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阿密住宅樓倒塌：房產泡沫引發的災難？

曹然

6月27日，美國佛羅里達州邁阿密-戴德縣瑟夫賽德鎮，搜救人員在坍塌事故現場—工作。圖/美聯

當地時間6月24日，美國佛羅里達州邁阿密-戴德縣瑟夫賽德鎮的居民經歷了“仿佛‘9·11重演”的驚魂時刻，一棟建成40年的12層公寓樓發生局部坍塌。

截至6月28日，最有希望救出生還者的“黃金72小時”已經過去，當天搜尋沒有發現生者，救援人員只清理出兩具失蹤者遺體。遇難者總數隨之上升到11人，仍有150人被埋在廢墟下。現場搜救官員瑪姬·卡斯特羅表示，找到幸存者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和絕大多數非跨州災害一樣，本次搜救工作由佛羅里達州而非聯邦政府主導。來自該州各地的8支搜救隊共370人在現場輪班工作，搜救隊配備了各種重型設備及攝像機、聲吶、紅外探測儀，還有9條搜救犬協助。一些經驗豐富的隊伍曾參與“9·11”事件搜救工作，但邁阿密的暴雨天氣及復雜的鋼筋混凝土廢墟限制了搜救進度。當地應急部門還將進展不利歸咎于清理廢墟的效率低下，一些失蹤者家屬也表達了憤怒的情緒。不過，沉重的鋼筋混凝土碎片需要重型機械才能挪動，而搜救人員一方面要避免粗暴作業對被埋人員造成二次傷害，一方面要擔心潛在的新一輪坍塌風險。

不可否認的是，以370人輪班尋找150名失蹤者，似乎力量不足，而且搜救隊伍并非都在“黃金72小時”內趕到，而是在災難發生后的四天里陸續到達。但佛羅里達州確實盡可能集結了全部的應急力量。該州應急部門官員稱，2018年應對侵襲12個縣的颶風時，也就調動了這么多人。

官方事故調查也尚未取得進展。除了事件本身的復雜性外，由誰負責牽頭尚無定論。

工程專家目前基本確定的是，這座大樓“如同內部爆炸”般的坍塌源于游泳池。泳池下方的結構柱或鋼筋混凝土結構首先垮塌，牽連到車庫，隨即在塔樓中部下方形成大洞，導致整個結構坍塌。一位失聯居民也在坍塌前給丈夫打電話說，她從四樓的陽臺上看到泳池區域有一個大坑。

目前不能排除外部因素導致結構破壞、樓房倒塌的可能，但建筑質量問題也面臨質疑。最重要的證據是2018年的一份報告指出，大樓車庫入口和泳池地板下方的混凝土板狀況惡化，可能導致“重大結構性破壞”。但報告發布一個月后，公寓管理方表示該建筑的情況“非常好”。

當地社區居民還聯想到該大廈建成的“時代背景”。上世紀80年代正值美國地產和房貸泡沫時期，新建公寓大規模出現，但當時聯邦和州有關建筑質量的法規并不完善。此后至今，每當佛羅里達遭遇颶風等極端天氣時，這些低成本開發建筑受損都比其他房屋更嚴重。

大樓住戶已對公寓管理方發起集體訴訟，當地議員則呼吁讓災難成為佛羅里達州乃至美國建筑安全史的轉折點。他們提出的建議包括更完善的建筑法規、更嚴格的施工與維護要求，以及對泡沫時期建成的房產進行全面清查和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