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海霞,王鵬飛,郭靖濤,周江,梁艷東
1 承德市中心醫院,河北承德067000;2 承德醫學院附屬醫院
急性心肌梗死(AMI)是臨床常見的急性心血管疾病之一,嚴重威脅人類生命健康。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CI)是目前挽救AMI 患者缺血心肌的首選治療方式,但術后患者預后仍不理想,主要不良心血管事件(MACE)時有發生[1-2]。Adropin 蛋白是近年來新發現的一種新型內源性生物活性物質,其與急性冠心病患者PCI 術后支架再發狹窄關系密切,而PCI 術后支架再發狹窄的發生可增加MACE 的發病風險。據此推測Adropin 與MACE 的發生亦可能存在一定的相關性[3]。CXC 趨化因子配體 10(CX?CL10)屬CXC 趨化因子家族成員之一,可通過單核細胞、T 細胞等炎性細胞滲入血管壁,促進血管炎性反應,進而抑制血管生成。有研究顯示再灌注損傷心肌組織中的CXCL10 表達上調,但具體機制尚未闡明[4]。鑒于此,本研究分析血清Adropin、CXCL10水平對AMI 患者PCI 術后發生MACE 的預測價值,以期為改善患者預后提供參考。
1.1 臨床資料 選取 2017 年 1 月—2019 年 6 月于承德市中心醫院行PCI 的AMI 患者259 例,納入標準:AMI 的診斷及PCI 指征符合2013 年美國心臟基金會及美國心臟協會頒布的AMI 診療指南[5];發病時間<6 h;既往無慢性心肌梗死病史。排除標準:既往行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史;心臟瓣膜疾病、心肌炎、急性心包炎等心血管疾病;嚴重的肝腎功能不全、急慢性感染性疾病、惡性腫瘤、血液疾病;近半年內有手術史。入組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已獲得承德市中心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的批準。
1.2 治療方法 患者入院當日給予阿司匹林+氯吡格雷(各300 mg)、肝素(100 μg/kg)治療,經橈動脈路徑行冠脈造影,確定梗死相關動脈,由2名主任醫師置入支架。次日給予雙聯抗血小板治療(阿司匹林100 mg+氯吡格雷75 mg),維持至術后1 年,并配合他汀類、硝酸之類、抗凝、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類以及β受體阻滯劑藥物治療。
1.3 隨訪方法及分組 所有患者出院后以門診復查或電話隨訪(1 個月/次),隨訪時間 1 年,發生MACE 為研究終點,MACE 包括非致死性心肌梗死、再次AMI 及靶血管再次血運重建、需要住院治療的心力衰竭和心源性死亡。根據是否發生MACE將患者分為MACE組和非MACE組。
1.4 臨床資料收集 統計患者臨床資料:性別、年齡、BMI、吸煙史、飲酒史、糖尿病史、高血壓病史、冠脈病變部位、冠脈病變類型、支架置入數目。
1.5 血清Adropin、CXCL10及生化指標檢測 患者均于入院當日采集靜脈血10 mL,以3 000 r/min 離心15 min(離心半徑14.5 cm),置于-80 ℃冷藏器中備用。用雙抗體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血清Adropin、CXCL10,試劑盒均購于美國BIM 公司,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進行操作;用AU2700 型生化分析儀(日本)檢測其他生化指標:肌鈣蛋白I(cTnI)、肌酸激酶同工酶(CK-MB)、B 型腦鈉肽(BNP)、TC、TG、LDL、HDL。
1.6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3.0 統計軟件。計量資料用±s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用 Logistic 回歸分析 AMI 患者 PCI 術后發生MACE 的危險因素;繪制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用曲線下面積(AUC)評估血清Adropin、CXCL10 水平對 AMI 患者 PCI 術后發生 MACE 的預測價值。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臨床資料比較 MACE 組70例,非MACE組189 例。MACE 組血清Adropin 水平低于非MACE組(P<0.05),CXCL10、支架置入數、冠脈多支病變率高于非MACE 組(P均<0.05),兩組其他指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1。
2.2 AMI 患者PCI 術后發生MACE 的影響因素以AMI患者PCI術后是否發生MACE為因變量Y(是=1、否=0),以Adropin(實測值)、CXCL10(實測值)、支架置入數(實測值)、冠脈病變類型(多支=1、單支=0)為自變量X,建立Logistic 風險回歸模型(進入法),結果顯示CXCL10(OR=1.629)、支架置入數(OR=1.525)、冠脈多支病變(OR=1.766)均是AMI患者 PCI 術后發生 MACE 的危險因素,Adropin(OR=0.571)是其保護因素。見表2。
2.3 血清 Adropin、CXCL10 水平對 AMI 患者 PCI 術后發生MACE 的預測價值 血清Adropin、CXCL10水平預測 AMI 患者 PCI 術后發生 MACE 的AUC分別為 0.759、0.896,Adropin 聯合 CXCL10 預測 MACE的AUC為0.929。二者聯合檢測的預測價值高于單獨檢測(P均<0.05)。見表3。
PCI 是急性心肌缺血12 h 內最佳的治療手段,可有效挽救缺血心肌壞死,但PCI 術后冠心病的危險因素依然存在,因此,MACE 的發病風險仍較高。有報道顯示,急性冠脈綜合征患者PCI 術后1 年內MACE 發生率超過 20%[6],這與本研究結果相類似。本研究觀察到PCI 術后發生MACE 的患者的冠脈多支病變率較高,且支架置入數目明顯高于非MACE組,進一步分析顯示冠脈多支病變、支架置入數目均是MACE 的危險因素,冠脈病變支數及支架置入數目越多,患者病情越嚴重,也預示著術后MACE的發病風險越高,臨床中更應積極預防[7]。

