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田

任劍輝白雪仙演出的《帝女花》是粵劇經典。
不止一個朋友在聊天時說起,關于如何把自己寫進美術史。我的意見是想多了,好好畫自己的畫,能否進美術史不是自己定的。美術史上哪位大師的成就不是后來人書寫的?同時代的文章再多只能說是捧場,和美術史沒啥關系。倫勃朗的作品這么偉大,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歐洲的評論家們在他去世五十多年后才發現他的價值。蓋棺才能定論,急不得,嚴謹、認真對待每一幅作品,對得起自己的藝術人生,對得起收藏你作品的人,對得起你所處的這個時代,一切水到渠成。
五六十年代生人年齡段的畫家群體中,這兩年流行一種如何與年輕藝術家共處的論調。一般有兩種傾向,一種自戀經驗優勢,貶低鄙視年輕藝術家的創新,認為是無根之木,招搖一時而已;另一種則妄自菲薄,認為自身這一代意識已經老了,落伍了,要向年輕藝術家學習,暗示或明示年輕人帶自己一起玩。
我們十幾二十歲開始把藝術當做一輩子理想的時候,見到前輩畫家是極其尊重的,這種尊重發自內心,能夠做到真正的虛心學習?,F在不少年輕人,缺乏承前啟后意識,表面客氣得很,背后根本不把前輩放在眼里,心里想的是如何迅速把老畫家替代掉,實際他們也是這么做的。十多年前在《文匯報》發表過一篇文章,觀點重申一下:年老不是資格,年輕不是資本。
最近看了幾個90年代前后藝術家們的展覽,總體感覺是他們在材料的運用、形式的探索上比較超前,但還是在歐美當代藝術的體系的覆蓋之下,經得起看第二眼的作品太少,經得起反復咀嚼的作品幾乎沒有,基本還是在效果層面,美術史意識薄弱了點。和個別藝術家交流過,他們不想背負美術史這個包袱,或許他們自己想寫美術史。有雄心壯志固然不錯,但是,這種建立在激情基礎上的理想很快就會消失,我是過來人,知道這種激情的可貴,更知道這種激情的短暫和微不足道,它不是足以支撐你走過藝術人生的重要力量。藝術能取得大成就,不無例外需綜合修養,才情最終會透支的。
代溝真的存在嗎?是的,對動不動就拉幫結派的群體是存在的。對有藝術理想的人來說又是不存在的,代溝這種社會性缺陷拿到藝術層面來說事簡直太low了。年代不應是人為割裂的溝壑。
抽象藝術大師羅斯科看了哈林、李奇登斯坦、勞申博格等后生們的紐約波普展后開始想不通,不久郁悶自殺。年齡不是問題,在創作觀念上的誤解斷送了大師正值創作旺盛期的生命。羅斯科的色域繪畫已經超越風靡至今的抽象表現主義,夠前衛了。在面對更為前衛的波普藝術難道只有自我消亡的命運嗎?藝術以年歲感受不到的速度變換,再過十年,后現代們一窩蜂撲上來,波普們是否也只有逼到墻角茍延殘喘。再過幾十年,當我們回看這一段二戰后三十年的藝術史,是一段創造力驚人、多彩多姿的生態啊。
并存,并置,并重。糾結于前后十多年的優劣放在幾百年里無非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淺陋。不管什么年齡段,我們共同的任務是在本土傳統和歐美范式里突圍,不是嗎?
近日,“江山如畫——上海中國畫院藏毛澤東詩詞主題作品展”在程十發美術館舉辦。展覽從上海中國畫院館藏作品中特別甄選42件(組)有關毛主席詩詞主題的作品,涵蓋繪畫、書法、篆刻等門類,展覽大部分作品創作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特別是以1964年、1965年居多,其中不乏沈尹默、陸儼少、應野平、程十發、陳佩秋等名家精品力作,以各具藝術風貌的筆墨藝術,詮釋毛主席詩詞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