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網絡聯保的合同能源管理融資模式研究

郭婧娟 馮璐瑤 李 營

（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44）

引 言

合同能源管理 （Energy Performance Contract，簡稱EPC）是節能服務公司 （Energy Service Company，簡稱ESCO）與用能單位簽訂能源管理合同，為其提供能源診斷、改造、管理等服務，并通過分享節能效益回收投資和獲取利潤的市場化節能改造模式。自1998年EPC機制引入我國以來，其在節能減排方面的有效性和靈活性已經得到普遍認同［1］。我國EPC項目2018年投資達到1171億元，同比增長5.2%，形成年節能能力3930萬噸標準煤，年減排CO21.065億噸，節能減排成效顯著［2］。由此可見，EPC模式已成為我國節能產業發展不可忽視的主要力量。十三五期間，國家要實現7.8億噸標準煤的節能量，面對更嚴峻的節能形勢和目標量化的責任考核機制，全面推進合同能源管理模式，仍為我國推動節能減排、提升能效的重要路徑。

盡管我國EPC模式發展潛力較大，但在實施過程中仍存在諸多障礙。其中，最大的一個發展阻礙就是融資問題，Vine E［3］認為造成EPC融資難的主要原因是ESCO與金融機構之間的信息不對稱，以及ESCO的輕資產特性。對此，很多學者提出了解決辦法， 如張輝［4］， 朱翠萍［5］提出了貸款擔保模式，該模式可以通過降低銀行承擔的風險來有效緩解EPC融資難的問題；于鳳光和何海燕［6］， 溫瑤和曹鵬［7］以及周鮮華等［8］則認為要想解決EPC融資難的問題，就要創新其融資模式，他們提出 “融物即融資”的理念，將融資租賃與EPC相結合，通過解決設備租賃的問題來間接緩解EPC的融資問題，從而實現多方共贏；而朱聆和余蘊文［9］則在探索通過資產證券化來實現EPC項目信用與企業信用分離的融資模式。此外，還有綠色債券、未來收益權質押、與BOT的結合模式等。

從ESCO的角度，我國節能服務產業集中度較低，絕大多數ESCO屬于以技術為依托的輕資產中小型企業，企業綜合競爭力較弱，在申請銀行貸款時無法提供充足的實物抵押和第三方擔保；另外，在項目實施期間，用能單位能否按期支付，也增加了其融資風險［10］。從投資或金融機構角度，提供貸款或投資首先會考慮項目是否具有穩定的經濟回報，項目實施的領域是否是國家鼓勵發展的行業，融資風險是否可控等方面。這就需要對項目的經濟性、ESCO的綜合實力、信譽以及未來能效的實現程度等進行深入了解。事實上，由于EPC項目技術性強、管理模式較為獨特，銀行等金融機構與ESCO之間存在較為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從而會提高ESCO貸款的風險等級，更是增加了ESCO的融資難度。

綜上所述，提升ESCO的綜合實力，提高ESCO的信譽度，加強項目的經濟性和能效評價的準確性，是ESCO獲取直接融資的關鍵路徑；建立金融機構與ESCO之間的信息傳導機制和創新擔保機制，降低投融資風險，是金融機構支持EPC發展的關鍵路徑。本文將結合以上路徑，提出適合我國現階段中小型ESCO的融資模式，并通過融資效果的分析，探討融資模式的可行性，為緩解中小型ESCO的融資難題、拓展EPC融資渠道提供一定參考。

1 基于網絡聯保的EPC融資模式構建

經過上述分析可知，我國EPC模式實施尚未達到規模化發展階段。根據我國節能服務產業協會統計的數據，我國EPC項目投資額在1000萬以下的占到75%，投資額分布最高的為200～500萬元，ESCO平均員工數占比最高的在11～40人之間，ESCO企業規模和EPC項目規模都難以形成規模經濟，盡管有很多學者提出了創新融資方式，但實施起來依舊存在著很多問題。因此還需針對EPC發展的特定階段，提出更符合實際需求的融資方式。

