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教學視域下的著作權問題研究

黃璐

摘 要：當前“互聯(lián)網+教育”深度融合，在線教學成為一種新的教學模式，并隨著信息技術的應用和普及而持續(xù)穩(wěn)定發(fā)展。但在線教學課堂的范疇、在線教學作品及其歸屬、在線教學平臺的權利與責任、合理使用規(guī)則的判定，以及在線教學著作權保護等基本問題還存在較大爭議，羈絆在線教學的持續(xù)發(fā)展。厘清在線教學中的著作權基本問題，有利于促進在線課程建設，是適應新時代教學需求、鼓勵知識共享與創(chuàng)新、推動教育文化事業(yè)積極發(fā)展的重要前提。

關鍵詞：在線教學;作品;在線教學平臺;合理使用制度;著作權保護

隨著信息科技的跨越式發(fā)展，現(xiàn)代社會已經步入了基于互聯(lián)網、云計算、人工智能的大數(shù)據(jù)時代。在教育領域，知識更新的速度日新月異，獲取知識的平臺越來越多元，催生出了諸多線上創(chuàng)新的教學模式，傳統(tǒng)的“面授口傳”模式在教學方式、教學效果方面面臨著巨大挑戰(zhàn)。在線教學打破了傳統(tǒng)教學在時間和空間上的壁壘，使學校和課堂變得更為開放。同時，技術與教學要素的相互交叉、滲透、依賴，突破了傳統(tǒng)教學在著作權上既有概念的邊界與范疇，極大地擴展了相關主體的權利與義務，同時也日益凸顯了著作權法在保護在線教學成果司法實踐中的短板，造成了對在線課程著作權保護的利益之爭。因此，唯有梳理、澄清在線教學中的著作權基本問題，方能推進在線課程快速穩(wěn)定發(fā)展，激勵更豐富、優(yōu)質的在線資源進一步整合、創(chuàng)新、共享，促進教育文化事業(yè)積極向前發(fā)展。

一、在線教學引發(fā)的著作權思考

1.在線教學的主要類型

我國在線課程建設始于20世紀90年代“遠程教育”概念的提出，當時遠程教育主要運用在網絡成人教育領域。2012年“慕課”作為一種新型的在線教學模式開始進入高等教育領域，并產生巨大影響。2020年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世界各國教育教學領域均把在線教學作為主要的授課模式。在我國，根據(jù)教育部公布的數(shù)據(jù)，疫情期間全國1454所高校開展了在線教學，103萬教師在線開出了107萬門課程，合計1226萬門次課程，參加在線學習的大學生共計1775萬人，合計23億人次?；谝咔槠陂g在線教學實踐經驗的基礎，教育部在2020年4月又推出了“學堂在線”和“愛課程”兩個在線教學國際平臺，進一步推進了我國在線教學向高質量、高標準的“新常態(tài)”[1]發(fā)展。

目前，我國高校采用的在線教學主要有三種類型：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和在線直播教學。不同類型的在線教學，其制作的復雜程度、運營的操作模式、受眾的類型范圍等各有差異。

MOOC課程的制作程序以及主體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相比其他兩類在線教學類型最為復雜。一門成熟的MOOC課程通常會經歷撰寫腳本、錄制課程、選擇平臺、課程運營四個步驟，其制作程序復雜，運維關系多元;MOOC的對象通常為不特定的學習者，隨著平臺的運營與宣傳，MOOC的傳播范圍和程度也最為廣泛;MOOC通常是免費的，但承載其運行的平臺卻是典型的商業(yè)組織，導致MOOC課程存在公益性與營利性的爭議。

SPOC是指高校通過運營商或者自行搭建的用于滿足校內教學需求的平臺課程。由于平臺是學校搭建的，所以主體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相對比較簡單。但因課程屬于錄播性質，通常也會涉及撰寫腳本、錄制課程、課程運營三大步驟。SPOC面向的是本校已繳納學費、注冊學籍的學生，受眾是特定的，因此使用范圍相對MOOC課程顯得較為狹窄。

在線直播教學是教師根據(jù)課程需要，選擇各類網絡社交平臺開展的視頻直播教學，比如釘釘、騰訊會議、ZOOM、微信群、QQ群、嗶哩嗶哩等。這類教學所采取的直播方式，與傳統(tǒng)教學的即時性、生成性更為貼近。在線直播教學利用的是現(xiàn)有的成熟互聯(lián)網社交平臺，雖然受眾是校內已繳納學費、注冊學籍的學生，但由于這類平臺本身的用戶屬性，其跟帖、發(fā)帖、上頭條，以及粉絲制度、大V制度等給在線直播教學帶來大量的知識產權衍生產品，在互聯(lián)網上引發(fā)熱搜，形成持續(xù)、大量傳播的可能性極高。

