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范院校基于能力培養的美學課程教學改革研究

劉文文

（齊魯師范學院 文學院，山東 濟南 250200）

2019年4月，教育部出臺《關于切實加強新時代高等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在“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的教育體系中，“美”得到突顯，成為切實加強新時代高校美育工作一大課題。師范院校相對于綜合性高校，因特有的“師范”屬性，更應重視對師范生審美育人能力的培養。師范院校的美學課程作為溝通美育理論和美育實踐的一座橋梁，自然應把切實提高學生審美鑒賞能力和審美育人的實踐能力作為改革的方向和發展的路徑。

一、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的落腳點是“師范性”

無論從早期發展還是新時代要求來看，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的落腳點都是“師范性”。

（一）從美學教育的早期發展歷史看，師范院校具有良好的美育發展基礎

美學學科源自西方，在我國進入高校課程體系已有百年歷史。兩千多年前，柏拉圖就開始對“什么是美”這樣的美學基本問題有所思考；270年前，德國學者鮑姆加登開設了美學課程，并首次提出“Aesthetica”這個美學學科名稱；20世紀初，王國維將康德、叔本華的美學思想介紹到中國，并最早主張在文科大學設置美學課程。

20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掀起了第一次“美學熱”，美學和美育成為理論和實踐領域的熱門話題。值得關注的是，高等師范院校比綜合性大學更早開設了美學課程，且在美學理論和美育實踐方面都做出了貢獻，在中國美學教育史上留下厚重的一筆，顯出其良好的美學教育發展基礎和踐行美育的責任擔當。

表1 率先開設美學課程的師范院校

這一時期師范院校的美學教育有以下特點：

一是美學課程起步早，起點高。從上表可以看出，1920年之前以“美學”或者“美學概論（要）”的名稱開設美學課程的師范院校有5所，主要在國文、英語及藝術類專業中開設。開設課程最早的是武昌高等師范學校，1916年在英語專業開設。這些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的開設時間，均早于蔡元培于1921年在北京大學、宗白華于1925年在國立中央大學開設的美學課程。當時，上海專科師范學校由豐子愷任教務長，美學課程由著名美學大師呂澂講授。1923年，呂澂根據其課程講義在商務印書館出版了《美學概論》，這是中國首部關于美學的概論性教材。該書主要包括美學研究的對象及方法、美和美感以及審美范疇等，并把美的價值放在重要的位置并專章講述，強調了審美教育的重要性。

二是對美育在理論和實踐上的發展起了推動作用。1919年，上海專科師范學校和愛國女學聯合發起成立了中華美育會，該團體積極吸納全國的藝術工作者和大中小學教師為會員，成為“中國第一個美學學術團體，它的成立是中國美學發展史上的一個里程碑。”[1]83中華美育會還創刊了學術雜志《美育》，刊發的諸多文章開始探索在中國實施美育的規律和實踐。發起人吳夢非在《本志宣言》中提出，“美是人生的一種目的，‘美育’是新時代必須做的一件事…… 本志是我國美育界同志公開的言論機關，亦就是鼓吹藝術教育，改造枯寂的學校和社會，使各人都能夠得到美的享受之一種利器”[2]2。中華美育會及《美育》雜志為當時中國美學理論和實踐的繁榮貢獻了力量。

（二）從新師范教育的時代要求看，更應強調師范生的美育能力

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后，如何辦好新時代的師范教育，培養符合新時代要求的師范生，成為師范院校今后發展的著力點。具體到師范院校的美學課程，勢必要立足新時代的“師范性”定位，重視審美教育實踐，培養師范生的美育能力。

一是要立足新時代“師范性”的定位。首先，要理清新時代“師范性”的核心要義，“師范性”的意涵隨著時代發展不斷變動，正如有的學者提出，新時代“需要從傳統的師范性觀念轉向以教師的專業性、育人性和使命感為核心內容的新師范性觀念”[3]51。具體到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的“師范性”，不但要讓師范生學習美學的學科知識、提升教學能力和反思能力，還應提升審美育人能力，引導師范生追求審美的人生境界，并將這種對美的價值追求傳遞到未來的中小學課堂中去。其次，美學因理論思辨性強的學科傳統，尤其要處理好“師范性”與“學術性”的關系，根據師范生未來從事教學工作的不同層次，適時調整課程中“學術性”和“師范性”的比例，如對學前教育專業的師范生，教學內容的“師范性”比例要大于“學術性”比例。