順應互聯網時代潮流，網絡聯保信貸作為一種為解決中小型輕資產企業融資難并降低銀行貸款風險的融資方式，近年來得到廣泛認可。對此，潘天芹和范昱娟［11］表示網絡聯保是具有全新的風險管理理念及風險回避機制的以電子商務為平臺的金融創新產品。而該模式最初是由企業阿里巴巴創建，并與中國建設銀行、中國工商銀行和中國郵政銀行簽訂協議，從申請貸款到成功放貸的全過程，為閉環運作。近年來，該模式改進了傳統融資模式的不足，得到了眾多的關注。其獨特之處有以下幾方面：（1）無抵押。該模式改進了傳統的實物擔保，采用聲譽擔保機制，更符合互聯網時代特點。對此，趙巖青和何廣文［12］以及謝世清和李四光［13］表示網絡聯保模式是將聯合體視為一個整體，形成整體聲譽機制，再融入信譽懲罰機制以及社會擔保機制，通過3種機制的共同作用，促進貸款過程中合約的有效執行；（2）低利息。該模式的貸款利率一般在6%～9%之間，遠低于民間借貸利率；（3）安全性高。該模式在解決輕資產企業融資貸款問題的同時，還降低了銀行所承擔的風險。對此，李增福和李杭芝［14］以及潘永明等［15］強調網絡聯保貸款在增加中小企業違約成本的同時，還可以提高中小企業的內外部還款效率，從而可以減少銀行承擔的風險，以及降低融資費用，為輕資產企業貸款提供了新的方式； 馬永強等［16］以及周蘋逢等［17］認為這種模式能有效緩解融資中由于信息不對稱帶來的損失，并指出銀行等金融機構應該根據不同企業制定不同的連帶責任，這樣可以有效提高企業的還款率。鑒于上述優勢，網絡聯保信貸模式更符合我國現階段EPC模式發展的特點，能較為系統地解決上述EPC融資難的問題。

1.1 EPC網絡聯保融資運行模式

最初網絡聯保的運行模式是由企業聯合體向阿里巴巴提出貸款申請，阿里巴巴將聯合體的信用記錄、企業交易數據等信息披露給銀行，最后由銀行對項目進行審核，并最終決定是否審核通過。隨著網絡聯保的不斷發展，其運行模式也在不斷地改進。現階段，一般的網絡聯保模式主要涉及到3個主體：中小型ESCO構成的企業聯合體、政府部門搭建的投融資網絡平臺和銀行，由于EPC項目的專業技術特點，可以增加第三方專業檢測機構作為主體之一。圍繞著EPC項目的推廣，形成四方聯動的融資機制，具體運行模式如圖1所示。ESCO聯合體企業之間優勢互補，網絡平臺起著橋梁和信息中心等作用，負責對聯合體進行綜合評級，通過第三方檢測機構對EPC項目進行評估，確保聯合體整體信用及EPC項目的經濟性；網絡平臺與銀行間實現信息共享，為銀行篩選優質客戶及可靠性高的項目，同時對有銀行貸款不良記錄的ESCO進行備案和網絡披露。

圖1 EPC網絡聯保融資模式示意圖

現實生活中，銀行以及其他金融機構與眾多ESCO的直接聯系頻率較低，由于我國尚無相關的制度、法律約束，并且銀行無法完全信任這種“弱關系”帶來的信息，導致銀行常常把中小型企業的融資項目視為高風險項目［18］，而采用網絡聯保貸款的中小型企業可以申請加入企業聯合體，成為政府部門搭建的投融資網絡平臺的會員，在該平臺中，中小企業可以與銀行信息共享，能夠增強彼此之間的聯系，加強銀行對該行業的了解。長期以往，就會形成特定的信息傳播網絡，在這種特定網絡中，各參與方都在遵守該網絡平臺制度規則的基礎上，相互了解、逐步信任，并開始合作。由此可見，該網絡平臺可以有效地疏通各參與方之間信息傳輸的通道［19］。

