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全科教師研究現狀：熱點、審思及展望
——基于知識圖譜citespace的分析

張云霞

（洛陽師范學院，河南 洛陽 471934）

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鄉村教師支持計劃（2015-2020年）的通知，在文件中明確提出鼓勵地方政府和師范院校根據當地鄉村教育實際需求加強本土化培養，采取多種方式定向培養“一專多能”的鄉村教師。2018年教育部等五部門印發了《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的通知，明確提出推進本土化培養，面向師資補充困難地區逐步擴大鄉村教師公費定向培養規模，為鄉村學校培養“下得去、留得住、教得好、有發展”的合格教師。政策的相繼出臺，催化了學界對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熱情，隨著研究的不斷升溫，小學全科教師成為基礎教育領域的研究新貴。為了解和梳理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現狀，本文采用citespace文獻計量法對小學全科教師文獻進行計量分析，通過可視化的分析結果，探索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及演變趨勢，同時反思現有研究的不足，以期為后續的研究提供實踐參考和現實借鑒。

1 研究設計

1）數據來源與清理。本文選擇知網作為主要的數據來源，知網是目前國內最全、最大的數據庫。為保證數據分析的準確性和科學性，遴選中文核心期刊及CSSCI來源期刊收錄的文章作為數據主要來源，同時精選碩博論文，以便更好地反映目前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全貌。在數據清洗過程中，由于小學全科教師尚屬新生事物，為獲取更多的樣本文獻，時間樣本不限，搜索時間為2020年10月3日，核心期刊以“小學全科教師”為篇名，準確查找相關文獻，碩博論文以“小學教師”和“全科”為主題進行搜索，去掉會議通知、征稿啟事及與本主題不相關的研究，共得到有效樣本114篇。

2）研究工具。本文選用Citespace作為研究工具。Citespace由德雷賽爾大學陳超美教授研發[1]，基于Jave環境對數據進行分析和挖掘，并以可視化的方式進行呈現。Citespace可以對關鍵詞共現、關鍵詞聚類、時區圖、作者和文獻共被引等進行分析，進而探求相關領域的熱點及趨勢。基于研究需要和樣本量局限，本文主要對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突現分析，并繪制時間區圖，探索小學全科教師研究的熱點及趨勢。

2 研究結果與分析

1）發文數量隨年代分布情況。為考察小學全科教師研究全貌，以“小學全科教師”為檢索條件，對所有中文期刊進行搜索，共得到475篇文獻，發文數量隨年代變化如圖1。

圖1 小學全科教師研究年度發文數量分布圖

從圖1時間分布可知，2007年開始了小學全科教師相關研究，2007-2012年論文數量呈現出緩慢增長的趨勢；2013-2020年進入了迅猛發展的快速期，雖然2016-2018年稍有回落，總體上論文的數量與日俱增。但是在對知網二次搜索時發現，核心期刊僅有58篇，只占全部發文量12%。由此可見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有待豐富，質量有待提高。

2）研究熱點。關鍵詞是對文獻主題高度的總結與概括，高頻關鍵詞可以用來探索某一領域的研究熱點[2]。為挖掘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熱點，在citespace菜單中把關鍵詞設置為節點類型，時間范圍不限，時間切片設置為1年，分析項目選擇方法為“TopN=50”，選擇網絡精簡算法(pruning sliced networks)[3]，生成圖2所示的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如圖2所示，圖中的每個十字代表一個關鍵詞，十字越大表明該關鍵詞出現頻次越高，由此推斷熱點詞匯有“小學全科教師”、“全科教師”、“農村小學”、“培養模式”、“課程設置”、“教師教育”等。

圖2 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關鍵詞的頻次與中心性分析是citespace分析中常用的指標，其中關鍵詞頻次可以反應文獻的價值和經典程度的高低，中介中心性可以反應關鍵詞在共現網絡中轉折意義，關鍵詞頻次和中介中心性越高，越能體現關鍵詞的重要價值，因此把關鍵詞頻次和中介中心性結合起來作為探索熱點的依據。基于樣本量局限，本文選取中介中心性、共現頻率前10位的關鍵詞，得到表1。

表1 關鍵詞頻次、中心性關鍵詞排序

由表1可知，頻次排在前十位，且中介中心性大于或接近于0.1的關鍵詞是“小學全科教師”、“培養模式”、“課程設置”、“課程體系”、“全科型教師”，說明這些關鍵詞是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熱點。結合圖1和表1結果可知“小學全科教師”、“培養模式”、“課程設置”為本領域的研究熱點。

3）研究趨勢。為進一步梳理小學全科教師研究脈絡，本文借助“突變詞”和“Time Zone View”操作，探索該領域研究的發展趨勢。其中突變詞為特定時段內出現較多或使用頻率較高的詞，根據突變詞可以判斷研究領域的前沿[3]。時區圖譜可視化的展示了不同時期研究變化的走向，熱點變化，根據兩者整合的結果，結合文獻的內容，判斷其研究趨勢。

圖3所示為排在前7位的突現關鍵詞。2014-2015年突現的關鍵詞分別為“全科型”、“小學教師”、“培養模式”；2015-2016年突現的關鍵詞為“農村小學全科教師”；2017-2018年突現的關鍵詞為“課程設置”。由此可知，自國家出臺相關政策之后，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駛上了快車道，研究的領域從一開始對小學全科教師概念、特質的理解及培養模式的探索，到農村定向培養的小學全科教師，將全科型教師和農村小學相結合，有效緩解鄉村小學教育下不去、留不住的現實困境，再到2018年以后對全科教學進行深入探索，突現出課程設置等熱門話題。

