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足球歸化球員價值與發展道路研究①

金成吉 閆睿驍 張一博 周靖昊

(1.遼寧師范大學體育學院 遼寧大連 116029;2.中央與地方共建-遼寧省運動人體科學重點實驗室 遼寧大連 116029)

隨著現代足球的不斷發展，部分國家為了在短時間 內提升本國足球競技實力，選擇了引進歸化球員，且都不同程度的取得了成效。越來越多的國家也都選擇引進歸化球員，歸化外籍球員也成為當今足壇一種不可小覷的趨勢。前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主教練馬爾切洛·里皮也在2016年向中國足協提出了歸化球員的思路。在官方層面，中國足協對歸化外籍球員也呈現出積極的態度。從北京中赫國安足球俱樂部的李可和侯永永這兩名血緣歸化球員，到山東魯能泰山足球俱樂部的德爾加多及廣州恒大淘寶足球俱樂部的艾克森這兩名無血緣歸化球員的成功歸化，也說明了歸化政策在我國足球運動項目中正穩步實施，但我國歸化外籍球員只是處在起步階段。而一個國家在選擇所需歸化球員類型的時候，考慮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能夠保證加快國家隊建設，快速提高比賽成績，同時還要考慮本土球員的培養，有效促進本國足球可持續性發展[1]。多名外籍球員的成功歸化，短期內可以提高國家隊的競技實力，但要提高中國足球整體實力水平，以及確保中國足球長期可持續性發展，就必須優化歸化政策制度，使歸化帶來的積極因素助力于中國足球的發展。

1 世界足壇歸化現狀

按照法律規定，所謂“歸化”是指某個人在出生國籍以外自愿、主動取得其他國家國籍的行為。運動員歸化是指運動員在出生國籍以外自愿、主動取得其他國家，并代表其他國家參加國際體育賽事的行為[2]。現今全球范圍內，各國都為提升其本國足球競技實力而選擇引進歸化球員，不論是歐美足球發達國家，還是亞非足球發展水平相對滯后的國家，都不同程度的含有歸化球員。

以亞洲國家為例，東亞最具有代表性的國家就是日本。日本足球的發展離不開歸化球員，隨著拉莫斯、三都主等歸化球員的加入，日本足球不僅迅速提高了世界大賽的競技實力，還形成了“控制節奏，注重整體配合”的技術風格，歸化球員至少讓日本少耗費了10年的發展成本[3]。4次奪取了亞洲杯的冠軍，并連續6次進入世界杯決賽圈，雖然日本隊在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八分之一決賽下半場傷停補時階段被比利時隊反超比分，遺憾輸掉比賽，但日本足球的技術風格和特點在該場比賽中大放異彩。諸多傲人的戰績也使日本足球發展成亞洲乃至世界足壇中的一支勁旅。在西亞諸多國家中，卡塔爾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國家。起初，卡塔爾足球的實力在亞洲內并不算強勁，參加過的歷屆世界杯及亞洲杯所取得的成績都較為不理想。然而近10年來，卡塔爾足球發展速度迅猛。2010年成功申辦2022年世界杯、2011年舉辦亞洲杯、2014年奪得亞青賽冠軍及2019年奪得亞洲杯冠軍，這些都是卡塔爾足球飛速發展的證明。起初卡塔爾引進南美球員塞巴斯蒂安及塞薩爾等人，在2010年世界杯亞洲區預選賽上給國足帶來了不小的打擊，但最終成效并不理想，并沒有給卡塔爾國家隊帶來質的飛躍，隨后卡塔爾將目光放在了中東和北非地區的青年才俊上。其中，原籍為蘇丹的莫埃茲·阿里在2019年亞洲杯中攻入9球，通過這9粒進球也打破了伊朗球星阿里·代伊通過8粒進球在1996年亞洲杯中創下的個人亞洲杯單屆進球紀錄，同樣在卡塔爾陣中，原籍為伊拉克的巴薩姆·拉維在對陣伊拉克的比賽中用1粒直接任意球將自己的祖國伊拉克淘汰出局。卡塔爾通過近些年的快速發展也逐漸成為亞洲地區的一支足球勁旅。