網絡聯保下的ESCO融資模式的運行流程（如圖2所示）包括：（1）組建ESCO聯合體。3家及以上有意向的成員之間自主相互選擇組成聯合體，并最終以聯合體的身份向網絡平臺提出貸款申請；（2）考察聯合體成員。這是聯合體成員之間自主選擇的重要一步，成員可以通過實地考察、走訪調查等方式對其他意向成員的經營狀況、技術水平、償債能力、發展前景等進行了解，確保合作伙伴的優質性；（3）計算貸款額度，簽署合作協議。綜合考慮各成員參與EPC項目的盈利水平及ESCO的償債能力等，共同商議確定各成員的貸款額度，并簽署成員合作協議；（4）提交貸款申請。聯合體要在網絡平臺上提交貸款申請，提交的申請材料包括：每個企業的資質以及以往的盈利水平、所投資項目的基本情況、項目的預期盈利情況等；（5）對聯合體信用評級。網絡平臺通過客戶資源和信用數據庫對聯合體企業經營水平、業務能力、盈利水平、償債能力以及信用等進行評審，還要重點關注各企業的違約情況，最后結合各方面的指標來綜合考評聯合體； （6）項目審查。針對通過信用評級的聯合體，網絡平臺委托專業的第三方檢測機構對項目的可行性進行評估，此階段聘請第三方機構的費用要由ESCO來承擔；（7）銀行放貸。通過網絡平臺信用評級及項目審查的聯合體可以根據自身提交的貸款申請額度獲得相應的貸款，同時銀行要實時監督每個成員的資金使用情況，還要由牽頭人定期上交記錄表，向銀行反饋情況；（8）貸后監督執行。聯合體內的各個成員對彼此的資金使用情況和到期的貸款還款情況進行監督，確保各ESCO企業都按時履行還款義務，對有違約行為的ESCO，網絡平臺對其違約行為進行網絡曝光。

圖2 EPC網絡聯保融資模式運作流程

1.2 EPC網絡聯保融資模式的特點及應用優勢

1.2.1 聯合體的合力作用形成共同體競爭優勢

根據檸檬市場理論，由于信息的不對稱，銀行往往會將中小型ESCO的項目視為高風險項目，使得很多優質項目無法獲得融資，進而成為借貸市場上的 “檸檬”。但加入擔保機制后，可保證債權人的利益不受損害。調查顯示，在網絡聯保模式下，組成ESCO聯合體，還款效率可以提高到90%～98%［20］。聯合體的形成是在成員之間既有信任的基礎上，再經過自我選擇、優勢互補、連帶責任和橫向監督等綜合作用。這種相互 “抱團”模式可以充分發揮每個企業的技術、管理優勢，彼此優勢互補，這不僅提高了聯合體的綜合實力和技術水平，增強了團體的信譽度，還大大降低了銀行為篩選優質中小企業而發生的巨大操作成本和信息成本，達到申貸中 “1＋1＞2”的規模經濟效應，形成中小企業難以達到的共同競爭優勢，使銀行更愿意為中小型ESCO貸款，產生“長尾”效益。與此同時，在聯合體成員合作的過程中，不同的ESCO之間可以相互學習、取長補短、推陳出新，以此來提高自身的管理、技術水平，進而提升自身的綜合實力。

