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淺析

閩江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 林彤

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我國資本市場改革開放進入了新格局，對外開放已成為我國資本市場發展的一種必然趨勢。如何在一個相關制度還不夠完善的“新興加轉軌”資本市場實行對外開放，引進外資，并保持資本市場的穩定，需要有關各方深入思考。

1 基本概述

“一帶一路”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簡稱，2013年9月和10月由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分別提出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合作倡議[1]。

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根據我國資本市場的實際情況，目前學術界研究的我國資本市場主要是指以股票和債券為代表的證券市場，資本市場對外開放主要指資本市場投融資的開放。本文主要以外資進入我國資本市場為例進行分析。

2 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歷程

回顧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發展歷程，主要經歷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1995—1998年)是探索階段，在這個時期，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特別是引進外資的相關體制機制、法律法規不夠完善。這一時期主要表現為外資收購上市公司部分股權，如汽車行業。

第二階段(1998—2001年)是培育階段。在這個時期，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特別是引進外資的相關體制機制、法律法規逐步推出，外資收購上市公司除直接收購股權外，還出現了間接控股。收購標的的范圍涉及食品、玻璃、電子等領域。

第三階段(2001年至今)是發展階段。2001年我國入世成功，國內外投資環境發生了重大變化。隨著資本市場的對外開放，特別是引進外資的相關體制機制、法律法規的不斷完善，外資進入我國呈現速度快、力度大、方式多的正向趨勢性變化。QFII(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RQFII(人民幣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等制度相繼建立，滬深港通、債券通相繼落地，明晟(MSCI)等主要國際指數將A股納入，參與“一帶一路”倡議的部分國家的資金也開始進入我國資本市場。2019年6月，證監會推出進一步擴大資本市場對外開放9項舉措[2]。同年7月，國務院金融委發布金融業對外開放11條措施[3]。2020年以來，不懼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升級QFII制度、加速互聯互通、放開外資對資管機構的持股比例限制……多項舉措彰顯了中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成色與底氣[4]。

3 “一帶一路”背景下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重要意義

一是資本市場對外開放，能夠促進我國資本市場的制度建設進一步得到完善和提升。資本市場對外開放，通過內外交流，學習國際先進的資本市場管理方法，有利于相關制度建設的進一步完善。引進外資，有利于優化上市公司股權結構，提升公司治理水平，促進上市公司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幫助上市公司盡快改善經營管理，提高上市公司整體素質，促進我國資本市場健康發展。資本市場對外開放，A股市場需要與各個境外市場同臺競技，這將使A股市場結構、估值水平、市場化水平、產品體系等更深入地對接國際市場，有助于A股市場成為一個更符合國際規則、更具有先進投資理念的交易場所[5]。

二是資本市場對外開放，引進外資，能夠帶來先進的技術、產品和管理經驗，培養具備國際視野的優秀人才，推動企業科技創新。引進經過挑選的外資一般都是國際先進技術和管理的載體，通過引進，我國的上市公司能夠在技術和管理上直接和國際接軌，推動我國產品結構和產業結構的調整與升級，促進上市公司技術水平和經營管理水平的提升。外資的引進能使上市公司迅速開拓國際新市場，提高我國上市公司的跨國經營能力。外資擁有較大的國際市場網絡，將國內企業生產的符合國際要求的產品推向國際市場，有利于改善和拓展企業的生存空間，使上市公司迅速提高國際競爭力。

三是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有助于推動我國資本市場逐漸走向成熟，為中國經濟長遠健康發展保駕護航。引進外資，在不斷完善的法律法規下，有利于優化資源配置、提供資金支持、推動金融創新、推動金融改革與人民幣國際化，還能為“一帶一路”倡議順利進行提供投融資支持。有利于我國資本市場更好地借鑒學習成熟市場的發展經驗，與國際市場深度接軌，開創對外開放新局面，以適應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助推我國經濟健康發展。

4 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存在的問題

4.1 相關法律法規不完善

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引進外資的相關法律法規包括《公司法》《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外國投資者對上市公司戰略投資管理辦法》《關于外國投資者并購境內企業的規定》和《反壟斷法》等，目前尚未形成一個完整的引進外資法律法規體系，還需要繼續完善。如《外國投資者對上市公司戰略投資管理辦法》[6]中外國投資者的財務門檻問題、引資之后外資的持股鎖定期問題、境外自然人可否作為戰略投資者的問題等有待進一步理清；《關于外國投資者并購境內企業的規定》中對擬轉讓的股權價值或擬出售資產的評估做出規定，即資產評估應采用國際通行的評估方法。禁止以明顯低于評估結果的價格轉讓股權或出售資產，變相向境外轉移資本[7]。但如何判斷“明顯低于評估結果的價格”并沒有進一步明確說明；《反壟斷法》已實施多年，但有些細則不夠完善，如對外資進入資本市場進行并購而產生的某些現象是否適用等沒有明確說明，相關的配套規章還有所欠缺。

4.2 中國資本市場發展還不完善

一是雖然中國資本市場的規模不斷擴大，但資本市場的體制機制還不夠完善、投資者的成熟度不夠高、資本市場對國民經濟健康發展的促進作用沒有充分發揮。二是資本市場信息披露不夠充分、不夠及時，國內外投資者的權益無法有效得到充分保護。三是中國的資本項目尚未完全開放。匯率市場的彈性機制還不夠完善，引進外資存在一定風險。

