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琪 白鳳仙
明清以來由于紡織業的發展,中國江南地區在明朝中后期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資本主義萌芽的出現代表著我國已經出現了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即“機戶出資,機工出力”的新型生產關系。從現代中國史學建立之初關于資本主義萌芽何時產生這個問題就爭論不斷,至今已經有了大半個世紀,但直到如今也未有接近尾聲的跡象。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國發現資料的逐漸豐富,已經涌現出了豐富的成果。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李伯重先生整理了我國當時關于資本主義萌芽的一些概念,他把他們整理在《資本主義萌芽情節》(《讀書》 1996年06期)中,將我國資本主義萌芽產生的時期歸納為戰國說 ,明清說等六種資本主義萌芽產生說。他所堅持的“觀點”認為:中國資本主義萌芽不應該淪為一種“泛萌芽化”,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不僅僅是一種情節。這一觀點為中國明清時代紡織業的發展對中國資本主義萌芽所產生的影響以及當時中國是否產生資本主義萌芽這一論題又提供了新的角度。
而關于中國明清紡織業發展與中國資本主義萌芽的影響這一問題來看,從徐新吾的《中國和日本棉紡織業資本主義萌芽的比較研究》(《歷史研究》1981年06期),徐泓的《中國資本主義萌芽問題研究范式與明清社會經濟史研究》(《中國經濟史研究》2018年01期),袁志偉、劉怡的《侯外廬的中國資本主義萌芽研究》(《人文雜志》2017年05期)等相關論文中,使得這個問題不斷深入。本文從中得出三個階段從紡織業發展的原因到中國資本主義萌芽產生再到其紡織業發展帶來的局限性而對中國資本主義萌芽所造成的影響,三方面來敘述。
一、明清江南地區紡織業發展的原因
在我們所了解的眾多資料里,明清資本主義萌芽說最為盛行,所以我們為探尋紡織業發展對資本主義萌芽產生的影響首先應該尋找明清紡織業發展的原因。
在樊紅爽的《明代上海地區棉紡織業的形成原因和歷史特點》(《黑龍江史志》2013年07期)中樊紅爽解釋了江南地區紡織業發展的一些原因:首先,江南地區緯度低,氣溫高,日照時間長,晝夜溫差大,有利于棉花的生長。而且江南的長三角地區因為位于長江三角洲,土質沉積,土壤肥沃,形成易于棉花生長的沙質肥沃土壤,所以棉花產量高。
其次是因為經濟重心的南移,北方人口南遷為南方帶去了大量的勞動力和先進的生產技術來改進其紡織技術。尤其是元代元貞年間黃道婆將在海南崖州所學到的紡織技術帶回家鄉,并進行技術改造。黃道婆制成各種工具,極大地提高了江南地區的紡織效率。黃道婆還改革用錯紗配色、棕線契花的工藝,從而織出了有名的“烏泥涇被”,這種技術不僅極大地提高了江南地區的紡織技術和效率,而且有效的打開了關中隴西等地的消費市場,為其后資本主義萌芽的產生也造成了深遠的影響。這些原因徐殳萍在其《明代松江府農村棉紡織業形成的基礎條件》(《黑河學刊》2010年08期)中有詳細的提及。
二、從明清紡織業的發展看中國資本主義萌芽的產生
王海明的《資本主義萌芽概念分析》(《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年04期)中將資本主義萌芽下了個定義:資本主義萌芽即資本主義經濟形態萌芽即當資本和雇傭關系在社會中處于支配地位的萌芽。明清資本主義萌芽產生時,是在自給自足的封建自然小農經濟仍然處于封建社會的統治地位的情況下,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在明朝中后期紡織業部門產生。