1.2.2 網絡平臺的信息傳導緩解了信息不對稱

Mohammed Yunus在2006年因開創的小額聯保貸款項目解決了數以億計的人口擺脫貧困而獲得了諾貝爾獎，該項目通過建立 “互助小組＋貸款中心”、 “聯系人＋定期會議”、 “貸款者＋存款者＋持股者”等制度降低了信息不對稱。因而，建立暢通、公開的交流機制對項目融資十分重要。根據2018年統計數據，雖然建筑和公共設施節能改造EPC項目的投資額占所有EPC項目的比例為33%，但數量占比卻達到57%，公共機構是開展建筑節能EPC項目的主力軍。在政府主導下成立網絡平臺，能夠體現政府對節能事業的支持力度，加強平臺的公信力，也有利于公共機構EPC項目的推進，如深圳市機關事務管理局網絡平臺、教育部規劃發展中心網絡平臺等都是推進EPC項目的典型網絡平臺。建立ESCO企業網絡檔案，通過平臺匯集ESCO會員企業的信息，建立網絡征信體系，能夠將企業信用與企業主個人信用進行捆綁；建立信用信息共享機制，在聯合體申請貸款時，平臺對聯合體進行信用評價，向合作銀行公開ESCO信息，能夠緩解銀行與中小型ESCO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有力地遏制信息不對稱給ESCO 融資帶來的困擾［21］。

1.2.3 網絡聯保的特性解決了貸款中擔保不足的問題

網絡聯保過程中沒有實物抵押物，實質上向銀行抵押的是企業信用。潘永明和仝云麗［22］表示網絡聯保是一種在傳統團體貸款基礎上的創新融資方式，其在傳統的連帶責任、聲譽機制的基礎上，利用網絡技術增加了網絡信息披露機制，利用3個機制的共同作用擴大聯合體的信用效能。

（1）連帶責任機制。由于信息不對稱，銀行無法完全確認中小企業的還款能力，常常將其列為高風險項目，但通過網絡聯保的方式，可以降低銀行對客戶的選擇成本，同時還可以為銀行提供更優質的客戶，因為聯合體的成員之間對還款負有連帶責任，會促使各成員選擇信譽好、實力強的合作伙伴。在資金使用期間，成員間會相互溝通、相互監督、相互激勵和相互約束，防止發生道德風險，從而提高還款率，降低壞賬風險［23］。

（2）聲譽機制。現階段，我國的征信體系還沒被完全建立起來，缺乏相關的法律約束，并且非正式的聲譽機制尚不完善，仍存在很多漏洞，尤其是對單個中小型企業而言，很難與銀行簽訂信貸合約。綜上，都會導致單個中小企業面臨融資難的問題。但多個中小企業形成聯合體后，可以通過團體內締結成的整體聲譽機制、信譽懲罰機制、社會擔保機制促進信貸合約的有效執行。通過增加參與者及交易發生數量形成更大的規模經濟，提高整體的聲譽實力。任何一家企業失信，不僅會受到組內成員的制裁，信譽懲罰機制也會對其未來發展造成嚴重影響［24］。團體成員的風險共擔或作為橋梁的擔保平臺風險共擔形成的社會擔保機制，是一種無形的基于聲譽的風險共擔。

（3）網絡信息披露機制。該機制是網絡聯保融資模式最大的一個創新點，其利用互聯網，在銀行與中小企業之間實現信息共享，并在網絡平臺動態監控下，一旦發生聯合體成員失信，平臺會對其違約行為進行披露和曝光，由于信息的高效傳播、內外部治理以及信息高透明等會加倍放大對違約企業的社會懲罰［25］，使得企業的違約成本遠遠大于貸款成本。

1.2.4 引入第三方檢測機構提高項目經濟性和能效評價

EPC項目的實施中，節能量是雙方關注的焦點，也是效益產生的源泉。在EPC網絡聯保信貸中，引入第三方專業的檢測機構，為項目全程提供能源審計、能源監測、節能診斷、節能量評估等方面的專業服務，能夠確保EPC項目正確決策，選擇經濟效果優良的項目，加強能效評價的準確性，為獲取貸款和確保還貸提供保障，降低銀行金融風險，同時可保證EPC合同的順利實施。

1.2.5 多個機制共同作用降低了銀行的信貸風險

由于網絡聯保聯合體整體資本規模放大、抵御外界風險的能力增強，從本質上降低了聯合體信用風險；聯合體內各企業的行為動機是達成利益共享而非利益博弈，成員之間不是風險推諉而是共擔風險；正面激勵和負面打擊的雙面激勵機制、網絡交易誠信體系、個人無限連帶責任機制、全過程審查機制、貸后網絡信息披露機制等一系列機制共同作用，降低了銀行信貸風險。

