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 成怡冰 王海軍 林莉 王檬 周冰燕 樊培沛 宋亞萍
患者,楊某,女,5歲4個月,主因“發熱4 d、眼瞼浮腫伴皮疹3 d、尿少2 d和尿血1 d”,于2018年5月3日19時40分入院。入院前4d與感冒母親接觸后發熱,體溫37.4℃,未見寒戰、抽搐、咳嗽、咳痰及腹痛、腹瀉等表現。于當地診所就診,口服用藥(具體藥物名稱及劑量不詳)無好轉;3 d前出現眼瞼浮腫、頸部皮疹表現,經當地診所診斷為“過敏性紫癜”,并接受輸液治療1 d(具體藥物名稱及劑量不詳)無好轉。2 d前因尿少,轉至駐馬店市中心醫院兒科重癥監護病房(PICU),住院治療2 d,1 d前因尿血癥狀接受2單位懸浮紅細胞輸注、靜脈用人免疫球蛋白2.5 g×7支及激素沖擊治療(具體藥物名稱及劑量不詳)無好轉。于我院急診懷疑“多臟器損傷”收入內科ICU住院。患兒既往健康狀況及發育狀況良好,發病后精神反應較差,食欲及睡眠質量差,小便異常,大便正常。
入院查體:體溫:36.8℃,脈搏:135次/min,呼吸:21次/min,血壓:135/84 mmHg。面色及全身皮膚蒼白,神志清楚,精神欠佳,全身有散在出血點或瘀斑,且多集中于頸部,融合呈片狀,壓之不褪色。雙側瞳孔等大等圓,直徑3.0 mm,對光反射靈敏,眼瞼及雙下肢水腫明顯。予以鼻導管吸氧,未見口唇發紺,頸軟,呼吸急促,“三凹征”陰性,雙肺呼吸音粗,未聞及明顯干濕性啰音。律齊,心音有力,心前區未聞及明顯病理性雜音,有腹脹現象,但無壓痛,肝肋下2 cm,質軟,未觸及包塊,腸鳴音正常。四肢肌張力正常,存在膝腱反射,血塊收縮時間(CRT)2 s,末梢循環良好。實驗室檢查(外院):血常規:血紅蛋白(Hb)61 g/L,血小板計數(PLT)30.00×109/L,尿常規(2018.05.02):小便呈淡茶色,微濁,白細胞(+-),隱血(++),尿蛋白(+++),葡萄糖(++++),白細胞51.1 μL,紅細胞253.1/μL,鏡檢白細胞9.2/HPF,紅細胞45.6/HPF;尿素氮(BUN)40.7 mmol/L,肌酐219.5 μmol/L。診療過程:因患兒具有“發熱、皮疹、尿少、血尿、蛋白尿”等癥狀,并伴“面色蒼白、精神欠佳、眼瞼浮腫、皮膚瘀斑或出血點”等,結合實驗室指標初步診斷為:1.溶血-尿毒癥綜合征;2.呼吸功能不全;3. PLT減少癥;4.重度貧血;5.肺炎。治療過程:采取血漿置換1次,洗滌紅細胞輸注,2018年5月12日加用甲潑尼龍琥珀酸鈉進行抗炎、抑制免疫反應治療,輔以保肝、利尿、糾正水電解質平衡紊亂等,病情好轉,肝功能正常,尿色正常,PEL正常,無明顯不適癥狀,于2018年5月26日12時00分出院。出院后治療:甲潑尼龍片口服,早3片/次,中、晚各2片/次;碳酸鈣D3顆??诜?,3 g/次,1次/d;百令膠囊口服,0.5 g/次,3次/d;維生素AD滴劑口服,2000 IU/次,1次/d;槐杞黃顆??诜?0 g/次,2次/d;卡托普利片口服,5 mg/次,3次/d。
