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韓自貿區：機遇、挑戰與前景

吳偉波

[摘 要] 自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啟動以來，三國經貿合作談判歷經坎坷，但仍未能取得最終結果。當前，中日韓三國處在百年大變局的進程中。分析了中日韓自貿區的機遇：朝鮮半島局勢的緩和，中日、中韓關系穩中向好，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對中日韓自貿區的助力。研判了中日韓自貿區建設的挑戰：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政治因素和經貿領域的矛盾。最后指明了中日韓自貿區發展的前景，并從五個方面對中日韓自貿區談判提出了建議：一是以全球大視野謀劃三國關系;二是以疫情合作為契機，推進其他領域合作;三是“一帶一路”倡議推動中日韓合作;四是求同存異，增強區域合作的靈活性;五是落實“中日韓+X”合作構想。

[關鍵詞] 中日韓自貿區;機遇;挑戰;前景

[中圖分類號] F742? ?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 ?[文章編號] 2095-3283（2020）11-0034-04

Abstract： Since the launch of China-Japan-ROK FTA negotiations， the trilateral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negotiations have gone through ups and downs and failed to reach final results. At present，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 Japan and the ROK are in the process of a century of great change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opportunities of the China-Japan-ROK FTA ， including the easing of the situation on the Korean Peninsula， the steady growth of China-Japan and China-ROK relations， and the help of the China-Japan-Korea FTA by the 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 （RCEP）. The challenges of building a China-Japan-ROK FTA： outbreak of COVID-19 ， political factors and US intervention and contradictions in the economic and trade field. Finally， it points out the development prospect of China-Japan-ROK FTA? 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the negotiation of China-Japan-ROK FTA from five aspects： First， the three countries should plan their relations with a global perspective. Second， the three countries should take the epidemic as an opportunity to advance cooperation in other areas. Third，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to promote China-Japan-ROK cooperation. Fourth， seek common ground while reserving differences to enhance the flexibility of regional cooperation. Fifth， implement the concept of China-Japan-ROK +X cooperation.

Key Words： China-Japan-Korea Free Trade Area; Opportunities; Challenges; Prospects

過去的40多年間，中國一直秉持改革開放的理念，以加入WTO為重要契機，深度融入全球經濟產業鏈和經貿體系。日本和韓國既是中國一衣帶水的鄰邦，也是中國在全球經濟合作中的重要伙伴，因此，推進中日韓自貿區建立是中國在開放發展中的重要訴求。早在1999年，中日韓三國就啟動過合作機制，但經貿合作的進展并不順利，直到2002年11月，中日韓自貿區的研究構想才在中日韓三國領導人會議上被正式提出。2008年，受制于全球性經濟危機的沖擊，中日韓三國進一步加強區域經貿合作，繼而舉辦中日韓三國首腦峰會，發表《三國伙伴關系聯合聲明》，簽署《推動中日韓三國合作行動計劃》等。2012年11月，中日韓三國宣布啟動中日韓自貿區談判，2013年3月，中日韓三國在韓國首爾舉行第一輪會談。隨后，“釣魚島事件”和“薩德事件”的爆發使得中日關系降至冰點、中韓關系遇冷，談判進程嚴重受阻。直到2018年，中日韓自貿區談判進程才在第七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上得以重回正軌。2019年7月以來，雖受到日韓貿易爭端的影響，但三國共克時艱，于12月24日在成都舉辦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并承諾今后不因雙邊關系問題而中斷合作，三方一致同意進一步推進中日韓自貿區談判進程。迄今為止，中日韓自貿區已進行十六輪談判，談判既面臨機遇，也面臨挑戰，因此有必要剖析談判的動力與困境，研判中日韓自貿區的發展前景。

一、中日韓自貿區談判面臨的機遇

（一）貿易保護主義推動中日韓三國合作

從二戰結束以來，中日韓三國一直是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的支持者，并實現了各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在此期間，中日韓三國也形成了較為密切的經貿合作關系。世界經濟在自由主義的推動下，實現了生產要素的充分流動和資源的有效配合。當前，世界存在較為明顯的貿易保護主義傾向和逆全球化潮流，增加了貿易領域的不確定性，影響多邊貿易的發展。除此之外，貿易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會產生連鎖反應，放大對中日韓三國經貿合作的沖擊。因此，中日韓三國要堅持經濟全球化路線，維護以WTO為代表的多邊貿易體系，抵御貿易下降風險，降低區域政策的不確定性和全球貿易保護主義的負面影響[1]。中日韓三國要以中日韓自貿區談判為第三方平臺，加強區域經濟合作，共同降低貿易投資壁壘，分享市場，加強區域內資本、技術、勞動力等生產要素的流動，增強政治互信，抱團取暖。

