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銀行金融體系對工業發展的推動
——以晉冀魯豫邊區為例

耿藝滔 余星

河南大學經濟學院

一、戰時金融體系下冀南銀行的業務

（一）發行貨幣

發行貨幣是冀南銀行的一項基本業務，其發行的貨幣主要是冀鈔和一部分魯鈔，貨幣主要的流通范圍是晉冀魯豫根據地。貨幣的發行渠道一共有一下四種：第一用冀鈔收兌金銀、雜鈔；第二是通過政府的財政收支，并鼓勵農民使用冀鈔；第三凡是公營的商店、供銷合作社等經營的商品均使用本鈔票進行交易，第四銀行辦理各種業務時均使用冀鈔。通過這些與廣大人民群眾生活密切聯系的渠道，實得冀鈔迅速得進入到市場中，并逐漸的驅逐了其他貨幣，最終建立起來了以冀鈔為本位幣的貨幣市場。

在發行的過程中由于為了適應戰時不同的環境，采取了不同的發行策略。例如在根據地被敵人分割的情況下采取分散發行各區貨幣互不流通的貨幣管理辦法，雖然給交易帶來一定的困難，但是適應了當時的需要。在1943年根據地已經連成一片的情況下，采取了統一的貨幣發行辦法，并最終建立了以冀鈔為本位幣的市場。

（二）匯兌業務

匯兌業務是冀南銀行在成立之初就開展的一項業務，當時對匯兌業務的定義主要是分為以下兩點：（1）用匯票代替貨幣運輸，清理不同地區的債權債務關系。（2）用匯票代替貨幣，解決空間的經濟需要。

冀南銀行開展匯兌業務主要以下原因：第一，為了應敵人對敵后抗日根據地從軍事、經濟、政治上進行的全面的封鎖。第二，為了粉碎敵人對根據地的經濟封鎖，密切各個抗日根據地在經濟上的聯系，促進各個根據地的整體性和戰略性的作用就必須實行匯兌業務。同時從金融上來看實行匯兌業務是為了促進各根據地之間的經濟交流，使得各個根據地得到相互調劑、共同發展；進而利用敵人在封鎖方面的空襲解決根據地面臨的生活、經濟、貿易等難題。實現活躍農村市場，自力更生，自給自足的目標。匯兌業務之所以能夠打破敵人的封鎖，首先是因為匯兌業務可以免除貸款或者現款來回往返的搬運，減少不法商人從中獲利的機會，大大的節省了交易的時間，增加了社會的經濟活力，以及不同地區之間的安全保障。其次由于敵人對根據地的封鎖，使用匯兌業務可以打破敵人的封鎖，實現資金在各個根據地之間的快速流動促進物資的流通，商業的繁榮，穩定地價、物價。

（三）存款業務

存款業務是銀行開展其他業務，調劑金融市場的前提和基礎。存款業務實質就是實現對社會游資的吸收。冀南銀行在開展存款業務是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證銀行的支付信用，以便于取得群眾的信任了解應該做到了解群眾的需要，對不同的群眾給予盡可能的照顧。進而來實現對存款的吸收。

冀南銀行在成立之初根據實際需要開設了定期存款、活期存款、臨時存款等一系列的業務。并根據現實的經濟形式不斷調整各項業務。最終不僅取得了根據地群眾的存款，還獲得了來自淪陷區的存款，極大的豐富了銀行資金的來源。為根據地經濟發展和金融的平穩運行，提供了堅實的保障。

（四）貸款業務

在冀南銀行成立的9年之間，銀行對貸款業務有過三次大的調整。貸款調整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適應根據地經濟發展的現實需要，通過貸款來調節資金的流向，進而存進根據地經濟的發展和金融體系的建設。

銀行成立初期的貸款主要有商業貸款、農業貸款、工業貸款、救災貸款貨期存款透支。后來隨著經濟情況的發展，貸款業務便又發生了調整，貸款種類變為農業貸款、合作手工業紡織貸款、商業貸款、工商局借款、低利借款、救濟貸款等。其目的是為了集中資金，使得對有利根據地的生產事業得到補助，同時限制商業的暴力，以便有更多的資金投入到工農業的發展中去。抗戰勝利后貸款的種類再次發生了變化增加了工業貸款，手工業貸款等新的貸款，同時刪除了一部分老的貸款。下面我們重點介紹的工業和手工業相關的貸款。

對工業給予貸款的目的是給在根據地開設各種機器工業，新辦各種工業，以及從事與之相關的生產建設的人和單位提供資金融通上的便利。工業貸款的利率一般比較低同商業貸款相比較。通過低利率的貸款和政府政策上的支持，最終使得根據地的工廠的種類和數量得到了極大的發展，以軍工業為例，一開始只能生產少量的槍械和子彈，最終經過幾年的發展后每年可以制造上萬支槍械和無數的子彈。