圖3 關鍵詞突現率

圖4 關鍵詞時序圖譜

從圖3和圖4可知，有關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一開始較少，著眼于全科型小學教師、農村教師培訓模式、協作育人、教師教育等研究，經過一段時間發展，學界聚焦于小學全科教師培養目標、培養模式、課程體系、實踐教學、國內外對比研究等熱門話題。基于數據分析和對經典文獻的梳理，將其發展分為三個階段。分為研究萌芽期，飛速發展期，緩慢發展期。

第一階段研究萌芽期（2008—2012年）。這一時期關于小學全科教師的主題詞搜索詞較少，碩博論文中零散的提到全科型小學教師，王小桔在其碩士文中提到面向農村培養‘全科型’小學教師”的新目標[4]，核心期刊文章中尚未出現相關問題的研究。第二階段飛速發展期（2013—2019年）。在第二階段最大的節點為“小學全科教師”、“培養模式”和“課程體系”，這一時期，從政策層面來看，國家相繼出臺了《鄉村教師支持計劃（2015-2020年）》、《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等方針政策，明確提出農村小學全科教師的培養計劃，在政策加持下，相關研究應運而生。從學界來看，進一步厘清了小學全科教師的內涵與價值，提出了小學全科教師多種培養模式，并積極在課程設置、課程體系、課程融合等方面開展對比研究，汲取國外全科教育的培養經驗。至此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如雨后春筍般蓬勃發展，國內核心期刊發文量迅猛增加，進入了飛速發展的階段。第三階段緩慢發展期（2020.1月—現在）。與上一階段相比，盡管圖1所示期刊發文總量逐步增加，但是核心期刊發文量增速緩慢，2020年已過多半，截止搜索日期僅有寥寥六篇核心期刊文章，遠遠無法滿足小學教育全科教師發展的需要。第三階段研究熱點依然延續第二階段話題。學界主要圍繞“小學全科教師專業素養”[5]、“課程整合視角下小學全科教師的培養”[6]和“農村小學全科教師離職傾向”[7]繼續展開研究。整體來看，第三階段發展較為緩慢，優質研究成果相對較少，但是學界對小學全科教師熱點話題繼續關注中，“課程融合”和“課程重建”等難點正在逐步探索中。

3 研究審思與展望

根據文獻量化統計分析結果不難看出，小學全科教師獲得了較大的關注和蓬勃的發展，并取得了豐富的成果，但是不容置疑研究成果數量較少，質量有待提高，急需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改進，提高小學全科教師研究成效。

1）提高研究質和量。從表1可知，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從總量來看不多，僅有475篇文獻，數量較少；從質量來看，僅有58篇發表在核心期刊和CSSCI上，只占全部發文量12%，總體研究質量不高。在今后的研究中一方面應該充分借鑒國外的先進經驗，植根于小學全科教師的沃土，充分挖掘好的選題和思路，從理論和實踐兩個層面不斷的充實和完善；另一方面加強機構之間的合作，提高學術交流的層次和深度，打造頂級的學術團隊，引領此領域的深入發展。

2）拓展研究內容。就目前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而言，研究者所關注的問題較為零散，研究也不夠系統和深入，已有的研究聚焦于小學全科教師的內涵、特質、價值、培養模式、課程體系等方面，更多的著墨于職前教育研究，對于小學全科教師的職后培養、全科課程的設計、鄉村情懷的培養研究相對不足。

首先，進一步厘清小學全科教師的內涵和特質。目前對“小學全科教師”的內涵與特質尚未達成共識，比如如何理解全科的概念，全科和分科關系如何？進一步厘清全科和分科的概念，有助于解決小學全科教師研究的關鍵問題。因此急需夯實整個研究的理論基礎，同時對實踐的認識和研究進行整體的梳理，進一步厘清其內涵和特質。其次，重建小學全科教師課程體系，打造全科圖景。目前小學全科教師的難點和重點尚未取得實質性突破，比如全科課程如何設計？如何整合？如何實施？全科課程不是學科課程的簡單疊加，需要打破學科壁壘，培養全景視角。那么在具體實踐中需要圍繞真實的情景和主題，進行學科之間的融合和整合。如何在分科教學背景下進行有機的整合，缺乏深入的理論關照和實踐跟進。再次，培養小學全科教師的鄉村情懷，提高農村文化的認同度。現有的研究較多關注小學全科教師“下得去”、“教得好”，如何“留得住”相關研究寥寥無幾。眾所周知，小學全科教師大多服務于農村一線教學點，條件簡陋、生活閉塞，扎根農村，不僅需要服務鄉村教育的情懷和責任感，更需要加強農村文化的認同、專業認同和身份認同。

最后，加強小學全科教師職后培養和管理。小學農村全科教師扎根農村不僅需要滿腔熱情，更需要廣闊的發展空間、持續性的支持和制度規范，既為位居農村教育深水區的全科生提供更多的選擇和機會，也給予相應的約束和規范，才能讓小學全科教師不僅“下得去”、“教得好”，還能“留得住”、“有發展”。所以小學全科教師職前、職后的管理、可持續發展等方面值得深入研究。

3）改進研究方法。現有針對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從研究方法上來看，已有研究較多聚焦于宏觀、中觀的話題，大多為小學全科教師內涵、價值、培養目標、課程體系的構建，微觀的研究較少；其次已有研究思辨者居多，既缺乏基礎理論的關照，更缺乏田野調查、行動研究、典型案例等實證性支撐，難以滿足小學全科教師發展的需要。今后應結合教科研工作的需要，綜合運用行動研究法、問卷調查法、敘事法、田野調查等量化和質性相結合的方法，推動小學全科教師研究的深入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