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自然構成因素對中國進出口貿易的影響

李鑾淏 胡海濤

【摘 要】人口是國家經濟發展和國際進出口貿易的重要影響因素，它影響著一國市場需求和吸引力。其中人口自然構成說明了一國人口構成基本狀況，對于一國勞動力質量和結構、商品供給與市場需求等方面都有深刻的影響，也對貿易結構與水平能夠產生巨大作用。文章通過利用世界銀行數據庫的相關數據，將人口性別和年齡兩個層次的5個指標納入貿易引力模型，以2009—2018年中國10個主要貿易國為主要研究對象進行面板數據分析，探討人口自然構成因素對于中國與10個主要貿易國家進出口貿易的影響。

【關鍵詞】引力模型；老齡化；體制改革；女性地位

各國經濟與國際貿易的快速發展需要合理的男女性別比例和社會年齡結構，當今世界人口自然結構中老齡化速度加快，男女性別比例出現女性比例自上世紀六十年代以來下滑近0.2%，這對于國際貿易分工與勞動力資源參與等方面帶來了較大的影響，也直接影響了各國進出口貿易的發展。

在以往研究中，對人口自然構成對進出口貿易的實證研究較少，同時大部分實證研究側重于年齡構成，對于性別構成的計量分析相對較少。

因此為了進一步探討人口自然構成因素對于各國進出口貿易的具體影響，本文將涉及人口自然構成的5項指標（國家總人口、國家老齡化程度、低齡人口占比、出生人口性別比、女性人口比重）納入貿易引力模型，借助eviews7.2進行定量分析與研究。

一、中國同主要貿易國的進出口貿易及人口自然構成情況

（一）與主要貿易國的進出口貿易情況

本文選擇了近10年（2009- 2018年）同中國進行進出口貿易的10個主要貿易國家（即：美國、日本、韓國、德國、澳大利亞、越南、巴西、馬來西亞、俄羅斯、印度）為主要研究對象。

從規模上看，美國一直處于絕對優勢地位，與中國的進出口貿易長期保持高速增長，2018年突破6000億美元；日本與韓國憑借自身地理與文化優勢近幾年保持在3000億美元左右，剩下國家與中國進出口貿易規模相對較小。

從發展趨勢上看，中國與10個國家近3年來進出口貿易額增長幅度較大，尤其2017- 2018年呈現出跳躍式增長態勢，但在2014、2015年出現不同程度的回落，其中日本、德國、澳大利亞近十年與中國的進出口貿易額都出現過較大的波動。

（二）人口自然構成指標

1.國家總人口（以下簡寫為pop.）

人口因素對于進出口貿易具有極大地影響，通過人口對需求、生產供給以及市場吸引力的影響，進而對進出口貿易產生作用。中國十大主要貿易國的人口除印度外，其他國家人口均不足3億人，同時保持相對穩定狀態，其中美國、日本自2010年開始出現持續下降；韓國、澳大利亞、越南、巴西、馬來西亞、俄羅斯、印度自2009年呈現不斷上升趨勢；德國人口在2013年之前不斷下降，之后則反彈增長。

2.國家年齡構成層次

（1）國家老齡化程度（以下簡寫為ageing.）

一國老年人口（國際上認定為65歲及以上）占全國人口比重很大程度上反映一國老齡化程度，老齡化程度嚴重則會增加一國社會醫療機構壓力和社會養老負擔，同時由于老年人消費能力與需求的降低，很大程度影響社會消費能力與水平，對進出口貿易的結構與總額產生影響。

（2）國家低齡人口（14歲及以下）占比（以下簡寫為child.）

一國低齡人口占比反映一國低齡人口數量與撫養率，占比過高則可能導致社會勞動力不足以及社會醫療衛生機構設施壓力增大，成年勞動力相對短缺，但它會成為未來勞動力增長的主要動力。

2009- 2018年中國的十大主要貿易國家低齡人口占比普遍呈現下降態勢，除了德國、澳大利亞、越南、俄羅斯在2017- 2018年出現輕微反彈，其他國家近十年長期保持下滑。印度、馬來西亞、越南和巴西的低齡人口占比較高，長期處于20%以上；日本、韓國和德國低齡人口占比較低，其中日本占比最低，出現“少子化”現象。

3.國家性別構成層次

（1）國家出生人口性別比（ratio.）

一國出生人口性別比反映一國人口生命之初性別平等狀況的重要衡量指標，聯合國明確認定了出生性別比的通常值域為1.02- 1.07之間，其他值域則被視為異常。在中國的10個主要貿易國中，除越南和印度超出正常值域外，其余國家都基本保持在正常范圍，美國、韓國、澳大利亞、俄羅斯還出現比值下降現象。

（2）國家女性人口比重（female.）

除了出生時的性別比，一個國家女性人數占比也反映了女性出生后的生存狀況，間接反映一國女性死亡率。美國、日本、德國、越南、巴西和俄羅斯2009-2018年女性人口比重超過50%，可以說明大于男性比重。馬來西亞、印度女性比重則遠低于50%。