（二）朝鮮半島形勢面臨曙光

東北亞局勢的穩定與和平，是中日韓自貿區談判成功的前提和基礎。朝鮮半島問題是雅爾塔體系和冷戰留下的枷鎖，也是東北亞地緣安全與穩定的核心，而“核”與“和”是錯綜復雜的朝鮮半島問題中最根本的兩大問題[2]。2017年以來，美朝雙方、朝韓雙方密切互動，雙邊關系大為改善，朝鮮半島局勢明顯緩和，“核”與“和”都面臨光明前景。

在美朝關系方面，自2018年以來，美朝首腦共舉行過三次會晤。2018年6月，美朝領導人第一次會晤在新加坡舉行，美朝最高領導人發表了《新加坡聯合聲明》，達成四項共識。2019年2月，美朝領導人第二次會晤在越南河內舉行，美朝雙方均表示要保持繼續對話。2019年6月，美朝領導人第三次會晤實現了“歷史性握手”，半島“核”與“和”迎來了新的轉機。

在朝韓關系方面，在經歷2017年朝鮮半島局勢高度緊張后，韓國總統文在寅主動邀請朝鮮方面出席平昌冬奧會，以此來加強朝韓雙方體育文化交流。2018年，朝韓雙方高層互動密切，簽署了《板門店宣言》《平壤共同宣言》等多個重要文件，對緩和朝鮮半島局勢、推動半島無核化進程、增進朝韓關系有著積極意義。2019年，朝韓雙方持續鞏固和推進半島無核化與和平機制。2020年，文在寅在韓國新年賀詞中再次高調表達對朝友好政策，朝韓關系進一步改善。2020年5月26日，韓國起草《韓朝交流合作法》修訂草案，進一步加強朝韓雙方的溝通交流，有利于自下而上地推動半島和平化進程。

（三）中日關系重回正軌

中日雙邊關系逐漸破冰，漸趨升溫。2018年4月，在中日關系轉圜的重要窗口期，中國外長王毅對日本進行的正式訪問，打破了自“釣魚島”事件以來“冰封”的雙邊關系;2018年5月，李克強總理正式訪問了日本，進一步為中日雙方關系“破冰”。2018年10月，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訪問中國，中日雙方確立協調和合作的新時代中日關系。2019年4月，中日舉行第五次高層經濟對話，進一步拉近兩國關系。2019年6月，在G20大阪峰會期間，中日兩國領導人就改善和發展兩國關系達成10點共識，推動雙邊關系進一步改善。2019年12月24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出席在四川成都召開的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這有利于拓展共同利益，加速中日韓自貿區談判。自新冠肺炎疫情（以下簡稱疫情）暴發以來，日本各方對我國進行了積極援助?！吧酱ó愑颍L月同天”“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這樣的標語瞬間拉近了中日關系，助力中日關系持續升溫。

（四）中韓關系再定調

2017年底韓國總統文在寅訪問中國，改善了自“薩德”事件以來大幅下降的雙邊關系。2019年，韓國參加中國海軍建軍70周年海上閱兵和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增強了中韓雙方信任，提升了雙邊關系。2019年6月，中韓兩國領導人在G20大阪峰會期間進行會晤，進一步增進了兩國關系。2019年12月24日，韓國總統文在寅出席在四川成都主持召開的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并強調“韓中日三國是經濟上的命運共同體”，這必將為東北亞和平穩定做出重要貢獻，并有利于推動中日韓自貿區的建立。疫情期間，韓國積極對中國提供援助和支持，極大增進了中韓兩國關系。

（五）RCEP協定助力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取得實質性進展

2019年，在泰國曼谷舉行的第三次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領導人會議，各成員國均明確表示有望在2020年簽署協定。在2020年6月23日的部長級視頻會議上，RCEP15個成員國再次強調將共同努力推動年內簽署協定。中日韓三國均對高標準貿易規則有很大的訴求，而在RCEP中達成的共識將給中日韓三國帶來借鑒，有助于降低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和博弈成本，推進中日韓經貿合作，加快中日韓自貿區談判進程[3]。

