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獻綜述視角的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法學研究

趙曉潔 薛亮

摘 要：近年來，國家大力鼓勵“互聯網+藥品流通”領域的發展，目前我國互聯網藥品銷售已經初具規模，但是國家對互聯網藥品銷售的監管仍有許多不足。分析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中存在的問題，并對二十多年來的研究文獻進行系統梳理，力求找出互聯網藥品監管理論研究的不足，梳理和分析互聯網藥品監管的準入、運營與退出三大環節，并對目前的互聯網藥品監管提出建議，以期促進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添專加瓦。

關鍵詞：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研究現狀;研究述評

中圖分類號：D922.16?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1）06-0156-03

一、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中存在的主要問題

第一，相關法律法規規定不夠完善。目前，我國關于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的規定多見于部門規章和規范性文件中，其法律位階過低。同時，目前對于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以及互聯網交易服務管理都做了專門規定，其規定較為分散，且并未涉及后續的支付、物流配送、售后責任等，沒有形成體系，這些就會導致在監管的過程中機構冗雜，互相推諉，極其不利于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工作的開展。

第二，準入審查制度不夠完善。互聯網藥品銷售中企業資格準入雖有規定，但仍過于籠統不夠詳細，基于互聯網的不可控性，仍存在很多并沒有進行資質認定仍在網上售藥的企業，并且《互聯網藥品交易服務審批暫行規定》中規定，經營網上藥店的條件之一是要“具有執業藥師負責網上實時咨詢”，然而實際中有很多網上藥店并不是執業藥師在提供咨詢服務。互聯網藥品銷售經營者準入審查作為源頭，是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的關鍵一步。

第三，藥品的質量安全存在較大的隱患。藥品事關人們的身體健康，藥品質量問題尤為重要，互聯網市場魚龍混雜，不法賣家通過互聯網銷售假藥、劣藥等，損害消費者的身體健康。曾有新聞報道，某淘寶網店店主謝某某利用網店售假性保健藥品高達1 466 466.7元，獲刑10年[1]。

第四，處方藥網絡銷售存在問題。就目前中國藥品銷售現狀來說，只允許在網上銷售非處方藥，禁止銷售處方藥。處方藥在我國藥品銷售中所占份額為80%，不能銷售處方藥，也是我國互聯網藥品銷售的一大局限。

第五，互聯網藥品的物流配送制度仍不健全。目前，互聯網藥品的配送主要依托于現有的順豐、圓通、申通等快遞公司，但基于藥品的特殊性，比如某些藥品需要在零度以下的環境中儲藏等情形，一般的快遞公司很難有這樣儲藏藥品的條件，所以藥品的物流配送仍存在許多問題。

二、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研究現狀

（一）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現有文獻研究梳理

與網絡藥品銷售的快速發展相比，對于互聯網藥品監管的理論研究還顯滯后，現有的理論研究大多是關于監管制度的經濟管理方面的研究。截至2020年4月20日，在中國學術文獻網絡出版總庫中查詢1998—2020年共23年間的相關研究成果，以“互聯網”“藥品監管”為題的期刊共186篇，其中SCI來源期刊、EI來源期刊、核心期刊、CSSCI、共19篇，以此為題的博碩士論文共18篇，報紙276篇。

結合被檢索文獻的發表時間來看，大多集中于2012年以后，這也暗含了互聯網藥品銷售的發展軌跡，截至2013年，互聯網藥品信息服務與互聯網藥品交易服務這兩大支柱已基本建成，互聯網藥品銷售快速發展的同時，相關的監管規定卻出現了一定的滯后性，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面臨著無法可依，執法力度不夠等難題。這一點從相關檢索文獻的特點也可以看出來。總的來說，通過對相關檢索文獻的研究，我們發現有如下特點：一是經濟與管理科學研究占了文獻總數的絕大多數，而關于互聯網藥品監管法學研究相對較少。二是法學研究文獻大多都是論述互聯網藥品監管的各個制度，并沒有形成一個宏觀完整的體系結構，并且只是針對互聯網藥品監管的制度進行研究論述，并未對互聯網藥品監管的基本理論進行研究。

