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水生
【摘 要】通過馬克思主義空間理論框架,透視本土與全球在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空間向度,深入思考國內循環與國際循環的辯證關系,不僅具有深化馬克思主義學術理論的價值,更具有實現兩個循環的互動與暢通、釋放國內國際兩個空間市場發展動能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本土;全球;雙循環;辯證思維;空間向度
“要推動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這個新發展格局是根據我國發展階段、環境、條件變化提出來的,是重塑我國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的戰略抉擇。”習近平同志提出的“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是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之后的“十四五”時期新發展階段的經濟新發展格局,這不僅是對國際經濟格局深刻調整、世界外部環境動蕩變化的冷靜認知,也是對我國高質量發展階段國民經濟循環的主體地位、本土經濟增長內生潛力釋放的肯定研判。借助馬克思主義的空間理論框架,我們對國內與國際、本土與全球的空間向度進行辯證思考,有利于實現兩個循環的暢通,釋放國內國際兩個市場的發展動能。
一、理論框架:馬克思主義空間理論
空間作為物質運動的基本存在形式之一,具有廣延性和伸展性。不僅表現為具體的形態,又表現為事物之間的并存關系、分離狀態,即事物的位置、排列次序等。長期以來,我們習以為常把空間交給地理學,把時間交給歷史學,忽視了經濟學應該以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為基礎把握時空向度,實際上人類經濟發展史也可以視為空間演進史。這種“空間缺失”的理論視角在19世紀和20世紀上半葉尤為明顯。
馬克思、恩格斯因為現代性反抗話語誕生的現實語境使然而未將空間作為自己的主體理論框架,但是從地理大發現、原始資本積累宏觀世界的角度審視社會空間的變革、民族國家城鄉對立二元模式的社會空間思考以及城市內部空間結構變化的微觀工人社區研究中不乏馬恩的空間思考。而20世紀70年代以來,以斐伏爾、哈維、蘇賈、卡斯特爾等一系列新馬克思主義者通過與經典馬克思主義對話,形成了具有“空間轉向”的頗具影響力的社會空間理論視野,其理論核心命題圍繞“空間生產”展開。這個“空間轉向”的理論譜系廣泛包括經濟學、社會學、傳播學等一系列人文社會科學的進步。如今,經濟學將理論目光聚焦于世界的“空間轉向”并非全然的理論旨趣,而是把空間作為重要的理論生長點和實踐落腳點,建立世界范圍體系下的國內空間和國際空間兩個向度的空間占有、空間重組、空間生產等一系列理論話語與實踐應用,豐富和深化本土與全球的“雙循環”辯證思維和現實意義。
二、辯證思維
“空間是一切生產和一切人類活動所需要的要素。”經濟活動的生產不僅改變空間處所和空間樣態,同時重組空間結構。將自然空間以生產要素打上社會屬性的烙印,這一過程是社會生產力對空間的再生產過程,此為空間的社會化。空間既為社會所建構,也同時借助人類實踐活動主動建構著社會的自為性變構,以“空間措置”為統領的空間切割、局域形塑、環境處置等手段的對社會活動、社會結構、社會關系等內容的空間化規定、治理與展現,此為社會的空間化。
通過對本土和全球兩個空間向度的并置分析,可以看出存在本土的國內大循環與全球的國際大循環兩個共生共存的空間辯證思維。國內循環是國際循環的前提、保障、基礎,有利于更好地融入世界經濟秩序和國際循環,國際循環是實現國內循環的外延、補充、促進,有利于優化國內循環,促進產業升級,注入新的動力和提供發展空間。把握好開放性和主體性的辯證統一、發展速度與發展穩定的辯證統一。但是本土與全球這兩個空間向度并非同等重要的“雙子星”,而是存在主次之分的。國內循環是主體,是工作要點,擴大內需作為經濟增長的出發點和落腳點,發揮我國市場競爭優勢和內需潛力。
三、空間向度
1.本土的國內大循環。
