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系統論視角談現代學徒制本質與信息化推進

車健生 吳雪霏

當前現代學徒制實踐與理論探討中欠缺系統思維，也很少談及信息化對現代學徒制的影響。從系統論的觀點看，現代學徒制是一個人造系統，其存在發展是系統構成諸要素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過程。系統的目的性和有序性，可推導出系統的本質特性。運用以互聯網為核心的信息化手段有助于系統要素相互依存，向積極方面相互作用。信息化是現代學徒制發展的助推劑。

一、引言

歷時八年的現代學徒制在全國職業教育領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有廣大職業教育領域和行業企業艱苦的努力，但更得益于國家各級部門在宏觀、整體上營造的良好政策氛圍，2012年教育部宣布“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2015年，國務院的印發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 年）》中提出的“制定促進校企合作辦學的法規，推進校企合作制度化”。同年，教育部確定165個現代學徒制試點單位，各省市扶持政策相繼出臺，針對“現代學徒制”的職教改革實踐與研究均掀起了高潮。

縱觀有關現代學徒制研究文獻，筆者認為，應從系統論出發，深刻認識現代學徒制的本質特征，不能拘泥于現代學徒制的固有模式，不能糾結現代學徒制運行過程中表面枝節出現的問題。要防止眉毛胡子一把抓，顧此失彼，這不利于現代學徒制的建設與發展?，F代學徒制辦學點是一個系統，在系統論指導下，在以互聯網為核心的信息化驅動下，整體上力促現代學徒制系統內部各要素利益得以平衡，相互依存關系得以建立;在系統諸元素相互作用下推進現代學徒制系統向前發展。

系統論創始人貝塔朗菲認為系統是“處在一定相互聯系中的與環境發生關系的各組成部分的整體”;中國著名學者錢學森認為：系統是由相互作用相互依賴的若干組成部分結合而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機整體，而且這個有機整體又是它從屬的更大系統的組成部分。盡管各自的著眼點不同，但不外是說系統具有這樣一些性質：

（1）系統具有集合性與復雜性。系統都是由兩個以上的要素按照一定方式組合而成的。（2）系統具有整體性。整體是由部分所組成的，而各部分之間是有機的聯系與結合的。（3）目的性。凡是系統都具有明確的目的性，為了達到既定的目的，系統才需具有特定的行為和功能。系統是要素的有序的結合，這種結合就是為了指向某種行為和功能，為了達到或完成某種目的。（4）有序性和結構性。系統的有序性和結構性是系統的本質特征。系統的構成要素總是按照一定的規律聯系在一起的，使系統內各組成要素之間形成一個在空間和時間上的有機聯系與相互作用的方式和順序，即系統都具有一定的結構。（5）環境適應性。

人造系統是指為達到特定目的人為創造的系統。人造系統與其它系統一樣，也同時具有上述五大特性。筆者認為，對于非對抗性人造系統中元素相互作用相互依賴，是以信息為媒介進行的。

現代學徒制辦學點是一個人造系統。它以實現現代行業產業用工用人標準的學生（學徒）培養為目的，以學校、企業雙元管理、教師、師傅雙重教授為組織結構。李進學者認為，現代學徒制是“校企雙主體育人的模式，是產權組織與契約組織的結合，屬于典型的利益相關者組織，其中，學校、教師、學生、企業、師傅屬于確定型利益相關者”?，F代學徒制人造系統內利益祈求是系統內諸要素相互作用相互依賴的具體化。

元素的利益祈求，元素價值取向，是以信息為媒介表達的，所以信息傳遞是系統中元素相互作用相互依賴的具體表現之一?，F代學徒制系統是一個動態、開放的系統，并且空間跨度和時間跨度都很大，這里的時空指現代學徒制下校企合作時間周期較長，學校與企業地理上位置距離。以互聯網為核心的信息化是維系系統元素相互作用相互依賴的橋梁和紐帶。

二、從系統論視角探討現代學徒制的本質特征

英國學者安德森和雷娜（Alison Fuller & Lorna Unwin）認為“現代學徒制是一個學習模型，它通過正規教育和職業領域的實踐，確保學徒獲得理論和經驗知識;有機會參與真實的任務、與工作進行交互學習的一種學習方式”。從系統論角度，系統的兩個重要性質“目的性”與“有序性和結構性”有助于我們找出現代學徒制的本質特征?！澳康男浴北砻鳎合到y是要素的有序的結合，這種結合就是為了達到或完成某種目的。我們上文提出“現代學徒制以實現現代行業產業用工用人標準的學生（學徒）培養為目的”。系統“有序性和結構性”表明：系統的有序性和結構性是系統的本質特征。 “工作場所”是聯結學校教育與企業培訓的關鍵結點，學生、學徒在這個結點上完成了身份的轉換，學生（學徒）在這個結點開始理論學習與技能培訓相結合。工作場所是“現代學徒制實施的重要情境”，通過它完成“學徒的隱性知識遷移”，“實現學徒與實踐的二元互動” ?！肮ぷ鲌鏊睉撌乾F代學徒制本質特征之一。

三、線上（網絡）經濟憑借以互聯網為核心的信息化的成功對現代學徒制發展的啟示

線上經濟在發展初期也面臨著線下實體經濟的巨大挑戰和壓力。商品為顧客親眼所見、親身體驗比看一些圖片、視頻更具說服力和吸引力。今天線上經濟強勢崛起，反過來力壓線下實體經濟，使之萎靡不振。商家與客戶，人還是那些人，商品還是那些商品，那么線下經濟比線上經濟缺少了什么呢？缺少了以互聯網為核心的信息化技術手段和由此產生的新的經營方式。在以互聯網核心信息化的強大支撐下，線上經濟達成并發揮以下優勢，對我們現代學徒制的建設與發展是有很大啟示作用的。

