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彬 張舒
時至今日,從PGC(Professional Generate Content)到UGC(User Generate Content)影像視頻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發(fā)生了重大的改變,簡單的文字圖片表達不斷演變?yōu)橛跋癖磉_,這一變化既符合圖像時代視覺文化主導的發(fā)展,更適合人們碎片化閱讀觀看的方式。短視頻逐漸走入觀眾的視線,憑借良好的發(fā)展空間迅速風靡各個年齡層。微紀錄片更是以記錄社會生活的點滴片段,紀錄時代生活和周邊故事為契機,以點看面的真實感蓬勃發(fā)展起來。經過近兩三年的發(fā)展我們不得不承認微紀錄片和傳統(tǒng)紀錄片一樣是流動的歷史、記錄著真實、承載著文化。
微電影以簡短的影像時間,記錄著生活的模樣,反映著最真實的現實,甚至可以再現歷史的某一個片段和人物經歷。微紀錄片切實的完成了文化傳播效果。究其原因,是因為在它身上具備了文化傳播的三大類型要素:第一,是以媒介為中心(media-centric)。第二,是以受眾為中心(audience-centric)。第三,以社會為中心(sociocentric)。這也是從傳播關系上最為關鍵的三方面。詳細而言,微紀錄片以影像的流動性和及時性為基石,借助短視頻時代迅速傳播和便于制作和觀看的媒介特點;秉承每個人都可以成為紀錄者;以展現社會和人類文化真實為出發(fā)點,關注社會發(fā)展。因此在跨文化傳播的研究中,我們不能忽略微紀錄片承擔的文化傳播使命,更需要從專業(yè)的學術角度運用影像學和傳播學的內容對微電影進行分析。
本文選取微紀錄片《太陽照耀》為分析對象,進行具體的案例分析?!短栒找肥菑?018 年3 月起,央視網陸續(xù)推出的20 集展現西藏文化的微紀錄片?!短栒找肥羌o錄片《西藏時光》的二次創(chuàng)作作品。極著重分析在短視頻的大化境下如何傳播真實原生的藏文化,實現圖像意義的有效跨文化傳播;如何在簡短的時間內更好的濃縮故事,讓我們從故事,視覺畫面和音響方面了解藏族地區(qū)人民的生活。
世界上最早的影像就是紀錄片,盧米埃爾兄弟的《工廠的大門》《火車到站》等影片,都是真實生活的記錄。1922年紀錄片之父弗拉哈迪(Robert Flaherty)以《北方的納努克》重組了最出色的獵手“納努克”一家的生活。紀錄片也因此成為用影像記錄社會文化的藝術形式之一,并在眾多影像內容中逐漸形成了獨特的傳播形態(tài),成為文化交流的重要影像內容。與虛構的影視作品相對比,紀錄片的真實性是觀眾最看重的特性。在全世界出現了眾多專業(yè)的紀錄片制作團隊,比如中國CCTV、英國BBC 紀錄片、日本的NHK、美國的NG(國家地理)和Discovery(探索)、以及韓國的PBS 等等。這些都成為各個國家傳播自己本國文化,或者是記錄他國文化重要機構。
隨著各大短視頻平臺的迅猛發(fā)展,大量的精短視頻出現了。而此時的微紀錄片,正好在融媒體契機下可以反映、再現瞬間的歷史,更快捷記錄正在發(fā)生的事件和故事。其實微紀錄片的概念由胡革紀提出,微紀錄片(Micro documentary)是以真實生活為創(chuàng)作素材,以真人真事為表現對象,并對其進行藝術的加工與展現的藝術形式。事實上,與紀錄片明顯不同的地方在于微紀錄片時長短,約5-25 分鐘的播放時長。因此微電影的拍攝時間,制作費用也比傳統(tǒng)紀錄片具備一定的優(yōu)勢,加上微電影也具備以展現真實的本質。在專業(yè)團隊和民間都掀起了微紀錄的熱潮。
