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現代化研究：主題與趨勢
——十八大以來的CSSCI期刊源文獻分析

○浙江農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王天宇 譚藝多

國家審計是監督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預防、揭示和抵御的免疫系統功能。國家審計是國家治理的一條重要途徑，國家治理的目標同樣決定著國家審計的方向。2017年10月，黨的十九大報告結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對國家審計提出更高的目標。2019年10月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要堅持和完善黨和國家監督體系，這對健全審計監督體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一、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研究的文獻統計

(一)樣本選取

本文選擇《審計研究》、《審計與經濟研究》、《會計研究》等在內的CSSCI期刊作為樣本，保證文獻統計的權威性和科學性；同時選擇2013—2020年關鍵詞為“國家審計”、“國家治理”、“區域治理”等為主題的期刊文獻，經過篩選后，一共獲取272篇相關的文獻。

(二)統計結果的分析

本文對采集到的文獻樣本從多維度進行分析與歸納，包括文獻研究主題、文獻來源期刊、文章研究方法、第一作者單位以及文章所屬資助課題級別。

1.文獻研究主題、文獻來源期刊分布情況分析

文獻分別以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理論關系、服務路徑、理論與實務以及區域治理為主的8類主題來研究，文獻來源為包括《審計研究》、《審計與經濟研究》等審計領域主流期刊在內的9種期刊，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研究主題及文獻主要來源期刊分布表

續表1

由表1可知，2013—2020年，有關“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論關系、治理路徑、理論和實務等方向，而國家審計服務區域治理主題的相關文獻數量較少。有關“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文獻研究主要來源于審計領域主流刊物的審計研究和審計與經濟研究。

2.第一作者單位、文章研究方法和文章所屬資助分布情況分析

本文運用實證研究、規范研究、案例研究、分析性研究和調查研究等5種手段進行分類；文獻第一作者單位可分為高校、科研機構和實務工作者三種類型；文章所屬資助級別分為國家級、省部級以及其他。按照上述分類對2013—2020年的“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主題的相關文獻作出統計分析，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第一作者單位、文章研究方法、文章所屬資助分布情況表

由表2可知，2013—2020年，有關“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相關文獻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以規范研究為主，比例高達69.1%；其次是實證研究，占全樣本的15.8%；極少數文獻采用案例研究方法和調查研究方法，分別占4.8%和3.3%。由第一作者單位分布情況可以看出，第一作者任職高校的比例是72.1%。我國高校學者是環境會計相關文獻的主力軍，少部分文獻由科研機構及實務工作人員撰寫。有近一半的文獻由國家級項目資助，省部級項目資助占文獻21%。

二、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研究主題

根據表1中的主題進行歸納統計，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二者之間的關系以及服務路徑一直是研究重點。考慮到國家審計服務區域治理的文獻有重點研究趨勢，本文側重于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關系、路徑及國家審計服務區域治理三個方面展開說明。

(一)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關系

1.國家審計作為檢察系統的子系統，需要滿足國家治理的客觀需要

劉家義(2012)提出國家審計充分發揮預防、揭示和抵御的“免疫系統”功能[1]。劉笑霞等(2016)闡述了服務國家治理現代化進程中，國家治理和國家審計是雙向互動關系，國家治理決定國家審計方向，國家審計推動區域治理現代化[2]。胡澤君(2018)提出審計工作要以發展經濟、深化改革、規范權力及反腐倡廉為使命[3]。

2.國家審計是國家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

從運行機制看，國家審計實質上是國家依法用權力監督制約權力的行為。劉家義(2012)提出國家審計由于其特殊性，是國家治理中監督控制系統中的“免疫系統”。從歷史上看，國家審計隨著國家治理的發展而進步。郭道揚(2004)闡述西周時期，宰夫統治階級利用手中專制權力保障其階級利益。明清時期形成了融監察、審計于一體比較嚴密的監督體系[4]。新時代，楊肅昌(2012)論述了構建國家審計的理論基礎需要考慮受托責任[5]。