（一）現代學徒制系統中各要素之間要以人為本，營銷式溝通

線上經濟廣泛采用積極詢問方式引導客戶的談話，以取得更明確的信息，支持直銷的產品或服務。也擅長使用開放式詢問，啟發潛在客戶闡述他們對商品、對服務的意見、看法，以觀念趨同、情感相近刺激消費，同時還進行需求挖掘式銷售。

與線下銷售相比，線上銷售似乎買賣雙方相距遙遠，會制約顧客信息的獲得，減少商品品種、質量的選擇機會;實際不然，通過網絡平臺，賣方把大量信息以方便買方查閱的友好界面展示，這是售前的主動溝通行為。買賣雙方為一件商品可進行長時間對話，甚至幾天后再溝通，這些都在沒有交通成本下進行的。

目前，學校企業缺少這樣信息溝通的平臺，也很少進行這樣積極、開放式詢問的主動溝通行為，現代學徒制是諸要素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動態系統，不能進行這種有效、隨時隨地、深入地溝通，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就無從談起。它阻礙現代學徒制系統內諸要素最初的結合，也影響現代學徒制系統的維系、運行和發展。

（二）系統內諸要素利益要統籌兼顧

線上經濟系統堅持客戶本位理念，同時兼顧商家利益的保障。引入第三方支付寶平臺，確?？蛻衾妫浀礁犊?，同時，確保商家利益，商品符合事先買賣雙方關于質量、數量的約定客戶也必須付款。網絡經營平臺支持在買賣成交后雙方相互評價功能，允許客戶對商家商品、服務質量等做出評價;同時，平臺也對客戶履約行為做出評價。這種經營中商業信譽評價激勵、約束商家保證商品質量，提高服務質量，同時，也培育著客戶契約素養。學校、企業、學生、師傅等存在著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系統建立依靠系統中諸元素利益在合作協議上被滿足，系統維系發展過程中，依靠諸元素堅守契約精神。

（三）建立現代學徒制校企資源共享大平臺

談起線上購買的好處，人們首先想到的是選擇余地巨大，商品應有盡有，只有沒想到沒有買不到，甚至沒有想到的，共享平臺主動展示讓你看得到。這得益于淘寶、京東等商業聯盟都構建了強大無比的資源共享平臺。它一手牽著商品生產的廠家，一手牽著商品消費的客戶，中間包容著數以百萬計的商品銷售商家。在這個資源共享平臺，不論廠家、商家還是顧客，都能找到商機，都能最大限度地滿足自身利益祈求。

如今的學校、企業都有自己的門戶網站，但學校的網絡教育資源、企業非商業或技術秘密的培訓、用工等資源缺乏且不開放，更重要是各自為政、互不往來，這些資源沒有整合，學校或企業搜索現代學徒制合作伙伴匹配信息很困難。學校需要了解企業生實際生產經營情景信息以促進教學改革;企業也需要學校網絡教育資源開展在職培訓。任何層面上的相互需要都可能是深度合作—現代學徒制的基礎。所以這樣的網絡資源是具有巨大輻射能力的。

校企資源共享平臺有以下作用：（1）通過這樣的平臺，像婚介平臺一樣為校企結緣牽線，搭建更多的現代學徒制辦學點。（2）通過這樣的平臺，可以讓廣大職業學校了解更多企業的生產經營銷售過程，篩選出符合自己學校專業課程設置的企業。也可以把企業師傅請進學校，促進產教融合（3）讓企業了解學校專業設置、師資結構、管理效能，學生特點等。可以通過學校開放網絡教育資源培訓員工獲益，也可以把學校老師請進企業。（4）學生可以通過這個資源平臺既能學到知識，又能獲得技能，同時還能開闊眼界，對自己職業定位有所認識。

（四）培育職業教育與行業企業共享共存共發展的大文化

線上經濟系統崇尚一種“開放、公平、透明、共享、契約”的商業文化。正是這種文化和價值取向使得線上經濟風起云涌，勢不可擋。文化是人類群體創造并共同享有的物質實體、價值觀念、意義體系和行為方式。群體、系統內的文化引導著系統內諸元素的思想，也約束著它們的行為?；ヂ摼W技術可以支持廣泛的學校企業開展極其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并不斷地積累于互聯網的記憶載體中得以延續。校企共建共享的文化有助力學校企業對校企合作、現代學徒制的認識趨同;有助于豐富現代學徒制精神內涵。秉承文化特有的包容性，求同存異、兼收并蓄，有助于校企合作、現代學徒制生態圈健康、穩定、持續發展。

四、結語

現代學徒制在中國正處在試驗推廣階段，面臨的困難會更多，任務會更艱巨，隨著發展，現代學徒制還增加了新的內涵與模式，系統論仍然是不可或缺的指導方法，把握現代學徒制本質，整體上去推進，堅信現代學徒制內部子系統也會自我完善。雖然我們處在信息化社會，但信息化的潛力遠遠沒有挖掘出來，現代學徒制發展過程中仍需要信息化強力助推。我們要加強現代學徒制理論研究，更要在實踐中，對現代學徒制組織結構與運行機制及構成諸要素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規律進行分析研究，以促進現代學徒制的持續深入發展。

（作者單位：沈陽現代制造服務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