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理工大學設計學院 511400)
硤石燈彩是主要流行于浙江省海寧市的一種民間燈彩藝術,憑借獨特的針刺工藝享譽海內外,是集多種藝術形式的傳統工藝品。硤石燈彩深受民間百姓喜愛,也受到皇家和士大夫的追捧,可謂雅俗共賞。硤石燈彩歷史悠久,在地方文化發展中扮演傳播者和見證者的角色,并在2006入選首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硤石燈彩經歷千年嬗變,依舊散發光芒。但硤石燈彩也面臨困境,制作工藝復雜,制作時間長,傳承成為最大的問題。硤石燈彩一直以來都以觀賞性為主,主要用于各類燈彩展和元宵燈會,較少討論它的功能性,使其市場狹小。硤石燈彩在走向商業化、產業化轉型的過程中,也遇到了技術創新難,生產規模小,依賴手工等問題。傳播范圍有限,知名度低也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硤石燈彩的工藝在演變過程中不斷改進,總結出八大技法。技法環環相扣,注重經驗積累,有時沒有明確標準,僅靠手藝人的經驗。制作中以針刺技法最為繁復,也最具特色,每張針刺片都需手工藝人用不同的針法細致雕琢。燈彩工藝所需工具也非常繁多,每種技法都需要相應的工具,燈彩制作需要特定的準備。燈彩的制作還包括選用紙品和配飾等工作,以確保作品能夠順利完成。
硤石燈彩工藝精美,不論是士大夫還是鄉野之士都贊嘆不已。燈彩在發展過程中,逐漸加入詩、書、畫、篆等藝術形式,形成獨特的硤石燈彩風格。配飾也對燈彩起到了錦上添花的作用,好的配飾能起到遮擋瑕疵的作用,展現燈彩工藝的細致得當。燈彩顧名思義,燈光必是重點。硤石燈彩的用紙通常內層深色,可生成泛色,產生靜謐的氣氛,形成美輪美奐的光影效果。燈光氤氳不灼烈,具有朦朧的美感,配飾也不會被掩蓋,燈彩各處都能均衡和諧,富有節奏和韻律感。
硤石燈彩源自秦而盛于南宋,《辭海》言:硤石燈彩“相傳源于秦,始于漢,盛于南宋,綿延至今已有2000多年歷史”1。五代時期就已成為貢品,有清朝詩人許葆翰言為證“翁言由拳課歲貢始自武肅盛于宋相沿至今千百年”。2
南宋是硤石燈彩的鼎盛時期,南宋高祖遷都臨安,為粉飾太平,燈彩盛行,《武林舊事》等文獻中有記載硤石萬眼羅燈進貢,風靡臨安。詩詞中也有絕倫的描繪,著名詞人朱淑真有:“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3
近代以來生活發生巨大變化,戰亂、工業化使得硤石燈彩逐漸沒落。近年,出于對非遺的保護,在不斷的創新發展中,硤石燈彩又一次站上新的歷史舞臺。
硤石燈彩的文人氣質是一大特色,在發展中,士大夫參與了制作,也將詩、書、畫融入創作。文人也通過燈彩借物言志,展現自己的價值觀,逐漸融入民間的藝術氛圍。這樣的文化關照,使硤石燈彩漸趨表現出更成熟、更精致的美學意識,也成為一種雅俗共賞的藝術形式。
硤石燈彩作為一種古老的藝術,它所處的語境還是充滿著淳樸的民間氣息。燈彩不僅是裝點生活,也豐富了人們的精神文化生活。硤石燈彩特定的文化屬性更表明這是一種無限的人文關懷,人們通過燈彩表達對未來的遐想和祝愿。
硤石燈彩在地方文化中扮演重要角色,在被列為國家非遺后,政府采取了很多措施。海寧市成立硤石燈彩制作社等組織,開展繼承和創新工作,進行經驗交流和學術研討。市博物館內設立硤石燈彩展覽館,全方位展現精神面貌和文化魅力。還以節日為依托舉辦燈會,營造了濃厚的節日氛圍,也展示了燈彩的藝術文化。教育也是不可缺少的一個環節,海寧市職高成立了“非遺會客廳”等非遺傳承教育基地,編寫的教材也為燈彩的保護和傳承創造了良好條件。
