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模式：個體在智慧時代的可持續發展之道

孔茗 李好男 梁正強 劉瑩瑩

智慧時代是一個以數字化、共享、創新和個性化為主要特征的全新時代。零工作為智慧時代下爆發的一種用工形式，具有智慧時代的天然基因。因此，零工的可持續發展必然是建立在智慧時代發展的時代邏輯之上。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基于數字化平臺，以共享為主要表現形式，以創新為內核，充分滿足客戶的個性化需求的新型零工將會成為勞動力大軍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2019年末爆發的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給不少企業和員工造成了困擾。特別是很多中小企業受疫情影響無法正常經營，大量員工失業下崗。就在一些企業和員工一籌莫展時，停業者開始涌入快手、抖音等短視頻直播平臺，借助這一平臺開展“家庭作坊式”的個體經營。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用工的新鮮模式出現，比如西貝與盒馬官方合作開啟了“共享員工”。這些不斷涌現的“靈活用工”的新模式正在幫助緩解疫情帶來的負面影響。而且，根據調研數據顯示，這種零工勞動者數量激增并不是疫情導致的特殊現象，而是由來已久：2015-2018年，網約出租車客運量占出租車總客運量的比重從9.5%提高到36.3%;2018年平臺企業員工數為598萬人，同比增長7.5%，2019年愛彼迎中國房東增長2.6倍……根據阿里研究院預測，至2036年，中國將有4億人參與零工經濟。零工的向好發展植根于智慧時代，并且具有傳統職業方式所不可比擬的優勢，但與此同時，零工也面臨著很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伴隨著經濟模式和工作模式的轉變， “零工經濟”這一概念被賦予新含義后再被學界高頻重提。學術界和實踐界利用現象描述、歷史回顧和案例分析等方法，在零工經濟的新型用工關系、經濟模式和工作模式等方面取得了較為豐富的研究成果。然而，鮮有研究從“獨特的時代背景”（比如，智慧時代）的視角展開對零工經濟的探討。那么，個體如何利用零工經濟的機遇和優勢，最大限度的發揮零工經濟模式的正面效應，實現個體的可持續發展，最終促進勞動力市場的極優化和價值創造，成為各界（學界、企業、政府）需要思考和解決的問題。

智慧時代與用工模式轉型

智慧時代

與以往的任何一個時代相比，當今時代的特征都極其鮮明。概括來說，當下的時代是一個以數字化為技術基礎，以共享為主要形式，以創新為主要結果，以個性化為最終目的的“智慧時代”。

智慧時代下，移動終端設備、云計算設備等都是以數字化語言儲存和處理信息，一切軟件應用也都建立在數字化的技術基礎之上;除此之外，人與人，人與機器，機器與機器之間的信息共享、知識共享和數據共享也愈發普遍，億萬個體在數字化系統中形成了一個連接體;創新是智慧時代的主要結果，在共享的過程中，信息不斷地交流和碰撞，從中涌現出了大量的創新，創新的速度呈現幾何式的增長態勢;個性化則是智慧時代的最終目的，技術和創新最終都是要為了更好地服務人而存在的，滿足個體異質化需要體現了智慧時代“以人為本”的要求。智慧時代下，數據和信息往往帶有鮮明的個體特征，體現不同個體的喜好。如淘寶、網易云、嗶哩嗶哩都可以根據用戶個人數據推送用戶可能喜歡的內容。最終，數字化、共享、創新最后都指向了個性化。

智慧時代下的用工模式轉型

智慧時代以其鮮明的時代特征，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也催生了多元的就業模式。U盤式就業、分時就業、斜杠職業等靈活就業方式的興起表明：數據化和互聯網平臺的發展為勞動力提供了另一種就業方式——零工模式。零工模式是相對于雇傭制而言的新型用工模式。那什么是零工呢？零工是相對于正式組織的雇傭員工而言、依托互聯網平臺、憑借個人資源從事彈性工作的勞動者。由此可見，作為一種新型的就業方式，零工迎合了智慧時代的核心特征，這也是零工在智慧時代迎來發展熱潮的主要原因。基于智慧時代的特征和零工的定義，可以提煉出零工的三大要素：平臺、資源、彈性。