2018年6月4日,再次因“腹痛2d”于就診腎內科門診,腹痛無明顯誘因,主要發生于上腹部,呈陣發性,可自行緩解,未見發熱及其他臨床癥狀,腎內科門診考慮為“溶血尿毒綜合征、腹痛”。2018年6月4日門診血常規+CRP檢查:WBC 12.20×109/L,RBC 3.73×1012/L,Hb 129 g/L,PLT 374×109/L,中性粒細胞百分比(NEUT%)79.5 %,淋巴細胞百分比(LYM%)16.1%,單核細胞百分比(MO%)4.2 %;肺炎支原體血清學試驗(-),C-反應蛋白(CRP)<0.8 mg/L。尿常規:紅細胞 51 /μL, 白細胞 4 /μL, 白細胞團 0 /μL, 鱗狀上皮細胞 3 /μL, 非鱗狀上皮細胞 0 /μL, 透明管型 0 /LPF, 未分類管型 0 /LPF, 細菌計數 0 /μL, 未分類結晶 0 /μL, 酵母菌 0 /μL, 黏液絲 86 /LPF, 尿膽原(3.4 μmol/L)正常, 尿膽紅素(1+) 17 μmol/L, 隱血(+++)≥200 cell/μL, 尿蛋白(+++)≥3.0 g/L, 亞硝酸鹽(-), 白細胞 弱陽性 15 cell/μL, 尿葡萄糖(-), 尿比重≥1.030 , 酸堿度(pH)6.5 , 尿微量白蛋白>0.15 g/L, 酮體(-), 維生素C 0.0 。影像學檢查:腹部彩超示肝大,膽總管內徑增寬,膽囊管迂曲擴張;膽囊底部高回聲團,體部至頸部非均質回聲;進一步檢查示雙腎回聲稍強、分布欠均勻,外科門診考慮診斷為“膽管炎”。為進一步完善診治,我科門診以“溶血尿毒綜合征,腹痛,膽管炎”,于2018年6月5日14時14分收治住院。
入院檢查呼吸道病原學十項、體液免疫功能及補體(C3、C4)均未見異常。住院后檢查:降鈣素原(PCT) 0.096 ng/mL,紅細胞沉降率(ESR)21 mm/h,細菌內毒素、EB病毒(EBV)、巨細胞病毒DNA、T淋巴細胞亞群等均未見異常。心電圖檢查示竇性心律;胸腹立位片示雙肺紋理粗,腹部未見明顯異常征象;上腹部MR平掃+磁共振胰膽管成像(MRCP)均未見明顯異常。急查尿淀粉酶、凝血四項+D二聚體均未見異常。急查血生化:總膽紅素(TBil)19.1 μmol/L, 結合膽紅素 (CB)5.0 μmol/L, 未結合膽紅素(UCB)14.1 μmol/L, 谷丙轉氨酶(ALT)1131.5 U/L, 谷草轉氨酶(AST)321.3 U/L, 堿性磷酸酶(ALP)304.6 U/L, γ-谷氨酰轉肽酶(γ-GT) 514.1 U/L, 總蛋白(TP)60.3 g/L, 白蛋白(Alb)33.4 g/L, 球蛋白(Glb)26.9 g/L, 白球比(A/G) 1.2 , 乳酸脫氫酶(LDH)661.1 U/L, 肌酸激酶(CK)52.0 U/L, 肌酸激酶同工酶(CK-MB)5.3 U/L, 葡萄糖 5.83 mmol/L, 甘油三脂(TG) 2.28 mmol/L, 總膽固醇(TC)7.16 mmol/L, 尿素 6.6 mmol/L, 肌酐(Cr)38.5 μmol/L, 尿酸217.4 μmol/L, 淀粉酶 68.4 U/L, 鉀 3.48 mmol/L, 鈉 131.4 mmol/L, 氯 97.3 mmol/L, 鈣 2.38 mmol/L。血常規+CRP:白細胞 9.38×109/L, 紅細胞 3.81×1012/L, Hb 129 g/L, PLT 368×109/L, NEUT% 81.7 %,LYM% 16.5 %, MO% 1.5 %, CRP <0.8 mg/L。手工血常規:NEUT% 32.0 %, LYM 64.0 %, MO% 4.0 %, 網織紅細胞 0.012 , 白細胞形態正常。成熟紅細胞大小形態正常,色素充盈可,血小板形態描述血小板散在、聚集可見,各細胞形態未見異常。尿常規:紅細胞 62 /uL, 黏液絲 115 /LPF, 隱血(1+) 25 cell/μL, 尿蛋白(+++)≥3.0 g/L,尿紅細胞形態:鏡檢白細胞 4~6 /HP, 鏡檢紅細胞(+), 鏡檢上皮細胞 1~2 /HP, 環形紅細胞 4%, 穿孔紅細胞 3 %, 芽胞紅細胞 0 %。