表1 MACE組和非MACE組臨床資料比較
Adropin 蛋白是一種與機體能量代謝密切相關的Enho基因編碼蛋白,其在血管內皮細胞生長修復過程中發揮重要的促進作用[8]。既往有研究顯示,急性冠脈綜合征患者血清中Adropin水平顯著降低,其對心血管疾病嚴重程度及預后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9],但具體量化關系尚未闡明。Adropin 蛋白保護血管內皮細胞機制較為復雜,其不僅可以抑制腫瘤壞死因子誘導的內皮細胞壞死,有效促進冠脈內皮細胞的增殖、遷移及微血管的生成[10],還可通過激活PI3K-Akt 通路促進Akt 的磷酸化,促進NO 合酶的表達,增加 NO 的合成,進而發揮血管保護作用[11]。AMI 患者接受PCI 治療的同時,冠脈血管內皮細胞受損,且支架屬于異物,會引發免疫應答及炎細胞浸潤、遷移,這均會引發機體血管一系列的修復反應[12]。Adropin蛋白作為機體重要的血管保護因子,其通過上述機制促進血管內皮修復、微血管生成,據此推測,AMI患者血清Adropin蛋白水平的下降是其發揮血管保護作用而發生消耗性下降,其下降程度可能間接地反映了患者冠脈損傷程度,而冠脈損傷程度越重,PCI 術后MACE 的發生率亦較高,因此血清Adropin 可能對MACE 的發生具有一定的預測作用。
CXCL10 是趨化因子家族成員之一,是一種具有趨化效應、使細胞發生趨化運動的小分子量細胞因子[13]。人類CXCL10 主要由單核細胞、內皮細胞、NK細胞及成纖維細胞分泌,其功能的發揮由特異性受體CXCR3 介導活化,活化后的CXCL10 可引起鈣離子內流,激活PI3K 和MAPK,進而促進白細胞遷移,增強T 細胞的分化,正向調控機體免疫應答[14]。此外,活化的CXCL10 還可抑制血細胞集落生成,趨化單核細胞、激活NK 細胞和T 細胞,刺激T 細胞對內皮細胞的黏附并促進NK 細胞介導的細胞溶解,最終抑制血管的生成[15]。眾多研究顯示,在不同時期的心肌梗死中CXCL10 的表達均有上調[16-17],雖然具體的上調機制并未闡明,但其抑制血管生成作用較為明確。PCI 治療的目的是幫助AMI 患者阻塞冠脈血管的血流重建及側支血管的形成[18],而CXCL10 不僅加重機體免疫應答增加冠脈再狹窄的風險,還抑制新生血管的形成,這都會增加PCI術后MACE 的風險,其可能是預測MACE 發生的有效指標之一。

表2 AMI患者PCI術后發生MACE的影響因素分析

表3 Adropin、CXCL10對AMI患者PCI術后發生MACE的預測價值
本研究結果顯示,PCI 術后發生MACE 的患者血清Adropin 水平明顯降低,CXCL10 水平明顯升高,進一步分析顯示Adropin 是MACE 的保護因素,CXCL10 是其危險因素,此結果證實Adropin 具有血管保護作用,而CXCL10 抑制血管生成,二者均對MACE 的發生具有較好的預測作用。此外,本研究還發現,Adropin、CXCL10 預測 AMI 患者 PCI 術后發生 MACE 的AUC分別為 0.759、0.896,二者聯合預測的AUC高于任一單項指標,說明二者聯合檢測有助于MACE的早期診斷。
綜上所述,Adropin、CXCL10 是 AMI 患者 PCI 術后MACE 發生的獨立預測因子,二者聯合可提高對MACE 的預測效能,有助于AMI 患者PCI 術后的遠期預后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