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紅
(河南質量工程職業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00)
“反正我是未成年人,殺人不用償命!” 在這種有恃無恐心理的支配下,一些喪盡天良的小惡魔犯下了一樁樁人神共憤的罪行:
2012年4月10日,廣西河池南丹一名13歲的小學六年級小女生,因為嫉妒同學比自己長得漂亮,遂將其邀至家中殺害并分尸。最終以其監護人賠償受害者家庭10.8萬元結案。
2018年2月3日,湖南益陽沅江市一名年僅12歲的六年級男孩吳某,因不滿母親管教太嚴、被母親打后心生怨恨,持刀將母親殺死。慘案發生后,吳某及其家人念念不忘的是吳某能否繼續上學的問題。
2019年3月18日,江蘇鹽城市建湖縣一名13歲男孩邵某不服母親管教,發生激烈沖突后將母親殺害。
2019年10月20日19時許,大連市公安局接到報警,沙河口區發生一起故意殺人案,經偵破10歲的小女孩王某某被13歲的小男孩蔡某某殺害身亡。
近年來,未成年人所涉的刑事犯罪案件越來越凸顯出手段殘忍、不計后果等特點。由于互聯網技術的迅猛發展,未成年人暴力犯罪事件所造成的社會影響越來越大。并且由于網絡負能量的影響,尤其是校園欺凌,引來強烈的社會輿論關注和不良影響,造成公眾的極大憤慨。但是,盡管未成年人犯罪行為對社會造成了極大傷害,但是由于沒有達到十四歲的刑事責任年齡,由于未成年人保護法,并沒有被追究刑事責任,甚至對其寬容處理。這明顯是對未成年人保護過度,懲罰過輕,起不到真正保護的作用。更嚴重的是嚴重影響了司法的公信力,喪失了司法公正性。最后,會引起被害人及其家屬對案件處理的不滿意,導致網絡輿論二次泛濫,進一步影響社會司法公信力。故研究此問題,以期找到解決該問題的對策。
刑罰具有打擊懲罰、震懾功能,在預防犯罪上面起到一定的作用,對未成年人犯罪教育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和地位。但是在立法層面,過于注重保護,而輕視懲罰。在實體法方面,《刑法》第十七條中規定的刑事責任年齡為十四周歲,也就是說,不滿十四周歲的人犯罪不需要負刑事責任。該條第三款規定: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減輕處罰。在程序法方面,《刑事訴訟法》將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作為一章,在特別程序中做了專門規定,并為檢察機關設置了對未成年人犯罪的附條件不起訴制度。同時,“對犯罪的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感化、挽救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在《刑事訴訟法》、《未成年人保護法》和《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中都做出了明確規定。由此可以看出,不管是我國哪個層面的立法,都過多的強調了對犯罪未成年人的保護。誠然,區別未成年人犯罪和成年人犯罪體現了法治以人為本的理念。但是,無論是《刑法》、《刑事訴訟法》中關于未成年人犯罪的規定,還是《未成年人保護法》,都是基于保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目的,而不是保護未成年人犯罪。不得不說,過于注重保護而忽視了懲罰的本來意義,會在一定程度上縱容未成年人犯罪。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是我國的基本刑事政策,貫穿于刑事立法、刑事司法和刑罰執行的全過程,是懲辦與寬大相結合政策在新時期的繼承、發展和完善,是司法機關懲罰犯罪,預防犯罪,保護人民,保障人權,正確實施國家法律的指南,是當前辦理各類刑事案件所秉持的基本政策。但是,當前司法實踐中在對犯罪未成年人的處理,在如何理解和適用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上還有一些偏頗之處。可以說,在理論上,目前對未成年人犯罪的處罰,始終倡導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時一定要“從寬”,重視“寬”,對于輕型犯罪,能夠盡量判處緩刑的一律適用緩刑,能夠實行社區矯正的盡量適用社區矯正,對于重型犯罪,在法定刑以下的盡量不“頂格判處”。在實踐中,過于放大了“寬”,過度的“寬”在一定程度上等于放縱,未成年人犯罪涉及的重罪,比如構成搶劫、強奸、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故意殺人、綁架等重大惡性犯罪案件,社會危害性和主觀惡性極大,必須“從嚴”處理,才會真正起到法律的懲教和震懾作用,避免其他未成年人效仿其犯罪行為,甚至鉆法律的空子,造成惡意犯罪,適得其反。