腎功能:N-乙酰-β-D-氨基葡萄糖苷酶 79.10 U/L, 尿微量白蛋白 532 mg/L, α1微球蛋白 94.29 mg/L, 尿轉鐵蛋白 18.40 mg/L, 尿β2微球蛋白 411.30 μg/L;24小時尿蛋白定量:尿量0.4 L,24 h尿蛋白定量0.453 g /24 h,合每日26 mg/kg。復查生化:ALT 310.7 U/L, TP 51.0 g/L, Alb 28.5 g/L, LDH 273.2 U/L,較前減輕。診斷:1.膽管炎,2. 溶血-尿毒癥綜合征,3.肝損害,4.低鉀血癥。治療予以嚴密心電監護、血壓監測,禁食、補液,予頭孢他啶抗感染,予甲潑尼龍琥珀酸鈉針抑制免疫,輔以補液、保肝、補鉀、維持內環境穩定等綜合治療。2018年6月11日尿常規:尿蛋白(++),24h尿蛋白定量0.504 g/24 h,合29 mg/kg/d。2018年6月12日尿常規:紅細胞 31 /μL, 尿蛋白(+++)≥3.0 g/L, 酸堿度(pH)7.5。血常規+CRP:白細胞 11.13×109/L, 紅細胞 3.39×1012/L, Hb 112 g/L, PLT 271×109/L, NEUT% 44.0 %, LYM% 52.0 %, MO% 3.5 %,CRP<0.80 mg/L;血生化:ALT 76.7 U/L, AST 16.6 U/L, ALP 158.9 U/L, γ-GT 315.5 U/L, TP 50.0 g/L, Alb 34.3 g/L, Glb 15.7 g/L, LDH 275.0 U/L, α-羥丁酸脫氫酶(α-HBDH) 230 U/L, CK 21.0 U/L, CK-MB 8.0 U/L, 鉀 2.88 mmol/L, TG 1.93 mmol/L, TC 5.85 mmol/L, HDL 2.18 mmol/L, 免疫球蛋白G(IgG) 4.29 g/L。復查肝功能正常。2018年6月12日,腹部上腹部MR平掃+MRCP未見明顯異常;2018年6月14日尿常規尿蛋白(+++)≥3.0 g/L。24 h尿蛋白定量 1.141 g /24 h。鉀 2.98 mmol/L。生化:總蛋白 50.4 g/L, 白蛋白 32.8 g/L, 球蛋白 17.6 g/L;凝血功能 D二聚體大致正常。2018年6月16日,復查腹部彩超提示:腹部彩超示肝稍大,膽囊內非均質團及頸部少許等回聲(見圖1~2),雙腎實質回聲增強,盆腔積液;腹部彩超復查仍可見雙腎實質回聲增強。診斷“溶血-尿毒癥綜合征、膽管炎、肝損害”。治療主要是對癥支持治療、保肝等綜合治療。患兒無腹痛、發熱、肉眼血尿、貧血、面色蒼白、咳嗽等,復查感染指標降至正常,肝功能恢復正常,達出院標準,于2018年6月18日11時31分出院,2周后復查。出院后口服甲潑尼龍片減量,改為早、中、晚各2片/次。2018年12月因合并呼吸道感染再次就診,常規對癥治療控制,復查彩超顯示肝臟及膽囊超聲表現正常。
出院后隨訪,2019年7月7日門診復查腹部彩超:肝臟:肝臟位置、形態、大小正常;肋下0 mm,包膜完整,表面光滑,實質回聲分布均勻,肝內管系顯示清晰,門脈主干內徑未見明顯增寬。彩色多普勒(CDFI)示門脈內未見明顯異常血流信號,膽總管肝門段內徑未見明顯增寬。胰腺:胰腺大小、形態正常,輪廓清晰,內部回聲均勻,胰管未見擴張,胰腺內未見占位病變。膽囊:36.9×11.3 mm,壁光滑,內未見明顯異常回聲。

圖1 健康兒童膽囊圖像

A:膽囊底部高回聲團;B:膽囊體部至頸部非勻質回聲團