其實,現在各大平臺已經有很多“微紀錄片”的視頻,中國紀錄片網站也專門有微紀錄片庫的板塊,但是對于微紀錄片的概念和定義只有一個大致的范圍和描述,沒有形成一個統(tǒng)一精準的“微紀錄片”的概念,也就是此類視頻還在實踐中不斷找尋自己的方向,逐漸縮小范圍,在確定自己的精準范圍和定義過程中。相對于傳統(tǒng)紀錄片,微紀錄片適合觀看者快餐文化欣賞要求和心理,在反映我們生活和時代精神的同時,快速代入文化思考。
另外微紀錄片具有更快時效性的特點。微紀錄用最短時長來講述最快速的真實生活。微紀錄片重構了傳播符號,短時間內可以有一國境內不同文化之間的碰撞交流,也可以增加不同國家或地域跨文化的傳播活動的頻繁性。人類和社會文化以高效、高速的微紀錄片播放形式展現在受眾面前。例如《東叔遇見》、二更視頻等。
文化不僅因傳播而存在,而文化就存在與傳播之中。通過傳播,人類創(chuàng)造文化;而當人類傳播時,他們也在傳播文化。由于影像編制與解讀信息的因素有不同的復雜程度,因此承載的文化意義的復雜程度也就不相同。我們可以提取微紀錄片的“去符號的原創(chuàng)真實性”與“人人參與的媒體廣泛性”兩個特征,對應影像制造和解讀兩個意義的生成過程來嘗試理解,微紀錄片跨文化傳播的特征。
傳播是從符號傳播開始的,而符號傳播本身就承載著文化的基因。但過度依賴符號造成了我們對一個地區(qū)或者國家的印象的固定思維,忘記了影像的意義是基于傳播。傳播才是信息的形式化過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通過對信息的編碼和解碼,有效的信息內容必須在文化的語境中才有意義。也就是說對于文化中符號的認識必須要結合意義的解讀,才能更加準確的解讀跨文化傳播中符號的意義。更何況傳播需要通過媒介,而媒介在不斷的通過技術進步、社會發(fā)展、文化需求三方面影響著文化傳播的形態(tài)。下面我們先了解一下意義的制造過程,以便更好的理解微紀錄片在跨文化傳播中原創(chuàng)性的獨特。

圖1.1:意義的制造過程
從這個結構圖中我們可以看出意義是由語言、涉指物和會意之間的關系構成的,其實意義的出現就是經過符號的一系列流程對指涉物進行解釋的過程。紀錄片的影像符號同時兼容了這三種特征,但就畫面而言它就是指涉物(現實存在);而其中的物質行為有具有指示的意義;對白、獨白和臺詞等成為了語言表達的表意方式。在了解紀錄片的意義創(chuàng)造過程后,也就不難理解微紀錄片的過程了。但值得再次強調的一點就是微紀錄片在文化傳播中的實踐更以“見微知著”為核心,對于指涉物的提取更加的細小。微紀錄隨手取材的真實性所傳遞的文化意義更加的質樸和接地氣。
就像是《太陽照耀》總導演張鹿行所說的拍攝西藏思路:“我們的定位是很清晰的,就是平常心看待這片土地。有文化差異、信仰差異、地域差異,但不會去刻意凸顯一種獵奇的視野。西藏有它獨特的魅力,但其它地方何嘗沒有呢?差異是共性而不是特性。如果我們一味沿著差異的路徑走入西藏,勢必就要走到獵奇的道路上。而我們期望做到的就是,平常眼光看待這片土地,平常眼光紀錄這里的故事。太陽照耀在日光城,也照耀在其他土地上。讓受眾體會到西藏是一個帶有樸素生活味道的西藏,而不是‘古老的’、‘神秘的’、‘圣潔的’、‘原生態(tài)的’帶有符號標簽化的香格里拉幻境?!边@就是在對現實存在取材上的明確而清晰質樸的定位,拋棄了以往對西藏的標簽式符號化的呈現或強化。從小切口關注,講述人的故事,做到傳遞西藏日常生活的文化意義,借助短視頻加強代入感。例如第二集《舞者白瑪》,從“夢想是什么?”的提問出發(fā),白瑪原聲獨白,瞬間讓觀眾感受對話交流的互動感。短短五分鐘的時長,我們看到白瑪的成為舞者的心路歷程,似乎我們看到的就是我們身邊一個朋友的日常Vlog,并且同白瑪一樣作為一個文化探索者在體驗西藏文化。微紀錄片或將成為Dlog(Documentary vlog)變?yōu)関log2.0。
