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李靜
酒精使用障礙是一種慢性復發性精神病,是指長期無法控制飲酒時間與酒精攝入量而引起軀體或精神損害的疾病,根據癥狀和表現可分為酒精依賴與酒精濫用兩種[1]。其發病主要由社會環境因素、遺傳因素和個體生物因素共同作用有關,具有患病率高、危害大、疾病負擔高等特點,主要表現為中毒性幻覺癥、精神運動性興奮、狂笑等[2]。據研究報道[3],酒精使用障礙常與抑郁癥、雙相情感障礙、精神分裂癥等其他精神障礙存在明顯共病現象,且常由于疾病早期的隱匿性,被臨床漏診和忽略,導致治療不充分、診斷不完全、病程遷延反復住院,增加護理工作和治療難度[4]。隨著人群飲酒的比例不斷上升,酒精使用障礙共病精神障礙患者也逐漸遞增,據流行病學統計,該患病率僅次于焦慮障礙和心境障礙,且中青年男性中患病率最高,已成為男性精神科主要病種之一[5]。酒精使用障礙所致的行為、心理、軀體健康問題不僅會加重精神障礙患者的臨床表現,使其病情反復發作,同時還會導致其出現軀體行為疾病,降低工作能力和社會功能,提高其自殺自殘風險[6]。為此,本研究調查醫院160例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現狀,并分析其影響因素,旨在為臨床診治中提高對酒精使用障礙的重視度,降低漏診率和保障治療療效,現報道如下。
選擇2019年4月—2020年4月在醫院收治160例男性精神障礙患者為研究對象,根據診斷結果將其分為共病組和對照組。納入條件:首診精神障礙患者;符合《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5版(DSM-5)酒精使用障礙診斷標準;年齡≥18歲;家屬與患者積極配合治療者;家屬對本研究知情且自愿參與者。排除條件:僅診斷為酒精使用障礙者;存在其他惡性腫瘤患者;合并腦器質性或軀體疾病所致的精神障礙者;臨床資料不齊者且無法隨訪者。
1.2.1 一般資料 采用自制一般資料調查表收集患者資料,包括年齡、婚姻狀況、居住方式、文化程度、職業、家族酗酒史、焦慮/抑郁程度、疾病類型、社會支持度、合并其他疾病、醫保情況、每日酒精攝入量、家庭功能、風險診斷、病前性格等。
1.2.2 酒精使用障礙篩查量表[7]根據DSM-5對精神障礙患者進行分類診斷,主要可分為精神分裂癥、抑郁癥、雙相情感障礙、精神強迫癥;采用酒精使用障礙篩查量表(AUDIT)對患者進行酒精使用障礙篩查,該量表共有10個條目,主要涉及飲酒頻率、飲酒量、酒精自控力、飲酒后自身社會活動、情緒、記憶力以及精神狀態等多方面的影響,總分為0~40分,15分為界限值,將AUDIT評分>15分定義為酒精使用障礙。
采用SPSS 22.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單因素分中計數資料計算百分率,組間率的比較采用χ2檢驗,對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相關影響因素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檢驗水準α=0.05,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單因素分析顯示,兩組間年齡、居住方式、職業、家庭酗酒史、焦慮抑郁程度、社會支持度、每日酒精攝入量、家庭功能、風險診斷、病前性格構成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為影響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相關因素,見表1。
多因素 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職業、家庭功能、焦慮抑郁程度、社會支持度、病前性格均為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1 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單因素分析

表1(續)

表2 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多因素 Logistic回歸分析