二是要重視師范生美育能力的培養。首先，要提高對美育功能的認識。古今中外對美育的作用一直持肯定態度并加以重視。西方從畢達哥拉斯、柏拉圖開始，中國從孔子開始，已經開始重視美育的作用，18世紀，席勒的《審美教育書簡》提出“美育”的概念，成為西方討論美育的重要著作。20世紀初，蔡元培在中國大力提倡并實踐美育，產生了深遠影響。美育最根本的目標是培養全面發展的人，發展完滿的人性，這與現代教育“立德樹人”的培養目標具有一致性。其次，審美育人能力應成為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的核心培養目標，“踐行師德，學會教學，學會育人，學會發展”是新時代對教師的要求，那么，師范院校美學課程基于應用型人才培養的核心目標，理應把審美的理念始終貫穿教書育人。

二、師范院校美學課程存在的問題

筆者在行業微信群中分別對來自不同層次的綜合性大學及師范院校的各5名專任教師進行了個性訪談，在知網檢索了24名教師對美學課程的教學反思，并對來自全國不同院校的13門線上美學課程進行考察后發現，目前師范院校美學課程存在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

（一）與綜合性大學美學課程的區分度不強

一是從培養目標看，師范院校對師范生能力培養的重視程度有待加強。目前大部分師范院校與綜合性大學的培養目標基本一致，都強調掌握基本的美學理論知識，但是對發現和感悟美的能力，對中小學教學中應該接觸到的經典藝術作品的鑒賞能力，對審美育人的實踐能力等“師范”能力的培養和提高，未給予應有的重視。即使有的學校把這些師范能力列入教學大綱中，但是教學內容和教學過程并未隨之進行實質性調整，缺乏足夠的實踐教學作為支撐，導致這些目標相對虛化，難以落地。

二是從教學內容看，師范院校與綜合性大學教學內容差別不大。經過比較發現，二者都包括：系統了解美學學科發展的歷史，掌握美學研究的對象、學科特性和研究方法，理解審美的本質，認識審美活動經驗的根源及其心理機制，理解有關美的各種基本形式及基本的審美范疇，認識美育的內涵、功能及實施途徑等。這些內容著重對學科知識的系統性、整體性把握。當然，二者對美學課程的學科設置不同，師范院校大多將美學課程作為漢語言文學、教育類或者藝術類專業必修課程，綜合性大學大多將其設在哲學專業。

三是從教材看，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缺乏具有針對性的美學教材。經調查，目前無論是綜合類還是師范類高校，美學課程教材主要有兩種類型：一是學術性強、理論知識占比大、由著名美學研究者撰寫的教材，如王朝聞的《美學概論》、葉朗的《美學原理》、朱立元的《美學》、王杰的《美學》，這些教材共性明顯，教材框架基本一致，參考書目也基本是古今中外的美學著作，差別不大；教材內容深奧，不利于激發和培養學生的學習興趣。另一種是實用類美學教材，如《影視美學》《建筑美學》《生態美學》《書法美學》等等，這些教材主要從美學與其他學科交叉的視角切入，但因為缺乏美學基礎理論的鋪墊，單刀直入地就某一藝術門類的美學進行解讀，也一定程度上破壞了美學課程的完整性，給學生增加了理解難度。

（二）教學效果有待更“美”

一是灌輸式教學方式和靜止化的考核方式仍占主流。教師 “一言堂”現象普遍，占據了課堂主導地位，對學生的知識遷移能力關注少，教與學的雙向交流少，學生的參與度低。建構主義學習論認為，學生不是被動地吸收知識，而是知識意義的主動建構者，灌輸式的教學方式顯然達不到應有的效果。另外，考核方式單一，考試內容中客觀記憶內容比重大，考試方式缺乏多樣性，期末考試成績占比大，對學習過程的考核方式不靈活，學生通過課程提升的相關能力無從檢驗。

