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論任士林詩文集的其他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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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大學歷史與旅游文化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
任士林(1253—1309年),字叔實,號松鄉,浙江奉化(今浙江寧波)人,宋末元初江南著名文人、學者。一生以授徒為業,未曾參加科舉考試,晚年經郝天挺舉薦,僅得湖州安定書院山長,且不及赴任而卒于杭州客舍。任士林卒后,其所著詩文集《松鄉集》十卷,在元明清三代均有刊刻。有元刊本、明初刻本、明泰昌元年刻本、清四庫全書本、清光緒十六年孫鏘補刻本,另外還有清康熙顧嗣立所選編的元詩選本《松鄉集》。除元刊本已散佚外,明初刻本雖存世三部,卻分藏中國國家圖書館(以下簡稱“國家圖書館”“國圖”)、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和日本靜嘉堂文庫,且均有所殘缺。另外,這三部刻本的收藏機構對其各自所藏刻本版本年代的鑒定也各不相同:國圖定為“明初刻本”;哈佛燕京圖書館定為“永樂三年刻本”;靜嘉堂文庫定為“元刊本”。經筆者考證,這三部刻本均為任士林后裔任勉主持刊刻,屬同一版本,具體刊刻的時間為明建文元年。因這一問題牽涉甚廣,非三言兩語可以言明,筆者擬另撰專文考證,此不贅言。但是在本文中,為便于區分各刻本,因此在正文引用之時,仍以“明初刻本”“永樂三年刻本”“元刊本”稱之。明泰昌元年刊本存世一部,乃海內孤本,藏重慶圖書館。清光緒十六年孫鏘補刻本,經筆者調查和研究,目前存世20余部,主要收藏于國內各大藏書機構,海外如美國和日本也有少許收藏。除了刻本,明清以來,國內外還藏有部分抄本,這些抄本也具有一定的學術價值。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國圖所藏的一個抄本,被定為“善本”;另外,臺灣藏有一個上下二卷的寫本;日本大倉文庫藏有一個經過清代藏書家徐時棟題跋的抄本;上海圖書館藏有四庫全書本《松鄉集》的底本,也是一個抄本等,下面分別考述之。
《元松鄉先生文集》十卷,元任士林撰,抄本,全本共計2冊,半葉13行,行23字,無格。國家圖書館藏,索書號:07719,國圖定為“善本”。
此抄本沒有書名題簽,1—3卷為第一冊,4—10卷為第二冊。第一冊開篇為熊釗《元松鄉先生文集序》,鈐印:“涵芬樓”朱文長印、“宗室盛/昱收藏/圖書印”朱文長印、“潘氏桐西/書屋之印”朱文長印、“北京/圖書/館藏”朱文方印、“介繁”朱文長印、“海鹽/張元濟/經考”朱文方印、“孱/守齋”朱文方印。
其后為陸文圭敘,杜本序,趙孟頫《任叔實墓志銘并序》,其后為《元松鄉先生文集目錄》,下面鈐有方印:“臣/大昕”朱白方印、“辛/楣”朱文方印、“介繁”朱文長印、“潘/菽坡”朱文方印、“竹汀”朱文方印。正文“元松鄉先生文集卷之一”正下方鈐印:“潘茮坡/圖書印”朱文方印、“崦西漁隱”朱文方印。其后書“句章任士林叔實”。