2 EPC網絡聯保融資模式下的ESCO收益分析

通過上文分析可知，網絡聯保融資模式能夠有效解決前文提出的EPC融資難的具體問題。然而，在EPC項目實施中，主要的融資主體是ESCO，確保ESCO獲益，是這種模式真正得以實施的內在驅動力。Shapley值法是根據各個企業在聯盟中的貢獻度來分配收益的一種合作博弈模型，可以借助Shapley值法分析EPC網絡聯保融資模式下的ESCO的收益分配變化，從而論證網絡聯保模式的可行性。

2.1 風險分擔修正系數后的Shapley值法概述

結合上文分析結果，將本文的收益分配模型建立在以下假設之上： （1）進行合作的各ESCO是理性的，會用理性的判斷和計算來選擇最優策略，最終目的是自身利益最大化；（2）網絡聯保信貸模式下ESCO的合作比不合作能產生更多收益；（3）隨著合作的ESCO數量的增多，整個聯合體所獲得的收益不會減少。

當n個ESCO組成聯合體時，會有不同的合作模式，從而產生不同的收益。設集合I＝｛1，2，…，n｝，對于I的任一子集s（表示n個ESCO之間的不同合作模式），v（s）表示合作模式為s時的整體收益。其滿足的約束條件為：

v（I）表示所有ESCO合作時的最大收益，xi表示I中i成員從合作的最大收益v（I）中應獲得的收益，v（i）表示企業i不與其他ESCO合作時所獲得的收益。在合作I的基礎上，合作收益用x＝（x1，x2，…，xn）表示， 則：

Shapley值表示合作I下的各個ESCO獲得的收益，并記作：

其中，si是集合I中包含成員i的所有子集，是子集s中的元素個數，n為集合I中的元素個數，可看成是加權因子，v（s）為子集s的收益，v（s＼i）是子集s中除去企業i后可取得的收益。

在標準的Shapley值法中，每個企業在聯盟中承擔的風險是均等的，即為實際上風險是不能夠均擔的。總體而言，由于網絡聯保信貸模式下多種機制的運行，較之非聯盟狀態，各ESCO面臨的風險更小。但是，各ESCO也會因所開展的EPC項目的不同、合作的用能單位的不同及外部市場和自然條件變化等承擔不同風險，這些風險也會影響到合作中的收益分配。所以，需要利用風險分擔修正系數對Shapley值進行修正，常用的修正法會采用ANP法、AHP法、模糊綜合評價法等計算聯合體合作過程中各企業所承擔的風險，并量化為基于風險的收益分配權重指標，對Shapley值進行修正。

修正后的Shapley值法如下：合作聯盟的整體收益為v（I），在考慮風險均等因素的理想情況下，單個企業獲得的收益分配為v（i）。設實際情況下，單個企業分配到的收益為V（i）′，實際承擔的風險為Ri（i＝1，2，…n），Ri與均擔風險的差值為：

因此，實際情況下企業獲得的收益為：

Δv（i）代表實際情況與理想狀態下收益的差值。

通常情況下，承擔的風險與獲得的收益是成正比的。因此，當ΔRi≥0時，代表企業實際承擔的風險多于理想值，故應得到更多的收益。則此時的收益為：

2.2 基于Shapley值法的ESCO收益分析

假設有3家ESCO分別為A、B、C，結合上文假設，假定這3家ESCO不組成聯盟，獨立向銀行貸款，則每家ESCO獲利10萬元；假設A、B組成聯合體共同向銀行貸款，共可獲利45萬元；A、C組成聯合體，共可獲利30萬元；B、C組成聯合體，共可獲利20萬元；A、B、C3家組成聯合體共同向銀行貸款，共可獲利60萬元。如果3家合作的利益均分，則每家分得20萬元。但均分方式難以調動積極性，且A、B認為20萬元小于A、B兩家企業聯合產生的效益，因此可能不愿加入聯盟。下文用Shapley值法來重新計算合作中的收益分配。