二是教學偏重邏輯性和思辨性。從美學的發展史看，很多研究美學的學者同時又是哲學家，比如西方從柏拉圖、亞里士多德一直到叔本華、克羅齊、海德格爾，中國從老子、莊子一直到王夫之、葉燮，大多是在哲學視域下進行美學領域的研究，美學學科自產生以來就帶有較強的邏輯性和思辨性。且因受到蘇聯美學教育理念的影響，目前大多美學課程成為純理性的學問，普遍重視學科知識的體系性，往往從一個原點出發，重視整個理論體系的建構。如對“美是什么”的講解，把古今中外對美的討論加以梳理概括，西方從柏拉圖開始，中國從《易經》中的“意象”說講起，內容面面俱到，注重邏輯勾連。雖然理論知識的學習能夠幫助學生打下美學理論基礎，但大部分高校美學課程的學習時間都是每學期36學時、每周2學時，有限的教學時間完成體系完整的教學內容，難免出現“走馬觀花”的情況。

三是缺少與日常生活的融合。美學界已經開始把關注重心從哲學美學轉移到實用美學上來，“‘日常生活審美化’在當代中國的理論合法性與現實闡釋力與日俱增，并被視為一種新的理論范式而具體介入當代中國文化藝術現實的解讀與批判。”[4]110學界已經認識到，美學問題與日常生活密切融合，不但可以讓美學問題化抽象為具體，而且既生動鮮活又豐富復雜的日常生活，能夠反過來促進理論的與時俱進。美學課堂基于培養學生應用能力的目標，更需要在概述基礎美學理論知識之后，加入生活實用美學內容，增強學生的專業、興趣與課程的契合度，提升課程的參與度、貼近性和針對性。目前的教學內容和教學方式，反映了大部分課堂以知識范式為主，針對的是準備考研深造的學生，若能拉近與師范生日常生活的距離，縮短美學課堂與他們將來工作中遇到的美學問題的距離，學生對課堂的興趣將更容易激發，關于“美學不美”的抱怨也會逐漸消散。

三、構建基于能力培養的師范院校美學課程培養體系

依照現代課程理論，“課程是各級各類學校為了實現培養目標而開設的學科及其目的、內容、范圍、活動、進程等的總和。”[5]5美學課程作為學科課程，包含培養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方法和教學評價四個基本課程要素，本文將對這四個要素分而述之。

（一）課程目標:強調師范性

本文根據布魯姆的教學目標分類法，把美學課程的培養目標分為知識目標、情感目標和技能目標三方面。師范院校美學課程要踐行新時代師范教育的宗旨，培養目標理應覆蓋這三項目標，且各項目標的制定都指向能力培養。

1.知識目標：注重知識靈活運用

前文提到，目前國內大部分高校的美學課程的知識目標存在共性，對日常生活的審美現象關注不多，理論性強，實用性弱。有學者分析整理美國6所大學美學課程的教學大綱后發現，“美國大學強調理論知識必須在理解的基礎上，能夠綜合分析和靈活應用，重視對學生理解、接受和應用多元文化知識的要求，以及應用美學基本理論和批判性思維進行藝術賞析的要求。”[6]37知識的靈活運用在美國的美學課程中被專門強調，對我們有一定借鑒意義，因為知識運用是提高學生后續實踐能力的基礎。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的知識目標除了梳理與建構美學理論知識系統之外，還應強調增強學生的理論反思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可以通過引導學生完成專題小論文的形式，讓學生能夠將理論為我所用，能夠分析藝術美和生活美的基本問題；可以在課堂中融入學生審美視野內的生活現象，如：時尚的由來、網絡技術與美的關聯等美學問題；身體美、生態美等當下熱門的美學領域；美育與德育的區別等值得思考的問題。

