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苗,曹彬
(蘇州旅游與財經高等職業技術學校,江蘇蘇州 215000)
隨著全球化進程的不斷發展,國與國之間的人員流動不斷增多,文化與文化之間的碰撞時常發生。在人員的流動中有一類特殊的群體——留學生也格外引人關注。如何在跨文化適應的理論指導下,增強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能力,加快跨文化適應速度,為留學生創造出更有利于他們學習生活的環境,為留學生管理人員提供更加現代化、人性化、高效化的留學生管理方法成了學者和留管人員日益關注的話題。
跨文化適應的定義最早是由人類學家提出的,他們認為“跨文化適應應是由個體所組成、且具有不同文化的兩個群體之間,發生持續的、直接的文化接觸,導致一方或雙方原有文化模式發生變化的現象”。它以人類學家的視角,定義了跨文化適應過程,但是卻缺失了人文、個體層面的關照。在跨文化適應的研究過程中,逐漸出現了心理學家的加入,他們更加注重個體,注重個人在情感、交際、認識上的變化。Lysgaard的U型曲線假說,Gullahorn的W型曲線假說都是文化休克理論的經典代表。隨著研究的深入,Berry,Kim和Minde等學者認為,“文化休克”這一表述過分強調了兩種文化體系交匯后,給旅居者帶來的負面的、消極的影響,因此他們使用了“跨文化適應壓力”代替了“文化休克”。
Berry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一直致力于跨文化適應的研究,他認為“跨文化適應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文化群體及其成員在接觸后發生的文化和心理上的雙重變化。”他提出了較為完整的跨文化適應框架,其跨文化適應策略理論對后來的學者影響尤為深遠。Berry提出,并不是所有的群體和個人所經歷的跨文化適應的過程都是相同的。Berry從主流群體和非主流群體兩個群體對跨文化適應進行了區分。從非主流群體來看,他們會采取“融合”“同化”“分離”“邊緣化”的策略進行跨文化適應。從主流群體來看,他們會采取“熔爐主義”“隔離”“排斥”“多元文化主義”的策略。對非主流的個體而言,他們采取“融合”這一策略時,對他們自身產生的沖擊是最小的。對于主流群體而言,采取“多元文化主義”是對非主流群體更為友好的。
當留學生離開自己的故鄉,來到異國他鄉留學時,一方面,他們是滿懷憧憬的,因為他們即將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自己全新的求學旅程;另一方面,他們也滿懷擔憂,擔心自己不能很好地融入當地的社會文化;擔心無法順利完成學業等。這就反映出跨文化適應給留學生帶來的挑戰,筆者將其大致分為以下兩個方面。
當留學生踏進校園的那一刻,他會非常激動和好奇,好奇心促使他們一點點開始探索和學習。這個階段對他們來說是快樂和有趣的。慢慢地,他們的好奇心逐漸消磨殆盡、學業的壓力逐漸顯現,加之文化差異,語言障礙,使得他們逐漸產生了跨文化適應的壓力。沒有正確的引導,留學生可能無法選擇合適的跨文化適應策略,他們所經歷的跨文化壓力增加,會導致其產生困惑、焦慮、抑郁、認同感混亂、甚至會導致更為嚴重的精神方面的癥狀。這不僅會使得留學生難以完成正常的學業,更可能危害到其一生的心理健康。
留學生來自世界各地,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獨特的文化烙印,不同的語言、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法律法規、不同的飲食方式,不同的習俗,等等,這一切無一不是對他們固有文化的嚴重挑戰。當最初的新鮮感和好奇心消失殆盡,他們發現自己想回歸舒適的社會文化圈卻回不去的時候,壓力和挑戰隨之而來。
初次來到陌生的國家,所有人都在說著他們陌生的語言,這會加大他們的恐懼感和緊張感。由于語言的障礙,在留學生和留管人員溝通交流時,無法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和觀點,無法清晰的表述自己的需求和訴求,這將直接導致留學生的挫折感和沮喪感。根據調查研究顯示,中文基礎較好的留學生相對于幾乎不懂中文的留學生而言,他們的適應速度更快,他們受到的跨文化沖擊力更小。
每個留學生都是他們所在國家本土文化、本土風俗習慣的縮影。當他們來到異國他鄉,仍然按照本國的風俗習慣處事時,可能會感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當東道主國家的學生以東道主國的風俗習慣向學生表達善意,或者是試圖與他們溝通交流時,他們也無法理解和接受。此時,有些留學生會選擇將自己“邊緣化”,不與主流群體接觸,這將極大的影響他們在社會文化和心理方面的適應。
每個國家都有其不同的制度體系,每個學校也都有不同的規章制度。有些留學生在違反校紀校規、甚至是違反我國法律法規時根本沒有意識,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在他們本國可以做的事情,在東道主國一樣可以做。這不僅給他們自身的適應帶來了麻煩,還給留管人員帶來了困擾。
