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帕格尼尼

曹若瑜

每當那旋律寬廣的小提琴聲響起，坐在家中的我便沉浸在了旋律中。隨著音符越加跌宕起伏，越加動蕩、華麗，我也就更加陶醉了。

恍惚間，一條條五線譜從我眼前延伸向前方，一個個音符環繞在我身邊后又飄向遠方。它們交織著，勾勒著，把我帶向了一個奇妙世界。一條條線譜，一個個音符，一點點畫面漸漸清晰，那是1830年的漢堡。

昏黃的燈光集中在臺上那位投入的演奏家身上，大家的目光也投向他。他是一位怪人，他的頭發又黑又卷，胡亂地披在肩上，那件深色外套上嵌著幾顆銅紐扣，那是他身上唯一閃耀的一點。他幾乎到膝的雙手一手抬著小提琴，一手熟練地拉著弓。這時，一串串旋律從他雙手間傳出，環繞在他的周圍，又傳到了我身邊的觀眾們耳里。在我的左邊，是一位皮貨經紀人，在肅穆氣氛中，他顯得格格不入。一會用他滿是死皮老繭的手將耳里的棉球掏盡，又一會蹺起他的腳。相對而言，在他左邊的那位男士更懂得欣賞藝術。他身上散發著作家的氣息，深邃的眼中滿是壓抑。他呆呆地望著臺上的那位，雙手輕擊，出了神。

一個重音符的出現代表著一個段落的結束，可串串余音卻還在音樂會中回蕩，悠揚的旋律在人們心中蕩留。一陣排山倒海的掌聲如雷鳴般把我拉回了現實中的房間。

可當那雄壯激昂的段落響起，我眼前的音符旋律又有魔力似的把我帶到了另一個場景。摩西一身白袍，手握魔杖，立在紅海前。只見他高舉魔杖，兩片薄唇微顫著，吐出一長串咒語。恍然，天地之間、紅海之中出現一條巨縫，這巨縫之間開辟出一條道路來，以色列人進入巨縫、逃離紅海。他們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是法老的軍隊。以色列人們驚慌而逃，無比恐瞑、不安。很快，人們通過了紅海。可士兵們也在步步逼近。千鈞一發之時，摩西揮動魔杖，那束光便使得那紅海合并成原樣。軍隊也無法越過，悻悻而歸。

在緊迫的過程中，那交織的旋律一直在我耳畔回蕩，當我猛地一睜眼，一切化為烏有，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