2.情感目標：重視審美體驗和審美想象

一是注重審美體驗。審美情感是審美體驗的中心，目前大部分學校美學課程都認識到要促進學生樹立正確的審美觀，提升學生的審美能力和人文素養，但是沒有具體的實施策略。而美學的根本是“感性學”，美是主體和客體的物我合一，不能單憑邏輯、判斷和推理獲得，“活的形象”是審美體驗的源頭，可以通過實踐體驗課堂，在培養學生審美感知力、審美理解力上下功夫，以免目標成為抽象描述。

二是注重激發審美想象。審美想象是連接感性和理性的橋梁，對審美情感起著規范作用。宗白華先生談美時提到：“在實踐生活中體味萬物的形象，天機活潑，深入‘生命節奏的核心’，以自由諧和的形式，表達出人生最深的意趣。”[7]110基于此，美學的課堂在講授理論知識的同時，引導學生從實際的藝術作品入手，讓學生親自感知美，在想象中感知藝術內蘊，并通過讀懂美學大師對經典作品睿智的見解和論述，潤物無聲地提升自身鑒賞能力。這樣學生從感官直覺開始，在審美想象中增加審美理解力，在藝術經典作品的賞析中激活審美情感。

3.技能目標：注重操作性和可檢驗性

新時代對教師提出了新要求，大部分師范院校美學課程的技能目標表述重點也相應地調整為培養學生從事將來教學工作、審美教育工作的能力。本文認為，技能目標的表述除了盡量具體之外，還要可操作可檢驗。

一是要注重操作性。如：不斷探索將所學的美學知識運用于將來教學過程實踐，思考如何引導學生審美地對待課外興趣班，思考在課堂語境中用相應教學方式引導學生在傳統文化中發現美，形成審美態度，從而有意識地追求審美的人生；增強所學理論的創新性落地，如在游戲理論的指導下，探索在學前教育和小學低年級教育中實踐游戲教學法。

二是要注重可檢驗性。可以通過課堂的互動環節和實踐課堂等教學過程來支撐，并且這些環節能夠可執行可檢驗，如：督促學生對課堂所學理論知識進行自我消化，引導課堂討論、發言、演講；鼓勵學生寫出審美體驗報告；利用實踐課堂進行中小學課堂教學實踐等等。通過這些具體方案讓技能目標既能扎實落地，又易于檢驗評價。

（二）課程內容:突出藝術教育和審美教育

課程內容是培養目標的具體承載，師范院校要完成上述教學目標，課程內容除了有美學學科、美學研究對象、美和美感的介紹等基礎內容之外，自然也應有自己的師范特色內容。

1.突出藝術教育

宗白華在《藝境》中談到美學與趣味性時說，“美學的內容，不一定在于哲學的分析，邏輯的考察，也可以在于人物的趣談、風度和行動，可以在于藝術家的實踐所啟示的美的體會與體驗”。[7]359蔡元培先生在北大講授美學課時，“曾設書法研究會,請沈尹默、馬叔平諸君主持。設畫法研究會,請賀履之、湯定之諸君教授國畫;比國楷次君教授油畫。設音樂研究會,請蕭友梅君主持。均聽學生自由選習。”[8]206這些美學大師都關注生活美和藝術美，強調將美學知識遷移到對藝術的審美體驗和實踐中。西方的美學研究也已經從美的本質轉向了藝術哲學，也開始關注對藝術作品的審美體驗。

建議師范院校的美學課程讓教學目標指引教學內容的方向，壓縮學科理論知識的體系性講授時長，或者把這些內容交給線上視頻課堂。線下課堂增加藝術教育的課時量，增加對音樂、美術、建筑、文學等古今中外經典藝術作品的創作、欣賞的關注，進而理解藝術的本體，體味藝術作品的意境美等，不但從審美需要出發，又最終能指向美學基礎知識的學習，增強美學課程的接近性和趣味性。