4.3 國內產業面臨外資沖擊的風險

當外資通過資本市場進入上市公司后，有可能使目標公司原有的發展路徑發生變化，企業自主管理權出現弱化，一些企業被并購之后，其所擁有的知名品牌逐漸消失或被邊緣化，取而代之的是外資引進的品牌。一些頭部企業被并購之后，外資能夠較為迅速地占領國內市場，中國企業面臨著外資的強力沖擊，有可能在這個行業出現外資壟斷的風險，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就有可能被破壞，一些相關產業的安全受到威脅，對我國國民經濟的運行也會產生影響，這對相關的監管部門來說是一項極大的挑戰，這一問題亟需解決。

4.4 影響社會穩定的風險

外資并購上市公司，有可能出現人員去留等問題，如果沒有處理好，就有可能出現糾紛，進而影響并購的順利進行。如果帶著問題通過收購，就有可能出現不穩定事態，甚至影響社會穩定。這不僅是企業之間的經濟活動，也是一個事關經濟社會穩定發展的問題。如何處理引進外資的先進性與安全性、靈活性與穩定性的關系，是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重大問題，需要引起相關政府部門的高度重視。

4.5 證券公司和服務資本市場的中介機構能力有所欠缺

國內證券公司的產品線不夠豐富，水平有限。相關中介機構參與外資引進的經驗不足，在國際市場上影響力不大。個別中介機構法律意識和服務意識不強，片面追求業務規模，造成不良影響。

5 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對策思考

5.1 完善相關基本法律法規

要進一步完善相關法律法規，構建一個完整的引進外資法律法規體系。重視相關細節的補充、修訂。制定《外資并購法》，以規范引進外資行為，促進外資并購內資有序合法合理進行。還要進一步完善相關配套法律法規，如《社會保障法》和《勞動法》等，從而使企業員工的合法權益能夠得到有效保護，維護社會的穩定。

5.2 堅持“三公”原則，規范股權轉讓行為，提高知識產權保護意識

通過資本市場引進外資要堅持公平、公開、公正的“三公”原則，規范股權轉讓行為。上市公司股權轉讓要信息公開、競價公開且合法。要切實加強外資引進過程中的商標和品牌的保護，提高知識產權的保護意識。完善資產評估的相關制度，嚴格查處引資過程中的各種違法違規行為。為了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可以對外資并購方提出既能促進我國經濟發展，又能保持社會和諧穩定的附加條件，如持股鎖定期的延長和被并購上市公司員工的留用安置等，這樣能使投資者的利益在股權轉讓過程中得到有效保護，防止上市公司因外資進入而受到較大地波動，還能防止因上市公司被并購而出現的員工去留問題爭議等不穩定現象，維護社會安定和諧。

5.3 防止壟斷，保護國家產業經濟安全

防止壟斷是為了保護競爭、促進發展，要從制度上系統地反對“壟斷性并購”，防止了壟斷也就保護了國家的產業經濟安全[8]。要對我國的產業政策、對外開放外資引進政策進行梳理、優化，使相關政策不僅能夠發揮各自的作用，還能形成互補。運用大數據技術，通過對數據的分析，政府部門和引資方能夠從各自的角度出發，對引資目標進行篩選、甄別。引資方側重于從專業技術角度來選擇目標，政府部門從宏觀和微觀兩方面來判斷選擇目標的合理性，分析外資并購產生壟斷的可能性，作出相應的決策。嚴格引進外資的審查過程，合理應用負面清單，對某些行業要設立進入反壟斷條件，特別是某些涉及國家產業經濟安全的關鍵行業。要處理好資本市場對外開放與防控風險的關系，提高資本市場監管的有效性、及時性。

5.4 建設一支高水平的、國際一流的證券公司和中介服務隊伍

要以“一帶一路”倡議為背景，加大對外開放力度為契機，提升國內證券公司業務水平，建設一支高水平的國際一流的法律、會計、審計等中介服務隊伍，為資本市場引進外資提供專業服務。同時，要加強職業道德宣傳教育，提高中介機構的法律意識和服務意識，通過專業、勤勉盡職盡責地工作，保證外資引進過程的守法有效，信息透明，進而推進資本市場的健康有序發展。

5.5 進一步提高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水平

要加強監管部門的協調溝通，堅持科學監管，把握監管的科學性，建設符合國際化交易規則的法制化資本市場，打造資本市場良好的發展生態，優化資本市場的投資環境。加強與各國資本市場的開放合作，以及與境外金融機構和機構投資者的溝通，提升境外投資者規模效應，將資本市場對外開放落到實處。借鑒境外資本市場的先進經驗和成功模式，與我國的基本國情相結合，進一步建設好上海、深圳證券交易市場，推進我國資本市場主板、創業板、科創板等健康發展。研究設立國際板，吸引境外優秀企業到A股市場上市，提升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程度和國際化水平。資本市場對外開放水平的不斷提升，能夠促進我國資本市場的創新發展與活力迸發，培育成為結構完整、功能完善、制度完備的資本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