討論溶血尿毒癥綜合征(Hemolytic Uremic Syndrome,HUS)是一種較為少見的腎臟疾病,主要是以急性微血管性溶血性貧血、PLT減少及急性腎衰竭(acute renal failure,AFR)為主要特征的“三聯綜合征”,其中,腎臟局部微血管性溶血以及血管內凝血是其主要發病機制[1]。HUS發病多見于小兒,是引起兒童AFR的常見原因之一,發病不同階段容易誤診為溶血性貧血、AFR等,增加臨床診斷及早期治療困難。由于本病發病急驟,病情較重,病死率較高。近年來,因診療技術的發展及血液凈化尤其是血漿置換的應用,其死亡率有明顯下降,但存活患者往往伴有腎功能損害,部分最終發展成為慢性腎衰竭(chronic renal failure,CRF)[2]。近年來,HUS發病率有逐年增多趨勢,但國內尚無充分流行病學研究資料。
根據HUS的臨床表現及病因,可將其分為典型HUS即腹瀉相關型HUS(diarrhea-associated HUS,D+HUS)與非典型HUS即非腹瀉相關型(non-diarrhea HUS,D-HUS)兩類,根據是否包含“三聯綜合征”又可分為部分型(2項)與完全型(3項)兩類[3]。文獻報道顯示,HUS中以D+HUS居多,約占80%~90%,且多以兒童為主,55%~70%存在ARF,但多可獲得良好預后,25%的患兒可出現腎功能下降,僅3%左右兒童可發展為終末期腎病(end-stage renal disease,ESRD)[4-5]。D-HUS僅占5%~10%,以成人相對多見,且往往具有家族史或以散發為主。相比于D+HUS,D-HUS往往預后較差,復發率及病死率較高,存活者中50%左右可進展為ESRD,且多發生于發病2年內[6]。
兒童HUS的臨床表現復雜且輕重懸殊差異較大,部分患兒早期缺乏典型臨床癥狀而導致誤診,延誤治療時期,確診時往往呈多系統損害[7]。陳敏廣等[8]報道11例D-HUS患兒中,平均年齡4.45歲,均存在不同程度的貧血以及鏡下血尿,81.82%存在蛋白尿,54.55%具有發熱,45.45%面色蒼白,18.18%表現為浮腫和少尿。吳雪等[9]報道的西南地區39例D-HUS患兒的臨床特征亦顯示,本病以學齡期兒童好發,多以AFR、溶血、出血為主要表現,常見腎外表現為消化系統癥狀及神經系統癥狀。本研究報道1例HUS患兒具有發熱史,早期并無其他明顯異常,誤治2d因“尿毒癥”而接受治療,短期內出現以眼瞼浮腫、頸部皮疹、尿血等癥狀,后以“多臟器損傷”收治ICU,入院后進一步檢查才確診為HUS,且因其無腹瀉、腹痛等表現,屬于D-HUS。該例患兒的發病始動因素并不明確,但鑒于其與感冒母親接觸史,推測可能與病毒感染有關,但該例患兒呼吸道病原學十項檢查并未見異常。Kobbe等[10]也報道了1例病毒感染相關D-HUS。因此,在病程中需密切監測有無溶血、PLT減少等,一旦發現溶血、PLT減少等,警惕血栓性微血管病,同時及時尋找輔助診斷證據,并明確其病因分類,如出現以下情況則基本可診斷為HUS:①急性腎損傷,除外其他疾病所致如膿毒癥、彌漫性血管內凝血等;②微血管病性溶血性貧血,Hb<100 g/L,經外周血涂片存在紅細胞碎片,Coombs試驗(-),網織紅細胞異常升高,乳酸脫氫酶>460 U/L;③PLT<150×109/L,如無腹瀉癥狀則為D-HUS。本例患兒發病過程中無腹瀉等消化系統表現,除發熱外以腎損害(水腫、尿少及尿檢異常)為主,并伴有微血管病性溶血性貧血、PLT減少、貧血、肺炎等,符合非典型HUS即D-HUS。