2.突出審美教育

美育不同于藝術教育，也不同于德育，它是一種人文教育，應貫穿在學校的所有課堂和各個培養環節中。但就師范院校的美學課堂來說，一是讓學生了解審美教育的人文內涵，它是讓人超越自我，實現精神自由，發展完滿人性的重要途徑；二是讓學生感知審美教育的功能，審美教育能夠培養審美眼光、審美感知能力和審美格調，具有德育不能替代的，培養創新人才的重要功能；三是指導師范生的教學實踐，讓師范生思考并實踐如何將審美教育滲透進將來教學的方方面面中，讓教育對象不斷增加知識的同時，還能不斷提升人生境界。

3.建設針對性強的教材

前文提到，因為學科傳統，目前美學課程的教材多是以知識范式為主，著力對美的形而上學進行總結，邏輯思辨性強，缺乏針對師范生的專門教材。正如溫儒敏教授在《普通高校中文學科基礎教材》總序中說：“本科的培養目標在調整，大多數高校都在壓縮課時課量，逐步往通識教育和素質教育方向靠攏，教材也就不能不作調整。”[9]1美學課程的教材也是同理，在綜合性大學受歡迎的，相對于師范院校來說，因其理論性內容過多，而審美領域和美育等應用性的內容又過少，不適應實際教學需求。應鼓勵諳熟美學和教育學兩個領域的資深教師，對教材進行開發和編寫，教材內容以師范生的培養需求為中心，緊跟學科發展動態。

（三）教學方式：混合教學模式的探索

2020年初，教育部印發《關于在疫情防控期間做好普通高等學校在線教學組織與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要求各高校實現“停課不停教、停課不停學”。2.4萬余門在線課程在22個在線課程平臺免費開放，在線教育資源開放性、即時性的優勢逐步凸顯。新機遇、新挑戰明確告訴我們，應該努力探尋如何在教育新生態下實現教學內容的優化，構建“混合課堂”模式，實現現實課堂與虛擬課堂、實踐課堂的互動互補，使其真正融為一體。“最有效的學習環境設計是把傳統學習方法與新方法結合起來促進相關內容學習的同時，還能滿足學生個性化的學習需求。”[10]176具體到美學課程，在混合教學模式理論指導下，結合課程教學特點，開展混合式教學實踐，是有效完成培養目標的重要契機。

1.利用好線上課堂

美學課程的線上課堂具有資源豐富、學習方式自主自由、接受渠道多樣等優勢，慕課、智慧樹、超星等平臺共有10種以上與本門課程相關的視頻課程可供選擇。這些視頻課程對美是什么、美感的分析、審美范疇等美學基本原理的講授思路清晰，框架完整，可以精心選擇后進行充分利用，讓學生自主學習，以改善教學課時不足、學習方式單一的現狀，促進知識目標的實現。

2.開發問題導向的線下課堂

美學課程的線下課堂可以運用以問題為導向的PBL(Problem-Based Learning)教學方法，教師根據前期視頻學習中的教學內容，啟發引導，創設問題情境，讓學生通過問題探究，提高學習自主性和知識的遷移應用能力，教師再及時評定學生解決問題的效果，隨后進行知識的歸納總結。線下課堂能夠彌補學生被動學習局面，讓學生始終處于問題探究和解答的主動學習狀態，不但能有效促進教學互動，而且能有效促進情感目標和技能目標的實現。

線下課堂需要教師精心設置教學過程中的問題，在學生先期知識儲備基礎上，引導積極思維，形成教學的良性互動。例如，在學習審美范疇中的悲劇和喜劇時，首先提出問題：周星馳主演的《大話西游》是悲劇還是喜劇？通過這個問題又引出一系列問題：如果是悲劇，美感是如何體現的？哪些要素符合悲劇的本質?是悲劇為什么還有很多笑點？中國的悲劇和西方的悲劇有何不同？學生通過知識學習和自主探究，以及師生互動討論，得出結論：《大話西游》是悲劇，具有深層的命運感。主角成為神，為了拯救愛人，卻最終失去了愛情。表明人與神的身份沖突的無奈，這種無奈的命運又是個體的人所不能支配的；同時，《大話西游》也有喜劇成分，也有諷刺、滑稽因素。這一系列思考和解答，不但掌握了相關理論知識，還有效培養了學生獨立思考能力和創新精神。

