功能靶點也可能參與了淫羊藿苷元的藥理作用。氧化應激是制約細胞增殖的重要因素，過度氧化應激可誘發細胞衰老及DNA損傷，GSTK1蛋白主要發揮抗氧化作用，因此淫羊藿苷元也可能通過GSTK1蛋白調控細胞內的氧化應激狀態對血小板及其前體細胞分化發揮作用；SAE1是參與細胞內蛋白質降解的關鍵蛋白，淫羊藿苷元同樣可能通過結合SAE1進而促進與炎性反應相關蛋白的降解，保護血小板免受免疫介導的損傷。由此可見，淫羊藿苷元能夠通過多靶點、多通路治療血小板減少癥。

綜上所述，本研究初步闡明了淫羊藿苷元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可能作用靶點與作用機制，為今后淫羊藿苷元的臨床應用提供了數據支持和理論依據，同時對于治療血小板減少癥的創新藥物研發也具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利益沖突 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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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rget identification and mechanism research on inhibiting thrombocytopenia of icaritin

WANG Yan-hang1, YE Xiao-ming1, YAO Lu1, SUN Cheng-hong2, YAO Jing-chun2, TU Peng-fei1, ZHANG Gui-min2, ZENG Ke-wu1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Natural and Biomimetic Drugs, School of Pharmaceutical Science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191, China 2.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Generic Manufacture Technology of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 Lunan Pharmaceutical Group Corporation, Linyi 276006, China

To explore the direct target and mechanism of icaritin on treatment of thrombocytopenia.Primary bone marrow cells were isolated from BALB/c mice. Target proteins were captured and identified by icaritin-binding agarose and further confirmed with surface plasmon resonance (SPR). Western blotting was used to detect the regulation of icaritin on insulin receptor substrate 1 (IRS1)/protein kinase B (Akt)/mammalian target of rapamycin (mTOR)/glycogen synthase kinase 3β (GSK3β), Hippo, cell cycle, Janus kinase (JAK)/signal transducer and activator of transcription (STAT) and nuclear factor-κB (NF-κB) signaling pathways related proteins. The effect of icaritin on differentiation of megakaryocytes was clarified by flow cytometry.A total of 20 target proteins associated to proliferation and differentiation of hematopoietic stem cells were found. In addition, icaritin activated IRS1/Akt/mTOR/GSK3β, cell cycle signaling pathways, inhibited Hippo, JAK/STAT and NF-κB signaling pathways through potentially interacting with ubiquitin carboxyl-terminal esterase L5 (UCHL5), tumor necrosis factor α-induced protein 8 (TNFAIP8) and Visfatin to promote the differentiation of megakaryocytes.Icaritin treats thrombocytopenia through interacting with multiple target proteins including UCHL5, TNFAIP8, and Visfatin.

thrombocytopenia; icaritin; target identification; signaling pathway; megakaryocyte

R285.5

A

0253 - 2670(2021)17 - 5250 - 08

10.7501/j.issn.0253-2670.2021.17.017

2021-06-05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81973505）；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81773932）；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項目（2017YFC1702400，2019YFC1708902）

王巖航（1995—），博士，研究方向為中藥作用靶點及藥理機制。E-mail: 2011110102@pku.edu.cn

曾克武，沈陽藥科大學66期藥學（日語）專業校友，研究員，博士生導師，教育部青年長江學者，研究方向為中藥作用靶點及藥理機制。Tel: (010)82802859 E-mail: ZKW@bjmu.edu.cn

張貴民，研究員，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新藥開發與制劑研究。E-mail: lunanzhangguimin@yeah.net

#共同第一作者：葉效明（1997—），碩士，研究方向為中藥作用靶點及藥理機制。E-mail: yexiaoming@pku.edu.cn

[責任編輯 李亞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