平臺。平臺是零工的關鍵要素。零工與正式工的首要區別是是否建立了平臺依賴性。具體而言，正式工依附于企業，企業給正式工提供了工作機會，并對其進行培訓、發放報酬和提供福利等;而零工與企業往往是短期合作關系，其依賴平臺實現工作需要，因此對平臺有較強的依賴性。平臺是零工尋找工作機會的途徑，也是聯系零工和需求方的紐帶。

資源。資源是零工的基礎要素。資源包括時間資源、物質資源和人力資源。時間資源指零工擁有的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如某些正式工利用閑暇時間兼職滴滴司機，參與零工工作。物質資源指供零工支配的可用于零工工作的有形資源，比如愛彼迎的房東首先要擁有一套房子，滴滴司機首先要有一臺車子。人力資源包括內部人力資源和外部人力資源。內部人力資源主要指零工個人所具備的技能，技能直接影響了零工能夠獲得的工作和報酬，是零工的核心競爭力;外部人力資源指零工擁有的人脈資源或粉絲數量等，比如一名主播擁有的粉絲量，給零工工作帶來間接價值。

彈性。彈性是零工的核心要素。不同于相對穩定的正式工，零工的工作富有彈性。首先是工作時間富有彈性，零工的工作時間不再固定：沒有“996”，也沒有“朝九晚五”，零工工作以小時或其他單位計量，個人可以自由決定什么時間工作、工作多長時間。零工工作下，工作時間或長或短、或連續或碎片，表現出很強的彈性;其次是工作地點富有彈性，零工沒有一個固定的工作場所，通過互聯網技術，可以遠程辦公和線上交流。最后是工作內容富有彈性，隨著個人技能、時間和興趣的變化，工作的內容也會隨之改變，不會長期束縛于某一種工作。

平臺、資源和彈性是零工的三大核心要素。在智慧時代下，實現零工的可持續發展，離不開對零工三大核心要素的討論。在零工實現自己的可持續發展過程中，這三大要素也將蘊涵在發展路徑的闡述之中。

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內部路徑

智慧時代給零工提供了發展的沃土，零工要想實現自身的可持續發展，既要有效利用自己的時間和技能，也要合理借助外部資源。因此其成長路徑可以概括為可持續發展的內部路徑和可持續發展的外部路徑。可持續發展的內部路徑是指零工利用自己的技能、時間等，借助零工經濟平臺，實現自己當下的發展，達到個人滿意的工作狀態和取得可觀的報酬;可持續發展的外部路徑是指零工借助于外部的資源，擴展自己的影響力，實現外部的長遠發展。

智慧時代，參與零工的勞動者很多。有從事編程工作的零工，也有從事外賣騎手工作的零工，按其技能高低，可將零工分為“高技能零工”和“低技能零工”;同時，零工勞動者參與零工工作的時間也不一，有的沒有全職工作，將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時間投入零工工作，而有的是全職以外的兼職或者偶爾參與一下零工工作，按其參與度，可將零工分為“高參與度零工”和“低參與度零工”。將技能和參與度作為兩個維度進行結合，便形成了“2X2”的分類矩陣，零工可以被分成四種類型： “低技能一低參與度”型、 “低技能一高參與度”型、 “高技能一低參與度”型以及“高技能一高參與度”型。

在個體層次，四類中最理想的狀態是“高技能一高參與度”型零工。高參與度表明勞動者對零工的參與程度高，表現為以零工工作為主要職業形式和收入來源;高技能表明個人擁有核心的、高門檻的勞動技能，從事零工能夠獲得較高的報酬。在這種狀態下，滿足了零工的三大要素：高參與度下與平臺的聯系緊密，高技能下個體擁有的核心資源，同時擁有高參與度和高技能，則體現了零工工作的彈性。要達到這種狀態，有多條路徑可走，無論哪種路徑，其必然遵循一定的規律，而這個規律就是可持續發展內部的基礎路徑：

內部的基礎路徑

技能提升路徑。從低技能到高技能的發展路徑。技能決定了零工能夠參與什么樣的工作以及獲得多少的報酬，技能是個人核心競爭力的主要組成部分。零工可以通過培訓學習、實踐經驗積累、發展興趣方向等多種方式不斷提高個人的技能，一個高級的編程師薪資是一個初級編程師的幾倍以上，零工要想獲得可持續的發展，提高個人技能是必要條件。

