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后關于我國服務貿易數字化的思考

文/陳灼（西南政法大學）

一、服務貿易地位凸顯

服務貿易可分為通信服務、金融服務、運輸服務、商業服務等十二大類155個小類、超過1200個細分領域，已經成為全球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服務業對經濟的貢獻巨大，其在價值增值中的占比，發達國家為81%，發展中國家為62%；在就業中的占比，發達國家為75%，發展中國家為45%。《2019年世界貿易報告》顯示，2005年至今，全球服務貿易額每年平均增長5.4%，增速超過貨物貿易。到2040年，服務貿易在全球貿易總額中的占比可能提高到50%。服務貿易在全球貿易中的比重逐年加大，其已成為各國經貿合作的重要領域及世界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為全球經濟發展注入了新動能。

二、服務貿易發展面臨阻礙

服務本身具有無形、不可感知、不可儲存以及服務過程與消費不可分割的特點。這意味著服務貿易是高度依賴人際流動與國際交往的貿易形態。如果各國的人員流動與交往無法實現，那么全球服務貿易將受到很大的沖擊。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成為21世紀初影響國際政治經濟格局的重大公共衛生事件。此次新冠肺炎病毒具有潛伏期長、傳染性強的特點。各國為防控疫情都采取了諸如居家隔離、停飛國際航線、限制人員出入境的措施。這些措施直接導致境外消費和自然人移動模式下的服務貿易受到沖擊。

三、服務貿易數字化的必要性

數字化對于降低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對沖經濟下行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全球數字服務貿易有助于提升跨境貿易全鏈路的運轉效率，培育企業參與國際競爭的優勢，提升外貿行業應對疫情等各類風險的能力。這意味著全球應加快服務貿易數字化轉型的步伐，調整服務貿易結構，推動服務貿易發展。

四、我國數字服務貿易現狀

隨著我國數據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以及國家對數字服務貿易的政策扶持力度加大，數字服務貿易占服務貿易比重顯著提高，數字化在服務貿易創新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

（一）中國數字服務貿易整體呈增長趨勢

近年來，數字服務貿易在服務貿易中的占比越來越高。根據商務部數據計算，2015-2019年中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在服務貿易總額中的占比從31%增加到35%。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數據測算，2015-2019中國數字服務出口總額占服務出口總額的比重從42.5%增長到50.7%。盡管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多種因素的影響，我國服務出口下降1.1%，但服務逆差大幅減少，服務出口下降幅度比進口小22.9個百分點。

（二）國際服務外包結構轉型升級

2019年區塊鏈、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開發應用服務外包協議金額、執行金額同比增長201.39%、154.53%。證明中國在新一代信息技術服務外包領域具有比較大的發展潛力，國際服務外包業務向高端發展。以檢測檢驗服務、電子商務平臺服務、互聯網營銷推廣服務等為代表的高端生產性服務外包業務同比分別增長20.5%、53.2%、37.1%。

（三）存在的問題

1.數字服務貿易規模與數字經濟大國地位不匹配

全球數字服務貿易占服務貿易比重超過50%，英國、美國超過60%，均高于中國的水平。對比美國與中國，2019年美國數字服務出口額是中國的3.4倍，知識產權使用費是中國的19倍，軟件出口是中國的265倍。

2.高附加值數字服務出口能力不足

中國的技術創新能力與歐盟、美國比較存在著較大差距。在國際軟件產業分工體系中，美國企業主導著軟件產業鏈的核心，如操作系統、中間件和數據庫等。價值和數據也主要集中在少數幾個領先的跨國公司中。中國在該價值鏈中則主要負責信息技術外包業務，提供維護通信網絡等服務。

3.數字服務貿易限制性壁壘比較嚴重

根據2018年4月歐洲國際政治經濟中心發布的《數字貿易限制指數》報告，中國的數字貿易限制指數最高。這導致中國在跨境支付體系兼容性、跨境電子交易監管等方面存在很大的問題。

4.在數字貿易國際治理上的話語權較弱

相比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和區域，中國的數字貿易法律法規制定是相對落后的，以至于盡管中國在WTO提交了關于制定數字貿易規則的中國議案，國際也很難將其采納。從而導致中國在數字貿易國際治理中話語權比較弱，難以參與數字服務貿易規則標準的制定。

五、建議

疫情雖然使得境外消費和自然人移動方式下的服務貿易受到沖擊，但也倒逼企業進行數字化創新與轉型。疫情期間國際數字服務貿易取得快速發展，我國應把握疫情后全球服務貿易持續向好的趨勢，加快我國服務貿易數字化的步伐。

（一）進一步開拓“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市場，擴大數字服務貿易規模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數字鴻溝巨大，中國可利用這一點與沿線國家進行通信基礎設施建設與信息服務技術外包的合作。隨著沿線國家通信基礎設施的完善以及國際間合作交流不斷加深，數字服務貿易將不斷上升。東盟國家網民數量居世界第三，中國的跨境電商軟件以及移動支付軟件在東盟國家將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再加上東南亞地區文化相近，中國的數字內容出口將在該地區得到極大發展。

（二）以開放促創新，引進外資，提升高附加值數字服務出口能力

相比發達國家，中國技術創新能力較低，以至于一些地區嚴重缺乏服務資源，無法推動服務數字化發展。應合理引導外資進入中國服務資源相對稀缺的地區，重視外資引入對中國服務貿易創新的推動作用，并可以就關鍵技術、前沿科技等深化合作。

（三）降低數字服務貿易限制性壁壘

在維護國家安全的前提下，要盡可能的對外開放，不斷縮減服務業市場準入負面清單，促進法律、電信、計算機、物流等服務開放，降低外資進入這些領域的限制性壁壘。

（四）推動制定數字服務貿易規則標準

盡管中國目前在數字服務貿易國際治理上的話語權相對較弱，但仍要積極提出中國的主張與方案。積極與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就數字服務貿易規則標準協調立場，加強與重要貿易伙伴的規則標準互認。中國應加快構建數字服務貿易規則制度框架，如電子認證、數據傳輸監測、消費者保護等。還應積極完善國內相關法律法規，加大知識產權保護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