HUS的臨床表現差異較大,目前尚缺乏統一有效的治療方案,主要針對其病因、病機及機體損害情況進行治療。D-HUS的治療主要行對癥支持和盡早透析或血漿治療,其他治療還包括使用免疫抑制劑、激素、丙種球蛋白等[11]。陳佳慧等[12]報道66例兒童D-HUS中均接受血漿治療,且多配合激素、免疫抑制劑治療,溶血控制良好,腎功能基本恢復,僅7.8%的患兒遺留腎功能異常。本研究中,該例D-HUS患兒在接受血漿置換、輸注洗滌紅細胞、保肝等對癥支持治療的基礎上,輔以甲潑尼龍琥珀酸鈉抗炎抑制免疫反應后病情得以控制。
值得注意的是,HUS由于病情嚴重,發病過程中可能出現其他臟器系統損傷,既往多集中于呼吸系統、心血管系統的觀察,該例患兒在病程中也出現了呼吸功能、肺炎、感染等腎外表現。本研究中,該例D-HUS患兒在初步控制D-HUS后又出現陣發性腹痛,復查彩超及相關指標顯示伴發肝損傷、膽管炎,且病程中出現低鉀血癥(鉀 3.48 mmol/L、2.88 mmol/L、2.98 mmol/L)。HUS并發肝損傷、膽管炎者少見,考慮為D-HUS患兒機體免疫功能受損及炎癥細胞因子活化等有關。同時,藥物因素也可能與肝損傷有關,如使用甲氨蝶呤等免疫抑制劑具有一定的肝臟毒性,但大部分藥物所致肝損傷可獲得良好療效[13]。由此可見,D-HUS往往病情較重,容易累及多臟器,病程中可能出現肝膽損害,治療期間除檢測D-HUS相關表現外,還應注重腎外臟器血液指標及影像學觀察。在完善抗感染、補液、激素、補鉀、保肝等綜合治療后,肝膽功能恢復,病情得以控制,預后良好。
分析本文1例患兒的診療過程及轉歸,有以下診治經驗:(1)兒童HUS尤其是D-HUS往往病發突然,始動因素不明或無特異性,病情較重且進展迅速,多存在典型溶血性貧血及AFR表現,基層醫院初期誤判風險較大;(2)臨床表現復雜多樣且進展迅速,容易累及多臟器,急性期后可能出現肝膽損害等繼發性損害,應綜合分析患兒的臨床癥狀及體征,結合各項輔助檢查及早診斷和治療,并加強隨訪、跟蹤報告,以進一步發現和阻止病情進展。在疾病治療方面,強調以對癥支持為主的綜合治療:(1)嚴密監控生命體征變化,及時糾正水電解質紊亂、利尿、降壓、糾正貧血等,同時應補充適當的維生素、能量及影響;(2)早期嚴密監測并積極控制AFR是治療本病的關鍵,無尿超過1d及尿素氮急劇升高,并伴有頑固性高血壓、水腫等表現者,建議及時行血液透析治療,以保護腎功能,以維持機體內環境穩定,為后續治療贏得寶貴時間[14];(3)血漿治療對于改善HUS急性期癥狀以及相關指標異常意義重大,對于因大量血漿短缺或技術受限而致血漿置換不能實施時,可采用冰凍血漿輸注,但避免短期大量輸注血漿引起容量負荷加重或肺水腫[15];(4)活動性溶血,伴強烈炎癥反應如WBC、CRP明顯升高時可采取免疫球蛋白治療,以提高機體免疫功能,消除潛在感染風險[16];(5)激素治療:溶血難以控制的重癥患者,早期應用甲潑尼龍有利于抑制免疫功能及炎癥“瀑布反應”,控制溶血發展,從而減少腎功能進一步損害,待腎功能穩定及蛋白尿、血尿緩解后減量[17];(6)免疫抑制劑有利于抑制細胞因子生成及循環免疫復合物等的釋放,減輕或減少免疫性炎癥損傷加重AFR,從而保護腎功能,同時也可控制溶血并提高PLT,但具體劑量及療程應根據患兒病情定奪[18]。楊煥丹等[19]對4例重癥HUS伴大量蛋白尿患兒在激素沖擊治療、抗凝、對癥治療等基礎上,后續加速環磷酰胺序貫沖擊治療,病情得以控制。因此,對HUS尤其是D-HUS患兒,在嚴密監測典型癥狀、體征變化的同時,還需密切觀察腎外臟器系統變化,個體化施治,病情控制后仍應加強隨訪,以便及時發現病情變化并采取有效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