參與增加路徑。從低參與度到高參與度的發展路徑。增加參與度可以獲得工作的彈性，可以自主決定工作的內容以及工作的時間、地點等，并且效率更高，因為固定的工作時間里大部分時間是浪費的。參與度的增加還帶來了經驗和人脈的積累，這對于個人的成長是有利的。智慧時代，諸多零工經濟平臺的出現為參與度的增加提供了可行條件，通過各種中介平臺能夠快速找到與自己技能、興趣等匹配的零工工作。

內部的具體路徑

根據零工的分類以及兩條基礎路徑，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內部路徑可具體分為四種，如圖1所示：

“一無所有，技能先行”。此路徑是指“低技能一低參與度”型零工向“高技能一低參與度”型零工的發展過程。“低技能一低參與度”型零工在零工工作中獲得的收入是很微薄的，要想改變當前的境遇，其中一條路徑就是提高個人的技能，即核心路徑中的技能提升路徑。在這條路徑里，先不考慮增加個人對于零工的參與度，而把主要精力放在提高個人的技能上，待個人技能提升到能夠獲得滿意的零工工作后再考慮參與度的問題。戴安娜·馬爾卡希是美國著名的學者，在其著作《零工經濟一推動社會變革的引擎》中提到這樣一個案例：凱瑟琳是一家廣告公司的全職員工，但在工作過程中她發現自己的興趣在于室內設計而不是廣告，于是她找了一份室內設計的周末兼職，從行業的基礎知識學起，并得到專業的同事的幫助。幾個月后，她已經具備了室內設計的專業技能，最終有一名客戶聘用了她。

凱瑟琳發展的過程中，并沒有直接跨步到全職零工，而是在全職工作以外進行低參與度的零工兼職。她的主要目標放在個人技能的提升上，技能的提升讓她能夠形成核心競爭力，等核心競爭力一旦形成，這時候接受一份零工任務已經能夠獲得較為滿意的報酬。對于處于低技能、低參與度的零工來說，凱瑟琳的成功經驗值得借鑒，先不著急提高參與度，可以先從事一些兼職，利用兼職的機會發展個人的技能，讓自己掌握一門能夠體現個人核心競爭力的技能。

“一無所有，效率先行”。除了第一條路徑， “低技能一低參與度”型零工還有一條可選的路徑。此路徑是指“低技能一低參與度”型零工向“低技能一高參與度”型零工的發展過程，也就是把精力主要放在參與度的增加上。有時候技能提升過程是漫長且困難的，而增加參與度是相對輕松的。參與度增加可以更加了解從事的任務，積累經驗，過程中還能積累個人的人脈，這對于個人的發展也是有利的。莎拉·凱斯勒撰寫的一本關于零工經濟的著作里舉過這樣一個例子：克里斯是一名資深的土客，在土網（Mechanical Turk，亞馬遜土耳其機器入網站，簡稱“土網”，是一個將大型復雜的任務化拆分成一個個的小任務，利用人來執行那些計算機不能勝任的工作的眾包網絡平臺）上收獲頗豐，每年能賺到4萬美元以上。她的成功秘訣就是搶得快、做的多和長期堅持，土網上的任務雖然很多，但是對于新手一般賺不到什么錢，而克里斯這樣的資深土客，參與度高、業務熟練，任務完成效率高，得到的報酬自然更多。

當技能提升較為困難的時候，增加參與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參與度提升的過程中一方面工作更為自由，個人對工作的掌控變強;另一方面意味著經驗、人脈的積累，對個人技能提升有一定幫助，最終也能讓自己在完全零工的狀態下獲得可觀的收入。

“技能在手，步步為營”。此路徑是指“高技能一低參與度”型零工向“高技能一高參與度”型零工的發展過程。生活中，越來越多擁有核心技能的全職職員開始抱怨企業環境的刻板、任務的僵化，他們渴望支配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在傳統職位上“虛度光陰”。