第二冊從卷四開始,首篇為《謝翱傳》,自上而下鈐印:“涵芬樓”朱文長印、“海鹽/張元濟/經考”朱文方印、“黃鈞”朱白方印、“次歐”朱文方印、“臣/大昕”朱白方印、“辛/楣”朱文方印、“孱守齋”朱文方印。卷十最后作品為《定光寺立經藏》,在其末尾“仰祝無疆之圣壽”右下角鈐印“潘茮坡/圖書印”朱文長印。結尾“元松鄉先生文集卷之十終”,其后有胡儼《題任松鄉先生文集后》。隔一行鈐有二枚“北京/圖書/館藏”朱文方印,“涵芬/樓藏”朱文方印。
“臣/大昕”“辛/楣”“竹汀”都是錢大昕的印章。錢大昕(1728—1804年),字曉征,號辛楣,晚年自號竹汀居士,江蘇嘉定人,清代著名學者和藏書家。
“宗室盛/昱收藏/圖書印”為盛昱藏書印。盛昱(1850—1899年),愛新覺羅氏,字伯熙,號韻蒔,一號意園,隸滿洲鑲白旗,肅武親王豪格七世孫。“光緒二年(1876年)進士,有文名,精鑒賞,考訂經史及中外地輿,均精核過人”,清代著名藏書家,有《郁華閣遺集》等傳世。
“孱/守齋”,此印出處待考。瞿冕良《中國古籍版刻辭典》:“孱/守齋,清雍正間吳興人姚世鈺(1695—1749)的室名。世鈺字玉裁,號慧田,諸生,有《孱守齋遺稿》。”陳玉堂《中國近現代人物名號大辭典》:“朱逌然(1836—1882年),浙江余姚人,一作義烏人,字肯夫,亦字肯甫,號味蓮,室名孱守齋,同治元年進士。”還有晚清民國著名學者張爾田(1874—1945年),字孟劬,號遁盦、孱守生等,浙江錢塘人,其室名孱守齋等,有《孱守齋日記》等傳世。因而此“孱/守齋”藏書印到底屬于誰人,還需再作進一步考證。
“介繁”“潘/菽坡”“潘茮坡/圖書印”“潘氏桐西/書屋之印”“崦西漁隱”都是潘介繁之印。潘介繁(1829—1893年),清藏書家,字谷人,號茮坡,亦作椒坡,又號桐西,江蘇吳縣(今蘇州)人。其家族為藏書世家,家有藏書樓“桐西書屋”,有《桐西書屋詩抄》一卷傳世。
“黃鈞”“次歐”都是黃鈞之印。黃鈞,字頌堯,號次歐,江蘇吳縣人。清末藏書家,葉德輝曾訪書吳中,見其藏書,亦對其崇拜之極,曾購藏潘介繁“桐西書屋”的舊藏。
“涵芬樓”和“涵芬/樓藏”為民國時期商務印書館藏書樓,“海鹽/張元濟/經考”為張元濟印。張元濟出身翰林,在他主持商務印書館時,為了充分利用和收藏古籍善本,特創建“涵芬樓”,寓意“善本書香、知識芬芳”,惜1932年毀于日軍炮火。由“北京/圖書/館藏”印可知,此書曾入藏北京圖書館。1998年底經國務院批準,北京圖書館升級并更名為國家圖書館,此抄本遂并入國家圖書館。
由上述對藏書印的考證大致可以梳理出此抄本的遞藏脈絡,此抄本先后經清代錢大昕、盛昱、潘介繁、黃鈞、張元濟等藏書家收藏,民國時入藏商務印書館之涵芬樓,1949年后,入藏北京圖書館,其后北京圖書館升級為國家圖書館,此抄本遂并入國家圖書館。
傅增湘《藏園群書經眼錄》卷十五亦曾著錄此抄本:“元松鄉先生文集十卷,元任士林撰,清傳抄明永樂刊本,十三行二十三字。題‘句章任士林叔寶著’。”傅氏于其末尾并有按語:“按:此書藏涵芬樓,壬戌八月假之北歸。其陸、熊、杜三序今刻本所無,當鈔補之。沅叔。”
關于此抄本的底本,首先不可能是“明泰昌元年刻本”和清光緒十六年孫鏘依據泰昌本刊刻的“補刻本”,因為這兩個刻本最大的特點是“泰昌元年刻本”經過明代鄒維璉的校訂,因此在正文前均刻有“句章任士林叔實甫著,豫章鄒維璉德輝甫校”。陳廣恩認為此本“依據的應當是元刊本,或者是以元刊本為底本的明刻本”。
