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的誘惑,鄭鈞沒有扛住。
為了將其引入自己的圈套,陸海又會為鄭鈞安排什么樣的“精彩節目”呢?
別墅
戴朋文
第七回 請君入甕
陸海極力克制著自己,細細盤算那更為精彩的情節。
陸海很明白,倘若此時他也開槍放炮,整場好戲可能就此謝幕。所以,他必須忠于職守,必須將導演進行到底。
游船之上,陸海專門辟出一個特殊的房間,表面上看,與一般KTV并無二致,其中卻暗藏著玄機。房間里的茶幾可以自由拆裝,兩張茶幾拼在一處,就是一張標準的賭桌。房間里的電視不但可以放歌聽曲,還有專門講解博彩規則的電視節目。
這個包間最大的玄機,莫過于屋內四周那些隱蔽難辨的錄像探頭,屋里人的一舉一動、一聲一息,基本上都能盡收。鄭陸劉等四人剛剛進入這個房間,所有攝錄設備立刻運轉起來。鄭鈞萬沒想到,剛才與阿紫激情表演的全部過程,被完完整整地攝錄下來。
趁那倆貨旁若無人、翻云覆雨之際,陸海與另外女孩兒拆了茶幾,很快拼起了一張標準的賭桌。
交歡已罷,鄭鈞如同泄氣皮球,欲火全消,險些成了意淫王熙鳳的賈瑞,差點脫陽而逝。周身疲軟,腦袋卻精神了很多,鄭鈞擁著還在嬌喘的阿紫,仔細打量那張標準的賭桌,忽然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反之亦然,鄭鈞不是專業賭徒,也深諳其中道理。鄭鈞骨子里具備賭神的天賦,撲克、麻將、牌九,只要可以染指賭博的游戲,都能無師自通。所以,明知剛剛結束一場肉搏,還是無法抗拒陸海的盛邀,欣然坐于賭桌之前,靈巧地玩弄著各色籌碼。
陸海沒啟賭局,而是推給鄭鈞一個銀灰色密碼箱:“你可以經常來,隨時來,這是本錢。”
鄭鈞打開箱子,立時眼花繚亂,里面裝滿百元大鈔。鄭鈞推卻,陸海指指天花板:“你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鄭鈞瞥了一眼夾在鈔票里的紙條,上面寫著:鄭鈞庭長,300萬元。一股濁氣穿行腹內,鄭鈞忍不住放了一個響屁。陸海厭惡地皺起眉頭:“咱是朋友了,鄭庭長。”
突然,游船鳴笛,持續很長時間,猶如喪鐘一般。服務員氣喘吁吁跑進房間,聲音如同報喪:“陸總,前,前面撞,撞船了……”
鄭鈞真成了專業賭徒。而且不到一個月,那300萬元輸得分文不剩。
鄭鈞以為,判決王克云償還800萬元本息,就可以將300萬欠債一筆勾銷。然而鄭鈞想錯了,陸海的真正用心,是讓鄭鈞徹底變成他的御用工具、吞錢機器。
必須還清300萬!從此,鄭鈞的心里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直到他調去執行局,直到他主辦了王克云的執行案,還錢的機會來了……
一夜風雪,空氣清新宜人。
田爽打開二樓所有窗戶,讓污濁之氣飄散出去。
窗臺上殘留著幾片紫色蝴蝶蘭花瓣,隨風顫動,其中一片緩緩地飄向屋里,落在地板上。
田爽準備拾起那片蝴蝶般的落英,彎腰一霎那,他發現了一縷和早餐豆漿里一模一樣的毛發。
他想到了貝貝。昨夜被皮靴吵醒到現在,就一直沒見到那個吃貨。也許,那些毛發真是貝貝的。
“貝貝去哪兒了?”田爽下到一樓,林艷如正在看電視,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與昨天的林艷如判若兩人。
“我還問你呢,你就沒把貝貝帶過來。”
看來,這個林艷如對貝貝的行跡一無所知。天哪,到底哪個是林艷如?難道一切只是他的一個夢?
