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超越”
——摩登雙人舞的空間言說

林 正 林欣甫

1.武漢體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2.天津師范大學，天津 300384

國際標準舞進入中國以來，藝術表演舞作為國際標準舞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與競技舞的發展相比，藝術表演舞呈現出始終滯后于競技舞的發展現狀。在此背景下通過對藝術表演舞編創問題進行研究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對摩登雙人舞的空間建構是本文展開摩登雙人舞研究的依存環境，即以藝術表演舞空間的特性以及空間塑造的外在影響因素等，在此基礎上，身體作為這個場所中表達的核心，作為空間互動的表達載體，亦作為言說的另一種無聲的語言，呈現出“超越”，這種身體超越將是藝術創作者想要極力“存在于創作之外的深層共鳴”的藝術追求，這無疑在理論上也可以豐富藝術表演舞的創作體系。

一、國際標準舞藝術表演舞的空間特點

國際標準舞藝術表演舞的空間特點主要分為如下三個方面。

第一是舞臺空間特點。摩登競技舞是舞池的四面環繞觀眾，而摩登表演舞舞臺空間是由一面觀眾構成，因此在展現空間上就會打破舞程線的八個方向，進而出現舞臺九格劃分的變化。①從結構上看舞臺的觀眾面構成比舞池而言更為簡單，但從舞蹈的編排角度來說卻并未因此化簡。“如果一個知覺對象本身十分簡單但又要用它來表達相當復雜的意義，其結果就不具有簡化性。②”舉例說明，如果讓舞者用簡單的空間面向表現復雜的內心情感時結果就出現詞不達意，這種形式與內容的不統一無疑會產生復雜的結果。

第二是雙人舞的接觸技術模式，國際標準舞藝術表演舞的接觸技術與標準的摩登舞的接觸技術有所不同，在舞蹈中接觸位置方面均可能隨著表達的主旨發生一系列的變化。舞者雙方接觸位置在移動過程中有時是分開的，有時是不分開的，所以在移動的過程中需要注重接觸的準確位置和其移動軌跡，尤其需要重視與之相對應的移動方法。在舞蹈中我們通常將貼和的點又稱之為支點，這種力量不只是舞伴之間的相互對抗亦或是自身肢體之間對抗所產生的。通過支點的對抗可以產生更多的張力，使得舞者的空間更具立體。但支點并非是絕對穩定的，它與舞者的身體重心緊密聯系在一起。

第三是在架型方面。摩登舞的標準架型較為固定，這種固定能夠加強舞伴雙方引帶和跟隨，便于舞者在舞池中自由穿行。而國際標準舞藝術表演舞的上肢空間不可能，也不可以“固定”，其變化豐富的上肢空間有利于舞臺上的舞者淋漓盡致的表達。

二、“身體超越”兩種空間的相互轉換

摩登舞在舞蹈創作中所遇到的瓶頸主要為缺乏完整和科學的藝術表演舞技術規范，目前可供參考和使用的技術只有與之對應的競技舞蹈技術，但只有這些是遠遠不夠的。藝術表演舞起舞目的依據創作的意圖而定，舞伴關系也因人物角色不同而呈現多元，舞伴的接觸方式和引導跟隨技術也隨之發生變化，所以在藝術表演舞的創作中僅以原有的競技舞技術作為其唯一技術支撐的話，顯然是捉襟見肘。本論文闡釋摩登雙人舞的內部空間與外部空間的三種轉換方式，以全新的空間言說方式實現“身體超越”。

第一種，由內而外的空間轉換強調情感的歸屬性，外部的空間通常僅僅是舞蹈的動作、舞臺的背景模式，其綜合表現力相對局限，沒有空間轉換的優勢。而內部空間主要是從情感需求的表達上，強調內部空間的獨特價值，融合了各種情感因素。因此，由內而外的空間轉換上，其主要是從情感需求的標準、定義等角度，強調舞蹈藝術的內在表演價值。

第二種，由外而內的空間轉換主要是通過場景的搭建模式，以一種題材的歸屬性，強調雙人舞編創過程中的展現效果。由外而內的空間轉換效果主要體現在如下兩個方面，第一是展現效果的獨特性。其主要是從綜合展現效果方面，以一種輪換的展現模式強調空間轉換效果的獨特意義與價值。第二是背景題材模式。通過場景搭建等模式，應用到背景題材中進一步突出舞蹈藝術的獨特性內涵。