3.國家治理的目標和重點決定了國家審計的方向

國家通過配置資源、運行權力和建立監督機制達到治理的目標。國家審計作為監督機制中的“免疫系統”，要適應并服務國家治理現代化，努力提升審計監督的層次和水平。劉家義(2015)認為審計工作在國家治理現代化中應緊緊圍繞“反腐、改革、法治、發展”[6]。鄭寧波(2014)呼吁國內外學者在國家法治和改革為重要特征的國家治理背景下積極探索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的新路徑[7]。胡澤君審計長(2020)提出新時代審計事業發展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奮力推進審計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8]。

4.國家審計推動國家治理的完善和發展

蔡春(2009)提出國家審計作為社會經濟運行的重要保障，維護著國家經濟的安全[9]。晏維龍(2016)指出國家審計通過對國有大中型企業的審計維護了國有資產安全及國家經濟安全[10]。李嘉明(2012)提出國家審計在國家面臨危機時發揮保衛作用，國家審計關注政策執行力，監督國家各項政策落實，保障國家安全[11]。彭華彰(2013)認為國家審計自古具有腐敗治理功能[12]。陳麗紅(2016)闡述國家審計部門要堅定反腐、加強問責、促進透明和強化良治信念，以國家審計推動改革發展[13]。十八大以來，國家審計注入新的生機，持續推動國家各個領域的改革發展。

(二)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的路徑

從表1可以知，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路徑是主要研究領域之一。國家審計作為國家治理系統中的“免疫系統”，要進一步發揮國家審計的建設作用。現有文獻主要從國家審計服務方法及優化審計服務出發研究路徑問題。

1.國家審計扎實服務國家治理

2013—2019年的文獻多以規范論文范式，從具體審計內容描述國家審計的服務路徑。陳英姿(2012)提出通過加強經濟責任審計、政策執行審計和審計結果公告制度等路徑推動國家治理[14]。張金輝(2014)提出國家審計在生態環境保護方面可以加快環境審計法律、法規體系建設，使環境審計有法可依[15]。陳獻東(2012)認為，國家審計只有在文化建設中有所為，才能推動文化建設領域的國家治理完善[16]。胡智強(2015)指出當前國家審計包括國家重大政策貫徹落實情況跟蹤審計、財政審計、金融審計、企業審計、經濟責任審計、民生審計、資源環境審計、領導干部自然離任審計和涉外審計，當面臨新的歷史任務時，審計制度需要重新定位和站位[17]。

2.國家審計優化服務國家治理

推動國家治理現代化進程中，推動審計制度建設至關重要。李相森(2019)提出我國當前審計制度的進一步改革既應當賦予審計機關獨立權力，又應當使其具備獨立行使審計權力的能力[18]。胡智強(2020)提出以法治、共治和底線思維來推動各類審計監督有機貫通、相互協調，新時代需要創新審計模式提高審計能力[19]。馬薇(2019)通過優化審計模式和創新領導機制來調整現有審計體制[20]。朱靈通(2020)重視審計隊伍建設，新時代要完善審計人員的約束和激勵制度，審計人員要加強專業學習、提高電算化能力、創新時代服務體系[21]。徐超(2018)提出對審計人員選拔中應注重理論與實務的結合，通過考試以及考察機制進行優選[22]。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體系正逐漸完善，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路徑的研究成為審計界的熱點，期待其主題的深入研究。

(三)國家審計服務區域治理現代化

近年來，我國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等區域蓬勃發展，成為區域性經濟主體。十八大以來，區域協調發展被積極推進，長江經濟帶、粵港澳大灣區等上升為新時期國家發展的重要戰略。