張一中在《明清間松江地區棉紡織業中的資本主義萌芽》(《湘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89年02期)中解釋了明清紡織業與中國資本主義萌芽的關系。張一中在文章中這樣寫道:明清紡織業在江南地區中不僅普遍的發展了起來,還走上了商品化道路,出現了新的生產關系即資本主義萌芽。在其中,作者提到我國當時紡織的工具已經有所改進,紡織效率大大提升,當時的棉紡織業的加工程度與它所達到的分工水平相匹配,但是這些工具構造還比較簡單生產效率并沒有得到顯著提高,所以工具一般都只適宜一人使用,操作工具也無需太復雜的技術,因此棉紡織業大都以家庭手工業方式出現。但隨著木棉種植規模的擴大和棉加工工具的進一步改進,棉紡織業又發展了起來,江南地區的棉紡織業已經開始走向專業化,逐漸開始出現新的生產關系雇傭勞動,資本主義萌芽出現。不過 ,對明清紡織業發展促進資本主義萌芽產生這種說法也有人持反對態度,李伯重在《英國模式、江南道路與資本主義萌芽》(《歷史研究》2001年01期)中認為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并不是由紡織業發展而影響進化出來的,也不是英國那種先發展重工業然后從中發展出資本主義萌芽的模式,他認為中國明清紡織業經濟屬于“斯密型成長”,紡織業發展所帶來的的是勞動分工和專業化,而且江南地區經濟仍是在封建社會的自然經濟大背景下的家庭手工業,且江南地區走向近代化的可能很小。
三、明清紡織業的局限及對資本主義萌芽所造成的影響
在樊紅爽的《明代上海地區棉紡織業的形成原因和歷史特點》(《黑龍江史志》2013年07期)中樊紅爽解釋了明清紡織業的局限和沒有產生資本主義萌芽的深層原因:在于我國經濟總體上仍是自給自足的封建社會自然經濟,所以這種資本主義性質的紡織業注定活不長久。早在元朝,統治者就將棉花納入常貢。1370年即洪武三年,“戶部奏賞軍用布,其數甚多,責令浙西四府秋糧內收布三十萬匹。”由此可看來在當時,農民為了應對政府的壓榨,只能靠增加產量這一途徑。而且當時農民家中大都只有一機一杼,生產效率低下,所以農民只能靠延長勞動時間來增加布匹的產量。當然,明清紡織業局限并不僅僅是政府的層層剝削使當時明清民營手工業趨于破產的邊緣,它還使中國資本主義萌芽僅僅停留在萌芽階段,并沒有發展成為資本主義經濟。以現代的角度來看,盡管當時紡織業內部的分工和專業化程度有所提高,但這種紡織業卻仍然是我國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的“男耕女織”的一種家庭副業。在這種家庭手工副業里農民通過手紡,手織等的一系列工序,來使小農經濟的農家內分工合作形成一種紐帶,而這種紐帶十分堅韌。即使在小農經濟中出現一些狹小的棉紗商品市場,出現少數專業的紡紗、經紗人員,也難以撼動這種堅韌的紐帶內部的緊密結合,使紗、布等紡織生產上還遠沒有形成社會專業的分工。其次,農業與手工業各道紡織工序緊密結合,農民承擔沉重的租稅的同時,還要藉于手工紡織以圖生存。因此,紡織業成為江南大多數農民家庭的主要副業。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小農經濟中的農民根本無力也不可能革新生產工具。江南中地區雖然自元中葉黃道婆傳播吸收紡織業的先進技術后,雖然總體上略有進步,效率提高 ,但此后 500 年,江南地區的紡織業技術和效率鮮少有大的進步。
侯欣一; 高文和在《淺議明代中后期商品經濟及資本主義萌芽對法律的影響》(《研究生法學》1997年03期)其中也用法律來解釋資本主義萌芽國家限制織工的律法。
綜上所述,以上文獻的研究主要在于紡織業發展,資本主義萌芽及局限。但是其研究缺少紡織行業沒能發展為資本主義萌芽的原因的詳細解釋,因此,我此后的研究方向為明清紡織業為何沒能發展為資本主義萌芽的深層原因,以及紡織業對資本主義萌芽的深層影響。
臨沂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27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