在莎拉·凱斯勒的著作中還提到過這樣一個例子：柯蒂斯是一名擁有高技能的員工，但他辭去了原來穩定的全職工作，而選擇到集思客——一家按項目技能要求雇傭不同類型零工的平臺，從事零工工作。在集思客上，任務具有挑戰性，比原本枯燥無聊的全職工作有意思，符合其個人的興趣和追求。其次，柯蒂斯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并且每份任務花費的時間不多，柯蒂斯可以節省很多時間過自己的閑暇生活，不用像以前那樣受到公司“朝九晚五”制度的約束，更加靈活自由。最后，在集思客上每完成一項任務，就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這些報酬足夠支撐其正常的生活。

但是，在增加零工工作參與度的過程中需要“步步為營”。零工工作盡管有很多的優勢，可是它的缺點也顯而易見：收入不穩定、幾乎沒有福利和社會保障。在這樣的情況下，辭去全職的工作需要慎之又慎。柯蒂斯在辭去自己的全職工作之前，對自己的財產狀況進行了評估，確保他在辭去全職工作內的一段時間內能夠保證其生活質量;除此之外，它從多方渠道進行搜索，對自己的專業能力和其他的零工工作者進行比較之后，確保自己具備足夠的競爭力，并且零工工作的市場足夠大;最后，在完全辭去全職零工工作之前，他用周末和休假的時間模擬了從事全職零工工作后的狀態，確保自己能夠獲得足以保證其原來生活水平的收入，并且進一步確認自己喜歡這樣的工作狀態。

有很多類似柯蒂斯這樣的勞動者，他們處于零工經濟中高技能、低參與度的狀態，他們擁有著核心技能，但在一家公司里做著無聊的全職工作。他們的技能和時間對于他們的工作是過剩的，而且受制于組織管理制度，把大部分的時間浪費在一些枯燥無聊的任務上。盡管他們偶爾也會利用自己的技能參與一下零工，獲得一筆不錯的額外收入，但是零工并沒有成為他們工作的全部狀態。對于這樣的勞動者而言，提高零工的參與度是一條不錯的發展路徑。智慧時代，依靠著互聯網和新興科技的發展，眾多的零工經濟中介平臺出現，這為勞動者參與零工提供了便利。并且最重要的是，零工工作可以提供給這樣的零工以生活的掌控感和創造的成就感。當然，在選擇從事零工工作的過程中要慎之又慎、步步為營，要充分考慮好自己的現狀和市場需求。只有這樣才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紅海時代，技能為核”。此路徑是指“低技能一高參與度”型零工向“高技能一高參與度”型零工的發展過程。在生活中，擁有核心技能的人還是少數。大部分零工工作者還是“拿時間換金錢”，做著最基本也是最辛苦的零工工作。以滴滴司機為例，2012年“滴滴打車”上線的時候，注冊司機僅有500名，而如今滴滴的司機數超過了2000萬。越來越多的人在滴滴上從事零工，不少人還成為了專職司機。跑滴滴相比跑出租，進入門檻更低，司機提交資料審核通過后就能接單賺錢，而要想進入出租車公司成為司機卻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參與滴滴的司機越來越多。但高參與度背后不一定就是高的報酬，滴滴上線之初，司機能夠月入過萬。而如今你問一個滴滴司機收入如何，他們只會說勉強維生。自滴滴壟斷線上打車市場以后，抽成比例越提越高，如今將近30%，同時補貼也沒了，很多時候跑一單還掙不回油錢。

這些高參與度的滴滴司機生活境遇越變越差，從個體角度來看，原因在于沒有核心的個人技能。有一臺車并且會開，這樣的技能非常普遍，不能構成個人的核心競爭力，雖然滴滴司機可以在平臺上謀得一份零工工作，但是進入門檻低導致越來越多的競爭者進入，最終只會讓平臺有利可圖，而司機境遇越來越差。這類零工勞動者要想實現可持續發展，必須要走的路就是提高個人技能，也就是零工可持續發展內部路徑的第三條路徑。在智慧時代，創新的腳步越來越快，數字化讓一切信息都可轉換。人工智能正代替很多人的工作，所以在這個時代，個人的核心技能尤為重要。滴滴司機必須要考慮的一件事就是如何提高個人的技能，因為不知道哪一天人工智能發展就能代替司機的工作。司機應該嘗試著發展自己的技能，基于興趣或學識，或者在司機工作以外嘗試做其他零工工作，多樣化的零工組合有助于降低風險，當然前提是擁有多樣化的技能。總而言之，技能尤為重要，對于高參與度、低技能的零工，不要安定在一份報酬較低的零工工作上，趁著零工工作彈性的時間，多發展自己的技能吧。