基于留學生可能遇到的方方面面的挑戰,以Berry的跨文化適應策略為指導,筆者認為留學生和校方都可以從自身出發,摸索出一條幫助留學生加快跨文化適應的道路。
留學生本人在學校確認錄取后,來華前,積極了解中國文化、風俗、基本的法律法規。同時,學校可以準備一些有關當地風土人情、法律法規等的介紹,以及開放在線Q&A,解答學生最為關心和關注的問題。借此,留學生可以做好更加充分的物質準備和心理建設。當他們踏進校園時,茫然失措感將會大大降低,取而代之的是游刃有余和泰然自若。同時,校方通過在線Q&A也可以了解留學生關注的是什么、擔心的是什么,提前為他們做好相應的準備,在來華第一課中可以更為詳盡的、更有針對性的解答留學生的問題,幫助他們解除后顧之憂,專心的完成學業。
留學生來華前,除了了解當地的風俗習慣、法律法規之外,還應做好相應的語言準備,學習一些簡單的中文,這將幫助他們克服陌生感,有助于順利地度過適應期。到校后,校方可根據留學生中文水平的不同,開展一些專門的中文課,組織中文趣味競賽活動,中文演講活動,邀請中國學生和留學生定期交流,邀請留學生用中文給中國學生上一節關于本國歷史文化、語言的課等。通過這些活動,讓留學生消除對中文的陌生感,消除留學生學中文的畏難情緒,拉近留學生與中國學生間的距離,幫助他們更快更好地適應。
踏入校園的那一刻,不論留學生是哪個國家、哪個民族、有什么樣的宗教信仰,他現在都是在中國的一名留學生,所以他必須要遵守中國的法律法規、校紀校規。留學生入校第一課可以請當地的出入境管理部門、學校的留管部門等幫助留學生厘清界限,明確自己的權利、義務;明確相關法律法規、校紀校規。這可以幫助他們規避在今后的學習生活中的風險,在碰到具體問題時,可以有理有據的理性分析。這將降低留學生的特權感,提升他們的歸屬感。在約束的同時,也是對留學生的保護。
Berry的跨文化適應策略中,將種族人群的策略分為了4個方面,分別是“融合策略”“同化策略”“分離策略”和“邊緣化策略”。根據調查分析,Berry認為,選擇“融合策略”的個體所經歷的跨文化適應的壓力是最小的,采用邊緣化策略的個體經歷的文化適應的壓力是最大的,而采用分離策略和同化策略的個體介于兩者之間。這推翻了長久以來的“同化策略”至上的論斷。據此,筆者認為留學生可參考此理論,采用“融合策略”幫助自己盡快地進行跨文化適應。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本國文化的烙印,對于留學生來說也是這樣。留學生要明確,與東道主國文化相融合,并不需要完全抹除自己原本的文化烙印,完全接受東道主國文化,這樣的做法會給留學生本人帶來太大的壓力,其結果可能會讓留學生在文化適應方面受到的壓力減少,但是這卻會大大增加其心理適應方面的壓力,從而可能導致各種心理健康問題的出現。對于留學生來說,在遵守東道主國的法律法規的前提下,大家可以有選擇的保留自身的原文化,同時,有選擇性地采納東道主國主流社會的新行為。這樣對于留學生來說,其經歷的社會文化和心理方面的壓力都會大大減少。
作為東道主國,作為接納留學生的學校,我們也要盡可能地為留學生營造一個能夠幫助他們進行跨文化適應的“多元文化主義”環境——既能夠接受留學生在法律法規、校紀校規允許的前提下保持自己的文化傳統,又能夠接受留學生采納東道主國的社會文化。
校方可結合自身實際情況,為留學生提供不同的中國文化課程,讓留學生可以進一步深入的了解中國文化、了解本地文化,消除他們進一步融入中國文化的顧慮。以文化課程為契機,邀請中外學生共同參加交流活動,為同一年齡層的學生搭建交流平臺,實現雙向交流,而非強勢的單向文化輸出,讓留學生在更為輕松、包容的環境下與主流文化群體交流,潛移默化中融入主流文化群體中去。
留學生和主流文化群體學生本身就擁有不同的文化烙印,這是無法抹去的事實。在日常交際的過程中,校方在確保雙方學生遵紀守法的前提下,可提倡學生本著“求同存異”的意識進行互動交流。文化、習俗沒有對錯、好壞之分,它體現的是一種傳統,通過設身處地地交流,可以提升學生的包容度,開闊學生的視野,增強學生的接納度,這將大大促進他們跨文化適應的進程。
留管人員是一個特殊的群體,日常與他們打交道的都是有著不同文化背景留學生。留管人員在日常工作中不能一味地以主流文化的思維來處理留學生的問題。要切實從留學生實際出發,關心他們日常生活的點滴,例如:食堂、宿舍、人際交往等,這些對中國學生不成問題的問題往往會對留學生產生巨大的影響,從而影響他們的學業、身心健康。
在日常工作中,留管人員也要時常跟學生強調法律法規、校紀校規的問題。以免留學生認為他們會被特殊對待而犯下大錯。同時留管人員作為管理人員,要承擔的是管理的責任,留學生時常會誤解留管人員的角色,而導致誤會頻出,這其實也是跨文化適應對留管人員和留學生雙方提出的挑戰之一。以厘清界限為前提,本著包容、大度、關心的心態來對待留學生,這是留管人員工作和努力的方向。
跨文化適應策略從宏觀層面揭示了文化適應過程的復雜性與多維性,留學生作為跨文化適應的龐大群體,一直被學界所關注。留學生適應的良好與否直接關系到他們自身的身心健康、學業成績,同時也關系到中國在留學生心中的形象、關系到中國的大國形象、關系到中外合作交流的進程。作為留管人員,我們致力于利用先進的理論為指導,進一步提升留學生管理水平,幫助留學生更好地進行跨文化適應,在中國學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