筆者將此抄本與國圖所藏“明初刻本”、哈佛燕京圖書館所藏“永樂三年刻本”、靜嘉堂文庫所藏“元刊本”對勘發現,其抄錄文字、款式、脫漏訛誤、收錄詩文數量等,與前面三個刻本完全相同。可貴的是,國圖藏“明初刻本”,從卷三《故奉直大夫墓志銘》其后缺失2頁;卷十從《開元宮鐘銘》其后缺失2頁,而此抄本和哈佛燕京圖書館藏“永樂三年刻本”、日本靜嘉堂藏“元刊本”一樣完整無缺。
所不同者,國圖所藏此抄本所存序文異于前三種刻本。國圖藏抄本開篇即為熊釗《元松鄉先生文集序》,其后為陸文圭《敘》,杜本《序》,趙孟頫《任叔實墓志銘并序》,在卷十終后有胡儼《題任松鄉先生文集后》。而日本靜嘉堂文庫藏“元刊本”只有趙孟頫、陸文圭和杜本三文。國家圖書館藏“明初刻本”《元松鄉先生文集》和哈佛燕京圖書館所藏《任松鄉先生文集》亦有趙孟頫、陸文圭和杜本三文,次序也與靜嘉堂文庫藏“元刊本”相同,除此三文外,它們還有邢泰、王應麟、任士林所撰的三文,置于前三文之后,但卻沒有抄本中的熊釗《元松鄉先生文集序》和胡儼《題任松鄉先生文集后》二文。具體情況可參見表1。

表1 明任勉刊《元松鄉先生文集》各刻本、抄本序文收錄一覽表
雖然任耜主持刊刻的元至正四年元刊本沒有流傳下來,因此我們對其版本面貌也不太清楚。可貴的是,明代孫能傳記載下了他在大明內閣文庫看到的元至正四年浙江行中書省刊刻的元刊本,記下了每卷的卷名和篇數。孫能傳《任松鄉先生文集題辭》記載:
“萬歷乙巳春,予校閣中藏書,有任松鄉先生文集四帙,乃元至正四年浙江行中書省舊刻。為記四十一首,志銘九首,傳六首,敘二十一首,說引八首,賦十八首,雜著二十二首,詩三百六十八首,雜著二十三首,凡十卷。先生為予鄉先哲,今其集多亡闕不可得。幸藏在秘閣,巋然若魯靈光之獨存,亦予邑文虬之光也。同邑后學孫能傳識。”
前面言及,分藏中國、日本和美國的這三個刻本其實均為任勉主持刊刻,屬同一版本。筆者持任勉刻本、此抄本與孫能傳所記載之元刊本對勘發現,卷名和篇數均有不同,僅從收錄詩歌數量來講,孫能傳所記載的元刊本詩歌為368首,而如今明初任勉這三個刻本以及這個抄本只收錄有67首,數量差距也非常大。且孫能傳《內閣藏書目錄》卷三記載:“松鄉先生文集,四冊全,元四明任士林著,凡十卷。”所記載此元刊本書名為《松鄉先生文集》,而非《元松鄉先生文集》,所以此抄本的底本絕不可能是元刊本。綜合此抄本的遞藏情況以及版本情況,可鑒定此抄本的底本應當為明任勉刻本。
臺灣“國家圖書館”藏寫本《松鄉先生集》二卷,又稱《松鄉別集》。官網將此書版本類型標注為“寫本”,附注:有微縮膠卷。線裝,共計卷上、卷下二卷,一冊。版框:18.7厘米×14.1厘米,臺灣“國家圖書館”藏,索書號:402.58/10824。
筆者通過翻閱該書發現,此寫本上卷收任士林詩歌,下卷收任士林十八篇賦,不錄任士林其他文章,卷首卷尾也沒有抄錄其他序跋、題識。且上卷所收詩歌與通行刻本相對比,次序經過重新分類和排列,詩歌所收數量也比通行刻本少。但下卷所收任士林十八篇賦,與通行刻本數量一致。正文卷端題“松鄉先生集卷上,句章任士林著”,卷上結束后,末尾有“松鄉先生集卷上終”。然后下卷開始第一行為“松鄉先生集卷下”,另起一行為“句章任士林著”,再另起一行題“賦”,其后為正文,以《復志賦》開始,卷末為“松鄉先生集卷下終”。
每半葉10行,行20字;夾注雙行,字數同;版心白口,單黑魚尾。鈐印:“國立中央圖/書館收藏”朱文長方印、“菦圃/收藏”朱文長方印、“曾存/浭陽/張氏”朱文方印、“曹溶/之印”朱文方印、“潔/躬”朱文方印。書根題“松鄉別集”。
