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臻,鄭延松,陳志來,劉桂霞,劉惠君
1.廣西壯族自治區南寧市第一人民醫院(廣西醫科大學第五附屬醫院)內科,南寧 530022;2.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第二醫學中心 國家老年病臨床研究中心
骨質疏松是老年人群的常見病。它的危害在于其可以造成骨折、慢性疼痛等癥狀,甚至危及生命的并發癥。骨密度(BMD)是指骨單位面積所含的骨礦物量,是反映人體骨骼代謝狀況的一項重要指標,用于分析人體骨量變化情況。T值表示被測人的骨密度與正常同性別青年人骨峰值之間差幾個標準差,是評價老年人骨質疏松最有意義的指標。研究發現老年人的人體成分會隨著增齡發生變化[1],尤其是老年人肌肉量減少與跌倒風險以及骨折風險增加密切相關[2]。骨骼肌質量指數(SMI)是骨骼肌質量與體質量的百分比[3],是一個比較公認的評價骨骼肌數量,乃至輔助診斷肌肉衰減癥的指標[4-5]。本研究擬分析老年體檢人群中骨密度與人體成分指標,尤其是SMI的關系。旨在發現人體成分指標與骨密度的關系,從而為老年人群的骨骼健康管理提供科學依據。
1.1 研究對象 自2014年9月至2019年3月在解放軍總醫院健康管理研究院接受健康體檢的所有老年健康體檢者(年齡≥60歲)為研究對象;排除明確的腦卒中、嚴重心功能不全、腎功能不全患者,四肢不健全者,不能自行活動者,以及明確的惡性腫瘤病史者。
1.2 調查內容和方法 調查內容包括人口學基本信息、吸煙和飲酒嗜好,以及體格檢查。體格檢查包括身高、體質量和血壓等。吸煙定義為:每日吸煙≥10支,連續1年以上[6];已戒煙定義為連續戒煙超過1年。飲酒習慣分為:限量飲酒(從不飲酒或成年男性一天飲用酒的酒精量不超過25 g,成年女性一天飲用酒的酒精量不超過15 g),超量飲酒(男性平均每天飲用酒精量超過25 g,女性超過15 g)。按照2005年中國成人高血壓防治指南的標準進行血壓測量。
1.3 人體成分測量 應用人體成分分析儀(韓國,Inbody720)進行檢測。采用8點接觸式電極法直接測定人體各部分的生物阻抗值,得出體脂含量,肌肉量等指標。測量身高,體質量;計算體質指數(BMI),體脂肪率(體脂肪量/體質量×100%),骨骼肌質量指數(SMI,肌肉量/體質量×100%)。研究對象均被告知體檢數據可能被不涉及姓名和身份的科學利用并簽署知情同意。
1.4 BMD的測定 采用美國MestriscanTM骨密度儀檢測手部指骨的BMD,獲得BMD平均值、T值。骨質疏松的診斷依據1994年世界衛生組織(WHO)推薦標準,T值≥1.0 SD為正常,T值<-1.0 SD且>-2.5 SD為骨量減少,T值≤-2.5 SD為骨質疏松[7]。
1.5 分組標準 按照BMI分為:體質量過低(<18.5 kg/m2),正常(18.5~23.9 kg/m2),超重(24.0~27.9 kg/m2),Ⅰ度肥胖(28.0~31.9 kg/m2),Ⅱ度肥胖(32.0~35.9 kg/m2),Ⅲ度肥胖(≥36.0 kg/m2)[8]。

2.1 一般資料 共有13 561例研究對象,其中,男性7 481例,占55.17%;女性6 080例,占44.83%;年齡(64.2±4.0)歲。見表1。
2.2 骨密度檢測結果 骨質正常3 101例(22.87%);骨質減少5 340例(39.39%),骨質疏松5 120例(37.76%)。BMD的均值為(0.43±0.12)g/cm2。
2.3 人體成分檢測結果 研究對象的平均體質量為(68.27±11.38)kg;肌肉量為(46.03±8.53)kg;體脂肪率為(27.48±6.94)%;SMI為(67.53±6.73)%。三組研究對象的性別分布、吸煙、飲酒及體成分測量結果見表1。在骨質疏松人群中,女性的比例明顯高于男性(χ2=1 400,P<0.01);不吸煙者人群的明顯高于戒煙人群和吸煙人群(χ2=198.31,P<0.01);限量飲酒人群的比例明顯高于超量飲酒人群(χ2=219.84,P<0.01)。

表1 三組基本資料和檢測指標的比較
2.4 骨密度與體質量的關系 三組的體質量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569.92,P<0.01)。其中,骨質正常組體質量最大,其次是骨質減少組,骨質疏松組的平均體質量最小,兩兩比較后的差異均有顯著性。校正了年齡、性別、吸煙和飲酒之后,三組的體質量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58.98,P<0.01)。BMD與體質量呈顯著性正相關(β=0.357 6,P<0.01)。見表2。