第三種，由內外層疊的空間相對復雜，能有效表意是人物內心的事實經驗，或事實經驗中的不同的人物內心。亦或是當舞蹈需要表意人物內心事實的內心情緒時也會出現內外空間層疊。通過鋪墊和巧妙的轉接實現，這些層疊的空間使表意方式更豐富生動，內容選擇有更多可能性。

三、關于摩登雙人舞空間言說影響因素的深層思考

（一）道具對摩登雙人舞編創空間的影響

道具對摩登雙人舞編創空間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如下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可支撐類道具，如桌、椅、板凳等。這一類道具的影響更多體現在外空間，由于道具因素的影響，在動作空間延展性方面會起到幫助作用，提供支點對抗和更多空間變化的可能性。尤其是在一些題材較為特別的摩登雙人舞編創空間中，道具本身也有表意效果。但不可避免在某些動作中便會影響其原有的運動方式，尤其是流動中。離開道具舞動時整個舞臺空間的構圖也會因此受到影響；另一方面是不可支撐道具，即衣物飾品等體積小一些的道具。此類道具相比而言更便于攜帶，注重其引申含義。不論是哪種道具在摩登舞中都要注重其在人物之間起到的紐帶關系，參與構建人物雙方之間的內外空間構建，為作品點睛。

（二）舞臺對摩登雙人舞編創空間的影響

舞臺對摩登雙人舞編創空間的影響主要體現在舞臺自身的結構特點，劇場的舞臺為一面觀眾，王玫在舞蹈調度的研究中稱之為“前視角”③，其他的三面均被阻隔，如此一來在一個物質空間中出現了正反面以及對應的方向。在舞臺這個盒子里有上文提到的三個平面和九格位置，每個平面有不同的對立矛盾，每個格子有不同的視覺效果。舞臺的這些特點給舞者提供可展示的空間也為舞者帶來了限定，所以在摩登雙人舞編創的過程中依照人物關系來選擇和構建理想的舞臺空間，以求準確的表意。不僅僅是舞蹈編排，其中還涉及舞臺美術設計方面，其中包括布景、燈光、化妝、服裝、效果、道具等。事實上，舞臺構圖不僅可以解決舞蹈空間中面臨的表意問題，其本身也具有表意的能力，作為舞蹈的畫布背景反襯托出舞蹈藝術中的氣、意、形等形態元素，從而發現其存在的藝術美學。

（三）觀眾的文化價值觀對摩登雙人舞編創空間的影響

觀眾的文化價值觀對舞蹈編創空間具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其體現在摩登雙人舞編創空間的方方面面。“形狀不僅是由那些當時刺激眼睛的東西決定的，眼前所得到的經驗，從來都不是憑空出現的，他是從一個人畢生所獲取的無數經驗當中發展出來的最新經驗。④”觀眾看到舞蹈會產生新的經驗，這種經驗會與以往的經驗和記憶痕跡聯系，類似的一些記憶痕跡總是在化簡的基礎上相互干擾，使人們產生共鳴。這些簡化的只言片語像鑰匙，開啟門里的模糊又清晰的記憶。從客觀的事物中激發觀眾的情感，這種表現形式或許看似簡單，在這種簡單的基礎上，不斷地產生各種無限的想象，使得其作品的人物藝術形象不斷充實。觀眾的文化價值觀對舞蹈藝術創作規律延伸的基礎上，通過對現實題材人物形象的觀察與分析，不斷從理解人物價值的角度出發才能創造出豐富的藝術形象。對此，編舞需在現實生活實踐中不斷了解觀眾的文化需求，從簡化中尋出開啟觀眾文化需求共鳴的鑰匙。

注釋：

①美國舞蹈家多麗絲 韓芙將舞臺水平面上劃分為九塊方格.

②美國魯道夫 阿恩海姆《藝術與視之覺》.

③王玫，著.舞蹈調度的王玫研究.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2014.正文中第四頁.

④《藝術與視之覺》第五節過去的經驗所發生的作用.