簡而言之,微電影中影像意義的再現,更多的是通過涉之物(現實存在)的日?;?,通過語言和畫面不固定的符號信息展現真實的社會文化生活,達到在跨文化的環(huán)境中對新文化傳播的認知目的。
在一個動態(tài)的影像結構中,即便是最表面意義的確定也會受到來自兩方面上的影像:縱向軸——連續(xù)性的因素,橫向軸——想象性的因素。微紀錄片傳達的正是:在每一個局部的意義都是暫時的,它隨著時間的進程馬上被另外一個局部的意義所代替。另一方面,每一個局部的意義盡管獨立存在,但越往后,局部的意義越受到前面內容的影像。微紀錄片完全可以通過簡短的時長傳遞意義,因為不管多長時間的影像,只要通過連續(xù)的因素和想象性的因素講好故事,就可以傳遞有效的信息。

《太陽照耀》通過二十個短小獨立的故事,每個故事以三五分鐘的篇幅,從不同的角度記錄和展現了中國西藏文化地域文化意義的再生。美國哲學家和社會學家喬治米德在他的《精神自我和社會》藝術中表達了個人的社會化過程以及傳播在其中的作用。他指出,自我是從社會行為中產生的,而所有社會行為都是涉及傳播。個人的社會化過程,離不開使用社會所共享的語言符號進行的與他人的象征互動,也離不開傳播過程?!短栒找凡辉偈菃我坏慕榻B西藏,而更多的是關于普通人的奮斗、夢想、信仰,共同講述了“來自西藏的故事生命奔騰的意象”,承載著對生活在西藏地區(qū)或者是到過西藏的人們對于這篇土地的熱愛。微紀錄片更偏向于屬于UGC,“面向不同的載體,不同的群體”以人為中心,讓人本身成為文化中人。微記錄片用悄無聲息的方式完成了文化傳播的制作和觀看的自然化。美國哲學家約翰·杜威就傳播說過這樣的話:“傳播是人類生活唯一的手段和目的。目的又加固了文化傳播的意義,如果說文化的核心是意義的創(chuàng)造,那么文化的過程就在傳播之中。微紀錄片秉承每個人都可以成為紀錄者,每個人都可以是文化傳播的制造者?!?/p>
簡而言之,微電影通過發(fā)揮短視頻時長短的優(yōu)勢,可以從多角度講述一個國家或者是一個地區(qū)的生活,并且通過人人互動,達到文化傳播的目的。
當下,紀錄片正進入“網生”探索的更大表意空間之中。微紀錄片作為短視頻與傳統(tǒng)紀錄片相結合的新的文化傳播形式,用小角度展現大時代,用微紀錄呈現多文化,依靠新媒體短視頻的發(fā)展實現頻繁的跨文化傳播。在這個過程當中,既出現了很多的短視頻機構,也出現了大的短視頻平臺。微紀錄片豐富了原有廣電體系下紀錄片的類型化探索路徑。在題材選擇更加符合網絡受眾,也更加接近年青年群體審美格局。微紀錄通過類似vlog 和形式和人人可以參與的互動特質,可能性會更能滿足觀眾需求,更容易引發(fā)文化共鳴。用戶不光可以制造內容,他還可以通過內容的參與來改變內容,這也正成為蓬勃發(fā)展的一種影像趨勢。
在短視頻蓬勃發(fā)展之際,我們必須借助更多的視頻形式在跨文化的語境中傳播更真實的中國文化。微紀錄片的出現符合網絡化發(fā)展,適合跨文化傳播的真實有效的藝術形式。我們借助微紀錄片的去符號的原創(chuàng)真實性與人人參與的媒體廣泛性兩個特征,更好地傳播中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