2.在線教學引發(fā)的著作權思考

通過對以上三類在線教學類型的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在線教學”已經超越了傳統(tǒng)著作權法對“學校課堂教學”的界定范疇。在線“課堂”的生成過程更為復雜，教師的個體力量尤顯單薄。要實現(xiàn)高質量的在線課堂教學，就需要鼓勵多元主體的支持，但也容易促發(fā)不同主體的作品歸屬權之爭。在線“課堂”的傳播范圍更為廣泛，在促進知識開放同時，作品著作權被侵害的風險也極高，進而導致合理使用制度難以全面適用。在線“課堂”的管理方和維護者不再單一，教學平臺運營商的商業(yè)屬性與傳統(tǒng)課堂管理者學校的公益屬性存在明顯差異，導致在線“課堂”的非營利性受到質疑。在線“課堂”的種類更為多元，除了以上介紹的三類主要類型以外，以MOOC為資源的SPOC課程、線上線下混合模式的課程、直播與MOOC相結合的課程等不一而足。

對于教學中的著作權問題，我國2020年11月11日頒布的新版《著作權法》第24條規(guī)定，“為學校課堂教學或者科學研究，翻譯、 改編、匯編、播放或者少量復制已經發(fā)表的作品，經著作權人許可，不向其支付報酬，但應當指明作者姓名或者名稱、作品名稱，并且不得影響該作品的正常使用，也不得不合理地損害著作權人的合法權益。”新的《著作權法》將改編、匯編、播放等在教學中使用他人作品的行為納入著作權合理使用的范疇，但是仍然沒有對“學校課堂教學”做擴大解釋，對在線“課堂”引發(fā)的著作權人與社會公眾的利益關系問題，比如作品及其歸屬、在線教學平臺的責任、合理使用規(guī)則的判定、在線教學成果的保護等都缺乏解讀。面對在線教學，現(xiàn)有《著作權法》的內容顯得捉襟見肘。

二、在線教學的作品類型及歸屬

1.在線教學的作品類型

傳統(tǒng)線下教學在作品形式是單一的，往往被認定為口述作品。然而當我們把傳統(tǒng)課堂的“面對面”場景，轉移到互聯(lián)網的“人機交互”界面，原本沒有具體物質載體的作品變成了可復制的音視頻及數(shù)據(jù)資源，在線教學還能被認定為口述作品嗎？

通常情況下，特別是在MOOC和SPOC的情形下，課程由教師提前撰寫腳本，然后通過錄制有伴音的系列畫面組合而成課程視頻，上傳到教學平臺上提供給學習者。因而多數(shù)的在線教學應屬以類似攝制電影方法創(chuàng)作的作品范疇;在直播情形下，教師雖然也是通過音視頻方式出現(xiàn)，但直播課堂是借助直播平臺同步進行線上同步授課，教師與學生之間的交流是基于PPT或講義基礎上的實時表達和口頭表述，與線下傳統(tǒng)教學相似，應屬口述作品。

除此之外，在線教學過程中的各個組成部分和環(huán)節(jié)，比如云教材、電子教案、PPT課件、背景音樂、剪輯手法、字幕制作等，只要符合作品的獨創(chuàng)性和可復制性兩個要件，可以被單獨剝離出來，就應根據(jù)其屬性，歸屬于文字作品、音樂作品、美術作品、設計作品等。

2.在線教學的作品歸屬

課程是教師根據(jù)各級各類教育目標而實施的有目的、有計劃的教育活動。由于教師與所在學校之間構成勞動雇傭關系，因此教師為完成學校的教學任務和計劃而創(chuàng)作的課程就屬于職務作品的范疇。《著作權法》第18條規(guī)定，“自然人為完成法人或者非法人組織工作任務所創(chuàng)作的作品是職務作品?！睙o論其類型是線下教學或直播教學的口述作品，還是MOOC和SPOC中視頻片段的類電作品，或者云教材、電子教案的文字作品及其他音樂、美術、設計作品等，都不影響課程的職務作品屬性。對于在線教學的職務作品，教師享有著作權，學校在其業(yè)務范圍內可以優(yōu)先使用。

與線下課程相比，在線課程的制作環(huán)節(jié)更為繁瑣、復雜，往往還會涉及資金、技術、設備的投入和規(guī)劃，甚至需要對教師團隊進行專業(yè)建設指導和培訓。若在線教學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主要利用了學校的物質條件，則應被認定為特殊職務作品，教師享有署名權，著作權的復制權、改編權等其他權利則由學校享有。