在具體司法機關辦理案件過程中,往往不理解未成年人保護法的本意,而過度強調保護,甚至因此而缺乏對未成年人罪犯必要的懲罰和教育,導致現實實踐中未成年人的過輕處罰成上升趨勢,而且造成了對未成年人罪犯量刑趨向于輕型化。最終會降低法律的公信力。所以,保護法應該限制為防衛權,主動作惡應該承擔足夠的刑罰,而對于縱容甚至教育小孩作惡的家長,也應負有相應責任,有了責任才會認真教育,不會放縱養育出惡人去作惡。而且,主動作惡應當被限制還在于,未成年保護法的目的在于使其能自如生活在成年人的世界,而不是凌駕于成年人社會之上。
以前,老師都很嚴厲,學生做做錯事就要受到批評,甚至一定的體罰。固然存在著一些老師體罰過度的情況,但是絕大部分學生在老師嚴肅嚴厲的教育之下,走上正途,沒有走歪路。而現如今,在社會上卻出現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現象,老師們對未成年學生不敢管,甚至連必要的批評懲罰都不敢。其原因居然是害怕受到未成年學生家長的不滿,害怕受到網絡輿論的沖擊。而未成年學生的部分家長和部分網友,因為老師的批評懲罰而對老師不滿意,甚至謾罵,言語攻擊老師。如果這種不良現象不被有效治理,而聽之任之,勢必會加劇現如今的未成年人教育的不良情況。尤其是關于校園欺凌,目前,校園欺凌事件很容易引發社會輿論關注。處理每一起校園欺凌案,都是對學校、老師、學生和家長的教育,從這樣的處理中,學生得到怎樣的教育?家長和老師又得到怎樣的教育?這些應是教育部門在進行處理時需要認真思考的。校園欺凌事件的當事雙方,沒有被嚴肅處理,而學校校長卻被免職,似乎最大的責任在校長,而非欺凌事件的當事人。這是對受害人的不公平,也是對未成年人教育的極大放縱,相當于做了未成年人走上犯罪道路的推手。要防范和治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絕對不能等到未成年人實施了犯罪才去干預,而應提前介入未成年人實施犯罪之前。
問題中即可見原因。司法機關追訴任何犯罪的基本目標是“不枉不縱”,但到最后卻異化為“不枉放縱”,使得部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逃脫了法律的嚴厲制裁,在社會上造成了不良的影響。總之,對犯罪未成年人的過度保護直接挫傷司法機關的公信力,影響刑法懲罰犯罪的法律價值目標的實現,對社會教育造成不良的影響。
在適用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中,“寬”意味著對犯罪未成年人的寬大和寬容,指的是對未成年人犯輕罪時實行寬緩處理,“寬”主要適用于那些主觀惡性小、初犯偶犯、犯罪情節輕微、社會危害性不大、有悔罪表現的未成年人,反之則要從嚴懲處。
未成年人犯罪的主觀惡性不深,由于其生理和心智發育不健全、不成熟,對于偶然犯罪和初次犯罪大多應該從寬處理,這也是基于未成年的生理和心理狀況所考慮的。如果因為偶然或者一次情節較輕的犯罪而對其苛以重刑處罰的話,會讓他們覺得被家庭、學校和社會拋棄和遺忘,無形中誘發了再次違法犯罪的不穩定因素和風險。必須糾正簡單地將“從寬處理”理解為“盡量不處理”或者“輕判”,在處理未成年人犯罪中準確把握和適用從寬處罰的量刑規定,面對類似未成年刑事犯罪惡性案件,必須在法律規定范圍內從嚴判處,只有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寬嚴并舉,才能真正發揮刑法的懲罰教育功能,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對于未成年人犯罪,如果我們只看到對未成年人的過多保護,忽視了對未成人犯罪的適當懲戒,也不能實現真正對未成年人的關愛。
對于重大犯罪未成年人,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影響和輿論關注,而且由于其犯罪的嚴重性和惡劣性,必須要嚴厲懲罰。否則會進一步減弱法律公信力和公正性。
預防青少年犯罪和挽救失足青少年不能僅憑司法機關的一已之力,這需要學校、家庭、相關部門等全社會的共同努力,才能使那些“邊緣少年”、“問題少年”回歸正常軌道、健康成長。保護孩子的安全,不僅是司法機關的事,更需要社會各界共同努力。
未成年人保護法必須回歸它的立法本意,那就是保護正常的未成年人免受侵害,但決不能保護未成年罪犯!保護他們,對于被他們殺害、傷害的人來說,極具不公平性!法律不保護受害者,卻保護殺害他們的兇手,這種反差顯得受害者的傷痛更無辜更冤屈,因此,在對未成年人犯罪方面需要法律規定的重新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