硤石燈彩除了觀賞以外,也逐漸向功能性轉型。進行燈光技術革新后,逐漸衍生出照明器具,打開了家居市場。設計者也開始探索機械化生產的可能性,在不懈努力下,已發明出拗彩造型機和全自動電腦針刺機,極大提高了效率。硤石燈彩還逐漸發展了產品品牌,推進燈彩商業化。硤石燈彩促進地方文旅產業結合,設計出很多非遺文創產品。另外,燈彩藝術街是從景觀角度對非遺保護的成功探索,既展現燈彩的內涵和魅力也展示水鄉的美景。
硤石燈彩要想加快產業化、商業化,就必須順應現代非遺文創發展的潮流,積極探索品牌的文化和形象,使硤石燈彩真正走進大眾視野。一個好的非遺文創品牌設計需要豐富的品牌文化、準確的定位和亮眼的視覺形象。
“硤光”這一品牌名稱取自硤石花燈、流光溢彩之意。“硤光”也是“霞光”的諧音,寓意硤石燈彩如霞光自然動人,歷經蛻變,仍能像霞光一樣歷久彌新。
硤石燈彩目前需要的是拓展市場空間,加速硤石燈彩產業化。因此需要建立一個非遺文創品牌,作為傳播工藝和文化的突破口。“硤光”品牌的建立就是為了傳播硤石燈彩的藝術特色和文化內涵,使硤石燈彩得到更好的保護和發展。硤石燈彩是黑夜中的一點希望的光亮,因此“硤光”不僅要拓展商業市場更要走向文化市場,要繼續見證藝術和文化的演進。
硤石燈彩本身具有豐富的歷史性和故事性,可以根據歷史故事,創作出燈彩視覺形象。硤石燈彩觀賞性強,形式多樣,能夠設計出很多非遺文創產品;現代燈彩兼具功能性,能夠制造出家居照明產品,走向實用轉型。“硤光”品牌需要走欣賞性與功能性結合的、符合現代年輕人意趣的道路。
“硤光”這一硤石燈彩品牌的產品主要是針刺燈等燈彩照明家具以及非遺文創類產品。照明針刺燈是取用了硤石燈彩最具特色的針刺燈片的一部分,以片狀結構為主,節省空間又具有觀賞性,增添室內的文藝氣息。“硤光”品牌的另一類產品是非遺文創產品,以硤石燈彩的造型圖案為依托,設計出系列插畫,再進行文創產品設計。文創商品面向的群體更為年輕化,有利于年輕一代接受這項古老的藝術。
“硤光”這一品牌,不僅僅肩負的是銷售產品、拓寬市場的使命,更重要的是傳播傳統文化,展現古老藝術的魅力。因此品牌的視覺設計不能單純指向實用產品,而需要結合更具藝術美感的視覺形象去整體呈現硤石燈彩的精神文化面貌。所以在設計當中,需要在簡潔有力的基礎上融合更多的創意和想象力,挖掘硤石燈彩的文化歷史故事以及展現硤石燈彩的精致工藝,逐漸豐富視覺形象,展現更加全面的硤石燈彩藝術。
硤石燈彩是技術與藝術的完美結合,既有文人雅致又有民間意趣,是大眾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硤石燈彩綿延不絕又工藝精湛,是文明獨特的見證者和經歷者,從工藝物質和文化精神上都反映了時代變遷。
非物質文化遺產硤石燈彩的文化內涵和藝術形式想要更好的傳承必然要重視品牌的效應。硤石燈彩經久不衰,也必然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品牌故事,無論是歷史溯源還是制作過程等,都可以通過品牌視覺來給觀眾講述一個個精彩的非遺故事。如何利用品牌效應,更好的打造硤石燈彩非遺品牌還需更多的探索。
注釋:
1.引自1959年新編《辭海》,是以字帶詞,兼有字典、語文詞典和百科詞典功能的大型綜合性辭典.
2.引自許葆翰《道園詩稿》卷六《燈彩紀事》.中華書局出版社.
3.引自朱淑真《生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