在線教學的作品歸屬中一個比較有爭議的問題是：學生能否成為在線教學的作品主體。傳統(tǒng)觀點認為，學生只是作品中的一個要素。就像表演權和表演者權一樣，表演權屬著作權，歸屬作品的作者，表演者權屬鄰接權，歸屬表演者。有學者認為，在線教學的創(chuàng)作者是教師，雖然可能學生在教師設計的教學過程中有即興表達，但學生并非作品的創(chuàng)作者，不能享有著作權。筆者總體上贊同此觀點，但是隨著“以學生為中心”教育教學理念的發(fā)展，學生在教學中的主體地位已經成為學界共識，而教學的生成性特點也逐步得到社會普遍認可，著作權法應適當考量學生對教學過程中生成性作品的主體性權利。

“以學生為中心”的現(xiàn)代教育教學理念，倡導的就是師生之間圍繞教材、講義、PPT等呈現(xiàn)出來知識內容，共同創(chuàng)設學習活動、情境與環(huán)境，達到學生能夠自我建構知識體系的目的。雖然教學過程是教師提前設計的，但是在預設基礎上教師往往會預留出空間和時間，讓學生進行充分思考、表達，形成動態(tài)的、不確定的生成性過程和材料。這些材料是學生基于自身認知、體驗而產生的，其中不乏具有學術價值的觀點、評論等，已經遠遠超越了教師本身預設的內容，具有獨創(chuàng)性特征;同時，與線下教學相比，線上教學的學生學習行為很容易基于網絡技術而作為數(shù)據(jù)留存下來，存儲于平臺服務器中，隨時可提取、可復制，并以大數(shù)據(jù)驅動方式被教師、學校或者平臺加以挖掘、分析，成為后續(xù)課程維護的依據(jù)[2]，甚至成為在線課程的衍生產品，被復制、出版、銷售、傳播。由此可見，在線教學過程中的生生互動、師生互動，以及學生反饋所形成的教學材料，具有資源性、傳播性的有形和可復制特征。因此學生在在線教學中基于非結構化的溝通渠道與教師或其他學生交流而形成的答案、評價、報告、咨詢意見等資料，已經具備了作品的獨創(chuàng)性和復制性要素[3]，學生的主體性權利不應被忽略。

三、在線教學平臺的權利與責任

1.在線教學平臺的權利

按照傳統(tǒng)觀點，平臺并非在線教學的創(chuàng)作者。但是，由于在線教學平臺為在線教學的實施提供了軟硬件支撐，為各類主體提供了教學資源開發(fā)、傳輸、評價的通道，沒有平臺支持，所謂的“在線”無法實現(xiàn)，其作用不言而喻。但對于平臺是否可以作為在線教學的合作作者，引起了不少爭議。

事實上教師或學校確實需要借助平臺來完成在線教學的任務，因此平臺的功能、技術、運營能力對在線教學的質量保障顯得尤為重要。有研究指出，在線教學平臺的功能特征對學生完成學習任務有顯著影響[4]，而目前常用的教學平臺在功能上還不夠完善，對沉浸式、強交互、重體驗、個性化的學習環(huán)境的創(chuàng)設還不能很好地實現(xiàn)[5]。特別是新冠疫情期間有關大規(guī)模在線教學的調研數(shù)據(jù)顯示，多數(shù)教師采取了在不同平臺之間進行切換的方式，來集合多個教學平臺功能完成教學任務[6]?？梢?，在線教學平臺在技術、資金、管理上的投入對在線課程的質量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而且平臺可以基于在線教學產生衍生性資源，比如學習數(shù)據(jù)分析報告、云教材、微課等，創(chuàng)造更多的衍生利益。

但是，在線教學平臺據(jù)此就可以主張對在線教學的創(chuàng)作者權利了嗎？獨創(chuàng)性是構成作品的核心要件。在線課程的獨創(chuàng)性主要體現(xiàn)在教師（或教師團隊）確定選題、編制腳本、設計環(huán)節(jié)、生成互動的行為。而平臺技術是成熟化的市場產品，并非獨創(chuàng)性作品，雖然它對在線課程的展示和質量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其技術和服務并非該平臺獨有。平臺應視其在課程建設和運行中發(fā)揮的作用，與教師（或教師團隊）、學校之間協(xié)商獲得在線教學過程中著作權的部分財產性權利，比如復制權、信息網絡傳播權以及衍生產品的出版、銷售權等。