（二）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研究概況

1.互聯網藥品銷售法律法規研究現狀。關于現有的法律法規，學者們普遍認為現有的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法律位階過低，權威性不足，且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有學者指出，當前我國網絡售藥相關立法位階較低，無法全面保障民眾的藥品安全，立法位階有待提升，同時對于網上藥店應當承擔的法律責任，現行法律規定尚不完善，務必要增強法律規定的明確性、可操作性[2]。

2.互聯網藥品銷售經營者準入研究現狀。關于互聯網藥房的準入審查制度，不少學者認為我國目前的準入門檻過低，并且不具有明顯的可識別性。對此，有學者指出，設立專門的網上藥店體系，成立“網上藥店認證委員會”專門負責網上藥店的認證工作;設立一個全國統一的合法網上藥店標志，讓消費者一目了然，大大減少無證經營的企業[3]。

3.互聯網藥品銷售經營監管研究現狀。首先，互聯網藥品質量監管一直是人們研究的重中之重，互聯網藥品質量監管也必然要突破傳統監管手段，充分運用互聯網技術提高藥品監管的質量和效率。有學者提出，要加快構建全國統一的網絡藥品銷售信息監測平臺，監管部門要加強互聯網藥品經營的日常監管，嚴格把住互聯網藥品信息審核關，讓互聯網交易服務機構不得擅自擴大宣傳范圍，確保互聯網藥品安全[4]。其次，網絡藥品銷售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物流配送的問題，基于藥品的特殊性，網絡藥品銷售對物流行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對此有學者指出，一方面，考慮為藥品運輸建立特殊渠道，或在運輸包裝表面使用特殊符號標注，將藥品與其他普通商品區分，以保證藥品在運輸中的安全。另一方面，鼓勵發展互聯網線上和線下實體藥店及存儲倉庫聯合的OTO模式，采取就近發貨原則[5]。這樣，既保證了藥品運輸的速度，也能更大限度地降低藥品在運輸過程中的安全風險。再次，一直以來，我國只允許在網絡上銷售非處方藥，處方藥的網絡銷售一直是學者關注的重點。如今醫藥互聯網技術的高速發展，讓很多學者看到了處方藥網絡銷售的曙光。有學者呼吁，要有條件放開互聯網處方藥經營，逐步完善質量管理規范和細化服務標準，鼓勵多方共建處方信息共享平臺，規范互聯網處方藥調劑，創新智慧監管和治理模式，保障患者用藥安全[6]。

4.互聯網藥品銷售退出監管研究現狀。針對消費者權利救濟，由于藥品的特殊性和專業性，以及互聯網的虛擬性，消費者往往處于劣勢地位，有的學者認為可以建立一個專門的藥品消費者權利救濟中心，并且要求互聯網市場藥品銷售者繳納一定數額的救濟預備金，當出現消費者權利被損害的問題時，可以啟動該項資金進行理賠。針對消費者個人信息保護，有學者指出可以建立一個堅固的隱私保護系統，明確互聯網市場藥品，明確互聯網市場藥品銷售中所形成的有關藥品消費者的電子病例的保存方式和保存時間，對使用消費者電子病歷的主體進行限制，對非法切用和使用消費者個人隱私的行為給嚴厲的懲罰[7]。

三、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研究述評

（一）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法律法規制度

關于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法的概念和歸屬問題，相關的理論研究尚不明確。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法是指對于在互聯網上從事藥品銷售的經營者、消費者以及第三方平臺提供者的整個藥品銷售過程包括企業準入、經營過程、藥物配送與售后、消費者權益保護等各個方面進行一系列的監管法律規定。由于對互聯網藥品銷售的方法和手段都與傳統藥品銷售有著較大區別，因為應該對于互聯網藥品監管進行專門的法律規定。互聯網藥品銷售監管法應由資格準入監管法、藥品經營監管法以及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三個方面構成[8]。

（二）互聯網藥品銷售經營者準入制度

基于互聯網的不可控性，為更好地對互聯網藥品銷售經營者準入制度進行監管，需要結合互聯網的特點更新準入門檻，發揮互聯網的優勢，進行更高水平的監管。對互聯網藥品銷售準入進行監管，就要從兩個方面著手：一是嚴格審查資質，制定全國統一合法藥房標志，同時要求每個合法網上藥房網站設置超鏈接，顯示在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進行認證的資料。二是加強監督，藥品監督管理局應該設置專門機構審查網上藥店的合法性以及標志、鏈接設置情況，同時應廣開言路，制定獎勵制度，鼓勵群眾舉報非法藥店以及未按要求設置鏈接、標志等的藥店，以更好地規范網上藥店的準入制度，嚴厲打擊非法網上藥店[9]。