二、貿易引力模型的構建與實證分析

（一）貿易引力模型指標

貿易引力模型是為了解釋與預期人類在地理空間上的經濟、社會及政治性相互影響與相互作用方式，利用經典力學中牛頓萬有引力公式建立的一種理論假說，經拓展與完善，它具有較強的靈活性與科學性，通過加入變量可以探討不同因素對于貿易的“引力”大小和作用。

其中解釋變量為中國與十個主要貿易國的進出口貿易額（以下簡寫為imp.& exp.）。模型中的解釋變量為：國民生產總值、空間距離、國家直接投資開放程度、人口自然構成因素，為避免人口自然構成項下各指標產生的多重共線性問題，將人口自然構成分解為pop.、ageing.、child.、ratio.、female.五個具體指標，具體數據如第二部分所述。

數據時間選擇2009- 2018年共十年。以下為除人口自然構成指標的主要解釋變量的闡述和具體數據：

1.國內生產總值（以下以GDP表示）

GDP是國際上公認的衡量國家經濟狀況的最佳指標，在貿易中的影響力也較明顯。經統計發現美國經濟實力強大，同時GDP增長率持續為正，相對而言越南和泰國的GDP較低，經濟實力上相對較弱；德國、日本、韓國經濟實力較強，但其GDP波動幅度較大，也反映了其經濟發展的不平穩性。

2.空間距離（以下簡寫為Dis.）

本文是討論進出口貿易中物流績效的影響，而且由于本文涉及的國家都有海上港口，故在Dis.的選擇上設定為中國貨運量最大的港口——上海港到各國主要的海運港口或港口城市的距離（以海里為單位），以保障數據的科學性與準確性。

3.國家直接投資開放程度（以下簡寫為FDI- open.）

國際直接投資（FDI）現代的資本國際化的主要形式之一，FDI占GDP的比重表示一國直接投資開放程度，它也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一國吸引外資的能力一國的開放程度。經統計發現中國的十大主要貿易國2009- 2018年FDI占GDP比重均呈現波動狀發展，其中越南的比重長期保持較高的水平，韓國與日本的占比則相對較低。

（二）模型構建與實證分析

研究中國同10個主要貿易國家的進出口貿易與人口自然構成因素的影響程度，采用貿易引力模型，模型構想認為不同國家貿易額與國家的GDP、直接投資開放程度成正相關，與空間距離成負相關。同時，從避免產生模型中指標項下5個指標的多重共線性而導致的模型預測功能失效與顯著性檢驗失去意義的問題，我們將5個變量分別納入貿易引力模型進行分析

（三）結論

基于模型變量數據以及表1，我們可以發現以下幾點：

1.中國的主要貿易國家的經濟水平差異較大，其中亞洲和發達歐美國家占據主要部分。主要貿易國家在人口自然構成方面也存在巨大差異，具體差異見第二部分分析與表格。

2.中國與十大主要貿易國家的進出口貿易總額，與主要貿易國家的GDP存在顯著正向關系，同主要貿易國家主要的港口或港口城市的距離呈顯著反向關系，和國家直接投資開放程度關系則很不明顯。主要貿易國家的GDP提高1%，就會帶動貿易總額約3.7%- 5.3%的同步增長；主要港口或港口城市間距離每多1%，則會導致貿易總額1.6%- 2.8%左右的同步下降，兩者對貿易總額的影響和預期基本相符。

3.人口自然構成項下的5個指標中，只有性別出生比對進出口貿易影響不明顯，其他指標對于國家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很顯著。

具體而言，人口總量每上升1%就會導致進出口貿易額約2.4%上升，這可以說明一國人口數量對市場吸引力與需求量有著重要影響，人口數量較大的國家往往具有市場廣闊、勞動力豐富、需求量大等優勢，有利于進一步促進經濟水平的提高、生產能力的提升和進出口貿易的發展。

國家老齡化程度每上升1%則會帶來約3.0%的進出口貿易額的增加，這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目前老齡化在調整產業結構和生產方式上的巨大影響，老齡化程度較高的國家往往會發展非勞動密集型的產業，并通過優化人力資本來發展集約化經濟；同時，從全球發展總體狀況來看，老齡化程度較高的現象往往出現在發達國家，而這些國家的生活質量較高、社會福利制度完善、人均收入普遍較高，同時基本處于全球價值鏈兩端，勞動密集型產業或業務常常會外包或轉移到勞動成本較低的發展中國家[1]。當然，這不意味著老齡化對于進出口貿易完全沒有消極影響，老年人口消費水平相對較低，需求強度也相對不高，老齡化程度過高往往會抑制社會消費與市場需求，同時增加勞動力成本而加大企業經營的壓力，對國際直接投資和進出口貿易也會帶來一定負面作用。

低齡人口占比每提高1%就會使進出口貿易降低約4.9%，低齡人口往往不能作為勞動力，即使是作為勞動力的“童工”在大部分國家和地區是違法的，且低齡人口需要成年人的資金投入來保證其基本生活、教育等，低齡人口占比過高則會帶來勞動力撫養比的提升，進一步加大勞動力的壓力和家庭的支出。