（六）中日韓三國具有很強的經貿合作互補性

中國是日本、韓國最大的貿易伙伴，日本是中國的第四大貿易伙伴，韓國是中國的第六大貿易伙伴。三國之間要充分發揮優勢，加強三國經貿合作的互補性。中國是一個擁有14億人口，國土陸地面積約960萬平方公里的大國。消費市場廣闊，國民購買能力逐年上升，勞動力資源豐富，自然資源充足。中國的產業呈現資源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而且建立了全世界最完整的現代工業體系，能夠生產幾乎所有的工業產品。日本雖然國土陸地面積較小，但是人口卻高達1.26億，國內擁有極大的市場，除此之外，日本在高新技術產業方面有著較強的優勢。韓國作為發達國家有著較為完備的產業結構，其以半導體為首的高新技術保持第一梯隊優勢。中日韓三國在地理資源、消費市場和產業發展程度方面的差異，推動三國加強產業合作機會，實現優勢互補和高質量發展。中國應該加強對日本和韓國的農產品出口，簽署長期的農產品出口協議。中國應通過優惠政策和關稅政策大力引進日本和韓國的資本、技術和人才等生產要素。例如，在新能源汽車、裝備制造和電子產品等領域，中日韓三國已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日本和韓國提供產品配件和材料，最后在中國加工制造。中日韓三國合理分工，相互合作，加強三國之間的經貿合作，形成中日韓三國共贏關系。

二、中日韓自貿區面臨的挑戰

（一）疫情的影響

2019年年末暴發的疫情以驚人的速度蔓延至全球各地，給當下的世界經濟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全球經濟動蕩下行，產業鏈和供應鏈調整進一步加劇。世界經濟的不確定性，也會影響全球政治格局，極有可能造成全球局勢混亂。

疫情限制了生產要素的流動。一方面，人員流動受到巨大限制。經濟合作歸根到底是人的合作，2020年一季度，中日韓三國遭受疫情的重大沖擊，人員流動受限，經濟形勢較為嚴峻。另一方面，資本要素的流動也受到了巨大限制。全球供應鏈的停擺，既影響了對上游原材料的需求，也造成了下游產品供給不足的問題，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日韓三國的經濟產業鏈，全球價值鏈亦面臨全面挑戰。國際貿易保護主義、逆全球化成為一股強勁勢力，民粹主義進一步發展，這勢必引發全球產業鏈的逆向發展，這對以區域經濟合作為主要目標的中日韓自貿區是一個巨大的挑戰[4]。

疫情的暴發，使本就下行的經濟形勢更加嚴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所言“疫情大流行將永遠改變世界秩序”。經貿合作需要的是和平穩定的世界環境，疫情作為不確定因素，對世界經濟、政治形勢產生較強影響，同時也會阻滯中日韓自貿區的談判進程。

（二）歷史、領土問題上的矛盾

回顧歷史，中日、中韓、日韓之間的經貿合作曾多次受到歷史、領土問題的干擾。第一，中日、韓日存在的雙邊歷史遺留問題，成為中日韓合作發展的巨大阻力。第二，中日釣魚島爭端和韓日獨島（竹島）之爭也成為影響中日韓三國關系的障礙。歷史遺留問題一旦爆發，就會引發社會激進情緒，降低政治互信，導致更大的沖突[6]。不同的歷史觀，不同的歷史價值認知，不同的民族經歷，嚴重影響三國的經貿合作發展和政治互信確立，阻滯中日韓自貿區談判進程。

（三）經貿領域的矛盾

近年來，日韓兩國存在經貿摩擦。2019年日本嚴格限制出口韓國的三種半導體原材料，宣布每一筆出口都進行單獨審批。

中日韓三國在經貿合作中有著巨大的共同利益，但是在其中一些領域也存在分歧。相較于日韓兩國，中國農產品市場更為廣闊，產量和種類更加豐富。日本和韓國在農產品領域開放問題上持相對謹慎的態度。中日韓三國對世界自由貿易體制的理解存在偏差，使得中日韓自貿區的談判曠日持久。

三、中日韓自貿區的發展前景

早在2017年，習近平主席就指出當前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疫情的影響下，當前世界經濟發展的不確定性因素增多，黑天鵝事件頻發，原油價格暴跌，美股多次熔斷，世界經濟危機爆發的可能性增大。疫情的沖擊，疊加世界經濟減速的大背景，中日韓三國更應該抱團取暖。因此，由應對危機而生的中日韓自貿區也必然在當前不確定的經濟形勢下，面臨積極發展的曙光。

東北亞地區關系和秩序也面臨變局。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中日兩極化的傳統格局被打破，推動了地區“多極”格局的形成。東北亞地區各種矛盾交織，呈現出復雜和不確定的狀態。因此，加強中日韓經貿合作是推進地區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舉措，要以共贏為紐帶，以創建共同利益為宗旨，推進中日韓自貿區建設不斷深化。