由“國立中央圖/書館收藏”印可知,此書系民國政府1933年所創辦于南京的國立中央圖書館舊藏之物。“菦圃/收藏”為張鈞衡藏書印,張鈞衡(1871—1927年),字石銘,又稱適園主人,浙江省湖州南潯人,清光緒時舉人,為南潯清末民初四大藏書家之一。張鈞衡曾先后請葉昌熾、繆荃孫為其編撰《適園藏書志》行于世。
“曾存/浭陽/張氏”,此印待考,可能為著名收藏家族“浭陽張氏”家族收藏印。該家族有蘭蔭堂,收藏書畫,有名于世,然其詳細情況,因留存史料甚少,目前學界所知不多。浭陽,即河北豐潤(今屬河北省唐山市豐潤區)。清代著名篆刻家趙之琛曾刻“浭陽張氏蘭蔭堂珍藏書畫記”印,邊款題“庚辰十二月,次閑作”,今傳世書畫多有鈐印“浭陽張氏蘭蔭堂珍藏書畫記”者。張守中先生所撰《張鎮與〈丙丁雜記〉》一文中曾言及:“《丙丁雜記》為線裝,烏絲欄,書口印“蘭蔭堂原本”字樣,封皮首頁分別寫“丙辰雜記”“丁巳雜記”,為張鎮親筆所書。”可推知,張鎮或系浭陽張氏后人之一。結合趙之琛刻“浭陽張氏蘭蔭堂珍藏書畫記”印的時間“庚辰(1820年)十二月”以及張鎮(1828—1868年)之生卒年,亦可以大致推知此家族藏書事業約存在于晚清之時。
“曹溶/之印”和“潔/躬”兩枚印章,為曹溶之印。曹溶(1613—1685年),字秋岳,一字潔躬,號倦圃、鉏菜翁,浙江秀水(今嘉興)人,明末清初學者、藏書家。曹溶家富藏書,工詩詞,著有《靜惕堂詩詞集》等。
經筆者查閱相關資料發現,此寫本元明清以來公私藏書目錄罕見登載,僅見丁日昌《持靜齋書目》曾著錄。丁氏《持靜齋書目》卷五:“松鄉別集上下二卷。明人抄本。曹溶藏。宋任士林撰。”丁日昌(1823—1882年),字持靜,小名雨生,別名禹生,廣東省豐順縣人,洋務運動著名人物,官至福建巡撫,近代著名藏書家,藏書十萬余卷,撰有《持靜齋書目》五卷傳世。
通過考證此寫本所鈐之藏書印,以及結合丁日昌《持靜齋書目》之著錄,大致可以梳理出此寫本的遞藏情況。此寫本最早經明末清初學者兼藏書家曹溶收藏,其后可能經晚清著名洋務運動先驅、藏書家丁日昌收藏并著錄于其《持靜齋書目》中。丁氏晚年,藏書就開始散佚,此寫本被清代著名藏書家張鈞衡收藏。張氏卒后,藏書由其長子張乃熊繼承,其后乃熊以70萬元出售給重慶國立中央圖書館,此寫本遂入國立中央圖書館。國立中央圖書館由當時的民國政府于1933年創辦于南京,建館期間,因連年戰亂,輾轉播遷,從南京遷往重慶,抗戰勝利后遷回南京。
解放戰爭勝利前夕國民黨敗退臺灣時,國立中央圖書館部分工作人員于1948年冬,奉命挑選十三余萬冊珍本和善本圖書,分三批搭載艦船運往臺灣,此寫本大概是這一時期被選中并運往臺灣入藏。1996年,臺灣“國立中央圖書館”可能受到李登輝之流鼓吹“臺獨”之政治事件影響,更偽名為臺灣“國家圖書館”并沿用至今。此寫本遂入藏今之臺灣“國家圖書館”四樓之善本書室,并制作有微縮膠卷,可供研究者在線查閱和利用。
再從微觀角度對這一寫本作一番考察。就目前筆者研究發現,刻本方面從卷數來看:元刊本、明初刻本、永樂三年刻本、泰昌元年刻本、清孫鏘補刻本均為“十卷本”;元詩選本僅收任士林詩40首成一卷本《松鄉集》;民國三十年代燕京大學圖書館出版的《圖書館展覽目錄》著錄的“八卷本元刊本”《任松鄉先生文集》,筆者認為是殘本,即今藏于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且被鑒定為“明永樂三年福建任勉刻本”的《任松鄉先生文集》。抄本和寫本方面從卷數來看:四庫全書本《松鄉集》為十卷;另外,浙江紹興圖書館藏有一部清抄本《松鄉先生文集》十卷,線裝二冊,僅存六卷(卷二至卷七),是一個殘本,其所抄底本當為明泰昌元年刻本或清孫鏘補刻本,版本價值不高。而此寫本《松鄉先生集》(《松鄉別集》)著錄為卷上、卷下二卷,“二卷本”目前發現也僅此一例。