3.拓展延伸實踐體驗課堂

美感不是認識，是體驗，是一種自己通過感官的直接經歷。那么讓學生感知美、體驗美，自然要拓展延伸第二課堂，讓學生親身體驗美，親自實踐美育，從而完成基于能力培養的教學初衷。筆者在教學實踐中做了如下嘗試:

一是鼓勵學生利用實踐課堂。通過審美體驗把握生活世界，去自然風光、名山大川中體驗自然美，在文學經典、美術館、博物館中體驗藝術美，在民俗風情和節日習俗中體驗社會美，最后寫出并提交審美實踐報告，在美的欣賞中升華理論認知，提升審美境界。

二是讓學生尋找美學原理和藝術實踐的契合點。根據自己的特長和興趣，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藝術門類，對音樂、書畫、建筑、文學等等藝術門類或某個經典作品進行美學視角的探索，把成果做成課件在課堂上展示，教師既是導師又是聽眾，學生既能把知識融會貫通又提高了教學實踐能力。從教學經驗看，的確涌現了不少對藝術的獨到見解，部分同學對中國書法中的美、中國古代音樂中的美學思想、唐詩中的意境等問題能夠進行個性化的解讀。

三是將所學內容與未來教學實踐進行勾連。每次課后留下拓展與實踐作業，把當堂所學理論知識加以運用。如前文提到的講授悲劇和喜劇后，讓學生拓展與實踐，分別梳理中小學閱讀書目及教材中具有悲劇和喜劇色彩的作品清單，并選出代表作品，鑒賞其中的悲劇性和喜劇性。

總體來講，美學課程的混合學習模式，包括學生為主體、教師為主導的線下課堂，學生為主體、教師知識指導的線上課堂，以及學生為主體、教師技術指導的實踐課堂。見圖1：

圖1 美學課程混合學習模式

（四）教學評價:過程性、多元化評價

隨著教學內容和教學方式的改變，教學評價也應做出相應調整，使評價覆蓋整個學習過程，并且實現評價方式多元化。

一是全程跟蹤式的過程性、多元化評價。前文提到，教學過程貫穿多樣化教學方式，包括課堂討論、課后作業、小論文寫作、教學實踐、審美實踐，那么期末總成績應覆蓋學習過程的始末，并且評價方式也相應地多元化調整，包含課堂表現、課后作業和期中小論文的質量、期末的考試和實踐成果。其中課堂表現包括課堂提問和參與課堂討論積極程度，量化賦分；作業和小論文包括每次線下課堂課后的作業質量，以及根據所學理論知識完成的小論文情況；實踐成果包括教學實踐表現和審美實踐報告的質量。

二是將理論知識考察與實際運用能力評估相結合。“構建行之有效的考核評價體系，除了有能力目標的考核導向和全程動態的考核模式，考核內容方面，側重考察學生的實踐運用能力”[11]42。所有考核方式都以達成培養目標為指引，減少客觀題和理論記憶類題目，側重考察學生對美學理論的把握及對美學現象的感悟能力，同時考察學生在實踐運用理論過程中體現出的批判思維能力、藝術修養和人生境界。

三是注意收集用人單位對畢業生表現的評價反饋意見，及時調整教學培養策略。“新師范”教育除了注重應用能力培養之外，還要 “努力構建多元相融，與基礎教育改革實踐緊密契合的、開放式的教師教育新格局。”[12]3可見，師范院校美學課程改革要進一步提高人才培養質量，還需與師范生的用人單位建立溝通反饋機制，根據中小學對教師審美育人能力的實際教學需求，調整美學課程的人才培養目標。

總而言之，師范院校的美學課程改革應始終以學生為中心，以審美育人能力的提升為方向，同時要認識到，任何一成不變的教學策略都不可取，因為教學參與主體、教學環境、溝通媒介、評價反饋這一整個知識傳播系統中的任一環節發生變化，教學策略都應隨之優化更新，故此，師范院校的美學課程改革是需持續推進的系統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