2.在線教學平臺的責任

將在線課程上載到網絡進行傳播并運營的重要渠道是在線教學平臺，因此在線教學平臺應該負有預防課程被二次傳播和大量復制的技術措施合理注意一般義務;同時平臺所運營的課程出現(xiàn)侵權行為時，平臺還應承擔刪除課程和通知創(chuàng)作者的義務，及時制止侵權行為，維護權利人利益。

“互聯(lián)網+”和信息技術介入教育教學，作品被數(shù)字化，進而存儲、復制、傳播的空間和時間范圍被無限放大。為了防止著作權人遭受損失，避免作品被不受限制地在互聯(lián)網傳播，在線教學平臺應該采取一定技術措施，比如信息加密、身份識別、電子水印、時間控制、版權警示、水印加載、口令技術等，以預防課程著作權被侵害的情況發(fā)生;而當平臺課程出現(xiàn)侵權行為時，則應當遵循“通知—刪除”規(guī)則。平臺在接到權利人通知后，應立即刪除涉嫌侵權的課程或者斷開相關鏈接，同時通知服務對象，而當平臺在接收到服務對象關于未侵犯他人權利的書面說明后，應恢復被刪除的課程或鏈接。平臺只有盡到以上義務，方能免于承擔相應責任。

四、在線教學對合理使用制度的適用

我國《著作權法》第24條規(guī)定了著作權的合理使用制度，即在特定情況下，使用人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而對其作品進行合理使用，也無須支付報酬。該條款明確規(guī)定，為學校課堂教學而翻譯、改編、匯編、播放或少量復制已經發(fā)表的作品的，可以適用合理使用制度。然而當我們傳統(tǒng)的線下教學轉移到線上時，在線課程是否也能適用合理使用規(guī)則也引起了較大爭議。

1.合理使用制度的適用障礙

從立法層面看，合理使用制度所指向的“學校課堂教學”是指教室實體空間內的教學。傳統(tǒng)線下課堂中，被使用作品的相關著作權權益，雖然因未經許可而無償使用的方式受到了侵害，但是其受眾為特定的注冊學籍的學生，傳播渠道為面授口傳，作品被大量復制和二次傳播的風險較低。而在線教學卻將他人作品放到了網絡環(huán)境下，特別是當對象為非特定的學習者群體時，作品的傳播就變得輕而易舉，傳播者付出的成本卻趨近于零，超出了“通過合理方式，限制著作權人的個人利益，從而促進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中有關“合理限制”的范疇，給被使用作品的著作權人利益造成較大影響。為此，有學者認為在線教學不應適用合理使用制度。

從實踐層面看，美國對合理使用制度適用“四項判定原則”的第一項就是“使用的目的與性質”，即需要判斷使用具有商業(yè)性質還是非營利性質;歐盟《數(shù)字化單一市場版權指令》草案第四條“在盡可能非商業(yè)性的情況下，僅僅為了教學展示的目的而以數(shù)字形式使用作品，屬于版權侵權的例外或限制”?！恫疇柲峁s》中的“三步檢驗法”，即“在特殊情況下作出——

與作品的正常利用不相沖突——沒有無理損害權利人合法權益”這三個步驟的第一步“在特殊情況下作出”指向的也是目的的正當性。由此可見，在線課程的使用目的是否具有營利性，是適用合理使用制度的重要前提。然而承載在線課程的教學平臺大多數(shù)卻是營利性的，比如國際著名的三大MOOC平臺之一Udacity就在版權協(xié)議中明確表示“MOOC平臺可以將用戶內容用于任何商業(yè)目的”[7]。當課程通過平臺進行宣傳推廣時，平臺則會據(jù)此收獲流量、招攬廣告，并根據(jù)大數(shù)據(jù)分析報告、云教材、微視頻等衍生產品獲得收益。因此，在線課程的使用目的是否具有非營利性目前尚存在爭議，這也導致了實踐層面的適用障礙。

2.合理使用制度的適度適用

在線課程適用合理使用制度規(guī)則是非常必要的，不能因為存在立法和實踐層面的適用障礙，就忽略了在線課程對該規(guī)則需要的迫切性。筆者認為，合理使用制度是否適用于在線教學，應以衡量其目的是否公益為整體標準，但是如果在運維的過程中，課程著作權人與平臺之間發(fā)生了財產性權利的授權與轉移，則不再適用合理使用制度。這一標準因尊重在線教學基于公益性目的而產生，并且最大限度促進知識開放與共享的時代發(fā)展需要。同時，也適度平衡了平臺運營商在社會責任的公益性與商業(yè)發(fā)展的營利性之間角色和責任，鼓勵商業(yè)化平臺加大對在線教學的支持力度，規(guī)劃更為合理、有效的服務投入。