媽的,確實是見鬼了。
田爽沒再理會林艷如,他獨自走出別墅,去了那家香客飯店。他要驗證昨天發生的一切是否真實。
“你來了,這么早吃午飯?”老板娘熱情依舊,忙著給他添上一杯茶。
“我昨晚來過這里嗎?”
老板娘笑了,笑得很燦爛:“你真會開玩笑。你不但來過,還來過兩次。哎,對了,你夫人,還有那只貓怎么沒一起來?”
田爽二話沒說,疾步回到別墅,樓上樓下四處找貓。
這是一棟三層高的建筑。一樓客廳和衛生間、廚房和餐廳,還有一間工人房;二樓有三間臥室、一個衛生間,還有一個三十平米左右的起居室;三樓的層高,最高處2.5米,最低處為2米,可以稱之為閣樓,閣樓上有一間專門為客人準備的客房,還有一間用作儲藏室。
所有處所都在田爽夫婦搬進之前整修一新,唯獨那個可以儲物的房間,門還是舊的,油漆脫落,圓形球鎖銹跡斑斑,房間沒有窗子,屋內的一切必須借助燈光才能識別。
田爽曾經問過林艷如儲物間,林艷如支支吾吾地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其實,林艷如何嘗不想全部整修一新,但是每次打開那扇木門時,總有一道白光一閃而過,那道白光亮得扎眼、白得瘆人。看見那道白光,林艷如總有魂不附體的感覺,而每次見到白光之后,林艷如仿佛酒入骨髓,記憶突然斷鏈……
田爽從一樓開始尋貓,尋至三樓那間儲藏室,他停住了腳步。屋內有聲音,和昨夜相同,有人穿著皮靴,在屋里正步行走,忽遠忽近。還有個男人在竊竊私語,聲音很像王克云,好像是說:“差不多了,收工吧。”
田爽壯起膽踹開房門,一個箭步躥了進去,一道白光閃過,沖向墻角,田爽跟了過去,忽聽“嗷”一聲慘叫,他踩到了一個東西,軟軟的毛茸茸的東西。慌亂中,田爽找到房燈開關,使勁按下,不亮。打著火機,仔細觀瞧,竟是貝貝,嚎叫著做出痛苦之狀。

田爽抱起貓咪。難道一切詭異之事都是這貨所為?貝貝溫順地偎在田爽懷里,紅眼露著恐懼,藍眼透著不安。
田爽找出兩縷黃白相間的毛發,與貓咪比對。
貝貝是一只純種的波斯貓,一身潔白的毛發,沒有其他的雜色。所以,早上發現的那兩縷肯定不是貝貝之物。
剛才那道白光如何解釋?王克云的聲音怎么會重現別墅?還有那忽遠忽近的皮靴聲……
田爽找到一個警用手電,手電有兩道按鈕,既可以照明也可以電擊。手電亮出一道雪白,照明儲藏室。房間里一片狼藉,破桌子爛椅子堆在墻的北角,墻南角擺放著一套小型的木匠工具,旁邊靠著電刨子、電鋸和電鉆,屋中央的地板上,躺著一根長長的蛇一樣彎曲的尼龍繩。
仔細察看,田爽發現很多黃白相間的毛發。
看著那些毛發,田爽忽然想起香客老板娘說的話:“三個月之前,張琳死了,在別墅里吊死的。”
難道張琳就是在這間屋吊死的?
田爽隱隱感到一絲涼氣,他的右手食指下意識地按住了電擊鍵,手電的亮光突然消失,一串啪啪作響的電光驀地射了出去。電擊過后,墻南角電刨子的后面,發出幾聲毛骨悚然的奸笑。
田爽壯著膽子,挪至奸笑傳出的地方,硬著頭皮搬開那堆木匠工具,地上只有幾縷黃白相間的毛發。
墻根處,隱隱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亮光,田爽伏下身子,那是一個通向墻外的細小的洞口,洞口直徑只有手指粗細,估計耗子也很難全身而過。
難道是它作怪?瘆人的白光、黃白的毛發、古怪的聲音,還有那個細小的洞口,這些細枝末節合在一起,讓田爽突然想起了一種動物,很靈異很傳奇的動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