此寫本在整個任士林詩文集版本系統中,比較特殊:從卷數來看,這是僅有的一個“二卷”本;從書名來看,元刊本、明泰昌元年刻本和清孫鏘補刻本三者書名均為《松鄉先生文集》,明初任勉刻本書名為《元松鄉先生文集》;元詩選本和四庫全書本書名二者均為《松鄉集》;而言《松鄉先生集》或《松鄉別集》者,也僅此一例。從編纂體例和收錄內容來看,元明清三代各刻本和四庫全書本體例完整,有碑記(卷一)、記(卷二)、墓志(卷三)、傳敘(卷四)、說引(卷五)、賦(卷六)、后(卷七)、詩(卷八、卷九)、表疏雜述(卷十),僅在詩文、題跋收錄數量方面稍有出入;元詩選本方面,清人顧嗣立限于編選體例,僅選錄任士林詩歌四十首編為一卷,命名《松鄉集》,入《元詩選》二集之丙集中;而此寫本從編纂體例來看,僅有“賦”這部分體例和收錄數量與傳世刻本相同,“詩”這部分收錄數量,比通行刻本要少很多。
從版本價值方面來考察,此寫本價值有限:從其收錄任士林詩賦數量方面來看,并未超出傳世各刻本;從輯佚價值方面來看,也沒有收錄傳世刻本未見之任士林詩文篇什或者他人所撰之序文、題跋;考其編纂體例,也沒有新的創獲或可資借鑒者。將來整理任士林詩文集,此寫本或可作為旁本,以備參考。
而前文丁日昌《持靜齋書目》著錄此本為“明人抄本”,估計最大的依據就是此書經曹溶收藏并鈐有兩方曹溶之印。而臺灣“國家圖書館”只標注此書之版本類型為“寫本”,未曾鑒定出此書具體抄錄時間,實際上也只是模糊處理。我們通過考證和梳理此寫本的遞藏情況,可知此寫本最早的收藏者為明末清初藏書家曹溶。再結合曹溶之生卒年(1613—1685年)推斷,此寫本至少出現于明末或者清初,那么暫定此寫本為清初抄本,或者如丁日昌所言“明抄本”,是比較合適的。
《松鄉先生文集》十卷,二冊,元任士林撰,清初抄本,徐時棟手識本。此抄本全本尚未公開,北京大學圖書館編有《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大倉文庫”善本圖錄》一書,里面收錄該書部分書影,可參看。
“書高26.3厘米,寬17.5厘米。每半葉九行,行二十字,版心無葉次。”書首粘“鄞縣志局收到徐柳泉家/任松鄉集抄本一部函/計二本十卷頁/同治七年四月十一日自來/書字第六號”紙簽,鈐“鄞縣志局”朱印。
卷一首葉第一行題“松鄉先生文集卷之一”,第二行題“句章任士林叔實甫著”,第三行題“豫章鄒維璉德輝甫校”,第四行上起正文。書首有明泰昌元年鄔鳴雷所作《松鄉先生集序》、萬歷乙已孫能傳《任松鄉先生文集題辭》、王應麟《書松鄉先生賦傳二篇后》、士林識語、趙孟頫《任叔實墓志銘并序》。
書中有朱筆校。鄔鳴雷序文后面有同治乙丑徐時棟題識:
“……數百種,兵災以后,偶得一種,視為秘笈矣。此本抄寫不佳,為朱筆校之,不知出何人。中杏一筆云,謂正統上虞孫志錄,蓋無心率爾動筆。此有朱檢討及其家潛采堂印記,又有謙牧堂及山陰杜氏知圣教齋各籍專印。余舊所藏松鄉集凡二部,一為寫本,稍勝此本;一為明初刻本,影雕厚齋先生、松鄉先生手書,物采煥然,不異墨寶。既得此本,還念故物,為之憫然。十月望夕,徐時棟記。柳泉(印章)”