日本足球與卡塔爾足球的發展道路上離不開歸化球員，表1中列舉了部分日本及卡塔爾優秀的歸化球員，也正是他們的加入，使日本足球與卡塔爾足球發展更加迅速。

表1 日本及卡塔爾部分優秀歸化球員

2 中國歸化球員現狀

自21世紀以來，我國引進歸化球員的呼聲從未停止過，隨著中國男子足球國家隊近些年來戰績一直不理想，使得引進歸化球員的呼聲更加高漲。官方對歸化的發聲始于2015年3月，全國政協委員萬安培建議，振興中國足球必須引進高水平歸化球員、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簡稱《國籍法》)[4]。先以血緣歸化這一思路作為出發點，通過個別中超俱樂部，如山東魯能泰山、上海申花、北京中赫國安俱樂部作為試點進行歸化的實施。李可、侯永永、錢杰給等人的成功歸化也為下一步歸化非血緣球員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艾克森的成功歸化并代表中國男子足球國家隊征戰了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亞洲區預選賽，也推進了非血緣歸化球員加入的進程。目前，有多名外籍球員成功辦理入籍手續加入中國國籍或正在積極辦理入籍手續（見表2）。成功入籍后并不代表該球員就獲得為國足出戰的權利。國際足聯規則指出：（1）本人出生在該國。（2）其父親或母親出生在該國。（3）其（外）祖父或（外）祖母出生在該國。（4）年滿18周歲后，在該國連續生活5年以上。此外，國際足聯中的相關規定中也提到，球員沒有為現在所處的協會參加過國際足聯A級賽事，而且在其首次代表現在的協會出現在國際性的正式比賽的時候，必須已經擁有了想要變更的代表隊所在的國籍，球員不允許代表新協會參加任何其代表之前的協會所參加過的比賽[5]。在上述情況滿足的情況下歸化球員才有資格為國足出戰。

表2 我國歸化外籍足球運動員現狀

在多名歸化球員當中，李可和艾克森已經代表中國男子足球國家隊參加了比賽，隨后洛國富也入選中國男子足球國家隊的大名單。在非血緣歸化球員中，阿蘭在2015年1月加盟廣州恒大淘寶俱樂部并一直在中國踢球，費爾南多在2015年7月加盟重慶斯威足球俱樂部且一直在中國踢球，二人均已達到在中國連續生活5年以上的標準，且并沒有為其他協會參加過正式比賽，所以具備為國足出戰的權利。高拉特雖于2015年1月加盟廣州恒大淘寶俱樂部，但從2015年轉會至今的5年期間，高拉特曾被租借回巴西聯賽的帕爾梅拉斯俱樂部征戰半年，所以有無資格代表國足出戰仍需國際足聯的裁定。德爾加多在2019年6月加盟山東魯能，由于非血緣歸化的緣故，德爾加多并未達到在中國連續生活5年以上的標準，并且在加入中國國籍之前代表葡萄牙參加過多項國際性的正式比賽，能獲得為國足出戰資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血緣歸化球員中，上海綠地申花隊的錢杰給曾代表加蓬國家隊出戰過包含非洲杯這種國際A級賽事的多項比賽，沒有資格為國足出戰。侯永永、蔣光太這兩名已經入籍的血緣歸化球員雖然沒有參加過國際足聯A級賽事，但都有為其他協會參加國際性正式比賽的經歷，因此，兩人是否具有代表國足出戰的資格有待國際足聯認定。羅伯特·蕭也有過代表秘魯參加國際性正式比賽的經歷，所以他即便入籍成功，但有無資格代表國足出戰也有待國際足聯認定。

3 對我國歸化球員價值的分析

我國現有歸化球員多以鋒線球員為主，并且現有歸化球員中，在中超聯賽踢球的球員所占比重較高。球員在比賽中的穩定發揮也是球員歸化價值的體現之一。為長期動態觀察、評估中國足球運動員在職業聯賽中的表現，探索不同階段的中國足球技術發展道路，中國足協決定建立聯賽優秀中國籍球員技術檔案庫，首批64名球員入選，另有8名球員被列入重點考察年輕球員名單[6]。在入選聯賽優秀中國籍球員技術檔案庫64人名單當中，鋒線位置的球員除艾克森這名外籍歸化球員外，還有董學升、譚龍、王子銘、張玉寧、楊旭、呂文君這6名本土球員。表3中列出非血緣歸化的4名鋒線球員（艾克森、阿蘭、洛國富、費爾南多）與檔案庫中鋒線位置的6名本土球員的賽季出場時間、進球數與進球耗時，發現參加中超聯賽的外籍歸化球員出場時間普遍高于本土球員，進球效率也相對高于本土球員。鋒線球員的首要任務是取得進球，進球效率的高低是衡量一名鋒線球員優秀與否的關鍵。歸化球員的加入，短期內一定程度可以使國足鋒線實力得到提升，但1989年出生的艾克森和阿蘭及1988年出生的洛國富即便能為國足征戰2022年卡塔爾世界，若到了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聯合主辦的2026年世界杯時，屆時37歲的阿蘭和艾克森及38歲的洛國富競技狀態能達到什么程度也只是未知數。