在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內部路徑里，首先要做好自己的定位，看自己處于哪個階段。其次選擇自己的發展路徑，尤其是“低技能一低參與度”型零工，選擇第一條路徑還是第二條路徑，需要綜合考慮;最后，要認識到實現個人的可持續發展是個漫長的過程，早定位、早選擇，按照正確的路徑走下去，爭取早日到達理想的零工狀態。

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外部路徑

智慧時代下，零工投入零工工作的時間以及勞動技能是實現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內部路徑和資源基礎，個體需要在“怎樣做”零工工作和“做多少”零工工作上達到一種完善的狀態。然而在這個萬物互聯的時代，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要實現零工的可持續的長遠發展，單單實現個體內部的完善還不夠，還要與外部環境達到完美的和諧統一。因此，我們有必要探討一下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外部路徑。

從“孤島”到“社群”——全新的關系網絡

當一名有著核心技能的零工工作者，并準備將自己的時間全部投入零工工作時，會發現自己是一座“孤島”，傳統正式職員擁有的人際關系網絡、福利保障、業務支持和社會聯系等，作為一名零工統統沒有。因此，零工需要重塑自己的社會網絡，打造自己的“社群”來保障自己的生活并實現可持續發展。比如從事獨立管理咨詢的咨詢師，其處在一個與數字平臺、福利保障方、業務外包方、其他同行業零工以及客戶相聯系的復雜的動態“網絡社群”之中。

相較于傳統的個體創業，零工工作之所以風險低、可持續，相當一部分原因是數字平臺的存在。數字平臺上積累了相當多的零工項目，只要你有相關的技能就能夠隨時接單工作。因此咨詢師零工與數字平臺之間是一種依賴與被依賴的關系。

相較于正式組織的職工，咨詢師零工沒有來自雇主的穩定的福利保障。因此，很多咨詢師會選擇第三方機構來進行自我福利保障的投資。福利保障方的角色類似于戰時“后勤補給”的角色，幫助解決零工工作者的后顧之憂。

同時，相較于正式組織的職工，咨詢師零工的財務管理、時間管理等都要自己完成。但是相關的統計調查顯示，咨詢師零工并不喜歡這樣的業務過程。他們認為這樣的過程并不具備創造性，也過于繁瑣。因此，很多像咨詢師一樣的高技能零工會選擇第三方機構來幫助他們進行自我管理。他們與這樣的服務提供方之間是一種“合作伙伴”的關系。

除此之外，咨詢師零工還要與其他同行業零工發生聯系。數字平臺一般不會提供這樣的溝通渠道，因此他們往往會基于社交媒體形成自己的行業內的社交網絡。這有利于他們了解目前的行業動態和拓寬自己的人際網絡。

當然，咨詢師零工最終的目標還是要與客戶發生良好聯系。盡管數字平臺可能會出臺各種規定阻礙零工與客戶之間發生更多的聯系。但是，咨詢師出色地完成零工任務是有利于增加客戶的良好印象，從而讓客戶成為自己穩定的客戶源。

從“個體”到“文化IP”——獨特的核心競爭力

智慧時代是一個移動共享、萬物互聯的時代，世界的距離從未如此接近過;同時，智慧時代也是一個個性化得到充分彰顯的時代，個體對于“標簽”、 “獨特”的追求達到了一種近乎極致的狀態。在這個過程中，個體的情感、價值、文化、個性和符號，無時無刻不在交流和碰撞。因此，零工作為智慧時代下的新型用工方式，應該緊隨時代潮流，打造專屬于自己的“文化IP”，從而形成自己的核心競爭力。 “文化IP”不同于傳統的“品牌”。品牌不一定是IP，但IP天生是品牌，是基于強烈的情感共鳴和價值認同而產生的強大的互動關系。