五、加強在線教學著作權保護的思考

一項對北京協(xié)和醫(yī)學院、首都醫(yī)科大學、華中科技大學等11所高校教師的調查數(shù)據(jù)表示，對于教學中著作權的合理使用制度和知識共享協(xié)議許可協(xié)議，表示十分了解的教師分別占到4.76%和9.25%[8]。這表明了多數(shù)教師并不清楚在傳統(tǒng)課堂教學中無償、不經許可而復制他人作品的行為，轉移到在線教學中就很可能存在侵權的風險，也就更談不上能夠深入了解和學習相關制度、采取相應措施來規(guī)避侵權風險了。

在線教學將成為未來教育教學的重要授課形式之一，教師創(chuàng)作在線課程的著作權需求也會越來越強烈。但是比起傳統(tǒng)的課堂教學，在線課程從制作到呈現(xiàn)，其所使用的和形成的作品種類更為豐富，若要求這些復雜而海量的碎片資料均需要經過許可授權，則在線課程創(chuàng)作人的時間成本比較高昂;若放棄申請授權，則其造成的侵權和被侵權風險遠遠大于線下教學。因此，如果能夠從集體管理的角度，由學校建立在線教學著作權保護的管理機構，加強對教師在線教學的著作權服務，無疑是避免未來在線教學產生著作權糾紛的一個重要途徑。學校相關部門（如圖書館、教育教學技術中心）應承擔起本校在線教學的著作權管理與服務工作：負責對教師提供著作權行使和救濟的培訓和指導;協(xié)助教師解決在線教學中被使用作品的著作權問題;當教師提出權利申請需求時，協(xié)助教師尋求知識共享許可協(xié)議等開放性資源的支持，或幫助聯(lián)系著作權人取得授權;協(xié)助教師對接教學平臺簽訂在線課程合作協(xié)議，幫助教師合理約定在線教學著作權的歸屬與讓渡、衍生產品的權利與利益分配;協(xié)助教師采取一定的技術措施對實施著作權進行自我保護，等等。

信息科技改變世界，教育教學展望未來。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催生了在線教學模式的持續(xù)發(fā)展，衍生出在線課程及其附屬作品。它們以數(shù)字化為載體，以互聯(lián)網為途徑，以開放性的學習方式進行傳播，引發(fā)了著作權保護和規(guī)則適用上的新問題。在線教學的作品歸屬不再單一化，權利和利益的分配不能一刀切;作為網絡服務提供者，在線教學平臺應承擔預防和制止侵權行為發(fā)生的一般注意義務;在線教學是否適用合理使用制度不能一概而論，目的的公益性和財產性權利的授權與轉移都是重要的衡量指標;鑒于公力介入在線教學的保護很困難，可以考慮從集體管理的角度尋求對在線教學著作權問題的妥善處理?？傊?，在信息科技飛速發(fā)展的新時代，在線教學的著作權新問題亟待梳理和澄清，唯如此才能進一步鼓勵著作權制度創(chuàng)新、促進知識共享，為未來教育教學發(fā)展之路掃清羈絆。

參考文獻：

[1] 中國青年網. 教育部：在線教學要從“新鮮感”走向“新常態(tài)”[EB/OL].2020-05-15. https：//www.sohu.com/a/395280155_119038.

[2] 王莉方.大規(guī)模在線開放課程（MOOC）版權特征探析[J]. 科技與出版，2014（7）：86-89.

[3] 李楠.在線教育中課程資源合理使用問題研究[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17.

[4] 楊根福.混合式學習模式下網絡教學平臺持續(xù)使用與績效影響因素研究[J].電化教育研究，2015（7）：42-48.

[5] 韓錫斌，葛文雙，周潛，等.MOOC平臺與典型網絡教學平臺的比較研究[J].中國電化教育，2014（1）：61-68.

[6] 劉燚，張輝蓉.高校線上教學調查研究[J/OL]. 重慶高教研究.[2020-05-18]. https：//kns.cnki.net/kcms/detail/50.1028.G4.20200515.1802.004.html.

[7] 張云麗.美國高校圖書館開展MOOC版權服務的實踐及啟示——以杜克大學圖書館為例[J].山東圖書館學刊，2014 （6）：95-100.

[8] 林鑫，劉宇薇，劉蕾，等.基于高校用戶認知的MOOC資源版權問題探析[J].中華醫(yī)學圖書情報雜志，2018（7）：49-54.

[本文系重慶市教育科學“十三五”規(guī)劃2018年度一般課題（項目號：2018-GX-266）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周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