精神障礙共病酒精使用障礙是指患者同時存在精神障礙疾病與酒精使用障礙,且每種疾病診斷標準、疾病原因、臨床特點、表現和進展均為不同的共存現象[8]。其中精神障礙疾病可分為精神分裂癥、抑郁癥、雙相情感障礙與精神強迫癥等類型,主要由心理、環境、遺傳或疾病因素引起,發病后其情感、思維、感覺、人格和認知等多方面均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障礙[9],危害人類身心健康。酒精使用障礙是以酒精作用耐受性增加、伴有戒斷癥狀和體征以及難以控制酒精攝入量和頻率等為特征性表現的酒精依賴和酒精濫用的統稱[10]。其發病機制較為復雜,患者患病后由于長期酒精攝入而引起的機體代謝紊亂會對神經系統、腦組織病變等造成直接損害,導致患者出現視覺感知、行動能力缺陷而誘發精神障礙[11]。因此,其與精神障礙共患率較高,可分為精神障礙后繼發型和精神障礙并發型兩種[12]。本次研究160例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情況顯示: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有58例(36.25%),其中精神分裂癥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有15/41例(36.58%),抑郁癥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有15/47例(31.91%),雙相情感障礙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有14/41例(34.15%),精神強迫癥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有14/31例(45.16%),可見精神障礙患者與酒精使用障礙的共患率處于較高水平。其原因可能與臨床人員往往重視于治療精神障礙癥狀表現或僅限于酒精致精神障礙的篩查與診斷,常缺乏和忽視共病診斷觀念有關[13]。因此對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相關因素進行及時的調查和分析,為醫護人員提高共病診斷意識,及時提出針對性干預來改善患者的治療療效和遠期預后尤為重要。
與單純精神障礙相比較,精神障礙患者與酒精使用障礙共病后通常癥狀表現和功能損害程度更為嚴重,且病程更加遷延,精神衛生服務需求也就越多[14]。本研究結果顯示,職業、家庭功能、焦慮抑郁程度、社會支持度、病前性格均為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獨立危險因素,即待業、家庭關系不和睦、高度焦慮抑郁水平、社會支持度低下、病前性格內向的患者,其酒精使用障礙的共病率就越高。分析其原因為:①職業因素。隨著就業競爭壓力的增加,男性患者作為家庭中最重要的勞動力以及經濟來源提供者,而未就業人群將面臨更多的生存問題,家庭收入不穩定、生活壓力增加以及家庭期望值降低等會導致心理和精神負擔明顯加重,從而影響其健康行為,如通過大量攝入酒精或其他不良飲酒行為而增加酒精使用障礙的共病率[15]。②家庭功能。家庭功能是指家庭成員之間保持情感交流、有效溝通、互相鼓勵支持和共同承擔壓力等方面的綜合能力,具體可體現在家庭成員互相的關懷和支持,從而滿足患者的生理或精神需求[16]。良好的家庭關系是促進家庭功能發揮最大作用的重要因素,也是緩解患者不良情緒和提高患者治療依從性的主要因素,家庭功能與支持程度將直接影響著患者的身心健康。因此家庭功能越好的患者,其獲得的情感支持就越多,患者的心理負擔就越少,酒精使用障礙的患病風險就越低。③焦慮和抑郁程度[17]。焦慮、抑郁主要是指個體在應對即將來臨對自身有創傷性的事件時,心理上所出現的緊張、焦慮、絕望的主觀感受,長期的不良心理不僅會使患者社會、家庭、生理等功能均遭受損害,還會引起自主神經功能的失調,對病情的康復和預后極為不利。患者的焦慮抑郁程度越嚴重,越容易出現生活態度消極、行為被動、對未來感到悲觀、本能需求減少,甚至在情感介入和行為控制等方面變差,因此其酒精濫用的發生率就越高。④社會支持度[18]。社會支持是人體健康的保護性因素,主要是指家屬和好友通過不同程度的精神與物質等方式,來對其個體或工作提供幫助與支持、給予鼓勵和關懷的行為總和。給患者提供良好的社會支持不僅可以滿足患者精神和心理需求,還可以對患者的日常健康行為和不良習慣有效的督促作用。因此社會支持水平越高的患者其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風險就越低。⑤病前性格[19]。具有外向、樂觀性格的人,往往思想與情感都較為平和,其對待生活和他人都較為坦率、真實與活潑,因此社會關系和情感支持就越好,而性格內向的人其多為拘謹,常難以讓人接近,人際交往能力較為低下,在面對困難和創傷事件時,負面和消極心態較多,從而增加了精神障礙、物質濫用與身心疾病的易感性。
綜上所述,男性精神障礙患者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危害性極大,且職業、家庭功能、焦慮抑郁程度、社會支持度、病前性格均為其獨立影響因素,臨床護理人員應采取合理、針對性的干預措施,提高對共病酒精使用障礙的重視度和診治觀念,實現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盡可能為患者降低共病概率,提高患者的治療效果及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