在當前新形勢利好的大背景下，中日韓三國談判動力不斷增強，中日韓自貿區談判進程將會顯著加快。但中日韓自貿區建設仍面臨諸多挑戰，中日韓自貿區未來走勢和進展依然充滿未知因素和不確定性，前景光明，道路曲折，三國應做好長期談判的準備，我們對此也應有充分的認識。為切實推動中日韓自貿區早日結束談判，應著力做好以下工作。

第一，中日韓三國是東北亞最大、最具活力的經濟體，應堅持以全球大視野謀劃三國關系，從全球化角度思考三國經貿合作的未來方向[6]。三國要立足于悠久的人文交流歷史，以新的視野，推進中日韓三國交流合作，增強區域內合作的驅動力，自下而上地推動三方關系升溫，不失時機地將“中日韓自貿區”的概念提升為“中日韓伙伴關系”。要增強東方傳統思想的影響力，促進新理念的誕生，增強共同意識和共有理解，進一步增進合作意識，挖掘三國經貿合作潛力，進而實現全面、高質量、互惠且具有自身價值的中日韓自貿區建設。

第二，中日韓三國應以疫情期間的公共衛生合作為契機，以更加長遠的眼光，建立醫療衛生領域的合作機制化，率先在衛生領域制定高水平的合作規則，強化民眾對合作的認同感。在此基礎上，以點帶面，共推中日韓深化合作，開展以經貿合作關系為核心的全方位談判。中日韓三國應積極探討開展第三方市場，擴大與深化區域經濟合作，加強在5G、人工智能、大數據等領域的合作，推動建立完整產業鏈和價值鏈，攜手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安全問題，更好實現互利共贏。要充分利用中日韓三國合作秘書處，增進中日韓三國在文化、社會領域的合作。

第三，“一帶一路”倡議助推中日韓合作?！耙粠б宦贰背h，以共商共建共享為原則，攜手各國共同應對經貿投資、氣候變化、國際安全等重大問題，實現互利共贏，為中日韓創造更大合作空間。“一帶一路”倡議將推動中國以更加開放的姿態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國將進一步推動制度性、結構性改革，持續改善營商環境;加快金融領域的改革開放，擴大外資準入領域，全面取消外資準入負面清單之外的限制;加強知識產權領域的國際合作;更大規模增加商品和服務進口。日本和韓國作為“一帶一路”上重要的國家，有優越的條件參與。要加強中國推動的“一帶一路”倡議、韓國的“新北方新南方政策”、日本的“安倍經濟學”之間的對接。通過分享“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廣闊市場，給中日韓三國企業帶來巨大利潤，增強中日韓自貿區的吸引力。日韓兩國應積極參考中國“共享未來”的建議，通過現有的雙邊合作機制，增強“東亞共同體意識”，深入強化命運共同體思維，推進中日韓自貿區合作進程的持續發展和最終完成[7]。

第四，要求同存異，從實際出發，充分考慮三國經濟發展的差異、市場結構的差別，增加中日韓自貿區建設的靈活性，分階段完成談判。中國應完善農產品技術標準，以高質量農產品推動日本、韓國降低對中國農產品的準入門檻。對于高新技術產業，應采取過渡或者適度保護的產業政策，降低日韓的擔憂。同時日韓作為發達國家也應充分考慮中國經濟發展的客觀現實，在高附加值制造業與服務業給予適當讓步[8]。要充分考慮中日韓三國對自貿區建立的需求模式不同，推動中日韓經貿合作高質量發展，重構產業鏈和經濟網絡結構，減少三國在發展階段上的差異，找到利益契合點，讓三國從中獲得實惠。

第五，2018年在第七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上，李克強總理首次提出“中日韓+X”合作機制的理念。進一步打破國別限制，開拓中日韓三國外的第四方市場，探索新的發展模式。2019年8月，在第九次中日韓外長會議上，通過了“中日韓+X”合作概念文件。“中日韓+X”以自愿、平等、開放、共贏、透明、可持續為原則，將加強中日韓三國協商交流，凝聚三國共識，推動在可持續經濟、生態環保、減災、衛生、減貧、人文交流以及其他等諸多領域的合作。盡管如此，“中日韓+X”尚處于概念階段，其實際推行過程仍然稍顯薄弱。因此，應該參照東盟模式，推動中日韓對話合作框架向其他國家和地區擴展。中日韓三國應積極發動民間力量，舉辦相關論壇，協調三國利益，加強政策溝通，為“中日韓+X”的建立奠定堅實基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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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劉均勝.特朗普貿易保護主義背景下的中日韓自貿區[J].太平洋學報，2018，26（12）：1-11.

（責任編輯：郭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