書中鈐印有:“秀水朱氏潛采堂圖書”“朱印彝尊”“謙牧堂書畫記”“謙牧堂藏書記”“杜氏知圣教齋藏書”“徐時棟祕笈印”“柳泉書畫”“月湖長”“大倉文化財團藏書”等朱印。
“秀水朱氏潛采堂圖書”和“朱印彝尊”為朱彝尊藏印。朱彝尊(1629—1709年),字錫鬯,號竹垞,浙江秀水(今浙江嘉興市)人。清初著名學者、藏書家,著有《曝書亭詩文集》等傳世。
“謙牧堂書畫記”和“謙牧堂藏書記”為揆敘藏印。納蘭揆敘(1674—1717年),又名容德,滿洲正黃旗人,清康熙重臣納蘭明珠次子,其兄為清代著名詞人納蘭性德。揆敘家有“謙牧堂”,藏書數萬卷,為清初著名藏書家。
“杜氏知圣教齋藏書”為杜煦藏書印。杜煦(1780—1850年),原名杜元鼎,字春暉,號尺莊,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嘉慶舉人,博通經史,一生以讀書、校書為樂。清代藏書家,家有藏書處名“知圣教齋”,藏書至萬卷,藏書印有“杜氏知圣教齋藏書”,其弟杜丙杰編纂《知圣教齋書目提要》傳于世。
“徐時棟祕笈印”“柳泉書畫”“月湖長”為徐時棟藏印。明張岱《陶庵夢憶》卷一:“日月湖。寧波府城內,近南門,有日月湖。日湖圓,略小,故日之;月湖長,方廣,故月之。”徐時棟(1814—1873年),字定宇,號柳泉,鄞縣(今浙江寧波)人。清著名學者、藏書家,學者稱“柳泉先生”。因其藏書樓位于寧波月湖中,遂名其藏書樓為“煙嶼樓”,藏書十萬卷。曾于同治七年(1868年)主持開鄞志局,編成《鄞縣志》。撰有《宋元四明六志校勘記》《煙嶼樓詩文集》等傳世。
由書中印章和題識可知,此抄本為朱彝尊、納蘭揆敘、杜煦、徐時棟等舊藏,徐時棟開鄞志局,曾利用此本,后藏日本大倉文庫。嚴紹璗《日藏漢籍善本書錄》著錄此本云:“此本系明泰昌元年(1620年)刊本的影寫本。有清同治四年(1865年)徐時棟手識文,及朱墨筆校與校語附箋。”此抄本已經于2013年和“大倉文庫”藏書一起回歸中國,入藏北京大學圖書館。
天津圖書館收藏有清道光李宏信抄校本:《松鄉先生文集》十卷,元任士林撰,明鄒維璉校,清道光(1821—1850年)抄本,天津圖書館藏,索書號:S3006。鈐“小李山房”“柯溪藏書”等印,有李宏信校。線裝4冊,版框:21厘米×13.5厘米,每半葉9行,行20字,口邊魚尾,無格。
“小李山房”和“柯溪藏書”都是李宏信的藏書印。李宏信(1737—1816年),字柯溪,浙江蕭山柯山人。貢生出身,曾仕宦云南,后辭官專職于書籍的收藏和買賣。因仰慕北宋李常的“李氏山房”藏書,遂自名其藏書樓為“小李山房”,編撰有《小李山房書目》四卷傳世。
此抄本的底本是明泰昌元年刻本或者是清孫鏘補刻本。
北京泰和嘉成拍賣有限公司,2016秋季藝術品拍賣會,上拍一套4冊《松鄉先生文集》。根據其官網介紹可知,此本系清抄本,尺寸:28厘米×18厘米,線裝4冊,紙本。提要:此書為元任士林撰,十卷,舊裝四厚冊。
此抄本字體古拙,筆法秀拔,抄寫精美,并有朱筆圈點。由其官網提供的部分書影大致可以判定,其抄寫的底本是明泰昌元年刻本或者是清孫鏘補刻本。
除了以上存世抄本,部分目錄學著作中也有關于《松鄉集》其他抄本的著錄信息,其書或存或佚,錄此相關信息于下,以備將來查考和利用。清丁仁《八千卷樓書目》卷十六著錄任士林有“舊抄本、抄本、刊本”。清丁丙《善本書室藏書志》卷三十三著錄一個“舊抄本”,有丁丙跋文,此舊抄本今藏南京圖書館,線裝2冊,索書號:GJ/EB/111481。傅增湘還著錄過一個經過諸咸璋和胡芝林校勘過的舊寫本。傅增湘《藏園群書經眼錄》卷十五:“元松鄉先生文集十卷,元任士林撰,舊寫本,十三行二十三字。后有永樂三年胡儼序。有道光十八年嘉定諸咸璋墨筆校,咸豐辛酉胡芝林黃筆校。(姑蘇柳詠春送閱,索十六元。)”此本抄的底本是明初任勉刊本。