手工業的貸款主要是為了促進根據地各種小作坊、小手工業以及家庭副業的發展。主要是通過貸款解決生產所需的工具、原料、工資糧食等問題。

二、戰時金融體系對手工業的促進作用

20世紀30年代后期，華北地區的手工業遭到了嚴重的損失，許多工廠停工破產或生產力大幅度下降。在華北的敵后根據地建立后，根據地的手工業在黨的大力支持下得到了較好的恢復和發展，但是20世紀40年代初期，日偽加緊了對根據地的掃蕩和封鎖，使得根據地的手工業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加之，敵人對根據地實行經濟上的封鎖使得根據地的日用品面臨著嚴重的短缺，為了應對這種情形，邊區政府必須組織群眾恢復和發展生產力。為此邊區政府將銀行發放貸款的政策變化為：及時發放農民生產貸款，扶助農民、市民發展農副業生產，增加群眾財富，恢復城鄉經濟，同時還采取了靈活多變的匯兌政策來促進手工業的恢復和發展。

（一）貸款方面

貸款當面主要是通過以下幾個方面來直接對手工業的發展進行促進的。第一根據不同的對象靈活的采取貸款政策來促進手工業發展。例如在對從敵占區逃亡過來的群眾，如果在得到救濟之后還無法生存，便給予他們貸款，鼓勵他們根據自生的特點從事手工業，一方面可以是他們養活自己，另一方面又促進了根據地手工業的發展。第二通過調正利率來促進手工業的發展。如對商業貸款提供較高的利率，對手工業提供較低的利率來使得資金向手工業方面流動，同時配合政府所采取的對手工業的獎勵辦法來支持手工業的發展。第三根據經濟形式的不同發放不同的貸款，如在1946年到1949年期間發行折實貸款來消除農民對于貨幣貶值的擔心。例如冀南銀行在沁源縣建立倉庫，發放糧食貸款。具體為銀行把糧食貸給煤窯，吸收一部分煤炭；再把煤炭貸給鐵爐，吸收一部分鐵貨，同過運輸把鐵貨運銷出去，換回所需油料；把油料貸給油坊，吸收油餅；在農民將要收獲糧食的季節收回糧食，并把油餅貸給農民當作耕地的肥料。通過這樣一個理性的“營貸”過程，銀行把較少的糧營運成較多的糧食，使的邊區的農民和手工業者獲的了極大的好處。其次在災害發生后提供救災貸款給群眾，不僅能夠幫助群眾度過生活的難關，還可以保證手工業不受到太大的影響。

（二）以農業促手工業

通過金融體系對農業的發展的促進來間接促進根據地手工業的發展。冀南銀行對農業提供的貸款一直時所有貸款中最低的（除了無息貸款等特殊的貸款），因為當時的中國是一個以農業為主的社會，農業時其他一切產業的基礎，只有發展好農業，政府和老百姓才有精力的去進行手工業的發展。農業對手工業的促進主要分為以下幾點：第一農業通過對農具、牲口、種子和肥料的需求來促進手工業的發展。要進行農業的發展必須要有工具和肥料，以及相應的水利設施。晉冀邊區有200多個縣3000多萬的人口，其中大部分時從事農業的，這種情況就決定了，對農業用具的需求時海量的，其次要想滿足根據地大力發展生產的需要還需要大力興建水利設施，開墾荒地這就進一步增加了對手工業的需求。根據供需關系，需求的增加必然會帶來供給的增加。這就決定了必須大力發展手工業來滿足需求。第二通過農民的消費來促進手工業的發展。隨著根據地農業的不斷的發展農民的經濟實力也在不斷的增強，加之農民所消費的產品大多都是由手工業所提供的。所以消費也就直接的促進了手工業的發展。但是由于戰爭的持續導致手工業的發展十分的緩慢。

（三）農村信用合作社促手工業

通過農村信用合作社來促進手工業的發展。農村信用合作社的設立是為了吸收群眾手中的游資，彌補貸款的不足，同時可以克服資金利用的不足來發展生產。合作社最主要是同過信用業務來促進手工業的發展的。群眾生產組織起來后機會產生剩余的勞動力，這些勞動力從事手工業等副業來彌補農業生產的不足，由此便會形成群眾間的資金互助行為。可以通過小型合作社的形式把把農業和副業結合起來，并利用游資與剩余勞動力相結合，同時促進農業和手工業副業的發展。第二是通過大的合作社，將資金通過貸款或直接投資的形式投入到手工業的發展中去來促進手工業的發展。

（四）匯兌業務方面

通過匯兌業務促進手工業的發展。匯兌業務對手工業的促進主要是通過間接的加速產品流通、資金融通，縮短貿易時間來實現的。由于敵人的囚籠政策使得，根據地變得十分得狹小，各個根據地得資金貨物往來變得十分的不方便。但是匯兌業務可以打破這個限制。通過匯兌業務加速了資金在各個根據地的流動，便于讓資金充裕地區的資金流入資金短缺地區來投資手工業促進它的發展。通過加速貨物和縮短貿易時間，擴大了根據地手工業產品的銷路和銷量，間接促進手工業的發展。