表3 非血緣歸化球員與本土鋒線球員2019聯賽進球效率統計

4 歸化球員對今后我國足球發展的影響

現代足球運動是一種開放性文化，呈現出多元化的立體網狀發展態勢[7]。在這種發展格局中，優秀足球運動員的國籍輪換與國際移民已是大勢所趨，勢在必行。事實證明，優秀球員的引進歸化不僅可以在短時期內迅速提升該國的國際大賽成績，而且從長遠來看，“歸化球員”的引進同樣可以帶動和促進該國足球運動的整體發展水平[8]。中國足球協會也下達了關于2020賽季職業聯賽政策調整的通知，其中關于入籍球員的內容如下：（1）符合以下條件的入籍球員，以國內球員身份進行注冊和報名：球員本人出生在中國足球協會管轄區域；球員的生物學父親或生物學母親出生在中國足球協會管轄區域；球員的生物學（外）祖父或生物學（外）祖母出生在中國足球協會管轄區域。（2）若入籍球員不符合條件（1），以國內球員身份進行注冊。參照亞足聯相關規定，符合入籍滿5年；具備國家隊正式比賽資格條件之一的入籍球員，每中超俱樂部最多可按照國內球員報名1人，超過1人將占用外援報名名額，中甲、中乙俱樂部無該類球員注冊和報名名額。（3）若入籍球員不符合條件（1）、（2），以國內球員身份進行注冊，但占用外援報名名額。（4）同一賽季，同一入籍球員注冊及報名身份不得進行變更[9]。該政策指出，已成功入籍并具備為國足出戰資格的外籍歸化球員作為各俱樂部內援征戰2020中超聯賽，這樣會使場上同位置的本土球員與外籍歸化球員相互競爭，有利于提升本土球員的足球競技實力。目前，雖然僅有2名歸化球員有為國足出戰的經歷，但多名外籍球員已經成功辦理入籍手續，并具備為國足出戰的資格，為國足出戰也是指日可待。更多歸化球員的加入可使中國男子足球國家隊的競技實力得到提升，從而更好地備戰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現有的歸化直指國足“鋒線無力”的問題，然而，國足中場組織調度和后場防守等問題同樣存在，未來針對個別位置的專門歸化似乎更為合理[10]。

政策支持、國民收入、足球人口、注冊球員數量、俱樂部數量和是否舉辦國際賽事等因素，都影響著國家足球的發展水平[11]。因青訓作為中國足球發展的關鍵一環，所以完善青訓體系制度、大力發展校園足球、積極籌辦各類青少年足球賽事尤為重要。優秀外籍歸化球員的加入也將其他國家優秀的足球理念帶入中國，將外來優秀足球理念與中國現有青訓理念相結合，有利于提高我國青訓水平及質量，并通過提高國內足球青訓關注度來擴大足球青訓人口，提高青少年足球運動員成材率，進而增加我國青訓人才儲備量，避免國內足球人才的斷檔。今后還會有更多的外籍球員歸化加入中國國籍，因此完善歸化政策和制度，嚴格篩選可入籍，并入籍后有資格為國出戰的外籍球員，從而保障歸化球員的質量。積極申辦各項大型足球賽事，鼓勵企業對足球產業進行投資，建設更多足球場地，使國內群眾可以更多地、直接地參與到足球運動中，進而提高國內群眾對足球運動的關注度與認可度。通過完善青訓體系制度、歸化優秀外籍球員、提高國內大眾對足球運動的關注與認可程度這3種手段相結合，對我國足球發展道路的可持續性及孕育出更加濃厚的足球氛圍都具有積極意義。

5 結語

引進歸化球員是我國進行的一次大膽的嘗試。歸化政策的實施短期內可以提高國家隊的競技實力，為沖擊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但歸化僅僅是一種短期內提高中國足球水平的一種手段，應最大限度把歸化帶來的有利影響融入到我國青訓體系中，創新和完善現有青訓體系制度、加大青訓投入力度、擴大足球青訓人口；多鼓勵本土球員“走出去”；完善歸化政策和制度，對球員進行嚴格篩選，保證歸化球員質量。只有多種手段的共同作用下，才能帶動中國足球整體實力的提升，進而推動中國足球的健康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