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昱《你是人間的四月天》英譯賞析

張蕓

摘? 要：本文從嚴復提出的翻譯“信、達、雅”的三難角度，分析齊文昱對林徽因的詩《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的英譯版本，體會其翻譯之美。

關鍵詞：嚴復;“信、達、雅”;修辭;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1）-09-0-02

1.引言

嚴復是近代著名的翻譯家之一，他在《天演論》中的“譯例言”提出了“信、達、雅”的原則。這個標準對后世的翻譯有很大的影響，為許多翻譯實踐提供了有價值的理論指導。“信（faithfulness）”是要忠于原文，這是翻譯的準確性，將原文中的意思明確地譯成目標語言;“達（expressiveness）”是要行文流暢，在表達原意的基礎上語句不生硬，語言的差異使得不同語言的語法結構大不相同，因此要做適當的轉換調整;“雅（elegance）”則是表達的優美，在很大程度上是再創作，讓翻譯作品變得精致。翻譯是一門藝術，好的翻譯會讓人在研讀之后，感嘆語言文字的魅力，兩門語言通過譯者的加工似乎有了密不可分的相關性，因為兩種文字都以各自的特點描繪著原作者的思想和情感。這樣的翻譯必定離不開嚴復的這三個原則。《你是人間的四月天》這一首詩，表達了林徽因對兒子出生的欣喜和對兒子強烈的母愛。這首詩中主要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生動形象地描繪出詩中的“你”所帶來的歡欣和美好;并且圍繞“四月天”采用了與之相關的一些自然景物作為意象，營造了溫暖和充滿希望的氛圍。齊文昱的翻譯版本可謂符合了嚴復所提出的原則，將原詩的意境和情感再現于英譯的字里行間。

2.翻譯賞析

在譯文中，仔細推敲選詞用詞，結構的變換以及語言的組織，可以體會到這篇譯文兼顧“信達雅”原則，將林徽因這首詩的靈動之感淋漓盡致地用英文體現出來，體現出文字的美感和翻譯的巧妙。原詩的風格溫柔明凈，情感真切而溫暖。四月天，春意正濃。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全詩每一處都體現林徽因對兒子細膩真摯的情感，這些情感主要是通過各種意象的組合來借景抒情，通過一幅幅美好的風景圖給讀者畫面感，化抽象的愛意為具體的景物。因此，這首詩的翻譯中，各種景物和比喻非常重要。詩歌的翻譯一般都遵守“中庸”的原則，即既保留原詩的風格，又要體現出目標語言的特色，用目標語言來體現原詩的意蘊。這個譯文中對于各種景物的翻譯恰到好處，以及句式的變幻，體現出了溫柔和煦且輕快活潑的意境。

2.1第一節賞析

我說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I compare you， my beloved， to lovely April days.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

When your giggling charm enlightens the breezes astray.

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Rising lightness be your dancing shapes， tiptoeing the gorgeous spring rays.

第一節中的“my beloved”“lovely”“charm”等詞是原意中沒有出現的，但這些增加的詞沒有改變本來的意思，在“信”的原則下增加了一些詞，例如“my beloved”就是對于歌頌對象的稱呼，在開篇就體現了飽含深情。“astray”這一次的用法很巧妙，不僅與上下的尾詞押了/ei/音的韻，而且靈活地表達了“四面”這一意思。Astray有“迷途”的意思，這里用來修飾風，巧妙地體現出來自各方的風，既四面風。此外，“giggling”“rising”“dancing”都是-ing形式作形容詞的用法，加上最后的現在分詞作狀語，這些使得詩的韻律更加明顯，體現了輕快靈活的基調。

2.2第二節賞析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

You are my early April cloud;

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

Eventide softness where winds linger in steps proud.

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Starry sparkles， a careless note. Modest raindrops over the blooms in a whisper silently loud.