2.2.1 各ESCO的Shapley值測算

由表1和Shapley值計算公式可得節能服務企業A的Shapley值為：

表1 節能服務企業A收益分配表

2.2.2 合作與不合作情況下的收益對比分析

（1）不考慮風險因素的Shapley值對比分析

在Shapley值法分配策略中，考慮了各伙伴對聯盟產生經濟收益的重要程度 （從v（s）-v（s＼i）的值可看出企業i對子集S的收益所作貢獻的大小），并以此為分配依據進行利益分配。3家ESCO在組成企業聯合體前后收益如表2所示。

表2 ESCO合作前后收益對比表單位：萬元

容易驗證，φA＋φB＋φC≈60， 且φA、φB、φC均大于10萬元，并且，φA＋φB＝46.66＞45萬元，φA＋φC＝39.16＞30萬元，φB＋φC＝34.16＞20 萬元。由此可得：3家ESCO組成企業聯合體得到的收益比單獨一家或任意兩家合作得到的收益更多，聯盟使企業獲得額外收益。因而，采用網絡聯保方式，有助于提高ESCO加入聯合體的內驅動力，也有助于聯合體長期穩定發展。另外，A在3家聯盟產生的60萬元中利益分配比重更大，是因為A比其余兩家更具核心競爭力，越是對整個聯合體的貢獻率高、實力強的企業，在合作中獲得的收益也越高。

（2）風險分擔修正系數后的Shapley值對比分析

風險分擔修正系數的測算需要結合各個ESCO的實際情況綜合考慮，是一個復雜的過程，本文在馬少超和詹偉［26］研究的基礎上，假定在網絡聯保模式下各ESCO的風險分擔比例，以此來說明加入風險分擔修正系數后的Shapley值算法，假定已通過該文獻的算法得到3個企業的風險分擔修正系數分別為：RA＝0.3，RB＝0.2，RC＝0.5， 所以Δv（A）＝ -2，Δv（B）＝ -8，Δv（C）＝ 10。V（A）′＝23.83 萬元，V（B）′＝12.83萬元，V（C）′＝23.33萬元。 考慮風險因素后3家ESCO組成聯合體前后的收益變化如表3所示。

表3 風險分擔修正系數后ESCO合作前后收益對比表

通過風險分擔修正系數結果可以得出，修正后的方案仍滿足之前的合作條件，分配方案依然切實可行。同時，C企業因為承擔了更大的風險，則在合作過程中，獲得了更多的增量收益，而B因承擔較少風險，原有應獲得的收益被大大減少，測算結果符合 “高風險高收益”的經濟規律，也說明網絡聯保信貸模式對企業承擔的風險具有一定補貼效益，收益分配更趨公平、合理。

3 結 語

現階段，由于我國ESCO企業規模和EPC項目規模都難以形成規模經濟，很多融資路徑難以開展。而公共機構是開展建筑節能EPC項目的主力軍，由政府主導搭建網絡平臺，采取網絡聯保信貸模式，可以提高ESCO共同體競爭優勢，緩解融資中的信息不對稱；網絡聯保信貸的連帶責任、聲譽機制和網絡信息披露機制、個人無限連帶責任機制、全過程審查機制等相互作用，解決了貸款中擔保不足的問題，降低了銀行信貸風險；引入第三方檢測機構提高了項目經濟性和能效評價的準確性；能夠滿足現階段我國EPC項目的融資需求。本文借助Shapley值法分析，得出在網絡聯保融資模式下，單個ESCO通過聯盟可以獲得比不參與聯盟更多的收益，企業在合作中的貢獻及承擔的風險也能夠換取收益的補償，從而促成ESCO更積極地采取網絡聯保信貸模式，進一步說明了這種模式的可行性。網絡聯保信貸能成為解決中小型ESCO融資難的有效途徑，可以在我國數量巨大的中小型ESCO中廣泛推廣，以促進我國節能服務事業的更快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