近來，網紅經濟大行其道。其中有一個極具代表性的現象級網紅，在短時間內迅速風靡全球，她就是李子柒。截止至2020年1月5日，她在YouTobe上有812萬粉絲，這個粉絲的數量與CNN（美國國家電視新聞網）相當，遠超BBC、Fox News等媒體。與此同時，她還引起了官媒的關注。人民日報認為：“李子柒的視頻不著一個英文字，卻圈了無數國外粉。”央視新聞認為： “沒有一個字夸中國好，但是它講了中國文化，講了中國故事，今天起，像李子柒一樣熱愛生活，活出中國人的精彩和自信。”

作為一個短視頻內容制造者的零工，李子柒的成功具有相當強的不可復制性，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其獨特的“文化IP”。打造獨特的“文化IP”需要做到以下三點：找準風向、聚焦內容、平臺營銷。

找準風向。找準風向是指要順應時代潮流，響應消贊者需求，從而抓住受眾的心。中國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和移動互聯網的快速普及為短視頻的發展奠定了基礎。李子柒利用了短視頻平臺的迅猛發展，為自己的成功助力;除此之外，短視頻內容消費者的需求也開始發生改變。當下，最受歡迎短視頻內容多為美食、美妝、搞笑幽默等內容。消費者開始追求感官和精神的全方位、多層次的滿足體驗。李子柒的視頻內容包含了美食、美景和美女，很好的滿足了當下消費者的需求;最重要的是，視頻內容所營造的靜謐、優雅的世外桃源的生活具有很好的治愈作用，能夠讓“倍速青年”得到片刻的心理解壓和焦慮釋放;而且其涉獵的內容包含大量傳統文化的相關內容，除了能夠讓國人產生強烈的文化認同和文化自信以外，在國際平臺上也展示了中華傳統文化的底蘊和魅力。以上種種均為李子柒大獲成功的先決條件。

聚焦內容。聚焦內容是指要打造制作精良、受眾明確的優質內容。李子柒的視頻內容經常是跨年制作的，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夠拍攝完成;除此之外，視頻中的選景、音樂，都是制作團隊悉心打磨的，經得起用戶的推敲和檢驗;當然，最重要的是，視頻內容的指向始終是很明確的，沒有偏離自己的定位。

平臺營銷。平臺營銷是指基于平臺，借助于自媒體而產生的“病毒式”的網絡傳播效應。李子柒之所以能夠受到如此廣泛的關注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依賴于自媒體渠道的口口相傳和平臺的傳播效應。2019年12月6日，有關“李子柒是不是文化輸出”上了微博熱搜，閱讀量達到了7.5億。這樣的傳播效益，是在傳統媒體時代下所不能想象的。

在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外部路徑里，首先要梳理好自己身邊的關系網絡，關系網絡的構建是保障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和保障;其次是打造自己獨特的“文化IP”，在這個越發尊崇“個性化”的時代， “IP”就是獨一無二的生產力。并且隨著移動互聯網的持續發展，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會選擇從事零工工作。但是目前的零工工作，存在著碎片化、不穩定、保障差等一系列的問題，因此，智慧時代下的零工可持續發展之道是一個值得全社會持續關注的問題。

智慧時代下的零工可持續發展之道

總的來看，零工的可持續發展可以通過四種途徑來實現： “時間可持續”、“技能可持續”、 “關系可持續”及“文化可持續”。

“時間可持續”和“技能可持續”是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內部路徑。參與度的增加，有利于零工經驗的增加和人脈的積累，從而獲得相對可觀的零工收入;技能的增加.有利于零工形成核心競爭力，在“紅海”競爭中另辟蹊徑，分得一杯羹。“關系可持續”和“文化可持續”是零工可持續發展的外部路徑。關系網絡的重塑，有利于零工形成可持續的發展模式，關系網絡是高級零工工作的必不可少的保障和支持; “文化IP”的形成，有利零工形成可持續的、不可復制的競爭力。智慧時代下，最高級的零工，應該是能夠不斷輸出文化和價值觀的零工。

總的來說，智慧時代是一個以數字化、共享、創新和個性化為主要特征的全新時代。零工作為智慧時代下爆發的一種用工形式，具有智慧時代的天然基因。因此，零工的可持續發展必然是建立在智慧時代發展的時代邏輯之上。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基于數字化平臺，以共享為主要表現形式，以創新為內核，充分滿足客戶的個性化需求的新型零工將會成為勞動力大軍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本文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 NO.71902103）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中國企業專業化管理研究”（NO.71632005）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