立足本土的國內大循環不應視為封閉而孤立的回路,也非意圖弱化國際大循環的排他性自給自足的經濟模式,而是擴大內需、提振國內經濟為目的的以高水平、高質量、高層次地參與國際循環和對外開放策略的先決條件,是基于現實國情的內生動力機制和主動戰略抉擇。人類的城鄉空間變遷史經歷了由古代城邦國家城市鄉村化的社會、城鄉統一的亞細亞社會、城鄉對立的日耳曼社會、鄉村城市化的現代社會,最終走向城鄉差別消失的共產主義社會。而中國本土的空間向度又非均質的整體,而是處于長期“城鄉分治”二元體制下城市與鄉村的不均衡經濟發展現狀下,呈現出城市的“過密”與鄉村的“過疏”演化矛盾。城市與鄉村在空間上是雙向互動、建構彼此的共在雙主體。隨著現代化、工業化進程的演進,我國經濟發展與社會轉型中凸顯的城市化問題日益顯著,需要馬克思主義城鄉空間理論進行有益指引。
2.全球的國際大循環。
正如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所指出的,世界史并非一直存在的,而是在幾百年前才納入人類認識視野的。經歷了西、葡階段與英、法、荷、俄階段的航海探險與陸地探險的人類地理大發現,在肇始于15世紀延伸至17世紀歐洲的航海家及探險家開辟了通向非洲、美洲、印度等國家與地區的新航路,這徹底改變了世界大陸與文明彼此割裂孤立的認識論,推動了世界經濟的繁榮發展與人類文明的交流互鑒。但這也帶來了資本超越民族國家地域邊界的局限性,進行資本原始積累和殖民掠奪擴張,為推動歐洲為中心的資本主義發展提供了“空間”契機。世界市場不僅是經濟概念,也是空間概念和歷史概念,其作為“世界各國進行商品和勞務交換的場所,世界范圍內相互聯系起來的各國市場以及各國之間市場的總和”,發端于地理大發現,形成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世界空間作為自然和物理屬性的自在之物,由此拓展了作為人類社會和經濟社會的自為之物的意涵。只有在深刻理解這種空間概念的讓渡和轉移,才能理解經濟全球化的空間取向與形成機制。
全球化的世界空間是全球各個國家和地區進行經濟生產和社會生活的基本要素,以物質性和實踐性的方式進駐經濟領域。經濟全球化的實質是資本的全球化,經歷了商業資本全球化、工業資本全球化、金融資本全球化階段。但是正如薩伊德所引述的那樣,東方是一種“謀生之道”,西方以一種高居優越感和權力控制的目光侵犯性地審視東方、詮釋東方和利用東方來進行實質的資本侵略。目前的全球化并非對各個民族主權國家機會均等、平等競爭的全球化。既然在世界主義普世價值觀下的全球化進程是客觀現實,作為發展中國家的代表之一的中國應該積極參與全球化進程并掌握主動權和話語權,融入全球的國際大循環中,充分利用國際技術和競爭優勢,掌握先進生產力和管理經驗,進行積極穩妥的結構調整。同時,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后疫情時代的時代背景,保持高度的風險意識和防范意識,提高全球治理能力,倡導建立公正、合理的國際經濟新秩序。
四、結語
19世紀末的第一次全球化浪潮動力來源是大西洋貿易的崛起,而布雷頓森林體系和牙買加體系有效支撐的第二輪全球化浪潮促進了世界經濟的普遍交往和繁榮,讓更多新興市場經濟體加入到全球經濟版圖中。而上世紀30年代和2009年的兩次逆全球化帶來相當深刻的教訓,其災難性的后果由參與全球化進程的國家共同承擔,而且相對貧困落后的發展中國家受創嚴重,出口導向型的經濟體遭到了嚴重的經濟衰退和失業潮沖擊。當前,世界范圍內出現的“逆全球化”思潮與“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的世界動蕩的政治經濟格局現狀讓我們對全球化進程不能僅保持簡單的樂觀推演,而應該結合世界政治經濟和后疫情時代的新常態,對反轉的全球化思潮進行深刻反思和保持清醒認識,只有通過理性協商和對話機制,才能避免走向單邊主義、孤立主義和保守主義。時代命題是理論的前驅動力,馬克思主義是解決時代困境的理論富礦。只有從中國國情和實際出發,積極形成以本土為主體的國內經濟循環、以更加開放的姿態有效暢通國際國內“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才能為回答當下的時代命題貢獻中國智慧與中國方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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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國郵政儲蓄銀行審計局南昌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