女性人口占比每增加1%則會產生大約18.7%的進出口貿易額減少，這一方面是由于當今國際社會中女性地位仍有待提高，全球很多國家的女性受教育年限仍然低于男性，女性就業勞動力占比與男性差距較大，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女性的消費能力和意愿；另一方面，由于女性的家庭角色，女性消費傾向很大程度上會受到局限，傾向于家庭日常生活用品的購買，消費水平并不高，無法產生巨大的消費市場需求動力。

三、對進一步發展進出口貿易的對策建議

通過研究主要貿易國家人口自然構成因素對我國的進出口貿易的影響，一方面要對進出口貿易國家人口自然構成因素進行詳細了解與分析，引導企業正確選擇并拓展海外市場，擴大海外需求；另一方面，要進一步發展我國市場，提高貿易環境的國際競爭力，優化貿易中的人口因素，吸引海外投資與貿易。

（一）提升經濟發展水平，優化產業和貿易結構

通過縮小城鄉經濟發展水平差距，促進城鄉共同協調發展，是十九大“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目標。通過研究表明，進出口貿易需要市場與需求，需要擁有一定消費能力的人口來刺激供給，吸引進出口貿易。同時，借助“互聯網+”時代優勢，大力推動電子商務，促進城鄉經濟結構優化與產業轉型，改革進出口貿易模式，加快對“粗放型”和“勞動密集型”為主生產方式與商品貿易結構的改革與調整，向知識密集型產業方向發展；增加對人力資本進行投資，提高勞動力質量，增加有效勞動力數量，助力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度化的統一。

（二）完善養老金儲備體系，推動社會醫療體制改革

老年人口通常沒有工作收入，消費動力也較低，儲蓄意愿強烈，這和老年人口生理和心理狀況密不可分，因此通過完善養老金儲備體系，進一步彌補養老金缺口，在一定程度上會在未來給予老年居民一定的保障。同時面對老年人群體“體弱多病”的特點，完善的社會醫療體系和醫療保險機制是重要的解決措施，同時能夠緩解老年人的“后顧之憂”，激發他們的消費意愿。

（三）減輕勞動人口撫養和經濟壓力，激發消費需求活力

在“全面二孩”的背景下，低齡人口將出現一定比例的增長，一定程度上對未來“人口紅利”的回升和“人口負債”的緩解具有積極意義，但同時會加大勞動人口的負擔和壓力，增加家庭開支并促使儲蓄率的提升和消費水平的下降。

因此，一方面應當抑制日常消費品物價和房價，減輕勞動人口生存壓力，另一方面應當給勞動人口的資金流“開源”，提高勞動人口工資水平，通過引進外資、開設基礎設施項目等方式緩解就業壓力大的局面；與此同時，低齡人口醫療和教育開支的增長會進一步加大勞動人口經濟壓力，所以政府和相關機構應當增加醫療機構和教育機構，以及保險機制、助學機制等方面的完善，緩解低齡人口在教育和醫療方面的支出而產生的資金壓力。

（四）進一步落實“男女平等”的基本國策，提升女性經濟和社會地位

“男女平等”是中國基本國策之一，是實現社會公平和穩定發展的重要基礎，對推動中國人口事業發展產生重大而深遠的影響。女性在社會中的不平等地位會直接影響女性群體的消費能力和經濟、社會地位，目前國際上對于女性不平等的刻板影響以及職業、生理等方面的歧視有所減少，但一些受傳統腐朽思想影響較深的國家任然存在嚴重的歧視女性的問題，這不僅限制了女性群體中勞動力的生產能力，還對女性經濟地位和消費能力造成巨大沖擊。國家應當從立法層面出臺具體的保護女性權益的完整法律及相關機制，對企業進行監督和管理，同時繼續全面貫徹“男女平等”，推廣平等的理念和思想，保障女性受教育等權利，提升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進一步促成女性人格獨立。女性地位和素質的提高，不僅能夠為勞動力市場注入新鮮血液，為出口貿易提供強大的生產力，還能夠形成新的消費動力拉動生產與進口貿易，助力中國進出口貿易的發展。

（安徽大學經濟學院，安徽 合肥 230000）

參考文獻：

[1]Coale Ansley，Edgar Hoover.Population Growth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Low Income Countries[M].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58.

[2]陳松，劉海云.人口紅利、城鎮化與我國出口貿易的發展[J].國際貿易問題，2013（6）.

[3]田巍，姚洋，余淼杰，等.人口結構與國際貿易[J].經濟研究，2013（11）.

[4]郝海霞.人口轉型與中國經濟增長的新常態[J].時代經貿，2017（27）.

[5]王娟.人口自然結構變動對我國勞動經濟參與的影響[J].現代營銷（下旬刊），2020（3）.

作者簡介：

李鑾淏（1999—），男，廣東東莞人，安徽大學經濟學院國際經濟與貿易系。

胡海濤（2000—），男，安徽合肥人，安徽大學經濟學院稅收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