三、戰時金融體系對軍工業的促進作用

抗日戰爭爆發后，中共中央加大對軍事工業的生產，以保證抗戰前線的武器彈藥供給。在1938年10月，毛澤東在《論新階段》明確說明了自制彈藥、步槍、手榴彈使游擊戰爭沒有因軍火匱乏而擔心。在晉察冀軍區，創立了第一個抗日根據地，較早地建立并發展了軍事工業，在晉冀魯豫根據地更是建立了一個從無到有、從有到優的軍事工業。而發展軍事工業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及財力，冀南銀行在其中則起著重要作用，如：購買原料設備、調劑各地資源、保障軍事研究人員的薪金等等。下面以晉冀魯豫軍區為例，說明冀南銀行在軍事發展中的作用。

（一）原料購買

軍工生產需要大量原料及燃料，其中大約需要100多種材料。由于種種困難，也促成了原料來源的多樣化。一是從民間募集、征收及購買，二是從敵區奪取，三是自己組織生產，四是從地區采購。其中就有三種途徑是需要銀行做工作的，而冀南銀行便承擔了相應的軍工生產需要的費用。

具體來講，冀南銀行采取過實物借貸的方式，即銀行把糧食貸給煤窯，吸收一部分煤炭；再把煤炭貸給鐵爐，吸收一部分鐵貨，從而獲得相應的軍工原料。需要特別說的是，在晉冀魯豫軍區煤炭、鋼鐵、硫磺等原料是比較豐富的，這也為根據地發展軍事工業提供了前提和基礎，特別是在40年代初期交通不便、各根據地聯系不便的條件下。同時，也采取銀行放貸的方式，讓根據地的農業、手工業得到發展，進而對軍工業生產制造創造條件。在貨幣發行上，作為根據地的銀行，冀南銀行帶有支持財政強烈的目標。晉冀魯豫根據地的資金來源主要是總部野戰供給部撥付的經費，采取總部包攬，實報實銷的策略，而僅用于購買軍工材料的費用達到12184萬元。在整個發行期間，冀南銀行在近九年中支持軍政費用財政透支達1021億元，占其發行總量的51.74%。

（二）資源的調劑

由于日本對根據地的經濟封鎖，根據地較為分散，導致各根據地之間經濟交流不暢，資源調劑受阻。而冀南銀行通過匯兌實現兩地或多地之間的資源轉換，用匯票代替貨幣運輸，清理不同地區的債權債務關系：用匯票代替貨幣，解決空間的經濟需要。這樣各個根據地之間大的資源便可以交換，同時也可以打擊偽鈔，減輕地區對根據地經濟的破壞，進而也可以建立并鞏固冀鈔的信用。如總部曾在柳溝、青城設了兩個煉鐵廠，但就是這樣，使得部分鋼鐵的調劑通過匯票方式得以到達指定位置。

在晉冀魯豫根據地，設立的兵工廠均建立在地形險要的深山叢林，便于隱蔽，防止敵人襲擊破壞，但同時也造成了交通不便，一些物資需要人力搬運。在建立初期需要設備時，相關機器的購買通過匯兌進而運到深山里。為了保證資源的供應，配合對敵貿易斗爭，還曾設邊區貿易局組織管理，方便將敵區資源采購到根據地，進而根據地之間就可以相互調劑資源。保證各個根據地的軍工生產得以正常進行。

（三）對軍工人員的支持

為調動廣大員工的生產積極性，八路軍總部軍工部對勞動人員的工資待遇、勞保福利等做出了承諾，在1940年5月,軍工部頒布了《兵工廠工人待遇新辦法》，規定工人穿著部分實行供給制,伙食和津貼部分實行工資制;工匠技術水平最高者每月工資標準為40元,學徒最低每月18元;部分崗位實行計件工資。6月，八路軍總部政治部又頒布了《戰時勞動保護暫行條例》，其中對工人工資發放、工人福利等做出規定。在1940年至1942年，八路軍軍工部所屬兵工廠逐步改善工人的工作環境，提高其工資水平，并進行不定期調整，讓廣大從事軍工生產的工人得到合理的薪金。

同時，開展勞動競賽，挖掘工人的創新創造能力，進而提高軍工勞動生產率，至1945年，軍工產品種類達到17種，月產火炮60多門，槍彈6萬多，等等。

以上相關的工人工資統一由軍工部頒發，計入軍政費用，即由冀南銀行對軍工部的財政透支支付。同時，由于絕大部分工人來自于農村，文化水平較低，軍工產品制造技術低下，并且，隨著軍工業的深入發展，相關技術及管理專業人才面臨較大缺口，冀南銀行通過對人才培養的投入，使得軍工建設和軍工生產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