1.區域治理現代化的內涵、路徑和重點

程棟(2018)提出區域治理體系的現代化是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的必要條件和關鍵路徑[23]。關于區域治理的內涵非常豐富，陳瑞蓮(2012)認為區域治理是指政府、非政府組織、私人部門、公民及其他利益相關者為實現最大化區域公共利益，通過談判、協商和伙伴關系等方式對區域公共事務進行集體行動的過程[24]。中國區域治理實踐所形成的具有特色的區域協調機制是多元化運作，在政府協調指導下，以地方政府間平等協商為核心，企業、居民和社會組織積極參與的協商機制。伲永貴(2016)認為區域治理體系可從理順多元主體的參與路徑、增強區域治理組織的權威性和構建區域治理的有效工具三方面思考[25]。孟靜(2019)提及區域治理現代化重點是要通過多元主體協同共治實現區域治理現代化[26]。

2.國家審計服務區域治理現代化

區域治理作為國家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治理效率有利于提高國家治理能力。宋常(2015)提出國家審計要適應國家治理的新動向[27]。劉家義(2015)提出要從國家治理的角度深化對國家審計本質特征的認識，準確把握國家審計的發展規律，對推動國家審計的科學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從戰略角度，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一體化發展是國家戰略，郝玉貴(2016)提出在國家戰略上需要發揮國家審計“免疫系統”的監督、評價和咨詢等作用[28]。

3.相關地方審計機關開展聯合審計

吳福象(2019)提出區域治理是合作治理、群體治理，而不是單一治理、寡頭治理，要從區域協同發展向一體發展轉變[29]。陳瑞蓮(2012)評述了市際間跨域性公共事務變得日益疊加和倍增，迫切需要各城市政府間協作性公共管理，采取更多統一的制度性集體行動[30]。國家審計要定位思考與政府、各級審計機關、國有企業、內部審計和社會審計之間的關系。王會金(2016)認為審計協同治理是審計制度創新發展的組成部分，政府審計是提高公共經濟權力監督質量與效率的制勝法寶，是政府審計高效服務于國家治理的重要手段[31]。

三、研究趨勢分析、不足與展望

(一)趨勢分析

通過2013年至2020年11月份對中國知網核心期刊上發表關鍵字“國家治理”、“國家審計”、“區域治理”相關文章的發表年份進行統計分析，同時考慮2020年重大安全事件的影響，整理后發現各個年度文獻的數量趨勢如圖1所示。

由圖1可知，學者們對于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研究正在不斷推進，在2012年以前僅有四篇有關文獻，2012年開始明顯增加。自2011年劉家義提出此命題后，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的研究受到海內外學者的關注，總體研究趨勢呈現迅速增長態勢。研究方向主要集中于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的理論體系搭建及具體服務路徑等。由此可以看出，中國正在加強審計研究力度以滿足經濟發展需求，推進中國走向審計大國。

圖1 文獻研究的時間分布情況

(二)不足

從統計數據可以看出，對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主題的研究中，規范研究偏多，而實證研究較少，說明研究者目前的研究重點在理論研究方面，對于實務的研究還不夠深入。在研究主題方面，鮮有國家審計服務區域治理的相關文獻研究，說明科研機構和實務界對于審計服務區域治理的關注還不夠。

(三)展望

本文通過對“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主題相關文獻進行梳理和評述，分別介紹了二者的關系、服務路徑和區域治理等方面的研究內容，期望能夠給今后的研究起到借鑒和啟示作用。目前，實現國家良好治理是所有國家面臨的一個共同課題。作為一個新的審計視角，國家審計服務國家治理還有許多不足和需要探究的地方，①結合我國的國情，深化國家審計服務路徑研究，提高人民的幸福感、獲得感和安全感；②立足中國現狀，研究國家審計服務區域治理，以審計促進區域治理；③密切關注地方審計機關協同合作的做法，探索審計協作的體系，加強區域協作能力。作為國家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國家審計如能促進建立責任高效的政府部門，必將實現國家審計作用的突破，提高人們的幸福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