《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還曾著錄過一個黃松石手抄本:“松鄉文集十卷,元任士林撰,抄本。(附)黃松石手抄本(邵氏)。”張金吾《愛日經廬藏書志》卷三十二也著錄過一個抄本:“松鄉先生文集十卷,元句章任士林叔實甫著,抄本。”清阮元《文選樓藏書記》卷六也著錄一個抄本:“松鄉集十卷,元湖州安定書院山長任士林著,句章人。抄本。”
上海圖書館收藏有四庫全書底本的清抄本,《元松鄉先生文集》十卷,此本經清王宗炎校并題跋。國家圖書館藏有一個清沙元炳校并跋的清抄本,南開大學圖書館藏有一個秦更年抄本。湖北圖書館也藏有一個抄本,未能檢索到,《中南、西南地區省、市圖書館館藏古籍稿本提要(附鈔本聯合目錄)》載:“6702,《松鄉先生文集》十卷,元任士林著,清抄本,四冊(湖北)(筆者按:指湖北省圖書館)。”浙江紹興圖書館藏有十卷本《松鄉先生文集》,(元)任士林撰,清抄本,線裝2冊,存六卷(卷二至卷七),索書號:地獻3318/26023。這是目前發現的唯一一個抄本的殘本。
因部分書籍存在著錄隨意且不統一的情況,有抄本、鈔本、寫本等,因此筆者在論述時統一歸類為“抄本”,惟于正文論列其差異時,保留原有稱謂。具體情況可以參見表2。

表2 國內外現存任士林《松鄉集》抄本情況一覽表
以上就是任士林詩文集《松鄉集》抄本目前存世的情況,經統計共計15部。
任士林曾著有《中易》和《論語指要》,也曾參與編纂《至元奉化縣志》,可惜全部散佚,未能流傳至今,只有其詩文集《松鄉集》十卷流傳至今,保存了大量元初史料。目前其詩文集至今未曾整理,雖有少量刻本存世,學界也不易參考和利用。最為易得的是四庫全書本《松鄉集》,然而四庫全書本將前人所寫的墓志銘、序跋、題識等全部刪除,且將原書目錄也全部刪除,只是在正文開始前增加一篇《松鄉集》提要,因而版本價值亦不高。
筆者在研究和整理任士林詩文集的時候,力求竭澤而漁,將其存世之刻本和抄本全部搜集出來。在這過程中發現,部分抄本中保存的序跋、題識和前人校勘成果,對研究任士林其人之生平、其書之刊刻流傳以及其書之校注整理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尤為注意的是,國家圖書館所藏《元松鄉先生文集》十卷,是目前抄本中價值最高的一部,其所抄底本為明初任勉刻本,任勉刻本目前雖存世三部,卻分藏中國國家圖書館、日本靜嘉堂文庫和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且均有殘缺。而國家圖書館所藏此抄本不但正文不缺,可補其他刻本之缺;尤其是卷首和卷尾保留的明初熊釗和胡儼兩篇序跋,均涉及任勉刊刻《元松鄉先生文集》的相關信息,且不載于明初三個刻本中,而僅存此抄本中,這對考證任士林元刊本和明初任勉刻本之刊刻時間和流傳情況,具有極高的史料價值。因此,詳細搜集、梳理和考證任士林詩文集現存各抄本,對以后整理和校注任士林詩文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