這里的“星子在無意中閃”的翻譯非常符合“達”這一原則，這里的譯文沒有拘泥于原文的形式，將這句話拆成了兩個短句，前半句涵蓋了星和閃，后半句修飾其無意，將星星若隱若現的感覺凸顯出來，更加渲染了黃昏與夜晚過渡時的那種靜謐和溫柔，達到雅的境界。句末“in a whisper silently loud”翻譯得十分傳神，也達到了“雅”的高度。這里在原意的基礎上加上了聽覺感官，用“whisper”和“loud”兩個看似矛盾的詞來形容雨點灑在花上的聲音，實則以動襯靜地體現出這里的寧靜，即使這是如呢喃般的雨點，也如同響聲一樣帶來心中的顫動。

2.3第三節賞析

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

Lightness， fairness， and freshness are your floral crest，

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

Naive grandness is the embrace of your chest

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You， every touch of a round moon holding my breath.

前兩句的翻譯中譯者保留了原詩里倒裝的句式。“輕、娉婷和鮮艷”翻譯成以-ness結尾的名詞，使得句子十分整齊。最后一句用“holding my breath”來表達如圓月，在押韻的同時將詩人的情感直接表達了出來，讓人魂牽夢縈的思念。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月便是思念的象征，這里的譯文表達將這樣真切的情感化抽象為具體。

2.4第四節賞析

雪化后那片鵝黃，你像;新鮮

Yellowish green is your budding blade，

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

When the wintry snow fades;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

Tender rejoicing be your dreamy lilies in the rippling parade.

這一節的前兩句譯者將它們合并了起來，除了保留倒裝之外，把前后黃和綠組合在一起來形容初放的綠芽，體現了詩人喜悅和驚喜之感。這里的翻譯將原詩中多個短句和詞語巧妙地整合成一句，體現出春季新生命的活力。另外，“水光浮動”譯成rippling，用漣漪來指代，將名詞的漣漪轉化成形容詞，體現了輕微的動感，與詩人滿懷期待的情感相互襯托。這里的翻譯基調符合原文的歡快之感。

2.5第五節賞析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

You are trees heavy with flowers merry and gay;

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

Like keen swallows， under every roof， you gently chatter away，

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In thy name of love and warm hopes， you are a lovely April day！

第一句“一樹一樹”這樣繁多的感覺譯為“heavy with”，直觀地將后面“merry and gay”的量之多體現出來，并且這里也將詩人的情感體現在了譯文中，原詩本沒有“merry and gay”，但詩人的比喻便是這一意思，這里的譯文將這層意思鋪展了開來，契合原來的意思。最后的翻譯是“you are”，這與開頭的“I compare you”有所不同，如果是開頭更像是一種比喻，那么結尾則是一種肯定，因此詩人的情感是層層遞進的，所以前后的譯文也隨之有改變。從復數到單數也體現了這一點，開頭用復數是因為比喻意象，結尾單數是因為直接指代，這符合詩人的情感表達，是一個遞進的過程。這樣的翻譯將詩人的情感呈現出這樣循序遞進的過程，使全詩有了層次感。

3.結論

整篇譯文將原詩的內容準確地表達了出來。這首詩中大量的比喻修辭也處理得很到位，將每個意象描繪地生動且保留了這些意蘊，與原詩的基調和風格十分符合，且讀譯文版本，也能身臨其境地感受四月天的美好，體會詩人的情誼，這達到了“信”的標準。譯文沒有局限與原格式，而是靈活運用格式，長居于短句結合，在不破壞音韻的基礎上將語序、結構等作了適當調整，將原詩部分句子或是拆分或是整合，也將詩中許多意象的含義具體展開，達到了“達”的標準。譯文的每一小節都押韻，這與原詩相符，而且在以上的賞析中看出許多詞句的選用都巧妙體現了原詩的感覺，反復推敲選詞用句，都能從中體會出語言轉換的藝術，也讓人體會到另一種語言下，這首詩帶來的同樣的意境美，引起讀者情感共鳴，這便是“雅”的標準。

信、達、雅三者相互連結，特別是詩歌的翻譯，由于本身文體的特殊性，其譯文更兼顧這三方面。結合原詩與譯文，把兩者對照欣賞，可以領會到這篇譯文的精湛巧妙，詩的溫柔明朗，以及兩種文字的對立統一。

參考文獻：

[1]林徽因.林徽因文學精品選[M]. 2018：86-87.

[2]齊文昱. http：//weibo.com/qiwenyu1109.

[3]嚴復.天演論·譯例言[C].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4：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