（三）互聯網藥品銷售運營監管制度

1.互聯網藥品質量監管制度。基于互聯網銷售藥品的隱蔽性以及多變性，互聯網藥品質量監管，必須分段進行，嚴格按照《產品質量法》的相關規定，對藥品在生產、銷售等各環節的質量進行嚴格管理，結合線下線上兩大方式，對藥品質量進行嚴格檢查，并且加強對藥品的抽查檢測，開通群眾藥品監督舉報平臺，全方位地對藥品質量進行監管[10]。

2.互聯網藥品物流配送制度。基于某些特殊藥品對儲藏溫度、儲藏時間等方面有較高要求，普通物流公司在一定程度上已經不能滿足藥品輸送的要求，互聯網藥品交易行業對快遞物流行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對此，我們可以同物流公司合作，開通一條專業的藥品運輸渠道，根據各種藥品的特性，制定各種運輸方式，依托成熟的物流體系，形成一條完善的藥品物流配送系統，更好地促進互聯網藥品銷售行業的發展。

3.互聯網處方藥銷售制度。但是近年來，隨著互聯網科技的高速發展，醫療衛生體制的深入改革，不少學者看到了網絡銷售處方藥的可行性，開始呼吁放開網絡銷售禁止銷售處方藥的限制，同時也提出了更加全面的監管方式[11]。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全國醫藥處方管理平臺，全國醫生開具的處方都要在此平臺上進行公示，寫清楚病人的姓名身份證號等個人信息，并且此平臺要具備查詢和修改功能，這樣我們可以在網絡上出具自己的電子處方，網絡藥店的執業醫生也可以在電子處方上進行填寫，這樣就能對處方藥購買的整個過程進行嚴格監控，網絡銷售處方藥也就能實現了。處方藥實現網絡銷售，將會極大地便利人們的生活，而且也會減少醫院的負擔，進一步解決“看病難”的問題。

（四）互聯網藥品銷售退出制度

互聯網藥品銷售退出制度中，最重要的就是互聯網藥品消費者權益保護制度。一方面是互聯網藥品交易過程中的權利救濟制度，當出現藥品質量，藥品配送等問題時，消費者需要有一個良好的救濟途徑;另一方面是在互聯網交易中的消費者個人信息保護制度[12]。對于互聯網藥品交易過程中的權利救濟，消費者可以根據《債權法》和《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規定，通過消費者權益保護協會，保護自身的權益不受損害。對于個人信息保護制度，我們可以運用互聯網技術對個人信息設置一個防護墻，防止個人信息的泄露，同時加強對于醫療人員的教育，加大對泄露患者隱私的醫護人員的處罰力度。

結語

近幾年，我國醫療互聯網技術高速發展，互聯網藥品銷售也已經初具規模，2020年新型冠狀病毒的突然來襲，也讓人們意識到了互聯網藥品銷售的必要性，互聯網藥品銷售勢必會迎來高速增長時期，現有的法律已然不能很好地規制互聯網藥品銷售。一方面，我們需要更加具體完善、成體系化的法律對互聯網藥品銷售的準入、運營和退出機制進行指引、規范和監督;另一方面，必須充分運用互聯網技術，建立互聯網藥品銷售企業信息查詢網站，嚴格監管企業準入;建立互聯網藥品質量檢測平臺，嚴格監管藥品質量;開創一條專門藥品運輸物流，促進藥品物流的專業化;創立全國醫藥處方管理平臺，逐步開放處方藥的網絡銷售;詳細規定各方主體的法律責任，切實保障消費者的合法利益。通過法律和互聯網監管雙管齊下，互聯網藥品銷售定會持續、健康、穩定的發展，為人們生活帶來極大的便利。

參考文獻：

[1]? 某淘寶店主利用網店售假性保健藥品獲刑10年[EB/OL].廣西新聞網，2019-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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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盛俊彥，趙曉佩，于亞男.我國網絡售藥監管制度存在的問題與對策建議[J].中國藥房，2017，（7）：8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