表2 BMD與其他指標的相關關系
2.5 骨密度與肌肉量的關系 三組的肌肉量之間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1 212.21,P<0.01);亦呈現出從骨質正常組到骨質疏松組逐漸下降的趨勢,兩兩比較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校正了年齡、性別、吸煙和飲酒之后,三組的肌肉量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129.67,P<0.01)。BMD與肌肉量呈顯著性正相關(β=0.517 7,P<0.01)。
2.6 骨密度與體脂肪率的關系 體脂肪率呈現出從骨質正常組到骨質疏松組逐漸上升的趨勢(F=440.46,P<0.01),兩兩比較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校正了年齡、性別、吸煙和飲酒之后,三組的體脂肪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4.06,P=0.017)。BMD與體脂肪率呈顯著性負相關(β=-0.318 5,P<0.01)。
2.7 骨密度與BMI的關系 三組的BMI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56.79,P<0.01)。兩兩比較發現骨質正常組與骨質減少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骨質疏松組的BMI最小。校正了年齡、性別、吸煙和飲酒之后,三組的BMI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33.14,P<0.01)。BMD與BMI呈顯著性正相關(β=0.102 4,P<0.01)。
按照BMI分組后,各組的體質量、肌肉量、SMI和BMD等指標見表3。從體質量偏小至Ⅲ度肥胖,體質量和肌肉量呈現逐漸升高的趨勢,但是SMI則呈現逐漸下降的趨勢。單因素方差分析SMI在各組之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941.03,P<0.01);各組之間兩兩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BMD在各組之間亦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34.19,P<0.01),其中,超重、Ⅰ度肥胖和Ⅱ度肥胖組的BMD較高。骨質疏松在各組之間比例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30.76,P<0.01),其中,低體質量組的骨質疏松比例最高,Ⅱ度肥胖組的骨質疏松比例最低。

表3 按照BMI分組后人體成分和骨密度的檢測結果
2.8 骨密度與SMI的關系 SMI呈現出從骨質正常組到骨質疏松組逐漸下降的趨勢(F=508.45,P<0.01),兩兩比較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校正了年齡、性別、吸煙和飲酒之后,三組的SMI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14.53,P<0.01)。BMD與SMI呈顯著性正相關(β=0.366 3,P<0.01)。
研究證實,骨密度與遺傳基因[9-11]、性別[12-13]、年齡[14-15]、體質量[16]、營養[17]、運動[18]等多種因素有關。其中,遺傳、性別與年齡是不可控因素;而體質量、營養、運動、日照時間等為后天可控因素。在可控因素中,相對于營養和運動等不宜定量衡量的因素,體質量包括體成分的其他指標是容易客觀衡量的指標。而且人體成分的客觀指標還是不可控因素和其他可控因素在個體身上綜合作用的結果。因此,通過對人體成分指標的分析,可以反映這些因素影響的大小。尤其是在種族相同,同一性別以及年齡差別不大的人群中,人體成分指標更能反映出后天因素的多少,從而對指導個體行為及習慣提供科學的依據。
本研究發現在老年人群中,骨質減少的比例為39.39%,骨質疏松的比例為37.76%,總的異常比例達到了77.15%。其中,老年男性人群骨質正常的比例為34.10%,而老年女性人群僅為9.05%??梢?,骨質異常在老年人群中的比例非常高,強化干預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尤其是,老年女性人群。盡管不吸煙者人群骨質疏松的明顯高于戒煙人群和吸煙人群(χ2=198.31,P<0.01),限量飲酒人群的骨質疏松比例明顯高于超量飲酒人群(χ2=219.84,P<0.01);但是這可能是由于在吸煙人群中(92.05%)和超量飲酒的人群(91.09%)中男性比例更高造成的影響。
在校正了年齡、性別、吸煙和飲酒之后,三組的體質量、肌肉量、BMI、體脂肪率和SMI均存在顯著性。且BMD與體質量、肌肉量、BMI和SMI均呈顯著性正相關,與體脂肪率呈顯著性負相關。這充分說明了骨密度與體質量、肌肉量、體脂肪率、BMI和SMI關系密切。其中,相關系數最大的是肌肉量,其次為SMI、體質量、體脂肪率,BMI的相關系數最小??梢?,增加體質量,尤其增加肌肉量,同時控制體脂肪率最有利于增加骨密度。這與去脂體質量是BMD的一個較強預測因子[9]是一致的。
本研究發現無論是BMD的數值,還是骨質疏松的發生比例,在BMI分組中均呈現“U”型曲線。體質量偏低或者Ⅲ度肥胖者,BMD的數值低,且骨質疏松發生率高。從而提示,對于老年人群保持正常體質量,甚至超重的體質量,且努力鍛煉增加肌肉量,提高SMI對預防骨質疏松非常有利。
本研究的局限性為單中心研究,且評價骨密度的方法是外周型的雙能X線法。但是,單中心研究也有自己的優勢就是所有的研究對象都是應用統一的儀器,甚至同一批醫務人員進行測量。盡管中軸骨的雙能X線法是診斷骨質疏松的依據,但是,在健康體檢的篩查中,外周型的雙能X線法獲得的數據是能夠反映人體的骨密度變化趨勢的[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